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烽火戲自己
謝笛先前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去追世巡,人從特別放松興奮到單調(diào)安穩(wěn)的狀態(tài)總歸得有個過渡期。 她上了叁天班,才找回熟悉的養(yǎng)老感覺。 說起謝笛的養(yǎng)老,也是新時代青年所特有的掙扎與曲折并存的養(yǎng)老。 每晚睡前謝笛為自己無欲無求的頹廢狀態(tài)懺悔,立志第二天好好表現(xiàn)重新做人,做個積極向上的時尚女性、精致端莊的氣質(zhì)淑女。然后在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前快速地在閑適的工作內(nèi)容中放棄自我掙扎,享受無欲無求的暇意和生活平淡的舒適,鑄造社會蛀蟲的完美形態(tài)。 在這兩種對里狀態(tài)的翻來倒去中,謝笛幾乎快完成了自我人生的進(jìn)化。 哪位大師說的,人生的修行,就是要實現(xiàn)從一種狀態(tài)到另一種狀態(tài)的轉(zhuǎn)變。更何況謝笛能在二十四小時內(nèi)實現(xiàn)從一極到另一極的快速轉(zhuǎn)變,頻繁消耗個人蓄力的斗志和打碎積攢的惰性,這也很累人的好不好。 不過后來遭遇到張樂逾,謝笛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的狀態(tài)快速切換不僅局限于人生態(tài)度中,還包括對待她與張樂逾的這段糾纏中。 好家伙,本來她只是糾結(jié)該采用哪種狀態(tài),現(xiàn)在好了,她開始偶爾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 她可以和羅曉瑞喝著酒吹噓著男人算個屁老娘才是墜吊的!然后又快速地在狗男人的叁言兩語中揮旗投降。 謝笛想,張樂逾就是她感情的天煞克星。 那天她在微信上果斷和張樂逾劃清界限,表示不來后,時間太晚他沒多說什么。隔天卻又給謝笛打了個電話,告知她說,吃飯時間改到周五晚上。沒管謝笛是否拒絕,直接說會在門口等她,接她去餐廳。 從那個電話開始,謝笛剛設(shè)置的底線就又被打破,心情就在跳躍。今天出門前費了時間思索著如何把自己收拾得出彩但又要顯得漫不經(jīng)心,不能給自己丟人但也不能助長了張樂逾的氣焰。 周五晚上,謝笛在辦公室里特意磨蹭,這才到了五點準(zhǔn)時下班的時間。 踏出大門,瞧見張樂逾站在門口一側(cè)的大樹下,手插在牛仔褲口袋里,靜靜等她。 初夏,接近傍晚時分天氣有些燥熱。張樂逾穿著一件LEVIS白色T恤,身下是簡單的牛仔褲,看上去十分清爽。明明接近叁十的年紀(jì),卻顯得只有二十出頭。謝笛算算,這張臉應(yīng)該還能再勾引小姑娘叁十年。 而現(xiàn)在,謝笛就是正在被這張臉勾引的小姑娘。她突然覺得克就克吧,她天生就是周幽王,烽火戲自己。 再走近幾步,謝笛才看清楚到,張樂逾還剪了頭發(fā),兩邊的頭發(fā)剪到刺短,額頭上的頭發(fā)打碎剪薄,干凈利落的發(fā)型襯得他的眉骨更加突出立體,五官更加出眾。 謝笛再次:媽的,這男人狗是真狗,可真帥也是真帥啊…… 這會,她心底是特別高興蕩漾的,因為從前戀愛的時候她可很少有過過讓張樂逾提前在門口等她的待遇。當(dāng)時張樂逾剛讀博,課程實驗安排得很滿,能抽空跟她外出約會就不錯了,愿意去進(jìn)行他眼里無聊的逛街和約會項目更是難得,被欺榨得久了,謝笛想都沒想過讓張樂逾跟宿管站樓下的那些男生一樣,站著等女朋友化妝打扮。 現(xiàn)如今張樂逾好像開竅了,謝笛沒敢使喚過的事情,倒是會主動表現(xiàn)了??商热舨皇撬@么好好表現(xiàn),謝笛也不會答應(yīng)這頓飯局。 謝笛走近的同時,又欣賞了一番張樂逾的樣子,心中很是滿意。 她單肩背DIOR的馬鞍包,身上穿了一件淡紫色的連衣裙,顏色清亮又不夸張,然后踱步走到張樂逾身旁。 張樂逾一看謝笛下了班,兩人眼神交融后,他身體下意識就想拉起謝笛,然后離開去餐廳。 謝笛卻輕輕甩開他的手,裝腔不愿意有任何身體上的碰觸。 張樂逾回頭看了她兩眼,沒說什么,也沒有表示出任何不快。她心里不愿意,他就不強(qiáng)迫。只是一路靜靜地領(lǐng)著她走去了相隔不遠(yuǎn)的中心廣場。 其實五點出頭吃飯還有點早,張樂逾和王濤約的時間是六點。他本來打算多出的時間用來和謝笛單獨相處,現(xiàn)在一看她的態(tài)度,倒不如直接去餐廳等濤哥過來。 周五傍晚,商場里的人不算少。兩人等電梯時候,謝笛往一旁店里排著長隊的奶茶多瞧了兩眼。 張樂逾注意到她張望的眼神,想到以前謝笛很愛喝這些甜膩的飲料,低頭詢問她:“要喝嗎?”兩人見面后終于說了第一句正常交談。 聽這么一問,謝笛抬頭去看他。 以前張樂逾可真不會說這樣的話,每次她捧著奶茶喝的時候,都被他以“里面全是奶精、植脂末”的理由嫌棄,跟她媽似的,視各種垃圾食品為砒霜。謝笛每每爭論不過,氣得用剛喝完奶茶的嘴去親他:“要死一起死!” 現(xiàn)在張樂逾變了,而謝笛也變了。謝笛看的這一眼其實只是張望店里人多,并不沒有要喝奶茶的意思。自從她開始減肥,基本就對甜食產(chǎn)生了免疫,吃點就覺得嘴里太甜。只有偶爾和羅曉瑞出來玩,好姐妹才會買著網(wǎng)紅奶茶們嘗嘗鮮。何況每次這樣的店里人都很多,等待的時間都得老半天,更是勸退了。 可既然張樂逾主動發(fā)問,那就不一樣了。 她在思考該怎么說。 謝笛的眼睛是有點圓溜溜的“狗狗眼”,每次直直地瞧著張樂逾,眼神都讓他感覺是眼巴巴的無辜狀。 見她沒反駁,在謝笛這種眼神的催發(fā)下,張樂逾直接拉了她進(jìn)到店里。這下謝笛沒甩開。 店里排隊等的人還挺多,但沒正式放假的時候多。 手機(jī)上點好叁杯飲料后,謝笛把包留給了張樂逾,自己拿了張餐巾紙去上廁所。等到回來,看到張樂逾一個人坐在原處,周圍環(huán)著的都是年輕女孩子們,嘰嘰喳喳地聊著天,偶爾有兩叁對情侶。 在這種環(huán)境中,張樂逾看上去有點無措,畢竟這種店鋪他這輩子也就陪謝笛來過。他用手搓搓手機(jī),然后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謝笛這個形狀奇怪的包上。 謝笛走到他身旁,坐下,張樂逾針對他剛才的研究,提著她的包滿是疑問:“現(xiàn)在女孩子的包都做成這種樣子了嗎?”形狀這么奇怪,背著不怪嗎? 謝笛蔑了他一眼,仿佛在看個小土鱉。跟他科普,“今年這個包很流行的好不好,時尚人士人手一只。” “背這個包就是時尚人士了嗎?”看上去張樂逾是真誠發(fā)問的。 但謝笛覺得這人在故意找她邏輯漏洞,反命題怎么可能一定成立!所以她沒高興理他。 正好這時,手機(jī)小程序通知顯示飲料做好了,張樂逾拿著小票起身去柜臺領(lǐng)餐,順手就把謝笛那個時尚人士專用包背到了肩上。 謝笛在他身后瞧著,感覺他那么大的個子背這么一個小包很違和,卻樂滋滋地笑著。 因為張樂逾站起來的時候,謝笛注意到店里大半的女孩子都在望向他。甚至剛才張樂逾只是在門口乖乖站著等她,謝笛看到也有叁兩個人路過回頭看他。 其實以前也有這樣的事情,每次謝笛跟著張樂逾出入人多的場所時,回頭率總是很高。誰能不愛看帥哥呢?反正謝笛攤手,她可喜歡看了。 每次遇到這樣的事情,謝笛的虛榮心是爆棚的。她辛苦跟這么個直男戀愛糾纏,這種場面算是特殊福利——眾人眼里的帥哥是她身旁的男人。 謝笛倒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畢竟卡耐基都曾說過,虛榮心是人類進(jìn)步的原動力。 而現(xiàn)在的原動力顯而易見。她走上前,挽上了張樂逾的右手。 張樂逾未曾料想到她突如其來的動作,疑惑地看向她,但也沒傻到去問明白,“怎么突然轉(zhuǎn)變心意了”。 等到服務(wù)員把紙袋遞給他后,張樂逾化為主動地牽上謝笛挽著的手,兩人過后離去。 張樂逾沒懂,怎么就一會,謝笛想法轉(zhuǎn)換這么快,心情好就差寫在臉上了。屁顛屁顛的。 氓:虛榮心是人類進(jìn)步的原動力,能用你們的收藏和小珠珠滿足一下孩子的虛榮心嘛?。ù舐暎?/br> 那樣我就會打滿雞血更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