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家小媳婦_分節(jié)閱讀_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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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起來了!” “又打起來了!” “這是一天都沒個消停的時候??!” 張荷花顯然也聽到了,她微微皺眉,頗有點不喜,站起身來就想去關(guān)了院門。 “我打死你這個不下蛋的母雞!你從我家滾!遠遠地滾!”離得近了,那歇斯底里的尖銳聲音傳了過來。 另一稍微年輕些的婦人毫不示弱道:“憑什么喊我滾?這就是我家,我愛呆哪兒就在哪兒。啊……你個老不死的老虔婆,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兩個人互不相讓,年紀約莫五十上下那位揚起手就要向那年輕的甩一巴掌去,年輕的婦人用手一擋立時就去抓年老的頭發(fā)。 拉扯間,兩個人嘴里一直罵著臟話。 “你這沒蛋生的母雞,你怎么有臉留在我家里。” “老不死的老虔婆。罵我不下蛋,你怎么不管管你兒子天天在哪個勾欄里鬼混呢?” “自己管不住男人,男人不愛往你腿下鉆你還有臉說?” 年輕女人被堵得一頓,一時間惱羞成怒,伸手就死死拉扯住對方的頭發(fā)。 “嘶……”疼得年老的倒吸一口氣,她立時兇光暴露,毫不猶豫的用長長的指甲往對方的臉上又抓又劃,把年輕的婦人臉蛋兒劃出幾道血口子。 “你敢抓我的臉?”她瞪圓眼睛,露出兇惡的眼神,抬腿狠狠地就沖年老的女人腹部踢。 “潑婦!你這不下蛋的母雞,爛婊|子!我抓的就是你那臉,免得你栓不住男人就要出去偷野男人?!?/br> “整天說我不下蛋,你怎么不說你兒子沒種呢?就是你兒子沒種,要不然那勾欄里的女人早該生了十個、八個了!” “你……”年老女人氣急,忽的一下用肥胖的身軀撞倒了自己的兒媳婦阿蘭,趁對方被砸得眼冒金星,翻身壓在她身上不要命似的拳打腳踢,那兒媳婦暫時吃了點虧,發(fā)起狠來又把年老的女人推了下去立刻又是踢又是打…… 兩個人間什么污言穢語都統(tǒng)統(tǒng)向?qū)Ψ介_炮,圍觀的人興匆匆地看熱鬧,絲毫沒有誰要上去拉架的意思。 “聽聲音怎么有點像夏汪氏?”張惜花疑惑地問。 張荷花翻了個白眼,嘲諷道:“可不是她!咱們村里,除了她那么不要臉,還能有誰?” 這個夏汪氏當(dāng)年因為她兒子夏士元鬧著要娶自家大姐為妻,夏汪氏瞧不上張家,整天來張家胡攪蠻纏,害得大姐惜花差點活不下去。 當(dāng)年,張惜花每日被人指指點點,說她便是還要一點臉面,就該去投湖自盡,那時日子著實過得艱難,但凡張惜花的心志有一絲不堅韌,就會被逼死了。 故而,張家一干老小,全都厭惡夏汪氏一家人。 張惜花問:“這又是那一路的官司?這般鬧得也太難看了,怎么夏家的不出來攔一攔?” “那也要能攔得住才是。兩個都是不怕丟人的呢。隔一段時間便要打鬧一陣,忒煩人?!睆埡苫ㄕf得毫不客氣,語氣里還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思。 接著,張荷花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將夏家這一干丟人事說給了張惜花聽。 幾年前,張惜花嫁給了何生,同年,夏汪氏給自己兒子夏士元定下同村富戶家的閨女阿蘭,之后夏士元與阿蘭很快就成了親。 婚后兩個人相處的還算不錯,因阿蘭家大哥在大良鎮(zhèn)上開了個鋪子,賣些日常雜貨營生。加之阿蘭是家里唯一的閨女,陪嫁的嫁妝十分不錯,故而,夏汪氏一直待阿蘭十分親密,兩個人好時,處得就像親母女似的。 不過好景不長,那幾年本就天災(zāi)*不斷,糧食嚴重歉收,阿蘭大哥的鋪子生意一直十分慘淡,已經(jīng)虧損了一年,他家實在頂不住。當(dāng)時大良鎮(zhèn)已經(jīng)有很多富人變賣資產(chǎn)搬走了。阿蘭大哥聽聞岳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田地肥沃很是心動,為了活命,阿蘭大哥變賣了鋪子、村子里的田產(chǎn)后就帶著一家老小投奔岳家。 阿蘭是出嫁女,當(dāng)然不會跟著去。 夏汪氏本來也想搬走,可苦無門路。那會以為兒媳婦娘家從此走上康莊大道了,家里可能需要兒媳婦娘家照顧,不想只過了一年多,阿蘭大哥一家似個落魄戶的回了村。 原來阿蘭大哥一家趕路趕到半途中出了事故,銀錢一夜之間被偷盜光了。沒辦法硬著頭皮也要趕到目的地,沿途中,他們做過苦力,要過飯,期間還病死了一個五歲小兒子。誰知道,岳家是個十足的勢利眼,見他們這一行老的老,小的小,身上又沒一分錢,就不太肯接濟。蹉跎了一年,日子過得一點也不好,他們就決定回到大良鎮(zhèn)討生活。 阿蘭一家早變賣了田地,回到村子也沒有地種,幸而他家當(dāng)時沒有連祖屋一道賣了,還留了個安生的地兒。 夏汪氏弄清楚原委后,她登時直了眼睛。對于親家的遭遇,夏汪氏非但沒同情,反而嫌棄得要死。 加之阿蘭與夏士元成親這么久一直沒有孩子,夏汪氏本來就非常有意見,之前是顧忌著親家,現(xiàn)在沒了顧忌,她心里頭又活泛起來,于是就想法設(shè)法攛掇著丈夫、兒子一起休妻。 阿蘭家如今就想靠著閨女接濟,自然是不愿意。家里啥都沒有,十足的光棍一條,自然不怕夏家的什么威脅,因此耍橫的、耍愣的啥啥都對夏家使過。 愣是將夏汪氏這么個潑婦唬得鎮(zhèn)住了一段時間。 之后,夏汪氏與阿蘭婆媳兩個再沒好過了。 張荷花說到這兒,厭惡地唾棄一口,道:“那死老太婆還把注意打到我身上,幸而我現(xiàn)在定親了。”夏汪氏曉得兒子喜歡張惜花,為此常不跟兒媳婦同房,張惜花是沒指望了,就想給兒子娶了對方的meimei,反正姐妹倆一母同胞,總該有相似的地方。 夏汪氏的意思一露,可把蔡氏與張大福膈應(yīng)得喲,蔡氏這么個與人為善,文文弱弱的人生生氣得直接往她家大門倒了幾天大糞。 后來,見張家實在不肯,加之與荷花定親的那戶人家不是好相與的,夏汪氏只得歇了心思。 張惜花聽完,心口一堵。幸而meimei未來夫家能耐,以夏汪氏那混人的做事手段,家里還不知道會吃什么虧呢。 “怎么這樣大的事,爹娘也不派人知會我一聲?”張惜花皺著眉頭問道。 張荷花低頭羞澀地笑了,小聲道:“大成家一出面,那惡婆子哪里還敢蹦跶。爹娘也說,不讓家中的事情擾了你清凈的生活。加上本來就沒什么事,就沒知會jiejie了?!?/br> 大成就是與張荷花定親的對象,兩個人同一個村子,自小就有點情意。 張惜花忍不住道:“下次再不能這樣了。等會我要跟爹娘說道說道?!?/br> 張荷花笑道:“大姐,你就別過多憂心了。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磨,那惡婆子如今是活脫脫的現(xiàn)世報,可不就作死的自己給自己弄了一個母夜叉家來。以后夏家這爛攤子還不知道怎么收場呢,我們呀,就和村里人一道在旁邊看戲就成。” 阿蘭當(dāng)年沒少對jiejie張惜花落井下石,張荷花自然樂得瞧她的熱鬧,說起話來十分幸災(zāi)樂禍。 接著,拋開夏家的丑事不提。姐妹兩個就著嫁衣上的該繡啥樣的紋路,細細的討論起來。 期間,小睡蟲榆哥醒過來,嘴甜的喊張荷花’姨姨‘喜得張荷花抱著他一個勁兒的親親。 臨到飯點,張惜花跟著一起燒菜煮飯。 到中午時,蔡氏、張大福領(lǐng)著女婿,張祈升與祈源兩兄弟都趕家來用飯。幾個人扔下工具,直接上了飯桌。 蔡氏近年來身子一直很弱,靠著張惜花用藥材調(diào)理才沒病沒痛,張惜花忍不住數(shù)落她怎的又跟著下田,蔡氏便笑道:“我就跟在旁邊打打下手而已,我沒做重活。” 張祈源立時肯定道:“大姐,我能證明,娘真的沒干啥重活呢。”他說完又奮力扒了一口飯進嘴里,今天的菜如此美味,一嘗就曉得是大姐下的廚,他得多吃一些。 午飯的菜式用何生買的魚燒了一道魚湯、還有一道紅燒魚、清蒸魚,加之幾個素菜,弄得十分豐盛,家人皆胃口大開。 飯畢,趁著今天日頭不烈,張大福領(lǐng)著女婿何生、并兩個兒子繼續(xù)下田了。 蔡氏就留在家與大閨女話家常。蔡氏摟住外孫子榆哥不放手,眼里慈愛的光芒擋都擋不住。 家里稻子只要加緊一點今天太陽落山前就能收完了,何生夫妻兩個人也是趕巧,再晚來一天,就不要幫忙收割了。 母女兩個說了一會兒話后,張惜花終于把丈夫即將出遠門的消息告知了娘親。 張荷花忍不住紅了眼眶,立時道:“那怎么行?大姐你如今還有孩子呢。姐夫離家可不是三五天的事兒,那是半年都回不來的。” 蔡氏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 “娘,你說,我能不同意嗎?我不同意,以后午夜夢回醒來,我自己都要良心受譴責(zé)?!睆埾Щ?,帶著鼻音道。 蔡氏伸手摸摸大閨女的頭,嘆口氣道:“我的傻閨女……傻閨女啊……” 無法改變的局面,蔡氏只能拿話寬慰閨女的心。在娘親面前終于將連日的憂慮、不安等等復(fù)雜情緒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來,張惜花終于感覺好了很多。 蔡氏的面上的喜色卻收斂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