第四百一十章你的逝世
醒來后,已經(jīng)是何予末去世的第五天。 醫(yī)生說我因為受了刺激而不愿意醒來。是啊,誰都愿意沉浸在美夢中,而不愿意接受殘酷的現(xiàn)實。 何予末的葬禮在昨天就舉辦完了,聽說,他的母親因為過度傷心而昏迷入醫(yī)院。 我癡癡的看著白色的天花板,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 在我醒來的第二天,我堅持出了醫(yī)院,我想我必須得找出殺害何予末并且想讓我死的那個兇手,無論如何,我都無法讓自己克制住殺意,無法讓那個使我和何予末陰陽兩隔的那個人繼續(xù)在這世上逍遙快活。 走出醫(yī)院的大門,我就打電話給王局,他同意了讓我繼續(xù)任職,一般情況下受傷的警察都可以選擇在家里養(yǎng)傷,等傷好了再復(fù)出,可是我不能閑下來,閑下來我只會想起和何予末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休息了一整天,除了想他還是想他。 腦袋有些空白,腦海里全是出事那天的畫面。 他在臨死前,對我說“來生再愛”,“來生再愛”這句臺詞,是我們一起看過的一部電影,里面說女主因為被人陷害而死,臨死前對男主說來生再愛,一起看的時候我哭得雙眼紅腫,何予末不停的遞給我紙巾,拍著我的后背安慰我。 “不就是一部電影嗎?有什么好傷心的?再說又不是真的,傻瓜,別傷心了?!彼麩o所謂道。 我擦了擦很不應(yīng)景流下來的鼻涕,瞪著還沒擦干淚水的眼睛“你怎么這么鐵石心腸!” 何予末無奈笑笑,摸摸我的頭道“難道我個大男人還要陪你這個女人哭哭啼啼的?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死?” 我推了推他,坐到一邊“去死!” 何予末貼過來,討好道,“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我決定想整整他,故作狡猾道“那你對我說一遍來生再愛,這樣我就不生氣了?!?/br> 他皺了皺眉“不行!這是要死的人才會這樣說。” “哼!不過是演戲而已!這都不說,沒點誠意!”我嘟著嘴不理他,自己去冰箱里拿東西吃。 最后他還是憋不住,對我說了那四個字,我不顧一切的笑了起來,而他,惱羞成怒半天都沒有理我,最后因為我好生伺候他這件事才算完。我想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那天因為捉弄他而感受到的喜悅,同樣,也忘不了他因為我出事而感受到的疼痛。 出院的第一天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像是在行尸走rou,這間房子哪里都有何予末的影子,好像我一進(jìn)廚房就會看到他為我炒我最愛吃的孜然牛rou,一進(jìn)廁所就可以看到他洗漱時滿嘴的泡泡,一進(jìn)臥室就可以看到他窩在床上賴床。 然后,再是一回頭就可以看到他對我露出寵溺的笑。 他對我一切的好都將會隨著他的消失而消失,從而不復(fù)存在,有時候,我一個人閑下來的時候就在想,如果當(dāng)時情勢逆轉(zhuǎn),死的人是我就好了,這樣現(xiàn)在呆著我們曾經(jīng)生活的小屋里傷心的人就不是我了。 看!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人!想讓自己快樂,讓愛我的人悲傷。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起了床,我承認(rèn)我有史以來第一次失眠了,慢慢的空虛了起來,以前還有何予末,可是現(xiàn)在他不在了,心里只有空空的難受,好像沒吃早飯的那種不舒服和無力。 簡單的洗漱了下,精神狀態(tài)好了一點,待我走到大門時,我竟然還看了一眼門內(nèi),天真到以為還可以看到何予末目送我出去上班,我自嘲的笑了笑。 坐在警察局發(fā)配的警車上,開車到警察局,習(xí)慣性的看了看后視鏡,卻沒有熟悉的笑臉。 原來,在失去你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有這么多因你而在的習(xí)慣,而這些習(xí)慣,會不會在你消失之后而被我遺忘呢? 警局里似乎沒有因為何予末的死而有所牽動,這種事發(fā)生慣了,誰還會在乎?他們都只會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案件中,投入到自己怎樣升職的思想里。不由的有點厭惡這些人,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誰誰誰家的誰死了都不關(guān)我的事,只要把精力投入到破案里面就好了,管他有沒有人死,可是現(xiàn)在發(fā)生在我的身上,就很能體會那些失去自己愛的人的痛苦了。 我從廁所里出來,看到前面局長的辦公室門口圍了一群人,吵吵鬧鬧的,我皺了皺眉,那里多半是警察,里面圍了一個婦人,她不停的用手指著一個警察,那個警察我認(rèn)識,是白城,很有名的一位年輕警察,是警察局的副局長。 面對婦人的指責(zé),他不動聲色,只是靜心聆聽婦人的怨言,旁邊的警察有意想要拉開婦人,可是白城卻只是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插手,想要上前幫忙的警察也只好圍觀。 “你們警察局的怎么辦事的?我兒子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能不能醒來還不知道,你們警察不是說要保護(hù)好每一個人民嗎?現(xiàn)在他受傷了,也不能說話,你們怎么辦?” “你們執(zhí)行任務(wù)倒是好,但是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兒子的安危?我就他這么一個兒子,他不在了,你們要我怎么辦?” “說實話,你們這群狗屁警察到底有什么用?兇手兇手抓不到,人命也丟在你們的手里,你們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好好的坐在辦公室里悠閑地喝咖啡?” …… 她說了很多,每一句話都是對警察們的侮辱,每一句話都包含了她對警察的怨恨,每一句話都說明了她因為快要失去兒子的痛心。 白城大概想在婦人說完之后才反駁她的說辭,可是卻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個更牛叉的張麗麗。 “阿姨,你不要不分黑白的指責(zé)我們好嗎?我們也是有公務(wù)在身,沒時間陪你瞎鬧。”一個清麗的聲音從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氣場有幾分強(qiáng)勢。 “公務(wù)個屁!你們除了吃喝拉撒,還辦過幾件案子?”婦人也不是吃素的,逮住機(jī)會就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