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是人民幣玩家[系統(tǒng)]_分節(jié)閱讀_92
寒桐步入正軌之后楚承朝將易主的消息放了出去。 事實上寒桐這陣子發(fā)生了什么各家各派這時候一定都清楚無比,照楚承朝的話說“各家眼線都恨不得擠在山門外面了”。 不過的確,如果修真第一大家這么大的變動諸位家主依舊無感的話,那真是可以不用混修真界了——只不過都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需要一個時機表現(xiàn)出來罷了。 現(xiàn)在寒桐已經(jīng)把場子擺好臺階鋪好了,消息放出去之后不到兩天,各家全都到齊了。 沈知離現(xiàn)在是宗主,有了這個名號加持,各個家主對他的態(tài)度自然跟之前是天壤之別,今次跟上回召集不過相隔十幾日,見面之后的情形沈知離都替他們尷尬。 不過尷尬歸尷尬,所有人的認識還是很清醒的,基本按照新聞聯(lián)播套路、高度保持政治正確——痛斥沈暮云,對他暗中勾結(jié)冥城的行為表示強烈譴責,并且對于自家沒有出手相助深表遺憾惋惜,高度贊賞兩家關(guān)系并為寒桐帶日后發(fā)展來了良好的祝愿……沈知離自動帶入新聞播報語音語調(diào),一場下來聽著頭都疼。 來的都是客,既然人家臉皮都放下不要了,寒桐的臺階還是要給的,沈知離臉上帶著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站在場上先朝青支安陵兩位老家主行了一禮,而后又朝下拱了拱手,和氣道:“寒桐的事情本來就是家事,諸位沒法插手自然是正常,再加上我前陣子的確跟千機山走得近,諸位前輩有戒備之心都能夠理解,事已至此也不必再提。既然我已是寒桐家主,日后修真界大大小小各種事物還要靠諸位前輩協(xié)助提點,如有不周還望各位前輩見諒。” 底下立時一片“不敢不敢”“沈宗主說笑了”的和氣笑聲。 客套夠了,其他小家小派一派其樂融融一團和氣,就在沈知離以為馬上就能結(jié)束散場的時候,背后一個蒼老的聲音悠悠問道:“沈宗主你剛剛也說了,之前跟魔尊走得近,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是寒桐宗主,畢竟修真界第一大家,跟千機山有來往恐怕不太妥當……” 沈知離在心里翻了一個白眼:我都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有來往。 不過這道題的答案他倒是早就想好了。 他道:“日后寒桐跟千機山還是否會有來往這事情我說不準,但我叔父這事情給我的教訓(xùn)就是正邪不一定是絕對的?!?/br> 此話一出,臺下瞬時間肅然無聲。 沈知離看著青支家主微微一笑,道:“魔尊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可比我叔父少多了,您說是么?” 面前的老家主臉色不大好看,但沈知離說的又的確是實情,沒法反駁,臉上紅紅白白一陣尷尬。 自然不能讓老人家下不來臺,沈知離微笑一拱手,純良無害道:“與千機山的關(guān)系,晚輩自有分寸,就不勞前輩費心了?!?/br> 在臺下一片“對對對”“是是是”的攪和聲中,會議終于走向了結(jié)束。 巧合的是那些道友前腳出山們,后腳便有一藍袍青年上前來對著沈知離和楚承朝行了一禮,在楚承朝耳邊低聲說了句話。 沈知離眨了兩下眼,不明所以。 楚承朝聽完,點了點頭,對那青年道:“你先去,我們一會就到?!崩^而轉(zhuǎn)頭對沈知離解釋道:“他一直在沈澤身邊,剛剛過來說沈澤醒了,要見你?!?/br> 沈澤也在他之前的別苑里,不過院外有結(jié)界,進出的也都是楚家人。 楚承朝解釋道:“安棠過來看過一回,他讓我這么做的?!?/br> 沈知離挑了挑眉,知道沈安棠這么做當然有她的道理,然而直到他從窗戶里見到沈澤的時候,才知道沈安棠做出的決定是多么正確——沈澤此時所有露出的皮膚上都還有烏青的魔印沒退干凈,像枝蔓又像裂痕,蜿蜒在臉、手、脖頸各處,配上慘白的皮膚,顯得陰邪可怖,再加上指尖上又尖又長的指甲,怎么看都更像是魔物。 楚承朝看見沈知離的表情,在一旁道:“沈澤走火入魔,身上氣澤怪異,一時半會還不確定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棠擔心他一但魔癥起來寒桐本家弟子礙于家法不敢動手壓制,所以讓我用這道結(jié)界,只讓楚家弟子通行。一來他萬一有什么突發(fā)狀況周圍人能及早下手壓制,二來這這法只能讓楚家弟子出入無阻,即便他情況不對也不至于跑出來?!?/br> 沈知離此時口不能語,只好點一點頭,接著深吸一口氣推開了房門。 沈澤現(xiàn)在已經(jīng)醒了,正睜眼靠在墻上,聽見響動,便轉(zhuǎn)頭看了過來。 他看見門口兩人,一瞬間眼底有泛起戾氣,不過很快便被他一皺眉壓住了,只是面無表情冷冷看著他,淡聲道:“你來了?!?/br> 不過此時沈澤的一雙眼終于看得出眼白,不再像是書塔里頭那么滲人。 沈知離沖他點了點頭,邁步進屋。楚承朝在他身后猶豫了兩下,正要跟著邁進屋門,沈澤喉嚨里忽然發(fā)出一聲低喝。沈知離都跟著哆嗦了一下,見沈澤緊盯著楚承朝,咬牙沉聲道:“你最好別進來?!?/br>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沈知離贊同地點了點頭:“你最好站到他看不到的地方去。” 楚承朝:“……” 楚承朝離開之后沈澤臉上表情緩和了很多,沈知離自己拖了一只凳子出來坐在沈澤面前不遠處,問他道:“你說想見我?” 沈澤點了點頭,抬眼看著他問道:“為什么沒殺我?” 沈知離心里又翻一個白眼:……我哪知道為什么。 他道:“不是我沒殺你,是虞厄沒殺你。” “虞厄沒殺我?”沈澤笑了一聲:“以他魔尊的能力,你覺得這可能?” 沈知離也跟著冷笑一聲:“怎么不可能?你在書塔不是還說,魔尊近魔之后我們兩個都沒有活路么?現(xiàn)在呢?” 沈澤看他一陣子,接著移開了視線,緩緩道:“我料定了那些冰錐落下來虞厄會護你,他也的確護了,那么多邪氣全都灌入到他身體里,不可能喚醒不了他體內(nèi)那些魔物的血,虞厄一定近魔了。但他若是近魔,絕對不可能留下我們兩個活口……”沈澤說著緩緩抬眼看他,惡聲道:“還是他早就近魔了,你們兩個在演戲?” “你被害妄想癥???!”沈知離本來就一肚子窩火,現(xiàn)在聽見他這種神邏輯,瞬間就站在了爆發(fā)的邊緣。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努力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虞厄要是早近了魔,至于扎上一身冰錐?他近了魔,還有你前面走火入魔發(fā)瘋的橋段?大哥你冷靜一點好不好?再者你說我演戲,我有什么目的么?” 沈澤前面的都似乎沒聽見,單單聽見了這最后一句。他眼神中一陣戾氣閃過,道:“目的?讓安棠、讓全修真界都看見我這個樣子還不夠?!” “……”沈知離現(xiàn)在是真的想掐死他:“你這樣子不是自己作出來的么?要真說那也是你想要全天下都看見。” 沈澤現(xiàn)在最后一句也聽不見了,眼白處黑氣匯集,低聲嘶吼道:“那你怎么不殺了我?!” “你……嗨呀我這暴脾氣!” 沈知離無名邪火蹭地就上了頭頂,他嘖了一聲,一面丟出一道咒術(shù)鎮(zhèn)住他,一面開口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你?” 這一句說完,他才發(fā)覺自己此時嗓音如此陰鷙。 陰鷙就陰鷙吧,沈知離正在氣頭上,也懶得改,接就著道:“本來我們兩個之間是無仇無怨的,把我家滅門的是你爹,這跟你沒什么直接關(guān)系、你修邪修正跟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后來你走火入魔想要殺我這也能理解,畢竟現(xiàn)在我還活著,本來是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但是——”沈知離說著手上指法一陣變動,直接扼住了沈澤靈脈,現(xiàn)在兩人實力懸殊巨大,被他這樣一扼,沈澤瞬間開始劇烈掙扎反抗,沈知離則無動于衷,一面收緊,一面緩緩道:“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把主意打在虞厄身上?!?/br> “因為你這樣,我就沒有理由放過你了?!?/br> 這句狠話才說完,還不待他動手,沈知離只覺面前一陣輕微的氣流波動,手底下掙扎的沈澤身子瞬間便癱軟下去。 沈知離覺出變化立馬收了手,卻見沈澤已經(jīng)沒了氣息,只有額間一點紫色。 他心中一陣波瀾,探出兩指在沈澤脈門按了按,果真——兩股邪氣沖撞心脈,其中一股沈知離熟悉的很,是虞厄的妖兵。 楚承朝這才趕進來,走到近前看了一眼床上的沈澤,也顰起眉峰來,轉(zhuǎn)頭看著沈知離問道:“這是……妖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