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無關緊要的人
一只玉手搭過來,輕柔地圈上了王棟的脖子,接著便是松散著一頭青發(fā)、有著稚嫩面孔的女子自背后貼上了王棟的脖頸,她呵氣如蘭: “干爹,你又在這里嘀嘀咕咕什么?” 順著那只順滑的手摸了上去,上上下下的撫著,動作中透露出些許色情的意味,王棟享受著年輕女子的溫柔小意,卻還是瞇著眼沒答她的話。 “干爹~你怎么不理人家……” 被女人嬌嗲的聲音喚回了神,王棟拍了拍她的玉臂,女人又適時地吻著他,愈發(fā)叫王棟腹下三寸燒起了一把火,卻突然想起了之前思慮著的許爍的事情,又稍稍冷靜了些,突然問道: “你應當見過思怡的丈夫幾次,你覺得這人怎么樣?” “原來干爹是因為這個一直冷落我?!彬湙M地推了推王棟,年輕嬌氣的女子仰躺在床上,然后不在意地道: “我瞧著那姑爺(許爍)雖然面上是個冷心冷面的,但是還是個性子良善的人?!?/br> 聽她這么一說,王棟倒是有了些興趣,他看著躺在床褥上年輕活力的軀體,伸手不斷地撫弄著,“這話怎么說?” “他有一次來這邊,我看著有王媽背地里嚼舌根子,罵的那些話可難聽了……王媽說這話的時候他推著輪椅在陽臺上聽得一清二楚。后來大小姐因為一件小事責罵王媽的時候,姑爺還不是開口替她求了情?!?/br> 比起眼前已經有了老年斑的男人,這年輕女孩自然是對那位不良于行的姑爺更加喜歡,一想起自家小姐那個性子,都覺得惡心,便又道: “再說了,他現(xiàn)今都已經成了你們王家的姑爺了,你怎么還不放心?” 知道這婦道人家見識短淺,王棟也不與她計較,也暫且收了收這方面的心思,享受起了手掌之下的溫香軟玉,房間里很快就響起了yin糜的聲音。 腳踝處的扭傷已經好了許多,慕晚安漸漸也能下地走動了,這幾天以來,宋秉爵時常帶著小斯過來探望她,看著湊在床前小斯軟軟萌萌的模樣,她心里就軟的一塌糊涂,但是又想到醫(yī)院里病菌多,還是讓宋秉爵少帶他來。 此時,她坐在窗前的一架躺椅上面,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毯子,下午一兩點的陽光柔和地灑在身上,暖和又舒服。 許爍推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斯美景,她臉上的柔和太過真實,似乎觸手可及、回到了兩人還未離婚的時候。 跟在他身后的許菲菲才不樂意就這么在門口站著,就連家里讓她過來給慕晚安道歉,要不是許爍勒令她來,她才不會來! “喂,你沒見著來人了嗎?躺尸一樣地躺在那里!” 聽著這熟悉卻又許久沒聽到的聲音,慕晚安心中一驚,卻還是懶洋洋地閉著眼睛: “哪里的犬吠這么吵!也不看著這是什么地方!醫(yī)院里怎么也這么不清凈?!?/br> 聽出來她是在罵自己,許菲菲的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要不是許爍身后的司機及時攔住了她,她只怕就是沖進去了,饒是這樣她還是大聲嚷嚷著: “你罵誰是狗呢?!你罵誰呢?!要不是我們許家當初好心收留你,你現(xiàn)在只怕還在哪個垃圾堆里找東西吃呢!” “你說得也是,那可多謝你們許家了,要不是你們我現(xiàn)在也不能住這么高級的病房?!?/br> 想到前事,慕晚安心中竟是一片平淡,之前對往事還是有些芥蒂,現(xiàn)在竟突然覺得現(xiàn)世安好,她緩緩睜開了眼睛,也坐起身來: “要不要我去你們許家道個謝,順便也和新的許夫人好好說說?” 她看向許菲菲的眼神無悲無喜,還帶著絲絲嘲諷之意: “你現(xiàn)在好好來討好我,念在往昔情分上面,我指不定還能饒過你?!?/br> “你在胡說什么!你以為你是……” 說到這里許菲菲突然噤了聲,她還不算太蠢,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又猛然想起了如今的慕晚安不是以前那個孤苦無依的女人,臉上漲得通紅,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菲菲,道歉?!?/br> 坐在輪椅上的許爍看著臉上云淡風輕坐在窗邊的女子,從前見面她都是跟著宋秉爵,她現(xiàn)在一個人,他都有些看不夠。 “哥,你怎么叫我給她道歉,你……” “道歉!” 雖還是淡淡的一聲,但是許菲菲已經從中聽到了不悅,一想到自己如今還是仰仗著這位殘疾哥哥才有如今的光鮮,她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對、對不起。” 許菲菲的聲音跟蚊子一般,慕晚安也只聽了一個大概,她看了一眼神色淡淡的男人,從前不見他這樣,不知道他如今來這一出是什么意思,“看來你還是對我心懷芥蒂,道歉也是這樣隨意敷衍我,我連你在說什么都聽不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人逼你道歉?!?/br> “你!你……” 一連好幾個“你”,許菲菲到底沒膽子在許爍面前放肆,最后只能憋著一股氣大聲道: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然后她又氣呼呼地道:“這下你聽到了吧?你要是還聽不到,那你只怕要去看看耳朵了!” “把她帶下去?!?/br> 許爍抬了抬手,司機也就盡職盡責地把許菲菲帶了下去,他眼神平淡卻又如同深流一般地看著她,“從前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br> “從前?從前我已經忘了?!?/br> 他今天肯來,多半是為了蔣春梅的事情,慕晚安不樂意跟他多待,便開門見山道: “蔣春梅的事情不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就算我能夠做主,我也不樂意出這個頭。沒事的話你還是回去吧?!?/br> “我今天來……算了,聽說你腳上受了傷,好些了嗎?我托人尋了些補藥,你平常叫家里的保姆直接熬了就能喝。” 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輪椅上的扶手,許爍雖是神色平淡,一雙眸子卻是緊緊地盯著她。 “宋家不缺這些東西,再說了,你我現(xiàn)在身份尷尬,你送我這些東西,我實在不想收。” 他見她眼神平淡,果然是一點都不想要的,以前她伏在他膝頭溫聲軟語同他說話的情景歷歷在目,不想現(xiàn)在已經是生疏成這樣了。 不知為何他嗓子有些發(fā)澀,卻還是艱難開口: “是我忘了……你如今也是跟著宋秉爵了。他對你還好嗎?” 說完,他似是想通了什么,自嘲般地笑了笑: “我如今又有什么資格來問你這句話。” 他這樣低聲下氣,反倒是叫慕晚安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她看著比起以前意氣風發(fā)了不少的男人,突然道: “從前的事情就塵歸塵,土歸土吧。我也沒有心情再細想那些事情。你和我以后,還是不要再見面了?!?/br> 聽著她的話,許爍沒有應聲,他垂下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只是輕聲道: “你自己多保重。” 聽著漸行漸遠的輪椅的聲音,慕晚安嘆了口氣,她也沒想到,有一天蔣春梅會落到如此下場。 許爍剛出門,司機就迎了過來,他低聲道: “小姐一出門就大吵大鬧要告訴夫人,現(xiàn)在被我關在了車里……少爺你看怎么辦?” “不用管她?!?/br> 褪去了在慕晚安面前的溫柔,許爍臉上的神色變得狠厲起來,一想起自己那蠢不自知的meimei,便冷哼了一聲: “等會兒我自然會提點她兩句,你平時也敲打敲打,別讓她以為自己仗著王思怡就可以為非作歹?!?/br> 這次宋秉爵來到醫(yī)院的時候,也就真的沒有帶上小斯,他看著放在柜子上的一大箱的補品,不由得挑了挑眉: “有人來過了?” “嗯。” 不想跟他提起關于許爍的事情,慕晚安還是坐在窗邊,她蹙了蹙眉頭:“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今天醫(yī)生來查過房嗎。” 見她不想說,宋秉爵也不勉強,把話題一轉: “你的腿現(xiàn)在好些了?就這么下地走路,要是再傷著了怎么辦?” “醫(yī)生都說沒什么大礙了。你瞎cao心什么?我可不想就這么躺在床上?!?/br> 她最不喜歡他什么事都不讓她做這一點,前幾天全是在床上度過的,弄得像她是癱瘓在床一樣。 “這倒也是,慢慢地走動對你的恢復有好處?!?/br> 宋秉爵朝著窗邊走去,她渾然不覺,只是看著窗外的風景,下面是醫(yī)院的草坪,綠油油的一片,有不少穿著藍白色條紋病服的人在下面曬著太陽,看起來還真是舒服。 “在看什么。” 他悄無聲息地接近,然后一把俯下身去貼著她的脖頸,兩人靠得極近,慕晚安正想回過頭回答他的問題,卻猝不及防地貼上了一個溫軟的嘴唇,她看著驟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不由得瞪大了雙眼。 氣息相纏,慕晚安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的冷冷的木質清香,既冷冽又惑人,她就這么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時之間竟然忘記推開他了。 是陽光太暖和了,她想,自己竟然窩在這樣的溫暖里,沒有力氣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