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白白陰陽怪氣的唱戲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他們是僵尸，你們是人?！?/br>
    “不能因為他們看起來年紀小，就心生憐憫。”

    “即使是你的同伴，當他變成僵尸時，該爆頭就爆頭，決不能手軟?！?/br>
    李君搭著李賜的手，摟住他的腰，兩人相依為命地跑。和僵尸拉開距離后，他問：“本土僵尸不應該貼符咒嗎？”

    袁白白說：“你以為這些僵尸怎么動的？他們也是靠吸食靈氣而活。現(xiàn)在靈氣式微，就變得死氣沉沉，不會思考了。只是憑借本能，尋找蓬勃的生命力——你們的呼吸和鮮血。”

    胖子捶得氣喘吁吁，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其實他們只是長得像僵尸，本質(zhì)是喪尸吧？”

    袁白白：“不。還是有區(qū)別的。你看，他們一蹦一跳的呢。”

    一蹦三米高，一跳五米遠。必須要爆頭，否則不知疲倦。長相在僵尸一類中算是上乘，不曉得是哪里弄來的品種。

    葉策被胖子吼了一句，腦袋徹底清醒了。袁白白說得對，不管這些貨是13歲還是3歲，都已非我族類。

    他一巴掌拍開僵尸湊過來的頭，朝天喊：“我需要一支豌豆槍!”

    袁白白搖搖小扇：“只有菊花槍。愛要不要?！?/br>
    “要要要！”

    胖子一腳踹開僵尸，將它蹬飛三米遠，“現(xiàn)在還唱瘠薄歌??？”

    袁白白：“原本裝備要你們用金幣來換，今天破例一次?！?/br>
    從天而降四把外觀酷炫的沙漠、之鷹，銀白色的槍身閃爍著冷冽的光芒。四人騰空跳起，人手一把。

    袁白白輕搖小扇， “彈藥并不充足。四把槍加起來只有十三朵菊花，每一發(fā)子彈都是關(guān)鍵。聽我口令?！?/br>
    “上膛?！?/br>
    咔噠——

    “瞄準他們的眉心?！?/br>
    “射擊！”

    砰——

    從漆黑的圓形槍口噴發(fā)出一道閃電，擊中僵尸的腦袋，好像飛鏢似的停在上方，綻放出一朵金燦燦的小菊花。

    僵尸寶寶們緩緩閉上眼睛，向后倒去，從地面上升起一口口槐木棺材，正好裝下它們。

    周圍的景象迅速后退，最終恢復成靈堂模樣的教室。他們?nèi)耘f站在原地，仿佛剛才只是一場夢。低頭瞅瞅，衣衫襤褸、傷痕累累，每個人身上都掛了彩，狼狽不堪。最慘的莫過于李賜，替李君活活挨了一爪子，背部的皮膚好像開花似地綻開了。

    袁白白看得頗為心疼，小扇揮一揮就變出白色繃帶和金瘡藥，像叫小寶寶似地招呼李賜過去躺下。

    當然仍舊是睡在棺材板上。

    他給李賜上藥的時候，沒那么不正經(jīng)和猥瑣，眉間眼角難得充斥著一抹溫柔。

    李君湊到葉策身邊小聲BB：“網(wǎng)上有個詞叫丑蘇。我覺得白白老師挺適合這個形容詞?！?/br>
    他雖然長得丑，看久了也挺溫柔——當然，僅限于對待李賜。

    葉策也小聲BB：“袁白白是不是暗戀舟祈豫？”

    李君搖搖頭：“說來你可能不信。白白老師是直的?！?/br>
    葉策：“你怎么知道？”

    李君：“教師入職時填寫個人資料，性取向一欄上他寫的女?！?/br>
    袁白白將李賜包扎得像個木乃伊，繃帶末端打了個sao氣的蝴蝶結(jié)，“啪”得一聲拍在他挺翹的臀部上，“好了。滾蛋去吧。明天繼續(xù)上搏擊課?！?/br>
    李賜從棺材板上爬下來，禮數(shù)周全地說：“謝謝老師?！?/br>
    葉策將腦袋歪到李君耳朵旁邊，嘴巴不動舌頭動：“他剛剛是不是趁機捏了瘸子的屁股一把？”

    李君的小臉皺成了包子：“我沒有保護好表弟的貞cao，一定會被校長涮火鍋的。”

    說道吃的東西，幾人的肚皮不約而同地“咕嚕?！币宦暋?/br>
    身心一放松下來，就容易困和餓。葉策和李君想著回去睡覺，胖子吵著要去食堂。

    葉策瞅一眼他被血染紅的手，伸出一腳踹上他的屁股，“去洗洗，你也不怕嚇壞女同學?！?/br>
    四人一瘸一拐地往教學樓的WC走，胖子打趣道：“今天的校園頭條是殺人狂魔葉策又雙叒叕開工了?！?/br>
    李君搖頭：“我覺得你比他更像殺人狂魔。敲僵尸腦袋的時候，那叫一個快很準，都不見你手軟?！?/br>
    胖子忽然收起笑容，冷冷地叫：“那是僵尸！我不殺她，她就會殺我！”

    猝不及防的高分貝令李君渾身一抖，一臉懵逼地嘀咕：“那么激動干什么？又沒說你做的不對。”

    ***

    風鈴系的教學樓比其余專業(yè)的都顯得破舊。墻皮斑駁而卷起，看起來搖搖欲墜的，連人走過時帶起的微風都能輕而易舉地吹落。

    簡而言之，別的教學樓看起來富麗堂皇，他們這幢像是電影里的鬧鬼專業(yè)戶。一共有四層樓，但只有一間衛(wèi)生間。此時門口掛著一塊牌子。

    【維修中……】

    從一個廁所都能看出學校有多不待見風鈴系。

    葉策和胖子的眼神都染上殺意了。小李同學覺得脖子后頭涼颼颼的，中氣不足地為學校開脫，“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葉策一巴掌拍上胖子的肩膀，“我終于找到比你還會碎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