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發(fā)泄
“你這又是何必?” 看著慕晚安離開之后,宋秉爵立馬松開了摟著姜檸的手,臉上也恢復(fù)了平日的冰冷。 他聽到姜檸的問話,只是淡淡地道: “演技不錯,有資格拿獎了?!?/br> “真是弄不懂你是怎么想的。” 聳了聳肩,姜檸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拉著自己的浴巾往外面走去。 臨出門的時候,她略略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這一次,我看她是真的心灰意冷了,只怕你以后再道歉,也無法挽回?!?/br> 那個人并沒有回她。 自討沒趣,姜檸索性不管他,徑直走了出去。 渾渾噩噩地離開了御龍灣,慕晚安只覺得腦子里一片混沌,她不知道去哪里,只能這么漫無目的地往前行進(jìn)著。 怎么會變成這樣? 是不是她冤枉他了? 這個念頭只是稍微閃過,耳畔就響起了兩個人翻云覆雨的聲音,胸口一陣惡心,她趕緊捂住嘴,找到一個公用衛(wèi)生間,吐了好久才平息下來。 清理自己的時候,她看著自己臉上精致的妝容,露出了一抹滿是嘲諷的笑容。 三個小時之前,她還在為了見到這個男人梳妝打扮…… 那個時候他在做什么呢?摟住姜檸?親吻?亦或是更多。 “到此為止吧……” 她撥開橫在眼前的一縷濕發(fā),虛弱地走了出去。 花了三個多小時,她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半山別墅,當(dāng)她摁下門鈴的時候,臉色已經(jīng)是蒼白無力。 “回來了?回來就好?!?/br> 開門的亞見她神情冷硬,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給她讓出了一條路: “休息會兒吧?!?/br> 坐在沙發(fā)上的沈聿見她回來了,放下了一直被他握在手里反復(fù)揉弄的報(bào)紙,一雙眼睛如同深潭一般: “你還好嗎?” “我好得很。” 挑了挑眉,慕晚安若無其事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她喝了兩口,才對沈聿道: “我和宋秉爵,已經(jīng)結(jié)束了?!?/br> 聽到這個消息,沈聿臉上并未有絲毫驚訝,他只是略略沉默了一下,便問道: “發(fā)生了什么事?” “發(fā)生了什么,哥哥難道不比我更清楚嗎?” 聽到這句話,沈聿不知為何竟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他朝著慕晚安看過去,正迎上她清冷如水的一雙眼。 “什么意思?” “沒什么。” 搖搖頭,慕晚安覺得疲憊萬分,失去了繼續(xù)說話的興致。 沉默良久,她才在亞和沈聿兩人目不轉(zhuǎn)睛的逼視中再度開口: “總之這一次,我和宋秉爵是徹徹底底地完了。你們從今以后不必再擔(dān)心我?!?/br> “那我們回法國。” 她態(tài)度如此果決,沈聿也松了一口氣,他最想看的局面,不外乎如是。 “別了,我知道哥哥你在法國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我也一樣,我的事業(yè)在a市。從前我是跟宋佳佳一起開辦的工作室,現(xiàn)在卻只有她一個人支撐著,我于心不安。” 把自己的安排和想法一一說了出來,自始至終,她的思維都理智得過了頭,仿佛只是一個局外人。 “這邊的工作室……” 剛想讓她放棄,可是沈聿一開口,就對上了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她靜靜地看著他,仿佛什么都已經(jīng)知道了,迫得沈聿只能退讓: “既然你放不下,那我也就不再勸你。但是,你不能借著工作的緣由一直不回法國。” “我知道?!?/br> 他能夠答應(yīng)自己留在a市工作,慕晚安已經(jīng)很知足了。 說著說著,她突然想起來另外一件事,便開口道: “嘉樹既然已經(jīng)記在了哥哥你的名下,又很喜歡亞,你們離開之前我會問問他,想不想跟你們回法國?!?/br> “你的意思是,亞不跟你一起留在這里?” 本能地就要拒絕,沈聿不由得蹙起了眉頭,他語重心長地道: “你不能因?yàn)樗伪艟蛯μ煜滤械哪腥耸?,亞就在你身邊也是為了保護(hù)你。你一個人待在這邊,我實(shí)在是不放心。” “沒什么不放心的?!?/br> 搖了搖頭,慕晚安興致缺缺,她瞟了一眼一言不發(fā)的亞,隨即道: “就算亞不說我也知道他更希望跟你回去。更何況,他是你的左膀右臂,留在這里實(shí)在是大材小用了。” “就算你這么說——” “哥哥,這里是大陸。里昂不會再傷害我了,同樣的伎倆他不會用第二次?!?/br> 說完了這些,慕晚安實(shí)在沒有力氣再跟他爭辯下去,她扶著樓梯的扶手,緩步走了上去。 “她沒事兒吧?這種情況完全不在我的預(yù)想之中?!?/br> 皺起了眉頭,亞十分不解,他回想起自始至終都無比冷靜的慕晚安: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覺得她未免太淡定了?!?/br> “你只看到了她的淡定?!?/br> 沈聿眼底有著深切的憂慮,他望著她離開的方向,眸中情緒流轉(zhuǎn): “我總是覺得,她現(xiàn)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br> 現(xiàn)在真的就是如履薄冰,沈聿時時注意著她的動靜,還好她的行為看起來跟平常無異。 如是過了三天,慕晚安也正常地開始上班,除了說話的時候少了些,也并無其他的不妥。 已經(jīng)從亞那里知道她和宋秉爵徹底結(jié)束的宋佳佳,端著一杯水走到了她的辦公室。 冰冷的白熾燈打下來,落在她白得如同一張紙的面孔上,她低頭畫著圖紙,時不時地對比著數(shù)據(jù),全然沒有注意到已經(jīng)在門口站了許久的宋佳佳。 “晚安?!?/br> 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宋佳佳敲了敲門,把手里的水杯放在了她的桌子上: “喝口水吧,你都坐在這兒一下午了。工作是做不完的,要保重自己的身體才是?!?/br> 如夢初醒的慕晚安看著桌上的水,正要道謝的時候才發(fā)覺自己唇舌干燥得難以發(fā)聲,只能先接過水大口喝了幾口,這才緩解過來: “讓你擔(dān)憂了,我是想著這幾個設(shè)計(jì)案不能再拖了。所以就格外拼命了些。” 沒有出聲反駁她,宋佳佳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嗎?別太倔強(qiáng),也別太堅(jiān)強(qiáng)了?!?/br> 聽到她說這樣的話,慕晚安愣了愣,隨即眼眶紅了起來,她把頭扭到了一邊: “不堅(jiān)強(qiáng)又能怎么辦呢?生活還是要繼續(xù)的?!?/br> 用力忍住了即將涌出來的淚水,慕晚安回頭看著好友,她輕輕咬著嘴唇,寬慰她道: “佳佳,分手了也很好。兩個人在一起,如果沒有相同的生活觀念,最后也走不到一起。” “你別再忍著了,你的嘴唇都要被你咬破了?!?/br> 用力掐了她一下,宋佳佳捏著她的下頜不讓她繼續(xù)忍耐。 失去了嘴唇上那層麻木的痛覺,她的淚水再也抵擋不住了,順著臉龐簌簌地流了下來。 “不過是個男人而已……哭過了這一場,就再也不要想他了!” 心疼地把她攬到了自己懷里,宋佳佳感受著她溫?zé)岬难蹨I劃過自己的衣衫,輕輕拍著她的背: “我早就該知道,天下的男人沒有一個好的!都是得隴望蜀的大豬蹄子……只是可惜了我們的晚安,這么好竟然還要被他們欺負(fù)!” 聽著好友咬牙切齒地咒罵著,活生生像是她分手了一般,慕晚安又是感動又是好笑,她拍了拍她的背,哽咽著道: “我沒有那么好……” 如果她真的有那么好,為什么在許爍眼里她比不過王家的富貴? 又或者,為什么宋秉爵連騙她幾天都不肯?偏偏要把這么殘忍的真相撕給她看? “我的傻丫頭,不是你不夠好,是男人太貪心?!?/br> 自古以來男女地位就極其不平等,即便是到了現(xiàn)在,離婚之后的女人仍舊要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 “也許你是對的?!?/br> 聽到宋佳佳的話,慕晚安小小地抽噎了一下,她低聲道: “我也很想很灑脫,裝作很不在乎,可是想一想,還是覺得很疼。我以為我遇到了對的人,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我自以為是。被蒙在鼓里這么長時間,我竟然沒有絲毫察覺?!?/br> “你們之間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你們分手了……” 聽她的意思,像是宋秉爵渣了她? 怒火和疑慮纏繞著她,宋佳佳想起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的宋秉爵和姜檸的新聞,出聲道: “按理說,你在出國之前就和宋秉爵分手了,可是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你跟他結(jié)束了?” 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跟他說了一遍,慕晚安說到她親耳所聞、親眼所見時,握著宋佳佳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我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跟里昂對局的時候那么輕松,為什么沈聿會不讓我回國、也不讓我知道他的消息……在他們看來,我應(yīng)該很傻吧?” “天下烏鴉一般黑!這宋秉爵真是我見過的第一渣男!” 狠狠地把宋秉爵唾棄了一番,宋佳佳腦海里反復(fù)回味著慕晚安說的這些信息,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不過最后到底也沒說什么。 “別再說他了,我已經(jīng)打定主意忘記他?!?/br> 輕輕搖了搖頭,慕晚安發(fā)泄過后,原本郁結(jié)的心情好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