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解開心結(jié)
把她們的對話一一聽進(jìn)耳里,慕晚安心中一凜,聽宋老爺子的意思,是宋秉爵之前就已經(jīng)特意對付過他了? 她咬緊了唇,緊緊地盯著宋秉爵,雖然她不是希望宋秉爵和他的父親關(guān)系越來越差,但是如果他也曾經(jīng)做過什么努力的話,自己是不是也能夠?qū)Ξ?dāng)初的事情釋懷? “逆子、逆子!” 法國那邊握著話筒的宋老爺子一口老血差點都要噴出來,沒想到自己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后代竟然絕情至斯!自己要維護(hù)的一個小小陳家他都要跟自己作對、逼得陳家差點破產(chǎn)! “你就算恨我,也不能夠把這些手段加諸在陳家身上!就算陳家再不濟(jì),你的兒子還流著一半陳家的血,你把他的外家端了個一干二凈,你讓小斯長大以后怎么想?啊?” “陳家那種蠅營狗茍的家庭也配做我兒子的外家?看來你還沒死心,父親。我應(yīng)該跟你說過的,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尤其是我護(hù)著的人——你最好還是在法國好好地頤養(yǎng)晚年,我也不想繼續(xù)打擾你了?!?/br> 說完,宋秉爵正欲掛斷電話,宋老爺子卻倒抽了一口涼氣,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似的急忙道: “現(xiàn)在姓慕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還在你身邊?那個叫姜檸的又是怎么回事?你這樣怎么對得起一直在等你的欣嬈?” “既然你那么屬意陳家的女人,不如讓陳欣嬈嫁給你。或者,你是看中了那位上了年紀(jì)的陳夫人?父親如果有什么想法,盡管說,就算坑蒙拐騙人身威脅,我也一定幫你辦到?!?/br> 聽到宋秉爵面無表情地說出這句話,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的慕晚安和黎叔都忍不住瞪大了雙眼:宋秉爵也真是太敢說了!這樣的話宋老爺子真的不會被氣死嗎? 生怕少爺繼續(xù)說出什么了不得的話,黎叔顫顫巍巍地低聲道:“少爺,為了老爺?shù)纳眢w著想,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他的身體好得不得了。他還有精力各種部署,各種安排人來做事,你怕什么?!?/br> 也不在意電話那頭聽著他的話的宋老爺子,宋秉爵冷笑一聲: “他以為還是當(dāng)年他發(fā)跡的時候,就這樣毫無顧忌地派人指使蔣春梅對付我的女人。如果不是晚晚運(yùn)氣好,他現(xiàn)在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在莊園里面?” 在場的兩人和宋老爺子俱是一驚,黎叔對老爺做的事情毫不知情,但是之前慕晚安被綁架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原本以為只是蔣春梅做的,沒想到背后還有老爺?shù)氖止P! 宋老爺子心中亦是一驚,握著話筒的手都有些脫力了,他原本以為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沒想到宋秉爵竟是早就知道了,有些心虛地道: “我都是為了你好!被那么一個毫無家教禮數(shù)的女人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論家世容貌能力,欣嬈哪里配不上你?再說了,她是小斯的小姨,你娶了她進(jìn)門,她也會對小斯好的。慕晚安她有什么好的????”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就控制不住地越來越大,宋秉爵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冷淡,黎叔一見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電話那頭的宋老爺子還越說越起勁: “……我聽你的意思竟然是要為了這么一個女人來對付你的親生父親,我真后悔當(dāng)年苦心教導(dǎo)你這些東西,你……” “我如何?” 聽到那些說辭,宋秉爵的眼里深深地流露出幾分嘲諷,“既然父親可以為老不尊,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zhì)女流使出那么卑鄙的手段,那我這么做,也并不算出格吧?” 他話音剛落,就只聽到了宋老爺子氣得倒抽涼氣的聲音,片刻之后,那邊就重重地掛斷了電話。 慕晚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把話筒遞回給黎叔之后,也并沒有對自己說什么,只是徑自上了樓,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并不好。 偌大的客廳里頓時只剩下了慕晚安和黎叔兩個人,黎叔握著手里的話筒,只覺得如同握住了一塊炙熱的鐵般,他沒想到自己伺候了前半輩子的老爺竟然會對慕小姐出手,囁嚅了幾下卻還是愧疚不已地道: “夫人,抱歉。我也沒想到老爺這是怎么了……他從前不是這樣的,他本人也不是一個會針對女人的人,還請你千萬不要怪罪老爺!也不要對少爺有什么成見……我相信,如果老爺見到了真實的你,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看著躬著身子不住地道歉的老人,慕晚安也只能嘆了口氣,把他扶起身來: “黎叔,你言重了。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與其怨天尤人,還不如看開點。我沒有背景,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又還是離了婚的,老爺子看不上我才是人之常情。” 看著黎叔還想說點什么,慕晚安適時地道: “我看秉爵的心情不是很好,我先上去看看。黎叔你去忙別的事情吧。” 聽說她是要去看看少爺,黎叔趕緊把涌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他點點頭,默然。 慕晚安走到書房,里面沒人,她又來到宋秉爵的臥室,背對著她的男人脫下了長款風(fēng)衣外套,露出裹著瘦削卻有料的軀體的白襯衫,越發(fā)顯得整個人高挑不已。 他似乎是在整理袖口,慕晚安腳步停了下來,頗有些猶豫地立在門口,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進(jìn)去。 “進(jìn)來?!?/br> 似乎是她在門口徘徊的時間太久了,站在房間里一直都沒有轉(zhuǎn)身的男人突然開口道。慕晚安也不再扭捏,她徑直走了進(jìn)去,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輕聲問道: “你……還好嗎?” 話音剛落,她就有些懊惱,自己為什么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強(qiáng)大如宋秉爵,怎么會因為這些瑣事而……落寞。 “我現(xiàn)在很不好。 他手上的動作還在繼續(x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話:“在你的綁架案剛剛結(jié)束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件事的背后有他的意思?!?/br> “我本來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他在國內(nèi)經(jīng)營多年,人脈手段都還在,你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 說到這里,他回頭看著她:“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你應(yīng)該不明白。” 他的眼睛里有著深深的乏力感,似乎只是那么一瞬間一閃而過,等慕晚安再仔細(xì)地看過去的時候,他卻還是平時里那樣水火不侵的模樣,有那么一刻,慕晚安覺得是自己眼花了。 可是她知道,剛才那一刻是真實存在的。 她垂下眼瞼,不知道該說什么,卻還是鼓起勇氣袒露心聲: “我其實……早就知道了。那天我去孤兒院的時候,遇到了你父親的手下,那個時候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 說實話,我其實一直心里憋著一口氣,因為你并沒有對我說實話,再加上后來的那些事情……可能我并不是責(zé)怪你父親,而是因為你的欺騙而久久不能釋懷吧?!?/br> 宋秉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沒有轉(zhuǎn)身,只是默默地聽著她的話,她的語氣中帶上了絲絲的不堅定: “有時候我在想,我對你,到底是一種怎么樣的感情呢?我在對待你的時候,即便有著劇烈的情感沖突也要抑制自己,即便告訴自己要坦誠,但還是沒有辦法做到?!?/br> 自己這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嗎? 眉心輕輕地跳動了一下,宋秉爵回頭看著她,眼里閃爍著某種不知名的情愫: “為什么呢?” “為什么?我也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想過這個問題,我以為是自己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困擾,可是后來想想,也不是這樣。生活有時候就是這樣,總有一些問題沒有辦法知道答案,現(xiàn)在我也已經(jīng)放下了。我們……就這樣也挺好的?!?/br> “這樣也很好?” 語氣冰冷地重復(fù)了這一句話,宋秉爵緩緩地走了過來,他越發(fā)逼近的高大身影惹得慕晚安心里的緊迫感越發(fā)厚重了,她緊張地退了兩步,卻被他輕輕地攬住了,他的雙眼無比認(rèn)真地盯著她: “可是我一點都不好?!?/br> “你、你哪里不好了?我看你挺、挺好的……” 兩人離得這么近,慕晚安緊張地都有些氣息不穩(wěn)了,她快速地把宋秉爵的手從自己身上拿了下來,然后退了兩步,眼神慌亂得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眼看著宋秉爵又邁起了步子朝自己走了過來,慕晚安越發(fā)緊張地后退了兩步,直到抵住了身后的墻,她咽了一口口水: “我們兩個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說話,這樣我們都會舒服一點……” “可是我只有在離你很近的時候,才會覺得愉悅?!?/br> 他低醇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慕晚安瞬間耳垂都紅成了一片,這個人太太太太太太太惡劣了,哪里有人會這么貼著別人的耳朵說話的! 他的呼吸輕輕地噴在她的耳側(cè),慕晚安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跳到了一邊,眼神警惕、如同看著變態(tài)一樣地盯著他: “我們兩個現(xiàn)在就保持這樣的距離說話好了!你不許再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