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八章:光明圣山?jīng)]有神!
尼特睜開了眼睛。 他躺在地上,看著藍天白云,聽著耳畔的風(fēng)聲。 陽光明媚,天氣晴朗正好。 這讓尼特忍不住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他剛剛好像做了一場噩夢,可怕到令他不敢回想,可怕到哪怕夢醒了他依舊在不斷地發(fā)抖。 然而當他起身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情況有些不對勁,他看向了自己的身體,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披著黑袍的未知的生命體。 此刻,他正腳不沾地的飄在空中。 「嗯?」 他對著水面拉開兜帽的兩側(cè),赫然看到里面除了黑暗什么也看不見,只能隱隱看到一個可怕的旋渦在旋轉(zhuǎn)著?!高@是什么!」 「什么東西!」 尼特嚇得倉皇逃竄,但是他所逃避和恐懼的,正是他自己。 他不論怎么逃,也逃不脫自己。 然而在奔跑之間,他體內(nèi)什么東西受到了刺激,一個接著一個往外涌出。 他一個蹌踉,隨后停了下來。 然后他回過頭,他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幽魂從他的身體里跑了出來,環(huán)繞著他旋轉(zhuǎn)。 此刻,他也剛好跑到了那化為了死鎮(zhèn)的建筑物群前。他站在吊滿了尸體的鎮(zhèn)子前,也注意到那些幽魂的模樣。 正是鎮(zhèn)子里的村民。 緊接著,他又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以奇怪詭異的角度。 他看到自己的脖子兜帽下擠壓出了一張熟悉的臉龐,正用力地審視著他,讓尼特害怕,又讓尼特依戀。 他看著對方,帶著顫音喊道。 「mama?」 這個時候,尼特終于想起了一切。 他聲音里帶著絕望:「原來不是做夢,原來全部都是真的。」 所有人真的都死了,他們真的被那詭異的繩子吊著升向天空,可是最后卻沒有被真的被那可怕的繩子詛咒奪走,而是進入了尼特的體內(nèi)。 他救了他們? 讓他們不至于墮入煉獄,免受那近乎永世的吊頸懲罰。 不,也可以說他吞噬了母親,還有整個村子的村民。他怪物一般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個瓶子,裝進去了無數(shù)的人。 尼特不明白,這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但是他感覺惶恐和害怕,害怕到彎下腰想要嘔吐。 「嘔!」 「嘔!」 但是,那種嘔吐只是心靈之上的反應(yīng),他這具身體什么也吐不出來。 而這個時候那張和他一同擠在斗篷下的臉龐說話了。「尼特,你總是不聽我的,最后都證明我是對的。」「尼特,你不是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嗎,想要做一個凡人?!?/br> 「這就是你想要的……」 彎著腰的尼特一把跌在地上。 他立刻起身,先是連連后退,他朝著遠處飄去。 「不!」 「這不是真的!」 「這不是真的!」 但是那聲音卻不舍不休,不斷地重復(fù)著。 「尼特……尼特……尼特……」 接二連三地變故和打擊,讓尼特變得渾渾噩噩,他難以接受,也難以辨別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甚至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如果活著,他現(xiàn)在算是一個什么東西? 他不會饑餓,也不需要進食,甚至很難感覺到疲倦。他不斷地徘徊在周圍的大地上,他不斷的說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直到一天,他來到了另一個村莊。 在這里,他看到了村莊外堆積著死于詛咒之中 的腐朽尸體。 不過這個村子死掉的人要少一些,活下來的才是大多數(shù)。 似乎。 那些詛咒殺死人也是需要某些條件的。 活著的人點燃了篝火將那些尸體燃燒掉,一個個躲得遠遠的。 不過尼特此刻注意到的不是這些,他看著那些散發(fā)著惡臭的尸體,看著遍地的尸骸。 他終于從噩夢之中回過神來,他終于找到了想要做的事情。 「是那個家伙。」 「是那個家伙做的,他在到處殺人,殺害無辜的人。」「那個家伙,那個邪惡的家伙,那個變態(tài)……」 熊熊燃燒的火焰下。 他想起了那個自稱是煉獄的主人的家伙,將自己所知道的所有壞字眼都放在了對方的身上。 的確如此,他從來沒有見過比對方還要壞的家伙了。雖然。 他本身就沒有見過多少人。 圖格茲曼王國的首都。 時隔多年,尼特再度來到了這里,他深夜出門,一身不知道是身體還是衣服的斗篷隨風(fēng)飄蕩著。 他遠遠眺望著那座不知道什么時候徹底竣工的天空港巨塔,比當初的還要高大偉岸。 在這里,另一座大陸的異族源源不斷地到來。 在這里,諸神的國度升向星空。 這個時候他兜帽里的另一張臉龐又擠了出來,開口說道。 「尼特!」 「看,祂們高高居住在天上,俯瞰著我們受苦受難?!埂付闶裁炊甲霾坏?,只能看著我和所有人死去,看著我們受苦?!?/br> 尼特沒有和對方說話,過去了這么久,他已經(jīng)明白對方只是一個執(zhí)念匯聚的靈體。 只是哪怕他不回應(yīng),對方說的話卻一點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時時刻刻刺激著他的心靈。 在這座城市里,尼特小心翼翼地尋找著落腳地。 他第一次獨自生活,也第一次接觸著那些隱藏在這個城市之中的權(quán)能者,他購買著各種有關(guān)超凡和權(quán)能者的書籍。 現(xiàn)在。 哪怕沒有人逼迫他,他也開始拼命地學(xué)習(xí)著。 因為長大后的他不再感覺到安全,他感覺這個世界從四面八方涌來危險和惡意,讓他像是一只被鞭打的馱獸一樣不斷地奔跑起來。 在書上,他第一次見識到了關(guān)于詛咒的記載,但是關(guān)于詛咒的來歷還有更深一層的東西,書上就沒有了。 他在一個名字叫夜色旅館的隱蔽暗室里,參與了一場由超凡者聚集的會議。 他問:「你們知道詛咒和煉獄嗎?」 其中一個來自魯赫巨島的蛇人權(quán)能者聽到之后,就立刻變了臉色:「別,不要提及那個名字?!?/br> 尼特問:「為什么?」 那個蛇人回答:「哪怕只是說一句,都有可能被詛咒?!?/br> 尼特又問:「你見過嗎?」 對方忍不住發(fā)笑:「我要是見過的話,還能活在這里嗎?」 尼特回想自己曾經(jīng)看到的那一幕。 的確,那樣的力量的確不是凡人能夠抵抗的。 「連名字都不能提及,連說一句都有可能被詛咒?!埂杆降资钦l?」 對方看了看天空,最后說道。 「你說錯了,不是他,而是……祂!」 「祂是神!」 尼特愣在了當場,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當初自己看到的那個影子。 竟然是一位神明。 他不明白,一位神明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而更令尼特茫然和無措的是, 當你的敵人是一位神明的話,你又該如何去做呢? 他說:「我很少聽說過有這樣的神明,我只聽說過深淵中的邪神。」 蛇人也說:「的確,在光明之地民間關(guān)于這位神明的傳聞很少,因為他幾乎沒有信徒?!?/br> 「但是在魯赫巨島上和權(quán)能者之中,大多數(shù)人都聽說過這位可怕的神明。」 「祂似乎和深淵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但是和深淵一系似乎又有著強烈的沖突?!?/br> 「不過這些只是傳聞?!?/br> 「對于我們來說,他的力量毋庸置疑地強大?!?/br> 「只要被他關(guān)注和糾纏上,連死亡都是一種恩賜?!埂嘎犝f最近圖格茲曼不少地方都出現(xiàn)了詛咒的影子,你應(yīng)該是從這里聽說的吧,你還是小心一點,不要沾染上這些東西?!?/br> 只是蛇人沒想到的是,對方不僅僅是聽說,更是親身經(jīng)歷者。 而對方的勸誡也并沒能讓尼特退縮,反而讓他忍不住質(zhì)問。 「既然這樣的邪神出現(xiàn)在了圖格茲曼,為什么光明圣山,為什么天國的使者們不去懲罰和制止他呢?」 對方看著尼特,卻說出了一句話。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 尼特:「什么話?」 蛇人:「光明圣山上,沒有神?!?/br> 尼特不信,光明圣山上怎么可能沒有神。 mama說過,他們曾經(jīng)就是光明圣山下的大天使家族,不過因為某些原因被人迫害而逃了出來。 光明圣山是存在的,天使也是存在的,那么神自然也是存在的。 尼特?zé)o法抵抗一位邪神,但是他想如果翼人的神,偉大的天使之王知道邪神降臨在這片土地上的話,是一定不會容忍對方為所欲為的。 居住的小樓里,尼特拉上了房間的窗簾,可以看到大廳里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布置下了一個儀式術(shù)陣。 他拿著一本母親米吉娜留下的上了年頭的書,上面還有著大天使一族的印徽,這是一本出現(xiàn)在外面絕對會被搶得打破頭的超凡書籍。 「古代夢界儀式!」 「神名?!?/br> 「禱言?!?/br> 「靈性和祭品,還有主持儀式者的名字。」 「以及………」 尼特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儀式的所有細節(jié),這是書籍上撰寫的用來溝通夢潔之中神秘存在的儀式流程,不過他在溝通的名字上寫上的天使之王的名字。 他異想天開的,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溝通上翼人的神。少年和孩子,總是這般天真。 總喜歡幻想,且覺得世界也真的會回應(yīng)他們的幻想。他覺得,如果神明知道那個邪神的所作所為的話,一定會將他進行懲罰,甚至殺死那個家伙的。 他覺得,翼人的神是很強大的,起碼比煉獄之主要強大得多。 他一邊檢查著儀式,一邊想著。 「如果神知道的話,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家伙的?!埂杆麣⑺懒四敲炊嗟娜?,那么多活生生的人?!?/br> 「鎮(zhèn)子里的人,可全部都是好人?!?/br> 「神不會允許祂的子民被邪神所玷污的?!?/br> 他是如此地憎恨那個家伙,他已經(jīng)開始想象著那樣邪惡墮落的家伙,在神明的圣光下煙消云散的畫面了。 但是想著想著,他腦海之中突然又浮現(xiàn)出了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我能夠見到神的話,為什么不去請求祂復(fù)活mama呢?」 尼特一下子愣住了。 他布置儀式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是啊,如果我能夠見到神的話,為什么不去請求祂復(fù)活鎮(zhèn)子里的人呢 ?」 「神是無所不能的,所有人不都是這樣說的嗎?」「所以……」 「所以復(fù)活死者這樣的小事,對于祂們來說應(yīng)該也是輕而易舉的吧!」 「一定,肯定是這樣的。」 忽然間,他腦海之中復(fù)仇的想法一點點消散。 那復(fù)仇的渴望,在面對復(fù)活mama這件事情,又好像變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心中生出對一件事情的渴望,那渴望是如此強烈,強烈到好像有一棵大樹在自己的胸膛長出來,撐開他的血rou、血管。 讓他胸口發(fā)悶、發(fā)癢。 讓他迫不及待。 他激動的站了起來,圍繞著儀式術(shù)陣不斷地轉(zhuǎn)悠著?!甘前?!」 「如果……如果神明能夠復(fù)活mama的話,我就不用一個人了?!?/br> 「我又可以回到我們的家?!?/br> 「如果神明能夠復(fù)原鎮(zhèn)子里的人,我就又能夠回到家鄉(xiāng)了,一切就和以前一樣。」 尼特徹夜難眠,或者說從很久以前他就變得無法睡著了。 因為他只要一睡著,鎮(zhèn)子里死去的人和母親都會出現(xiàn)在自己的身邊,對著自己竊竊私語。 似乎在訴說著自己的痛苦,在說尼特為什么還沒有為他們報仇。 在說。 為什么就剩你一個人活著? 他就這樣等到了黎明,等到了書中所說的儀式舉行的最佳時刻。 大廳里。 尼特點燃了燭火跪在儀式前,虔誠卑微到不敢有一絲的懈怠。 他認真地舉行著儀式,吟唱著祈禱語,頌唱著神名。他啟動了儀式,然后閉上眼睛等待著。 但是。 儀式?jīng)]有任何動靜。 他睜開了眼睛,夜風(fēng)吹動窗簾,燭光閃爍。 但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神明并沒有回應(yīng)他,就好像沒有聽到他的呼喚一樣。 他再度檢查了一遍,然后再度進行,但是依舊沒能生效。 尼特焦急地嘗試了很多次,直到錯過了所謂的最佳時刻,他才停了下來。 他所有的期待和渴望都落了空,他空落落地站在窗戶前,地上倒映著他那代表著亡者的形態(tài)。 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耳畔忽然想起了那個來自遙遠國度蛇人的話。 「光明圣山上?!?/br> 「沒有神?!?/br> 尼特激動地說道。 「不可能!」 「一定是方式有問題?!?/br> 「一定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br> 哪怕他相信是神明吝嗇于恩賜于他,他也不愿意去相信,翼人沒有神明這種說法。 而另一方面,他更難以接受自己的期待落空。 接下來。 尼特再度嘗試了各種方法,不斷地調(diào)整儀式,用多種語言和吟唱方法頌唱。 但是,無一奏效。 尼特的期待從高昂,變得頹廢,最后化為了沉默。這一天。 他又從黑市里買到了儀式的材料,為此他還賣掉了幾本mama留下的超凡書籍,哪怕他有些不舍。 他鬼魅的影子掠過路燈下,就好像生怕別人看到自己真正的模樣一樣,雖然普通權(quán)能者根本看不透他那層斗篷的遮擋。 回到家后。 他放下了那些東西,坐在了桌子上。 「會成功嗎?」 他每一次都會問自己,而這一次,他的語氣之中已經(jīng)聽不到多少期待。 他依舊在繼續(xù)著,但是已經(jīng)覺得這種方法或許已經(jīng)無法成功 了,只是他內(nèi)心的強烈渴望來維持著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 他靠在椅子上,感覺有些累了。 是心靈上的疲倦。 他直視著黑暗之中的燭火,腦海之中再度陷入了深思。 他在想,如果。 如果最后都無法溝通上他們的神偉大的天使之王,如果沒有對方的幫助的話,自己的仇就不報了嗎? 鎮(zhèn)子里那么多人被殺,那么多條人命。 還有,他的mama。 尼特突然站起:「不能夠這樣?!?/br> 但是不這樣的話,該怎么做呢? 尼特重新坐下,再度思索著該如何改造儀式術(shù)陣??粗且环鶅x式圖案,尼特突然記憶起了什么。他想起了小時候的回憶,在那片幽暗的樹林之中,他跟著mama一起舉行了某個奇怪的儀式。 mama說,他們是向神祈禱。 后來也是這樣,整個鎮(zhèn)子都在想著所謂的神明禱告,而神靈也真的給予了回應(yīng)和賜福,正是神明的力量讓鎮(zhèn)子繁榮了起來。 只是,mama從來不說,那是哪一位神明。 小時候的他一直都以為,那就是天使之王。 翼人都是這樣稱呼對方的。 大多數(shù)人大多時候稱呼神,就只是神,而沒有其他附加。 但是他已經(jīng)重復(fù)了很多次向天使之王的獻祭,也懂得了不少進階的超凡知識,他已經(jīng)漸漸明白。 那應(yīng)該是一位神明,但是一定不是天使之王。 而且很明顯。 是一個非常慷慨,真的給予回應(yīng)的神。 「那到底是什么神?」 「那是翼人古老時誕生的未知的神嗎?」 他深深地去回憶,再度回憶起了那個他不愿意回憶起的夜晚。 已經(jīng)過去了很多年了,他依舊依稀記得母親是用自己的血畫下了儀式術(shù)陣,還記得那未知存在力量涌來的可怕場景。 他記得母親額頭上的可怕傷疤,那是以超凡力量奪走權(quán)能的痕跡,無法復(fù)原的傷。 但是在那未知存在的力量下徹底復(fù)原,連同力量一起復(fù)原。 尼特至今想起來,那腦海深處模糊不清的畫面依舊令他害怕,令他惶恐不安。 「那真的是正神嗎?」 「正神,會需要血液布置儀式嗎?」 「那到底是什么神明?」 尼特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布置任何儀式,他不斷地回憶著過去,在桌子上寫下了那個儀式術(shù)陣。 其他的地方他都能理解,唯有那段神名。 那位神明的名字很奇怪,是一種從未見過的文字。光是看名字,就給人一種古老到不可追溯的感覺,看久了甚至腦海和耳畔還會出現(xiàn)幻覺。 尼特在猶豫,是該接著溝通天使之王,還是選擇這位未知的神明。 又是一個眾生陷入夢鄉(xiāng)的黎明。 尼特再度啟動了儀式,嘗試著向天使之王進行了祈禱,但是這一次還是毫不意外地失敗了。 「砰!」 深夜里,尼特徹底破防。 他打翻了儀式的布置,深深地跪在地上,大聲的嘶吼。 「為什么?」 「為什么不給予回應(yīng)?」 「天使之王,你的子民和信眾需要你的幫助,你就看著邪惡神祇在你的國度肆虐嗎?」 「你真的全然不在乎嗎?」 「還是說,你什么也看不見?」 他再也不能忍受了。 如果天使之王什么都不能做到的話,他為什么還要固執(zhí)地選擇 對方。 他甚至腦海之中還浮現(xiàn)出了一些褻瀆的想法。 他想。 如果對方連邪神禍害祂的子民都不在乎的話,都無能為力的話,那祂有什么資格當這個神。 恍惚間,他再度聽到了體內(nèi)的那些幽魂的嘶吼,他母親的臉龐也隨之浮現(xiàn),在他的耳畔訴說著。 「尼特!」 「尼特……尼特……尼特……」 「你總是這樣選擇逃避,逃避努力,逃避學(xué)習(xí),逃避面對。」 「但是終有一天,你再也無法逃避?!?/br> 尼特痛苦之中,斗篷下閃爍出了紅色的光芒。 「管那是什么神呢?」 「只要,只要祂能夠回應(yīng)我,能夠滿足我的要求?!埂改怯衷趺礃幽??」 他身體發(fā)著抖,不斷地看向左右,就好像自己在和自己說話。 「儀式詭異一些,又不一定代表著就是邪惡的神祇,是吧?」 「夢界未知的存在那么多,既然mama選擇了對方,那么一定沒有問題的!」 「是吧!」 「你應(yīng)該相信mama!」 「相信mama,沒有錯的,要聽mama的話?!?/br> 尼特心中的渴望早已經(jīng)生了根,選擇這樣去做不過是遲早的事,就好像很多人明明已經(jīng)決定了某些事情,卻還要去詢問別人,去向神明祈禱。 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理由罷了。 尼特最終還是選擇了向那未知的神明祭祀,他漸漸地平靜了下來,跪在地上仰望著高處。 他想起了母親,想起了鎮(zhèn)子,想起了那位不知名神祇的恩賜。 祂治好了母親的傷,也讓鎮(zhèn)子的人衣食無憂。 他驟然間生出憧憬,還有強烈的期待。 「?。 ?/br> 「那一定是一個慷慨的神明。」 「祂一定會回應(yīng)我的,一定會復(fù)活鎮(zhèn)子里的人吧?!埂傅k一定……會救贖我吧!」 這一次,他只是剛剛布置下儀式術(shù)陣,甚至只剛剛頌唱出第一遍那拗口神名之時。 虛空之中就傳來了神秘的波動,從夢界的另一頭而來。 他還來不及反應(yīng),眼中的世界就開始不斷變化。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涌來,然后一層又一層古老的建筑隨著周圍擴散開來。 而在他的面前。 一座通往無盡高處的階梯不斷蔓延,好像要蔓延到天頂上一樣。 尼特一瞬間就明白了什么。 他溝通上了母親和鎮(zhèn)子信仰的神。 尼特抬起頭,朝著階梯的最高處望去,他看到了一個和自己如今形態(tài)酷似,但是握著鐮刀的高大偉岸的死亡神祇坐在那神座之上。 神靈抓著鐮刀,俯下身來注視著尼特,恐怖的威壓讓尼特的腦海一片空白。 祂說。 「凡人?!?/br> 「我是你信仰的主,地獄之王納普洛賽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