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美好的世界!
巨大的地下空洞之中。 這里頂部最高的地方距離地面足足有幾千米,最矮的地方也有幾百米。 這里有著新鮮的空氣,因為這里生長著各色各樣的植物,而且都是地表難以看見的特殊植物物種。 大大小小的蟲子在土壤里爬來爬去,植物之間還能夠看到一些特殊的能夠發(fā)出熒光的小飛蟲。 這里的許多植物都會發(fā)出微弱的亮光,尤其頂部覆蓋著一層發(fā)光苔蘚,因此有的時候會給人一種這里并不是地底深處的錯覺。 和上一層的迷宮洞xue不一樣,這里竟然形成了一套特殊的生態(tài)循環(huán)。 不過這里的生態(tài)環(huán)境很薄弱,也很單調(diào)。 沒有什么大型植物和不同種類的大型動物,至少從目前的情況看來,這里的環(huán)境很難維持單獨(dú)的一種大型動物在這里生存。 成片的熒光植物之中。 一大一小兩個蛇人偏離了正常的道路,朝著荒野深處走去。 按照蛇人標(biāo)準(zhǔn)的數(shù)據(jù)來看,大的那個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小的大概連十歲都沒有。 只是兩個人或許稱不上是完全的蛇人,她們的一個上半身覆蓋上了一層鱗片,生長到了胸部的位置,兩只手都隱隱退化成了類似于爪子一般的存在。 另外一個鱗片甚至都覆蓋包裹住了下半張臉龐,連舌頭也分叉成了兩半,她行走的時候近乎徹底地貼在了地面上。 讓人分不清。 這到底是蛇人,還是某類怪物。 大一些的蛇人:“小心一些,荒野之中有著不少蛇怪?!?/br> 鱗片覆蓋到臉上的小蛇人歡快地游蕩著,口中說著。 “螢!” “在找什么,我們,是吃的嗎?” 她說話的時候會說幾個字頓一下,給人一種愚鈍的感覺。 名字叫螢的女孩說道:“我聽人說,這里有通往上一層的通道?!?/br> 趴在地上快速移動的蛇人疑惑地問道:“就算去了,上一層,又能怎么樣?!?/br> “沒有人能夠穿過那片迷宮一樣的洞xue?!?/br> 緊跟在她后面的jiejie大聲說道:“可是,你再在鎮(zhèn)子里呆下去的話,很快就會變成一灘爛rou的?!?/br> “到時候我可不想......” 叫做螢的女孩略帶著責(zé)備地,看著自己的meimei:“都怪西卡,總是亂吃東西?!?/br> 西卡停了下來,扭頭看著自己的jiejie,發(fā)出嘿嘿的笑:“可是我很餓?。 ?/br> 說完,西卡軟趴趴地躺在地上。“我又餓了,走不動了。” 螢還想要說些什么,最后只能嘆一口氣。 只能上去一把抱住了meimei的身體,將她拉起來。 “好了,不要鬧了?!?/br> “西卡!” “我們得趕緊趕路,沒時間了?!?/br> “我們逃出鎮(zhèn)子的事情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會有人來追我們的?!?/br> 西卡剛剛起身,兩人正準(zhǔn)備再度出發(fā)的時候。突然之間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影子,嚇了兩人一跳。 但是仔細(xì)看,就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她們害怕的蛇怪,也不是鎮(zhèn)子里的人。 而是一個身材高挑外形奇怪的女人,披著一層他們從未見過的衣服,脖子上掛著一個芒星吊墜。 對方站在高處,遠(yuǎn)遠(yuǎn)地眺望著她們。 西卡身體比意識還要敏捷的抬起頭來看向?qū)Ψ剑骸澳鞘鞘裁矗俊?/br> 螢的眼神在思考辨認(rèn)著對方,不過她的眼神也不太好,這也是地底蛇人的通?。骸笆擎?zhèn)子里的人嗎?” 話音剛落,就看見那女人的背后沖出來好幾只蛇怪。 一只只恐怖的怪物張大著嘴巴,朝著女人襲擊而來,粗壯龐大的身影掀起一縷縷煙塵。 螢立刻對著那人大喊:“蛇怪,快跑!” 這里 的蛇怪遠(yuǎn)比上面的多,荒野之中到處都是。 然而那高挑的女人只是扭過頭,一股無形的力量從高天而降。 “咚嗡!” 重力將面前的大地壓碎,連同那些蛇怪一同壓進(jìn)了大地之中。 大地層層開裂,動靜驚人。然后。 女人上前將對方的眼珠子一顆顆踩爆,解決了所有蛇怪之后,對方站在高處又看了一眼螢和西卡,便消失在了山坡上。 只留下驚駭且不知所措的兩人,呆呆地望著銀消失的方向。 這座地下空洞真的很大,完全就是一個全新且未知的世界。 而銀越往前走,屬于人的痕跡也就越明顯。 她一直循著人的痕跡走,在找到了幾個或被廢棄,或被蛇怪攻破的聚集地之后。 終于看到了一座真正有人居住的鎮(zhèn)子。 之所以稱之為鎮(zhèn)子,是按照地面上的習(xí)俗劃分,一般村子是不會修建圍墻的,一般只有鎮(zhèn)子才會修建。 她腳尖幾下輕點(diǎn),便跨越大地站在了鎮(zhèn)子的土墻上。 “嘩嘩嘩~” 鎮(zhèn)子里仿佛發(fā)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許多人聚集在鎮(zhèn)子的中央,發(fā)出了各種各樣喧鬧的聲音。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有聽到過這種喧嘩的聲響,銀一時之間根本聽不清楚這些人在說些什么,直到耳朵熟悉了這聲音的頻率,她才終于聽清楚了這些人說些什么。 和什克的口音很像,大部分詞匯銀能夠聽懂,但是也有一些名詞和地面上的蛇人完全不一樣,可能是這里獨(dú)有的詞。 “又有人想要離開鎮(zhèn)子,去上面?!?/br> “去上面的路都堵住了,現(xiàn)在還有這種傻子嗎?” “每個人都屬于鎮(zhèn)子的一部分,怎么可以隨便離開。” “今天的食物發(fā)了嗎?”“還沒到時間?!?/br> “得聽哨聲~” 銀從高處落了下來,走在街道上。她想要在鎮(zhèn)子里買一些吃的。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最近唯一吃過的帶味道的東西,是什克送給她的有糖分的水。 鎮(zhèn)子里的蛇人和之前銀見到的那兩個蛇人有些相似,或多或少地都有一些變異的情況,而一些異化嚴(yán)重的人也會出現(xiàn)之前那個小蛇人的智力低下的模樣。 “快看那個人?” “怎么回事?” “她不是蛇人。” “是從外面進(jìn)來的?” 銀的出現(xiàn),立刻引起了鎮(zhèn)子居民的圍觀和不安。 許多人走了出來,將街道都給堵住了。 幸好她還有著一張和蛇人相似的面孔,打扮看上去也不像是不可以交流的怪物,有人大著膽子上前問她:“你是從哪里來的?” 銀告訴對方:“我是從上面走下來的。”人群陷入一片嘩然。 “上面?” “她意思不是說自己從地面來的吧?” “不可能!” “祭司曾經(jīng)說了,地面上的人都已經(jīng)死了?!?/br> “痕跡以前生命之城都沒有了,沒有了生命之母的庇護(hù),所以所有蛇人才進(jìn)入地底的?!?/br> “那人應(yīng)該是從神遺城來的。” “沒錯,只有神遺城才有這樣的存在?!?/br> 所有人都在爭吵,街道之上更多人的人擠過來,似乎想要看看那個別人說的穿著衣服沒有尾巴的怪人。 然而銀卻早已經(jīng)自顧自地走了,等到所有人都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找不到她了。 銀繞開人群,在鎮(zhèn)子里轉(zhuǎn)悠著。 她行走在大街小巷之中,和人們身形交錯而總是不會正面相遇。 雖然這里只是一個鎮(zhèn)子,但是已經(jīng)可以體現(xiàn)出了這個地下世界蛇人國度的部分情況。 這里并沒有銀剛開始想象的那樣原始蠻荒,居住著一群野 人。 這些蛇人反而在地下發(fā)展出了一個特殊的文明,他們應(yīng)該是在蛇人離開生命之城時代的一個分支。 當(dāng)時蛇人有的去了南方,便是后來的城邦人。有的留在了中部,就是如今的萬蛇人。 有的前往了北方,便是現(xiàn)在的愛維爾人。 而這些蛇人在地面居住一段時間之后,突然因為一場意外和災(zāi)難進(jìn)入到了地底之下,最終來到了這里繁衍生息。 他們信仰萬蛇之母,在大地之中挖掘和發(fā)現(xiàn)了許多太古紀(jì)元遺留下來的道具,他們的文明就是建立在這些道具上的。 例如這座鎮(zhèn)子,就是圍繞一個叫做火素銀燈的道具建立起來的。 這個鎮(zhèn)子能夠依靠火素銀燈生產(chǎn)陶制品、熏rou,甚至能夠制造少量鐵器等物品武裝自己,還能夠抵抗蛇怪的襲擊,在附近可謂是赫赫有名。 最后,銀來到了一處看起來是賣吃的地方。 因為外面有許多人在排隊,所以銀特意等到?jīng)]有什么人的時候才走了進(jìn)去。 “請賣給我吃的?!?/br> 販主是一個非常胖的蛇人,挺著個大肚子,頭發(fā)稀疏。 一臉橫rou,拿著一把尖刀。 不出意外,對方的身體也有些畸形,因此笑起來滲人至極。 rou販打量了一下銀,然后觍著臉笑道。 “您是從神遺之城來的大人物吧,聽說那邊的人都能夠控制自己畸變的形態(tài)了,沒有想到竟然能夠變成您這樣完美的存在。” 和地面上的人不一樣,這些地底下的人對于神之形的概念并沒有地表人那般深入人心,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神靈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銀沒有理會他,rou販也能夠理解,這樣的大人物當(dāng)然不屑于和自己這樣的鄙陋之人多說些什么。 rou販問銀:“您要什么樣的?” 銀問:“有rou嗎?” rou販:“要新鮮的還是?” 銀肯定是選新鮮的,不要放久了甚至發(fā)臭的。對方露出討好的笑,彎著身子帶著這位一看就十分高貴的存在朝著里面走去。 “請跟我來?!?/br> “您隨便挑,想要什么樣的就有什么樣的?!弊哌^一段通道,掀開了滕簾。 銀進(jìn)入其中,剛剛抬起頭。 赫然看到了一副恐怖驚駭?shù)诫y以形容的場面。 哪怕因為在黑暗之中行走得太久已經(jīng)有些忘記表情的銀,此刻也微微張大了嘴巴,瞳孔因為面前駭人的畫面而放大。 幾條巨大的蛇怪被挖掉了眼珠子,綁在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石頭長桌上,身上被割開一個又一個口子,深可見骨。 更重要的是,這些蛇怪rou體還活著。它們在蠕動,在發(fā)出吸氣的嘶聲。銀看向了rou販:“你們吃這個?” 對方點(diǎn)頭:“當(dāng)然,這可是最新鮮的,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切rou?!?/br> 銀本來想說,它們可是蛇人變來的。 但是看著對方的表情,她就明白對方知道。 只是。 他不在乎。 銀注視著對方的眼睛,那眼睛絲毫看不到光澤,帶著一層白色的厚厚的翳。 銀最后轉(zhuǎn)過身,默然地朝著外面走去。 rou販有些不明所以,呼喊道。 “大人?” “大人?” 但是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某種聲音。“嗚嗚嗚鳴!” 銀朝著后面看了過去,皺起了眉頭。一揮手。 她就打開了里面的一扇門,里面赫然吊著一個人影,在不斷地掙扎且發(fā)出聲音,想要吸引銀的注意。 銀銳利的目光穿透黑暗,立刻發(fā)現(xiàn)吊著的那個身影正是之前自己在山坡上看見過的人。 是那對姐妹之中的一個,名字叫做螢的女孩。 rou販看到銀發(fā)現(xiàn)了深處 的秘密,也絲毫沒有慌張,反而上前淡然自若地介紹道。 “大人!” “她觸犯了禁忌,竟然想要去上面?!?/br> “所有觸犯禁忌的人,所有想要逃離鎮(zhèn)子的人,都必須付出代價?!?/br> 說到逃離這個詞,rou販眼神露出了兇狠憎惡。好像逃離鎮(zhèn)子是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養(yǎng)熟了的牲畜躍出圍欄逃跑了的牧者。 “所有出生在這個鎮(zhèn)子的人,她們從生到死,他們所有的一切都屬于這個鎮(zhèn)子,現(xiàn)在竟然想要逃走?!?/br> “這是不可饒恕的,是犯罪?!?/br> “火長抓住了他們,他們之前偷吃我的rou,已經(jīng)犯下了大罪,現(xiàn)在就應(yīng)該用她們自己來償還。” “不過她剛剛才被抓住不久,還沒來得及喂食她熒光植物,將她變成蛇人?!?/br> “所以就先吊在這里了?!?/br> 在這片散發(fā)著熒光的世界之中,所有的食物都是有問題的。 不論是那些植物,還是那些發(fā)光的蟲子,一旦食用得過多之后,身體就會變得越來越畸形,最后變成一個蛇怪。 而就算這樣,就是食物有問題。食物也依舊不夠吃。 不過人面臨危機(jī)的時候,總能夠?qū)W會變化,然后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 很快,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一個能夠補(bǔ)充食物的方式。 那就是吃蛇怪。 蛇怪的rou不僅僅耐吃,使用一些特殊的方法添加養(yǎng)分,能讓其在數(shù)年時間保持活性,切下來的rou還可以緩慢增長。 雖然吃蛇怪的rou,會讓人更快地變成蛇怪,但是都到了這一步了哪里有人會在乎。 蛇人吃植物,吃蟲子,吃蛇怪。 然后變成蛇怪。最終,被吃掉。 就這樣,這些人竟然就這樣在這里生存了下去。 rou販看著銀,好像突然明白了銀之前看了貨之后轉(zhuǎn)身就走。 那是因為不滿意啊! “我明白了,大人?!?/br> “您說的新鮮的,原來是這么個新鮮法?。 ?/br> rou販心想,這來自神遺之城的大人物果然挑剔得多,嫌棄蛇怪的rou不干凈,這是想要直接吃“干凈的rou”?。?/br> 幸好,rou販也是聽說過這種傳聞的?!澳灰龅闷饍r,我現(xiàn)在......” 然而銀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開口打斷了rou販的話。 “不要再說了!” 她抬起頭,白色的眼珠子散發(fā)出了光芒。 “怪物~” 銀張開嘴巴,吐出一個一個字節(jié),帶著獨(dú)屬于她的冰冷情緒。 “你們也是怪物!” “你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br> 話音落下,一股巨力從高處落下?!斑宋恕?/br> 面前這家伙臉上的貪婪和丑惡定格在一瞬間,然后就被瞬間碾壓成了一灘rou醬,血液濺射了整個rou鋪。 只是臨死的時候,他還不明白,為什么銀要?dú)⑺?/br> 他又沒做錯什么。 銀一揮手,里面吊著的女孩就被放了下來。 女孩解開了繩子,然后匆忙的奔向了外面,她一個長桌的一個長桌地看,最后無力地趴在了一條長桌上。 然后,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哀嚎。 “西卡!” “西卡......西卡!” “啊!” 銀順著螢的目光看過去,看到桌子上綁著的一個被挖掉了眼珠子,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蛇怪的存在。 其身上還挖出了幾個大洞,露出森白的骨頭。 滲人至極。 但是哪怕這樣,其依舊還在呼吸,還在緩慢地蠕動。 她突然明白,原來剛剛擺放在桌案上販賣的rou源里,有一個就是她之前看到過 的蛇人。 如果她再來遲一些,面前的這個女孩同樣也會擺放在這里。 鎮(zhèn)子里的街道上。 銀拖拽著那三米多長的蛇怪朝著外面走,女孩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后面。 螢的身體搖搖晃晃,就好像丟了魂一樣。 而這個時候,遠(yuǎn)處突然傳來了聲音。 “就是她!” “那個家伙?!?/br> “說是神遺之城來的。” 鎮(zhèn)子的統(tǒng)治者,被稱之為火長的存在帶著一大批人過來,將銀團(tuán)團(tuán)包圍。 銀看著火長,還沒等對方開口就先問道?!熬褪撬麑⒛銈兯偷絩ou鋪的?” 不過他問的并不是面前這個人,而是身后的螢。 螢沒有回答,但是目光已然代表了一切。 火長一看到銀的模樣就是一驚,明白了對方應(yīng)該極度不好惹的存在,而且對方開口發(fā)問就是一副要發(fā)難的模樣,這讓他一下子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火長立刻舉起手上神術(shù)道具·火素銀燈,催動超凡火焰來。 只是火焰還沒有來得及噴出,銀脖子上的重力芒星就漂浮了起來。 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直接將所有人壓在地上,一動不能動彈。 銀再往前一用力。 “咚嗡~” 大地為之一震。 整個鎮(zhèn)子的人都一片東倒西歪,掀起一陣煙塵。 而等到其他人起身看清楚周圍狀況的時候,就發(fā)出陣陣尖叫聲。 只看見街道中央是一片血rou模糊,曾經(jīng)的火長連同他的屬下們完全融合在一起,挑也挑不出來了。 “走吧!” 最后,銀扛著一個沒有眼珠子的蛇怪,撿起了地上的火素銀燈朝著鎮(zhèn)子外面走去。 再也沒有人敢阻攔她。 名為螢的蛇人女孩跟在銀的身后,深深地低著頭跟著往外走。 哪怕走到鎮(zhèn)口,她也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自己曾經(jīng)的家鄉(xiāng),哪怕她知道自己可能已經(jīng)不能再回來了。 神術(shù)道具·火素銀燈燃起的篝火,照亮黑暗之中的一小片區(qū)域。 銀坐在火焰旁邊,仔細(xì)的看著那跳躍的火光。不論是哪個時代,不論是誰,夜間能夠守候著火光總能感覺到心能安靜下來。 銀總算是能夠靜靜地坐著,什么也不用思考了。 但是這個時候,一旁卻傳來了細(xì)微的聲音。 “西卡?!?/br> “我說了,讓你不要亂吃東西?!?/br> “我說了,讓你走快一點(diǎn)?!?/br> “我說過......” 在篝火的另一頭,螢正抱著那個蛇怪,臉貼著它的皮膚說著什么。 那一灘爛rou還活著,還在微弱地蠕動。 她撫摸著對方,好像安撫著寶寶一樣發(fā)出呢喃。 最后。 淚水不斷地劃過臉龐。 良久之后,女孩才擦了擦眼淚,頭貼著蛇怪的額頭說道。 “不害怕?!?/br> “很快就不疼了,很快, “就不疼了?!?/br> 她起身,看向了銀:“可以將燈借給我嗎?” 隨后,女孩提著火素銀燈面向了蛇怪。 她將燈提到了自己的面前,但是久久沒有動作。 良久之后,她才終于一咬牙齒,將火吹向了無眼蛇怪的軀殼。 “呼!” 熾烈的火焰席卷地面,將那無眼蛇怪吞噬。 蛇怪似乎在火焰之中隱隱發(fā)出嗚咽的聲音,但是很快聲音便消失了,最后其被燒得干干凈凈,只剩下一團(tuán)灰燼。 做完這一切,女孩癱倒在了地上,手上的銀燈也落在了地面。 黑暗中。 銀看著這一幕,突然開口。 “你也曾經(jīng),吃過別人的rou嗎 ?” 聽到銀的問話,女孩扭頭看向了她,眼睛是一片空白。 銀低頭看向了地面上的灰燼殘影,又問了一句。 “她是因為吃別人的rou,所以才變成了這樣嗎?” 這個時候,女孩的表情化為了無措,帶著羞愧。 “這就是。” “我們生存的法則啊。” 她看著銀,似乎想要看到些什么。 然而銀只有一副久居于黑暗之中逐漸喪失變化的表情,還有那雙不仔細(xì)看都分辨出眼白和眼珠的眼睛。 銀看著面前的女孩她死死地捧著自己的臉,手指發(fā)白地按住自己的臉頰,甚至扣住了自己的眼眶。 她帶著絕望說道:“我們想要活下去,我們也不想這樣?!?/br> “父親和母親告訴我們,要離開這里,地表上有太陽,有吃不完的食物,地表上我們從來都不會變成怪物。” “我們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br> “可是......” “出不去?。 ?/br> 她倒在了地上,看著地上的那一片灰燼,發(fā)出絕望的哀嚎。 “出不去?。 ?/br> “我們出不去??!” 銀沉默了。 恍惚間,銀突然想起了什克。 眼前浮現(xiàn)出了那個大笑來遮掩內(nèi)心絕望的影子。 他看起來沒有太多變異,骨瘦如柴。 或許,他也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煉獄,所以才想要離開這里的吧。 銀沒有再問之前的問題,過了一會才問終于從崩潰之中緩過一些的螢:“你知道生命祭壇在哪里嗎?” 螢一臉茫然:“生命祭壇?”隨后,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好像以前聽父親說起過那些古老的神話,在萬蛇之母的時代,生命之城中就有著一座祭壇,后來被偉大的生命主宰放在了大地深處?!?/br> 銀:“那你知道其他的傳說嗎?” 螢絞盡腦汁思索:“我不知道,不過傳聞生命祭壇被生命主宰放在了大地深處,那東西肯定在第三層下面了?!?/br> 銀:“第三層下面?” 螢告訴銀,地底世界是如何劃分的?!暗谝粚邮谴蟮孛詫m?!?/br> “第二層是熒光洞窟?!?/br> “第三層幽暗之海,那里是一片處于大地之下的海洋?!?/br> “不過我也是聽別人說過的,并沒有真正看到過?!?/br> 銀:“只有三層嗎?” 螢搖了搖頭:“聽說以前有人深入過幽暗之海,猜測在幽暗之海下面還有更深的地方,而巨神之子就是從那里來的?!?/br> 銀:“你知道怎么去幽暗之海嗎?” 螢:“估計只有神遺之城的人才知道吧,那里居住著很多大人物,還有萬蛇祭司?!?/br> 銀明白了下一站的目標(biāo),最后她告訴對方。“你帶我去神遺之城,我告訴你如何去地面?!迸读艘幌?,愣了半天神。 突然之間她靠近了銀,也終于明白了對方在說什么。 她張大嘴巴,抬起頭看著面前明顯不屬于蛇人的存在,原本灰暗陰翳的眼睛張放出不可思議的光。 她難以理解,對方竟然能夠?qū)⑷サ孛嬲f得如此輕描淡寫。 那可是地面世界,是傳說之中的地方。那么只有一個可能了。 “你是從地面上來的?” 銀沒有回答,但是在火焰的跳躍下,螢看到了希望。 她第一次看到從地面上來的人,她聽人說過,地面上有著太陽,照亮整個世界。 螢問對方:“你叫什么?” 銀:“銀!” 螢驚訝的說道:“我也叫螢?!?/br> 兩人名字的讀法是一樣的,不過卻代表著兩個不同的意思。 而螢不知 道的是,她們不僅僅名字相似,連年齡都差不多大。 面前這個看起來高大且成熟的女人,其實也是一個孩子。 銀沒有再和螢聊天,而是翻身躺下了,還順手給了螢一張?zhí)鹤由w在身上,因為明天還要接著出發(fā),兩人都需要養(yǎng)足精神,尤其是作為向?qū)У奈?。螢也躺下了?/br> 她先是做了一個噩夢,夢里她沒有被銀救下,而是跟隨著meimei西卡一起化為了蛇怪,成為了鎮(zhèn)子里近段時間食物的來源之一。 噩夢過后,她又做了一個美夢。 她夢到自己和meimei一起爬出了地下,走出了那永無盡頭的洞xue,仰望著沒有頂部的天空。 天上掛著一個巨大的火球,綠色的植物從眼前覆蓋到天盡頭,成群的動物在陽光下奔跑。 “真的存在嗎?” “那樣美好的世界!” 哪怕是夢里,她也難以相信。嘴中發(fā)出質(zhì)疑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