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小媳婦_分節(jié)閱讀_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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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知道小兒子阿聰被拐賣后,何曾氏幾乎要把孫子看成了眼珠子,當(dāng)著全家人嚴(yán)肅地發(fā)話說必須留人時刻盯著榆哥,她在家里時一個錯眼沒瞧見孫子榆哥,就站起身要出去找人。 婆婆這樣驚弓之鳥的狀態(tài),張惜花見了只嘆了好多氣。她醫(yī)術(shù)雖然不錯,可對于怎么開解婆婆的心理卻毫無辦法。 不止何曾氏、連何大栓也是生怕自己孫子再被拐賣了去,老伴讓人時刻看著榆哥,何大栓是沒意見的。 對此,何生夫妻私底下商量過,既然這樣做能讓老兩口放寬心,大家就按著他們的想法行事罷。 陽光明媚,翻了一遍谷粒后,張惜花帶著兒子坐在屋前梧桐樹下的竹椅上乘涼、幾只雞閑適的在一旁梳理著羽毛。 榆哥玩樂后,早已經(jīng)陷入沉睡。張惜花將兒子放在竹椅上,只在他小肚子蓋了一張棉布防止著涼。 她抬頭看一眼天色,估計不會有雨,遂閉眼了假寐。微風(fēng)徐徐吹拂在臉龐上,使得人昏昏欲睡。 身材魁梧的男子靠近時,張惜花尚未察覺。 “阿生弟妹……”許淮試探著叫了一句。 張惜花瞬間睜開眼,望見是丈夫的同窗好友,心下一驚,立時站起來,喊了一聲人后,便趕緊道:“快快屋里請。” 張惜花心下十分忐忑,勞動許淮親自上門,估計是自家小叔的消息,當(dāng)日何生說過,若是有了消息,許淮會第一時間派人或者親自上門告知一聲的。 許淮進(jìn)了堂屋中端坐,張惜花上了茶水后,就跑到隔壁何二叔家,央了何政去喊丈夫何生他們家來。 何政半大的孩子,跑起來飛快,過得一刻鐘,就跑到田地里通知了何生他們。 何生先趕了回去,何大栓決定今天提早收工,便留下收一下首尾,處理完,亦提腳往家里趕。 何生匆匆家來時,張惜花已經(jīng)給許淮上了一疊煮熟的嫩花生,桌上還擺了一盤自己樹上摘的梨。 她沒急著問情況,而是等到丈夫回來后,再聽聽怎樣。 兩個好友間不需客氣,面對何生期待的目光,許淮略微沉吟,嘆口氣道:“阿生,此事說來比較復(fù)雜,你要有個心理準(zhǔn)備?!?/br> 何生渾身一震,他努力克制情緒,口氣平靜道:“還請許淮兄直言不諱?!?/br> 許淮見他們夫妻二人的情緒都比較平靜,便直接開口道:“我益州的朋友來信說,只能確定最后是轉(zhuǎn)到了太平州。而現(xiàn)今太平洲正在遭受幾十年難遇的洪災(zāi),他那邊無法打聽情況。所以,現(xiàn)在阿聰?shù)慕鼪r到底如何,沒有辦法確定?!?/br> 太平州與益州不屬于同一個州府管轄,兩州雖然比鄰但距離相隔遠(yuǎn),太平州又屬于朝廷最南部,常年多發(fā)雨水,鬧洪災(zāi)頻繁,只不過這次災(zāi)情十分嚴(yán)重,是洪水沖垮了河提,導(dǎo)致下游沿途的土地大面積受災(zāi)。 兩州之間交通的多條要道已經(jīng)堵住多時,有甚么消息,也得等恢復(fù)通路才能探聽得到。 何生與張惜花得悉了原委,兩人心情都很沉重。 許淮嘆口氣,道:“阿聰在八年前就被強制賣到太平州挖礦,那個礦區(qū)的近況無從得知,如果實在要打探消息,只能到益州后,轉(zhuǎn)往昌平縣從崎嶇的山路穿過去?!?/br> 此路十分難走,別人幫忙打探消息,做到此種情況已是不易,如何再讓別人繼續(xù)花費人力、財力尋找呢? 余下的話,許淮不明說,何生與張惜花都懂。 何聰被買家再轉(zhuǎn)給牙行后,牙行瞧見他長得眉清目秀,加之通點文墨,便想把賣他到南風(fēng)館里做個小倌。何聰?shù)弥螽?dāng)然不肯從,奈何對方看得緊,逃脫無能,何聰只得把自己的臉劃花了。牙行一看破相嚴(yán)重,氣得跳腳,當(dāng)即就把他發(fā)賣到最苦最累,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了山的太平洲礦區(qū)做苦力。 以上發(fā)生的一切,許淮說完后,何生沉著臉懇請許淮千萬別在自家爹娘面前提及。 他怕爹娘聽了承受不住。 許淮十分理解,立時點頭應(yīng)是。 氣氛一時間很是沉悶,許淮躊躇片刻,輕聲道:“阿生,咱倆兄弟感情自不必說。你肯聽我一聲勸,就讓這件事過去罷,別再繼續(xù)尋找了,時間隔得太久估計也找不到了?!?/br> 不找也給自家留個念想。畢竟沒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何生垂頭不語,張惜花沉默不言,她沒法代替丈夫作出回答,況且這件事還得看公婆是個甚么態(tài)度。 礦區(qū)條件艱苦,常年有累死累傷的人,愿做這活的,多是為了一口飯吃的當(dāng)?shù)刎毟F老百姓,或者因犯事被朝廷落罪的罪犯、罪官一家子。 似阿聰這等沒有自由身的,待遇與罪犯相差無幾,工頭即便不刻意刁難,也是會安排最辛苦最累的活,并且平日吃得食物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何聰?shù)膶嶋H情況,連許淮都不敢繼續(xù)深想。 須臾,何生重重地向許淮行了一禮,道:“多謝許淮兄出手相幫,我實在是感激不盡。只找不找,還得跟爹娘商量。” 許淮道:“罷了!助人助到底。我半月后要發(fā)一批貨物到益州,若你們執(zhí)意要尋找,可以跟我的貨物一道走,路上與人結(jié)伴而行,亦安全一些?!?/br> 許淮自己在縣衙謀了差事,私底下亦開了幾家商鋪,每年都要從別處進(jìn)一批貨來,亦拉一些大良鎮(zhèn)的特產(chǎn)發(fā)往別處。許淮沒有自己專門的商隊,他的貨物一般是由幾個商人共同合作,每人根據(jù)貨物多少出一筆資金請壓貨的保全人員,貨能賺多少錢只各憑本事了。 許淮家里有位叔父帶著兩位長工專門管貨物的流動,他提議何家人若是需要尋找,可以跟著商隊一道,這也是相互的,若何生相隨出行,也能幫他看管一下貨物。 何生已經(jīng)不知道該如何說謝。 許淮擺擺手,讓他別客氣。 君子之交淡如水,不為利來利往。這也是許淮與何生能一直相交的緣由。 許淮大老遠(yuǎn)來一趟,何生留下他用飯。張惜花邁著沉重的腳步進(jìn)了灶房。 她先前已經(jīng)去魚簍子家買了兩條魚,臨時來不及殺雞宰鴨,恰好張屠夫家今日殺了豬,張惜花挑了一些肥瘦均勻的rou,又賣了幾根豬骨頭煲湯。 加之幾個素菜,中午飯桌上的蔡氏便很得體了。 飯食做到一半時,何大栓與何曾氏匆匆趕家來。何曾氏聽完許淮的敘述,當(dāng)即流下眼淚,不過她眼淚流得十分克制,心里并不想在兒子同窗面前失態(tài)。 何大栓亦強顏歡笑,兩人都沒有像初得消息那樣情緒崩潰,有禮有節(jié)的招待了許淮。 許淮留下的提議,何生與爹娘清楚明白的陳述完。何大栓夫妻倆都陷入了沉思。 接下來幾日,即便是莊稼大豐收,也沒能挽回何大栓夫妻二人的笑容。 何元元跟著不開心起來。 何家整個沉浸在壓抑的氛圍中。某一日,何大栓到隔壁何二叔家坐了很久也不知道兩個人聊了什么,家來后,他突然當(dāng)著全家人面,說道:“老婆子,你去問問家旺家,看能不能把我們元元的婚事提前。” 張惜花心下了然。估計公公已做了決定,只是…… 何元元的婚事本來就定在秋收后,嫁衣嫁妝等等早就辦好,提前一段時間并沒有大礙。 何曾氏道:“明兒我上黃家門,去問問看?!?/br> 何大栓道:“就五天后罷,那日子十分不錯?!?/br> 這樣著急?張惜花心下一驚,她已經(jīng)猜測到公公的決定是什么了,此時的內(nèi)心十分復(fù)雜。 果然,何大栓道:“我央了你們二叔幫襯家里,過段日子我便啟程去尋找阿聰,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里大事小事,阿生你都要把著,切忌行事穩(wěn)重點?!?/br> “不可!”何生激動地站起來,說道:“爹,你去了與事無補,還是我去合適?!?/br> 自家爹爹年紀(jì)一大把,身體算不得硬朗。此去路途遙遠(yuǎn),光是路途的艱辛,都有可能要了他的一條命。 讓何生怎么放心讓爹爹去? 張惜花手指顫抖,終于還是聽到丈夫說這句話了。這段時間,兩個人都沒提及,何生是不知道如何開口,張惜花是故意裝作忘卻了。她不肯先提及,便是怕他真的要離家。 此去,順利三、五月乃至半年便可歸家,不順的話,可能要拖一年左右,若是路上有個不測?張惜花簡直不敢細(xì)想下去…… 張惜花不由撫上自己的小腹。這里還有個未出世的孩子,她的大兒子亦不到三歲。他們的父親卻要離家如此久…… 何大栓道:“你別管了。你去作甚?家里一攤子的事都需要你干活。我年紀(jì)大了,反正也做不了什么。我去找阿聰便是了。咱們盡力尋一下,若是……” 說到此,何大栓眼眶忽然發(fā)紅,淚水咕嚕便滾了出來,他嗯噎了一會兒,才道:“若阿聰真的遭遇不測,那也是老天爺給他的命數(shù),他的命運如此,始終要遭這個劫數(shù)的……” 一個年邁的老父親,迫不得已說出此番話,堂屋里此起彼伏的響起低低的抽泣聲。 榆哥看見爺爺在哭、奶奶在哭、娘親偷偷抹淚、爹爹也紅著眼睛,姑姑哭著摔了門進(jìn)了房間,他癟癟嘴亦跟著‘哇哇’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