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五個人一臺戲
一夜好眠。 第二天,陽光明媚。 宋秉爵晨跑回來的時候,慕晚安正和小斯吃著早餐,晨光透過玻璃落進,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似一幅畫。 男人上了樓洗漱完,等下樓,坐到位置上,就看到慕晚安一臉欲言又止。 想到今天她要和別的男人約會的事情,宋秉爵的好心情瞬間沒了。 “什么事?”他問。 慕晚安想了想:“今天我想請個假。” 她和學(xué)長約好了去做檢查咨詢,畢竟是事關(guān)她的病,她有些等不了。 聞言,宋秉爵額角的青筋一跳,剛要拒絕,但對上她滿是希翼的杏眸,嘴里的話毫無骨氣地一轉(zhuǎn):“好。” 語落,他眼里瞬間拂過一絲懊惱,側(cè)過眼,剛好對上了兒子的雙眸。 眨了眨眼睛,幾絲嫌棄掠過,小斯默不作聲地吃著飯。 宋秉爵:“……” ……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學(xué)上班。 早飯過后,慕晚安便準(zhǔn)備匆匆離開。 剛起身,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坐在餐桌前的宋秉爵和宋小斯相對無言,直到黎叔低聲地嘟囔問一句:“先生,今天中午慕小姐不在,你們想吃什么?” 聞言,宋秉爵立馬回神,黑眸猛然一絲精光掠過。 “不用了?!彼_口,指尖敲了敲桌面,對著自己的兒子,唇角微勾:“小斯,我們和她一起吃飯,你說好不好?” 聞言,小斯烏黑的眼睛閃閃發(fā)亮…… 而一旁的黎叔:“……” 所以,今天中午只有他一個人在家了,是嗎? …… 這一邊,慕晚安在李念的陪同下,做完咨詢,心里依舊有些擔(dān)心。 上次檢查之后,醫(yī)生就讓她復(fù)查,再一次確診一下,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都希望自己是出差錯的那個。 一直以來,這件事情就壓得她心口喘不過氣來。 原本并不想多說,但到底是想到學(xué)長在這方面有研究,昨天才沒有忍住做了詢問,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咨詢。 “小晚,別擔(dān)心,不會有事的?!币娝佳鄱嗔艘唤z暗淡,李念出聲安慰。 男人五官清俊,溫文爾雅,那雙眼睛總是含著柔柔的水光,令人心生好感。 即便畢業(yè)幾年,兩人的聯(lián)系并不多,但也不存在生疏。 “嗯?!泵髦浪诎参?,她心里還是拂過一絲暖流,慕晚安點頭,唇角露出一絲微笑。 最壞的結(jié)果也不過如此了,她能想到的也都想到了,與其一蹶不振,還不如開開心心的,不是嗎? 她臉上的笑意柔和,隱約和幾年前,稚氣未脫的她重疊。有那么一瞬,李念有些恍惚,手下意識地抬起,想要揉揉她的腦袋,卻被他放下。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就算她如今已經(jīng)離婚,可她對他,也只有學(xué)長和學(xué)妹的情分罷了。 想到這里,他垂眸,唇角掩飾住一絲苦笑。 就算是他,也都沒有想到,她和他再一次相遇,會是這個樣子。 將內(nèi)心的渾氣吐出,他看向慕晚安,微笑:“難得見一次,一起吃個飯吧?!?/br> 慕晚安猶豫,但還是點頭同意了。 …… 而這一邊,他們剛到達餐廳。 一輛黑色的卡宴便緊隨其后。 慕晚安剛坐下,一個小小的身影便撲了過來。 她一愣,下意識地接住,等看清懷里的人,瞬間有點傻眼了。 “小斯?” “哇,那男的好帥?!边€不等她思考發(fā)生了什么,隔壁有女生驚呼出聲。 慕晚安順著女生的視線看過去,就見男人逆光走進來,宛如上天眷顧的天之驕子。 她頓住。 “你們怎么來了?”完全沒有想到他們會出現(xiàn)在這里,慕晚安有些發(fā)愣。 目光從李念的身上拂過,男人唇角微涼,隨即輕嗤了一下,隨即回答:“小斯今天想出來吃飯?!?/br> 聞言,慕晚安回眸,撞進小斯?jié)皲蹁醯难劬?,心底柔軟一片?/br> 只是還不等她說些什么,宋秉爵就徑直帶著小斯入座,直接坐到了他們的旁邊。 慕晚安頓然尷尬了,對上李念的眸,訕訕然:“學(xué)長……” “不礙事?!崩钅钚?,看著宋秉爵父子,唇角的弧度不變,眼底卻拂過一絲異樣,剛要開口詢問,身后一個嬌柔的聲音便傳來—— “慕晚安!” 慕晚安側(cè)過頭一看,入目,便是王思怡和許爍相攜而入的畫面。 王思怡推著許爍走進,一副極為恩愛的畫面。 她心口猛然一跳,忍住心里似有若無的刺疼,但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若是可以,她根本就想裝作不認(rèn)識他們。 卻不想,王思怡根本不想放過她,只是對上慕晚安身側(cè)的宋秉爵,手捏緊了幾分。 她可沒忘記,上一次這個男的給她的壓迫感和威脅感。 并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他們,許爍眼底拂過一絲幽光,隨即在對上宋秉爵,眼底冰冷。 又是他。 上次是他,這次又是他。 接二連三都出現(xiàn)在晚安的身邊,藏在輪椅下的手,捏的死緊。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 “小晚,他就是你說的那位嗎?” 李念忽然出聲,打破了原本凝固的氣氛。 剛剛他坐在陰影里,誰進來都沒有注意到,這下他出聲,所有人的目光就突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許爍一頓,一臉莫名地看向他,還未等他認(rèn)清李念那張臉,就見男人忽然勾唇,一道諷刺的話便吐了出來:“看來許先生也不需要我的幫忙,畢竟王家在這方面很有研究,虧得小晚為了你的事情……” 越說,他話里的惱意差點掙脫而出。 直到慕晚安適時出聲“學(xué)長”,他才停了下來。 “抱歉?!蹦樕系膽嵟ⅲ钅罨謴?fù)到以往的清潤:“為了白眼狼生氣,并不是我的風(fēng)格,是我失禮了?!?/br> 許爍和晚安離婚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就是因為知道,他才會如此生氣,更因為,晚安如今的處境都是許爍逼的。 知道學(xué)長是為她打抱不平,慕晚安感激,卻對于以前的事情,不想再說了。 做了那么多,希翼了那么多,到時候緣分已盡,再提又有什么用。 她笑的蒼白,目光帶著祈求。 她不想說,也不想提。 聞言,許爍一頓,輪椅下的手近乎蒼白,隨即臉上抹過一絲殘忍的笑:“我和她的事情,還不需要別人來插嘴?!?/br> 語落,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 “別人?”一側(cè)的宋秉爵冷嗤,原本在李念比他率先開口的時候,他的怒氣已然到了頂峰,而如今許爍卻說出這樣的話…… “許先生現(xiàn)在王家的插門女婿,自然是別人?!?/br> “但,我們不是?!?/br> 他開口,忽然拉過慕晚安的手,死死地將她冰涼的手捏在了掌心里。 慕晚安一僵,剛要將自己的手抽離,卻不想,被男人捏的更緊了。 慕晚安面露尷尬:“秉爵……” “我孩子叫你mama,你說我們是外人嗎?”宋秉爵啟唇,對上慕晚安錯亂的眸:“現(xiàn)在對于你來說,許爍才是別人?!?/br> 他話里意有所指,慕晚安徹底愣住,目光呆呆地望著他,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一絲絲地暖意回流,她張了張唇,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道該說什么。 宋秉爵說的沒錯,許爍如今對于她而言,確實算得上外人。 而宋秉爵他…… 他不是,是他收留了她,是他給了地方住,是他在她最黑暗的時候出現(xiàn)…… 內(nèi)心酥酥麻麻的一片,她整顆心都軟了下來,對于他那句“孩子叫mama”也解釋不出口了。 她低下頭,對上小斯在懷里滿滿依賴的話,沉默了。 這一頭,看著她默認(rèn),許爍眸里的灰色仿佛墨一般的濃重。 見許爍被反駁的無言以對,身后的王思怡氣急,也忘了宋秉爵給她的畏懼,尖酸刻薄的話脫口而出:“我們阿爍才不是你們自己人,慕晚安,你也真夠不要臉的,才離開阿爍沒多久,這么快就有兩個男人了?” 她冷嘲熱諷,尤其是見不管是宋秉爵,還是李念,都?xì)赓|(zhì)不俗,心里拂過莫名的酸意。 她確實喜歡許爍,但作為許爍的前妻,慕晚安在短時間內(nèi)又找了兩個不錯的男人,這不是在打她的臉,是什么? 她一臉趾高氣揚。 聽見她的話,慕晚安抬起眸,笑:“總比起王小姐那么多風(fēng)花雪月的事,我實在不敢比。” 上次她在慈善晚會上看到的畫面,歷歷在目,她想不明白,許爍的眼光為什么會差到這個地步,會喜歡上王思怡…… 下意識地想要給許爍提個醒,但她猛然一頓,便不想說了。 許爍已經(jīng)和她無關(guān),她又去管他做什么? 她眼底拂過一絲諷刺。 許爍是她過去的傷痛,或許,在許爍面前,她還會想保留最后的自尊,但在王思怡面前,她就沒那么多的估計。 她就像一只伸了爪的小野貓,一撓,就將人撓出血。 “你……!”王思怡氣急敗壞,想都沒有想,上前就要給慕晚安一個巴掌。 哪知,這次打她臉的不是宋秉爵,也不是李念。 是許爍。 在她邁出那一步的時候,許爍忽然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手,一抹難以言喻的痛意襲上,可見其力道之大。 她下意識地痛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