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直面天空巨神的意志
云層堆積成山,一層一層無限往上蔓延,就好像一堵遮擋住前方世界的白墻。 云海深處,一座漂浮在天空之中的云上之城中有著人影;巫醫(yī)們站成一排立在神降之城的邊緣,目光穿透層云從高處俯瞰人間。 目睹著人間的鬧劇,目睹著那些一遍又一遍自欺欺人的貴族和神侍。 看著那些哪怕是被神警示卻依舊一意孤行的凡人,最終在真正直面神明的時候卻是恐懼和振怖,在生命半神的力量輻射之下融化。 目睹著那變成一灘爛rou的首席神侍,最后還在欺騙著自己,意識消散之后依舊蠕動著前往他眼中的神之國度。 還有那不是魔女,卻自認(rèn)為是魔女的少女;最后因為無法舍棄魔女的身份,在巨怪的吐息之中化為泡沫。 “溺死在欲望里的凡人,可笑又可悲。”頭顱巫醫(yī)一臉理智,看上去有些冰冷。 “最可悲的不是溺死在自己的欲望里,而是溺死在別人的欲望里?!弊笫治揍t(yī)則有些感嘆。 “直到最后一刻她估計才明白,她成為的不是天空巨神的魔女,而是其他人眼中的魔女,而她無法舍棄的,也是他人眼中的魔女身份。”名為左腿的巫醫(yī)雙手插在白色長袍的兜里,搖了搖頭。 “無論過去多少年,智慧種的欲望都是如此的熾烈和盲從?!庇沂治揍t(yī)做出了總結(jié)。 “這是種病,得治?!避|干巫醫(yī)卻一臉感興趣的突然說道,只是如果欲望是一種病的話,那么被治好的人是什么樣的? 其他巫醫(yī)聽到這句話,一同看向了軀干巫醫(yī)。 人間的鬧劇終會結(jié)束。 而巫醫(yī)們更重要的事情,是追隨于至高的神祇一同前往遠(yuǎn)方。 雖然祂們也不知道,遠(yuǎn)方究竟在何處,旅途的終點究竟在哪里。 但是祂們知道,當(dāng)旅途終結(jié)的時候,祂們將離開至高神祇的身邊,開始屬于巫醫(yī)這個個體們的故事。 這也讓巫醫(yī)們希望這趟旅途能夠無限期的進行下去。 巫醫(yī)們進入城中,朝著智慧王宮走去。 奇跡道具·妖精的熱氣球艇早就停在了最高處的臺階上,這里也是整個神降之城的最高點。 神話之靈維倫飄在上面,收起了浮在上面的熱氣球。 飛艇漸漸的變成了普通船艇的模樣,只是沒有甲板也沒有船帆。 生命主宰莎莉從智慧王宮里面跑出來。 她跑在最前面,身體前傾,雙手放在身后,好像這樣就能夠加快速度一樣。 “嗚嗚!” 她身后應(yīng)該還有人,所以她一邊跑著,又一邊朝著后面看。 “你們快一點!” “太慢了!” 莎莉跑到了妖精的熱氣球前,終于停下了腳步。 她臉上露出了笑臉,高興的情緒絲毫沒有遮掩。 “天空滑梯要開通了?!?/br> 等待了很多日,天空巨獸終于搭建出了天空之梯,完成了莎莉交給祂的任務(wù)。 覆蓋雷霆沼澤的天空云海之上,布置著常人無法察覺的一個又一個節(jié)點,匯聚成了一個龐大的網(wǎng)絡(luò)通道,而現(xiàn)在這個通道終于要開啟了。 莎莉看到身后的因賽神和希拉終于跟了上來,立刻對著天空云海發(fā)號施令。 “大水母。” “可以開始了?!?/br> 立刻,萬里云海涌動。 風(fēng)聲呼嘯,好像在回應(yīng)著生命主宰的神旨。 風(fēng)云變換里。 一個巨大的傘蓋在天空之中成型,一條條如同觸手一般的管道蔓延向遠(yuǎn)方,連接上一個又一個氣泡一樣的節(jié)點。 這是一個龐大到難以想象的,由天空巨怪吐息匯聚而成的結(jié)構(gòu)體。 傘蓋是中樞和核心,那些觸手一般的管道則是真正的通道。 從大地之上仰望天空根本不能看到其全貌,只能夠看到天上特殊的云層在發(fā)生著變化,而這些特殊的云層又夾雜在普通的云層之中。 “喔!” 生命主宰莎莉卻清晰的看到了這一幕,眼中好像閃著星星,這個就是她想要的東西。 這是天空巨獸獻給她的禮物,并不是一次性的,而是可以多次重復(fù)使用的。 她可以通過這個天空之梯前往很多地方。 而這一次,她選定的目的地是大海。 生命主宰莎莉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了,她要從這個史上最大的滑滑梯上一路滑下去,從州陸滑向海洋。 她欣賞著自己的“大玩具”的時候,因賽神、夢境主宰希拉已經(jīng)走入了艙門,連巫醫(yī)們都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進入了艇內(nèi)。 希拉站在門口,對著莎莉說道。 “莎莉!” “進來了?!?/br> 莎莉卻搖頭表示拒絕,她才不要坐在里面。 “我要坐在上面?!?/br> “坐在上面才好玩?!?/br> 她要坐在船艇的前面,然后就這樣和船艇一起滑下去。 腳下云層不斷浮起,透過整座神降之城。 那由云霧凝聚而成的巨大傘蓋托起了奇跡道具·妖精的熱氣球艇,莎莉在云層之上奔跑,最后一下子跳到了熱氣球的最上面。 她高興的坐在上面,還彎下腰看向了下面的圓窗,朝著里面的因賽神和希拉招手。 因賽神似乎因為坐著并沒有看到,不過希拉倒是微笑的看著她。 對她表示鼓勵。 “傘蓋”不斷的推高,直至俯瞰整個人間大地。 而這個時候最高處的船艇終于滑落而下,朝著遠(yuǎn)方而去。 加速。 加速。 一路滑行。 船艇從傘蓋之上滑下,精準(zhǔn)的進入了一個通往東方的管道,沿著天空云梯不斷滑行。 就好像通過軌道不斷加速的懸浮列車。 巫醫(yī)們站在窗戶前,看著云海縱橫變換,速度快得不可思議。 而在妖精的熱氣球艇之上,莎莉更是直面這種速度沖擊。 只是連時間的跨越和流逝都不能消磨生命的主宰半分,這種迎面而來的沖擊就更不值一提了。 莎莉坐在船艇上面一動不動,就好像一座大山一樣。 只是風(fēng)吹得莎莉褐色的頭發(fā)往后拉成一個拖把狀,莎莉也不在意,瞪著眼睛哈哈大笑,張開手臂感受著這速度。 “哈哈哈哈哈!” “嗚嗚!” “飛起來咯?!?/br> 而此時此刻,密密麻麻的天空巨獸眷屬從云層之中浮現(xiàn)。 生命半神的眷屬們追逐著奇跡道具·妖精的熱氣球艇的身影前往遠(yuǎn)方,猶如其來的時候一樣。 天空巨獸送著祂的主人遠(yuǎn)去,小心翼翼的托起對方將生命的主宰和至高的神祇送往下一站。 妖精的熱氣球艇速度越來越快,眨眼間就消失在天的盡頭。 一路的景象不斷的變換。 飛躍云海,飛躍大陸。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遠(yuǎn)方出現(xiàn)了碧藍無邊的世界。 大海出現(xiàn)了。 歡呼大喊著的莎莉此刻也安靜了下來,腦海深處似乎回憶起了什么。 很久很久以前,因賽神就是降臨在了海邊,她和萊德利基一同誕生于大海之中。 她為生命,對方是智慧。 “大海!” 正當(dāng)莎莉要想起什么的時候,船一個噗通從天空之梯上滑下,如同炮彈一樣的潛入水底。 海水將莎莉吹得如同拖把一樣的頭發(fā)打濕,而莎莉也發(fā)出了聲音。 “啊~” “船沉了?!?/br> 只是實際上出來的聲音,其實是這樣的。 “咕嚕嚕!” 伴隨著而出的,還有一個個小氣泡。 這下,生命的主宰是真的吐泡泡了。 不過她本身就是自大海而來,對于海洋之中的一切并沒有什么陌生感,落入海水之中反而給了她一種親切和舒適感。 海水之中一道道影子匯聚而來,一個影子敲了敲船艙的門。 夢境領(lǐng)域展開,逼退了海水形成了一個結(jié)界,船艇在結(jié)界之中開了門。 如同落湯雞一樣的莎莉站在一個暗影化為的手掌上,進入了門內(nèi)。 莎莉蹲著腳,用力的甩了甩頭發(fā),快速的抖了幾下,身上的水就全部甩干了。 莎莉不開心的看著妖精的熱氣球艇意識化身維倫:“你這艘破船不怎么樣,一下子就沉了?!?/br> 神話之靈維倫來到了生命主宰身邊,向著她行禮:“偉大的生命主宰?!?/br> “船沒有沉,這是潛水艇形態(tài)?!?/br> 莎莉:“潛水艇?” 莎莉扭過頭,就看到海底里的景象印入了玻璃窗前。 而因賽神這個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窗戶前,看著外面的海底世界了。 莎莉立刻懶得和維倫計較了,跑到了因賽神的身后。 她和因賽神敘說著剛剛滑過天空之梯的體驗,雖然最后的結(jié)果是個倒栽蔥沖進了海里,不過中途飛躍云海和大陸的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神!” “滑滑梯實在是太好玩了,以后我還要去玩。” 尹神將她攬到了身邊,和自己一同站在了窗戶前面。 船艇在海底穿梭,各種植物從玻璃前晃動而過,還有著各類的海洋生物。 匯聚成一副靜謐,但是幽深神秘得好像要將人吸進去的畫面。 海底的各種植物和生命,立刻吸引了莎莉的目光。 “好漂亮?!?/br> 尹神指著這些生命,對著莎莉說道。 “很久以前?!?/br> “我和你,和萊德利基一同穿越大海?!?/br> “哪個時候大海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少量的原始生命,陸地上則是什么都沒有?!?/br> 尹神看著莎莉,告訴她。 “而現(xiàn)在?!?/br> “不僅僅陸地之上長滿了各種植物,就連海洋之中也有了無數(shù)種新生命。” “它們有些是當(dāng)初我用你的萬物母螺創(chuàng)造出的生命的后代,有的是在畸變之眼下誕生,有的是在你的仆從魯赫巨怪的力量下輻射演化?!?/br> “莎莉,你的誕生帶來了生命的多色多彩?!?/br> 這些生命雖然都不是莎莉直接制造出來的,但是她的出現(xiàn)的確是生命演化和爆發(fā)的一個重要契機。 沒有她的出現(xiàn),也就沒有現(xiàn)在的這些。 莎莉聽到尹神這么說,頓時有些驕傲,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只是站在窗戶前傻笑,開心得不得了。 最后她只是抱著尹神的手說道。 “我的生命權(quán)能,來自于神?!?/br> 尹神和她一同站在窗戶前,莎莉聽到尹神剛剛說的話,也開始認(rèn)真的看著這些海洋之中不起眼的生物群。 看著這些弱小的,甚至連智慧都沒有的物種。 它們組成了一個龐大的生態(tài)圈,這才有了這個生命繁茂和充滿希望和未來的第二紀(jì)元。 莎莉問尹神:“我們接下來做什么呢?” 尹神回答:“我們一起來看一看,億萬年后到底誕生了多少新的物種,又有多少種古老生命消逝了。” “或許找一找,我們還能夠看到那些億萬年前留下的痕跡?!?/br> 莎莉說:“我的萬物母螺之中有它們的生命模板,可以重新制造出它們。” 莎莉的萬物母螺之中,都記載有它們的生命模板。 也是生命的源頭。 尹神:“這些物種消逝的原因,是因為它們已經(jīng)不再適應(yīng)這個世界,你哪怕重新制造出它們,它們也不能夠再活在這個世界了?!?/br> 莎莉滿不在乎的說道:“可以改造一下,我可以輕易的做到的?!?/br> 尹神淡然的回答:“那就不是曾經(jīng)的那個物種了?!?/br> 一問一答之間,船艇穿過大海底部和各種植物和魚群遠(yuǎn)去。 至高的諸神接著進行著祂們的旅程,漫不經(jīng)心的前往著下一站。 舊的故事退場,新的故事涌現(xiàn)。 人事變幻,文明退場,古老的物種也接連消逝在歲月之中。 而他們依舊航行在光陰的海洋之中。 --------------------------------- 清澈的沼澤湖面之上。 一朵銀色的花上,站著一個光芒匯聚而成的影子。 想要挽留莉絲,卻最終只能看著對方化作泡沫消散的伽美爾。 他仰著頭看著那個在泡沫之中漸漸消散的美麗身影,這畫面是如此的美麗,卻又讓人感覺難受至極。 難受的不僅僅是莉絲的死亡和消散,還有凡人在欲望前的執(zhí)迷不悟。 “為什么?” “為什么就不能回頭呢?” “你明明知道的,你不可能成為魔女。” “你明明知道的。” 云海行舟里。 蛇女的身影徹底化為泡沫,飄散不見。 在莉絲消散的一瞬間,一股屬于莉絲的東西從天空落了下來,落入到了欲望之杯中。 那是莉絲的欲望和執(zhí)念。 欲望之杯感受到了那不可磨滅的執(zhí)欲,它也感受到了欲望之杯的特殊,相互碰撞在了一起。 “這是什么?” “欲望之杯融入了什么東西?” 伽美爾眼前浮現(xiàn)了一個身影,那身影對著他說。 “我是屬于天空的魔女?!?/br> 那種溺死在欲望之中的情緒,完完全全的涌上了伽美爾的心頭,伽美爾立刻明白了莉絲的所有。 他感受到了莉絲最后的感覺,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絕望,卻又帶著一絲幸福。 其話語里滿是失落和難受。 “你不是想要成為魔女。” “你只是想要成為,人們心中的魔女?!?/br> “莉絲!” 伽美爾不知道值不值得,至少他是覺得不值得。 但是對于莉絲來說,她心甘情愿。 雷澤王國的魔女之祭剛剛落幕不久,天空就再一次傳來了異象。 云海翻騰,遮擋住了天空。 密密麻麻的巨型水母從云山之中鉆出,穿梭在天際之上。 “天上有東西。”許多劃著船在沼澤外層供奉神明的信徒,此刻都看到了天空的異象。 “那是神的使者?!本扌退概紶枙脑粕街酗@露出身形,曾經(jīng)也有凡人看到過,被視為天空巨神的使者。 “一定是來歡迎魔女殿下的,莉絲殿下果然是真正的魔女?!边@一幕讓雷澤之民歡呼雀躍。 “我們也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魔女,雷澤之國也終于有魔女了?!倍诐芍畤纳袷虃?,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偉大的天空巨神,您的庇護終于降臨人間了。”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得到認(rèn)可的證明。 伽美爾回過頭,看著雷澤之民順理成章的再次將絲毫不相干的一切,都解讀成了神給予他們的啟示。 伽美爾不愿意去看這些場景。 欲望之杯收回到了水底,回到了使徒奧蘭的身邊。 雷霆城外,一處小鎮(zhèn)的山坡上。 奧蘭也在看著那天空之中的云,他拉長著一個望遠(yuǎn)鏡筒看著天空之梯顯現(xiàn),看著大量的天空巨神眷屬追逐著某個看不清的影子遠(yuǎn)去。 奧蘭隱隱猜到了什么,他慢慢的放下了望遠(yuǎn)鏡筒,眼神依舊看著天邊說道。 “造物主離開了?!?/br> 伽美爾這個時候也回到了奧蘭的身邊,剛好聽到了奧蘭的這句話。 “造物主?” 伽美爾立刻回頭,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至高的生命主宰在那里嗎?” 他明白了奧蘭之前所說的話,也明白奧蘭為什么說那句。 神只會懲罰真正的有罪之人。 就算天空巨神震怒,也會有更加偉大仁慈的存在安撫住祂。 奧蘭沒有和伽美爾說造物主和蛇人的造主的區(qū)別,只是對著伽美爾說道。 “生命主宰的確也在其中。” 隨著異象的收場,奧蘭收起了望遠(yuǎn)鏡筒。 他對著地上的欲望之杯,也即是伽美爾說道。 “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們也該出發(fā)了。” 欲望之杯的花杯微微揚起,伽美爾問奧蘭:“您要去哪里?” 奧蘭指向了更遙遠(yuǎn)的東北方:“去無盡沙海,覲見魔淵王城的主人,魔靈一族的古老神祇?!?/br> 伽美爾思考了一下,就知道奧蘭說的是誰了:“是傳說之中,居住在無盡沙海那座神秘古城的存在嗎?” 這些年來,有不少人誤入過那座無盡沙海深處的神秘古城,人人都傳說城中居住著一群不會死亡的魔靈,而掌控這座城市的是一位疑似神明的存在。 奧蘭點了點頭:“那座城市,和失落之國幾乎一樣古老。” “他們屬于蛇人不知曉的太古時代,只有神明才知曉的上個紀(jì)元?!?/br> 伽美爾從奧蘭的口中,第一次知道了上個紀(jì)元這個名詞。 奧蘭要前往無盡沙海,造物主降臨人間的消息或許也將從此傳開。 奧蘭蹲了下來,準(zhǔn)備取出地上的欲望之杯,帶著伽美爾一同出發(fā)。 但是在他的手碰到欲望之杯的一瞬間,奧蘭立刻收了回來。 “咦?” 他認(rèn)真仔細(xì)的打量著這朵欲望之杯,發(fā)現(xiàn)它竟然在不斷的長大。 “你融合了什么東西?” 伽美爾如實回答:“我不知道,只是莉絲在死去的時候,似乎她的什么東西掉下來了?!?/br> “我看不見,也感受不到,但是的確有什么東西融入了這朵花中。” 欲望之杯越長越大,甚至開始將伽美爾的燈靈之軀逼迫了出來。 伽美爾:“它在長大,在完全和欲望之杯融合在一起?!?/br> “我只是暫時居住在欲望之杯上,沒有辦法和它對抗。” 伽美爾知道作為一個特殊的燈靈的他,如果離開了欲望之杯這個載體,恐怕立刻就要消散了。 奧蘭在觀察著這朵欲望之花的變化:“你換一個地方住。” 奧蘭又拿出了另一朵欲望之杯,將伽美爾的燈靈之軀融入了進去。 伽美爾離開欲望之杯的一瞬間,那朵欲望之杯也膨脹到了半人高。 這已經(jīng)和伊瓦神的奇跡花園之中的欲望之杯差不多高。 花杯之中光芒凝結(jié),出現(xiàn)了人面的輪廓。 最后。 欲望之杯中竟然長出了一副人的頭顱。 那是一張,和莉絲一模一樣的面孔。 伽美爾:“這是什么?” 奧蘭:“成為了生命體?” 不論是伽美爾,還是奧蘭。 此刻都大吃一驚。 他們只知道欲望之杯是開在伊瓦神的天空花園里的神秘之花,卻從未曾了解和知曉過這銀色欲望之花的來歷。 欲望之杯其源自于太陽之杯。 只是因為被智慧的力量浸染,才從金色變成了銀色,就好像被生命權(quán)能浸染的血霧之杯一樣。 欲望與煉金之神伊瓦最初的本體,也就是一株欲望之杯。 而其就是吞噬了王權(quán)血裔威士·霍森王子的血脈和欲望而誕生。 其誕生的那一瞬間就陷入了無盡的恐懼和黑暗之中,是神之使者希拉將自己的夢境之卵給了祂,才讓祂繞開了那絕望和黑暗,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完全智慧個體。 這才有了后來的夢境擺渡人,有了后來的欲望與煉金之神伊瓦。 奧蘭立刻伸出手,抓住了這朵怪異的花形態(tài)生命體。 “這到底是什么?” 觸碰到它的時候,奧蘭的精神和力量立刻對它進行了掃描。 “一種全新的生命?” 但是它立刻搖晃著,竟然想要掙脫奧蘭的束縛。 因為它不是從奧蘭的執(zhí)欲之中誕生,而是從“天空魔女”莉絲的執(zhí)念和欲望之中誕生,怎么肯受到奧蘭的控制呢。 甚至因為奧蘭不讓它去完成它的執(zhí)念和欲望,竟然想要自我毀滅。 最后不愿意看著其就這樣毀滅的奧蘭,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竟然讓它就這樣掙脫了自己的控制。 “不好?!?/br> 奧蘭一松開了手,它就立刻鉆進了地下,消逝得無影無蹤。 伽美爾卻徹底愣在了原地,他腦海中回蕩著那張和莉絲一模一樣的面孔。 “她活了嗎?” 奧蘭雖然不知道它是什么,但是作為欲望與煉金之神的使徒,他在觸碰到那朵怪異之花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很多東西。 “這不是一種完整的生命。” “它沒有智慧,也不記得曾經(jīng)的所有。” “它只會一直在莉絲的執(zhí)欲之下,在無盡的欲望之中沉淪。” 伽美爾問奧蘭:“那是種什么感覺?” 奧蘭:“莉絲最后是什么感覺?是痛苦還是絕望?” 伽美爾驟然扭過頭,看向了遠(yuǎn)方的失落之國方向。 他腦海中回蕩著那種感覺。 伽美爾突然為那朵花感覺到絕望。 因為那是一種在蜜水之中溺死的感覺,香甜浸入口中,死亡塞住鼻息。 讓人無法呼吸,難受絕望到了極點。 但是舌尖傳來的一絲甜蜜,卻又給人一種虛幻的幸福。 --------------------- 銀色的欲望之杯離開了地面,再一次出現(xiàn)的時候它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河邊。 它沿著河流而上,深入到了沼澤之中。 它飄過水面,不斷的靠近那沼澤深處的云山。 穿梭在迷茫的花兒似乎認(rèn)得這里。 最后,它登上了銀魚島。 它用根須當(dāng)做腳,在滿是朽木和枯藤的島嶼上挑起了舞蹈,那是用來獻祭神明的古老蛇舞。 此時此刻,竟然由一朵花兒跳了出來。 花杯里的美人頭顱開始說話,在曾經(jīng)舉行魔女之祭的祭壇之下。 “偉大的天空之神!” “至高無上的生命主宰之仆從,偉大的魯赫巨神……” “您是雷霆的主人,風(fēng)為凡人帶來您的聲音,天空和云是您的……” 它跳著跳著,來到了銀魚島的另一頭。 它看到了一艘腐爛的漁船,然后登上了它。 又在漁船上跳了起來。 漁船左搖右晃,它非常的適應(yīng),就好像曾經(jīng)常年生活在船上一樣。 云山上的霧氣崩塌了下來,隨著水面擴散開來,將船和它一同吞沒了進去。 但是沒有多久,它又和那艘漁船一起穿透云霧重新出現(xiàn)在了人前。 或許是因為它和幽魂這種生命形態(tài)一樣,算不上一種完整的生命。 又或者是因為欲望之杯的特殊性,和造物主花園之物的酷似。 才讓它安然無恙。 它就這樣和夏納的漁船一同,在這片死亡禁地之中結(jié)成了同伴。 后來。 總會有人誤入沼澤深處。 遙遙看到一朵長著美人頭顱的花穿過死亡的云霧之中,乘坐著一艘破舊腐朽的船。 它用詠嘆調(diào)唱著贊美詩,贊美著偉大的天空巨神。 它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只知道自己要去往何處。 它以為自己去往天空之中的城市,就能夠達成目的;它的執(zhí)念告訴它,只要登上那座天空之城就能成為魔女。 但是它一次又一次乘坐著船只循著巨怪吐息而上,翱翔在巨神的呼吸之中,但是始終不能登上云山后的城市。 因為生命的主宰曾經(jīng)告訴天空巨獸,哪怕不是人也不可以進入祂的藏品里。 所以夏納的那種奇跡,已經(jīng)不可再重復(fù)。 不過。 哪怕是它真正的進入了這座失落之國,它依舊無法成為它想要的魔女。 進入失落之國就能夠成為魔女,只不過是莉絲和所有人的幻想罷了。 它只能一次一次,又一次的。 徘徊在云海和湖面之間。 等到有一天,真正的天空魔女誕生的時候,它的執(zhí)欲或許才會徹底結(jié)束。 不是因為滿足,而是因為它知道不可能了。 在夢碎之中消散。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