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母親的醫(yī)藥費
清晨的陽光緩緩照到小房子內(nèi),帶著一絲暖和。透過窗,可以看到外面樹木的枝葉,初冬了,樹葉都落得差不多了,枝丫顯得有些光禿禿的。 夏暖起得早,睡了一夜的好覺,元氣滿滿,想到宇昂再也沒有生她的氣,她就覺得特別開心。昨天所遭遇的一切不愉快,都隨著那場大雨洗刷得一干二凈。 她手腳麻利地將一頓早飯給做好了,只有簡單的白粥,炒了個小菜。 靖瑤是被菜香味給喚醒的,她穿著夏暖的睡衣,迷迷糊迷的起了床。在學(xué)校時兩個人的關(guān)系就好得像連體嬰似的,衣服經(jīng)常換著穿,因為身材相差也不遠(yuǎn),所以都能合身。 靖瑤看著桌上食物,調(diào)侃道:“想不到呀,我們家暖暖也會做飯了?!?/br> “那當(dāng)然,我這么冰雪聰明,哪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倒我?!毕呐χ瑪[好了碗筷,又道:“你趕緊去洗臉?biāo)⒀溃靸豪洌@菜一會就涼了?!?/br> 過了一會兒,兩人一起坐下用餐,這是最普通的食物,但靖瑤卻在這里面吃出了夏暖的用心。 夏暖從前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而且出身在那樣的名門家庭,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竟了也學(xué)會下廚了。 人啊,在云端的時候總是太飄了,離現(xiàn)實太遠(yuǎn),直到腳踏實地,才會有煙火的氣息。 夏暖就是這樣,這樣的她更真實一些。 用過早餐后,兩人來到醫(yī)院,夏暖先去交了最近的治療費,一交完,手上的錢也所剩無已了,繳費處給她打印了個清單,顯示欠費整整八十多萬,當(dāng)然這些是以前欠下的費用,如果不是靖瑤幫忙交了部分,還要欠得更多。 而今后如果還要繼續(xù)治療,將會需要更多的錢。 夏暖拿著這張欠費單,心底焦慮著,太陽xue上隱隱躍動,有些頭疼。 靖瑤問,“交完費了嗎,我們?nèi)タ床赴?。?/br> 看到靖瑤過來,她趕緊將欠費單塞進(jìn)了包包,笑著跟她一起離開。 夏暖買了兩盆長得很有生機的多rou植物,放在病床邊上的桌子上。這兒太死氣沉沉了,如果母親醒來,一定不會喜歡的。 “媽,我又來看你了?!毕呐赣H的手,笑著,“醫(yī)生說你很快就可以醒過來了,你能聽得到我說話嗎?如果可以,你就趕緊睜開眼,看看我?!?/br> 夏暖多希望母親可以醒過來,再喊她“暖暖”。 她沒有發(fā)現(xiàn),此時母親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只有那么一瞬間,接下來又毫無反應(yīng)了。 “暖暖,伯母她一定能夠感受到的,母女連心。”靖瑤輕拍著夏暖的肩膀,她知道夏暖此時眼中已噙滿了淚,但再抬頭時,夏暖微笑著,像和煦的風(fēng)。 “我知道,媽她一定能聽得到的,她只是睡著了,會醒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夏暖望著母親熟睡的面容,她睡得那樣安穩(wěn),她一定是累了,所以才會睡這么久。 她一直堅信著母親會醒來的。 過了許久,兩人離開了病房,走在醫(yī)院的長廊上。卻碰見迎面走來的夏玫思與夏雨嘉。 真是冤家路窄。 “喲,那個不是最近天天在報紙上露臉的夏暖么?”夏雨嘉冷哼一聲,語氣里是滿滿的嘲諷,聲音很大,引得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 靖瑤正想張口反駁,被夏暖攔下了,“別理這種瘋狗,我們走吧。” 說完拉著靖瑤想從她們身邊走過,沒料到夏雨嘉不依不饒,徑直地?fù)踉诹讼呐嗣媲啊?/br> 夏玫思看著夏暖未施粉黛的臉蛋,卻清新脫俗,心中立即涌起滿滿的嫉妒。她高傲地站在原地,盯著夏暖道:“又來看伯母啊,我們兩姐妹也剛好到醫(yī)院,不如一起去探望一下她吧。” 夏暖聽到她提起母親,手上的拳頭都握得緊了,目光中帶著一絲寒氣,“別想假惺惺的,要不是你們,我媽會變成這樣嗎?” 夏暖母親之所以變成這樣,就是因為她受了太大的刺激,又從樓梯上滾落下來。害了母親之后,蘇曼文母女如愿是住進(jìn)了夏家。蘇曼文取代了她母親的位置,而她們兩姐妹,取代了夏暖的位置。 她父親真是冷酷薄情,一點往日的情份都不顧了。 其實母親早就知道父親在外面有人,而且還有兩個女兒,但是她一直忍氣吞聲,她以為只要父親的心在她身上就夠了,就是因為太愛父親,太在乎她,才會有這樣悲慘的結(jié)局。 “夏暖,你脾氣還是那樣,我們也只是好意罷了?!毕拿邓紜趁囊恍?,“伯母那么可憐,就讓我就去看看她吧,不過今天忘記買花了?!?/br> 夏玫思遺憾地道。 “姐,叫司機買過來就是了。要買菊花是么?”夏雨嘉一臉的天真,問著夏玫思。 完說,兩姐妹相視一笑。 菊花可是掃墓時用的,她們是咒母親死!夏暖氣得心里堵得慌,恨不得上前給她們一人一巴掌! 見夏暖在極力地隱忍著,靖瑤道:“不知哪來的瘋狗亂咬人,太可怕了,暖暖,我們趕緊走吧。” “你說誰是瘋狗!”夏雨嘉急得要跺腳,夏暖看著她那副智商為負(fù)數(shù)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不知道你們來醫(yī)院是看什么病呢,之前聽說季夫人流產(chǎn),真是太可惜了哦?!本脯幑室獬冻鱿拿邓嫉膫耐?,夏玫思果然臉色大變。 這件事是她心底里永遠(yuǎn)的痛,今天她確實是來檢查身體的,醫(yī)生說她之前患過白血病,身體比較弱,上一胎又是意外懷孕,事前沒有調(diào)養(yǎng)身子,母體太過孱弱胎兒保不住是必然的,現(xiàn)在還想再懷上寶寶,得要好好調(diào)整才行。 “哼,我姐矜貴著呢,哪像你們這些市井小民。”夏雨嘉氣不過,替jiejie回了一句嘴。 反倒是夏玫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那就祝季夫人早生貴子吧。哦,對了。害人可是要償命的,醫(yī)院里四處都有攝像頭,如果我母親出了什么意外,你們就是最大的嫌疑人?!毕呐瘺_著她們明媚一笑,與靖瑤離開了。 打了漂亮的一仗,這氣出得是神清氣爽。 夏玫思望著夏暖遠(yuǎn)去的背影,目光帶恨。 “姐,夏暖最在乎的就是她那個母親,我們也讓她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毕挠昙螑憾镜氐?。 她也早已恨夏暖入骨,既然她搶好最愛的男人,那她就傷她最在乎的親人。 “不必了,只有慢慢的折磨,才是對她最大的懲罰?!毕拿邓脊创叫χθ葜袔е唤z陰冷,連夏雨嘉看了都不禁一顫。 還很少有聽說植物人可以康復(fù)的消息,都這么多年了,料想陸訪琴也醒不過來。而她的存在,另夏暖背負(fù)著對母親歉意與經(jīng)濟的負(fù)擔(dān),讓季明澤時刻都記得,當(dāng)年夏暖接近他不過是為了給母親報仇。 這樣對夏暖來說,才是最大的折磨,也是對季明澤最大的折磨。他們不可能再回到一起了。 *** “暖暖,她們兩姐妹還是經(jīng)常找你的麻煩嗎?”靖瑤問。 想起剛才夏玫思與夏雨嘉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靖瑤就覺得可惡。當(dāng)年夏暖才是夏家千金,而她們不過是上不了臺面的私生女罷了。 “這種人,就算我不招惹她們,她們也是會自動找上門來的,能躲則躲吧?!毕呐Z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她想過要離開北岸,到別的城市去生活,但是宇昂在這里,她一天得不到宇昂的撫養(yǎng)權(quán),她就沒辦法安心離開。 而且母親的病也剛剛有了起色,如果這個時候轉(zhuǎn)院,恐怕不是太好。 迫于無奈,只能繼續(xù)留在這個城市,即便要與討厭的人周旋,但她別無他法。 “人賤自有天收,老天可是睜眼開著呢。”靖瑤只能這樣安慰夏暖,夏暖笑笑,剛才夏玫思的那些話她并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