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九章:奧西斯的目的
沙金重復(fù)著已經(jīng)重復(fù)了成千上萬遍的燈塔檢修,他認真地打理著每一座塔中的燈,將燈油加滿,然后望著遠處路過的船只。 他來的時候請了假,每年這個時候他都要進行一場漫長的旅行。 他從一座燈塔下面拿出了自己之前儲存在這里的裝備,一個儲物空間背包,再裝上了一些日常用品,一些精密的測量儀器。 這個時候,一位青年翼人突然出現(xiàn)在天空,然后落在了礁石上。 他說:“我跟著你一起去吧!” 沙金搖頭:“這是我的任務(wù)?!?/br> 對方回答:“我也想要看看黑風暴最深處是什么樣的?!?/br> 沙金:“很遠的?!?/br> 青年翼人說:“學(xué)院里的時候,我御風術(shù)一直都是強項?!?/br> 沙金沒有再拒絕,兩人一起出發(fā)了。 “呼!” 兩人卷起了風,在神術(shù)力量的推動下用最快的速度躥向遠方。 他們白天飛在風里,夜晚的時候就會拿出充氣的筏子,在海面上休息。 這是翼人超凡者才能用的方式,有些辛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嘗試的,但是卻很快。 一天又一天過去,他們飛到了原始之洋,他們穿過層層冰山,經(jīng)歷了最寒冷的氣候的考驗。 當他們凍得搖搖欲墜的時候,他們終于看到了目的地。 而看到遠方那隔絕天穹的風暴之墻時。 一瞬間,青年感覺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給刷新了。 他張大著嘴巴:“這就是黑風暴?” 沙金也看著那遠處的風暴之墻,眼神里流露出和對方完全不一樣的東西。 “怎么樣,很壯觀吧!” 青年點了點頭,然后扭頭看著沙金。 “但是,我記得你的使命是等到它消散,然后進去其中?” 沙金沒有回答。 他拿出專業(yè)的工具測量著黑風暴,不知不覺之間他也成為了半個氣象研究者和航海家。 他觀察著這里的一切,又花費了多日的工夫記錄數(shù)據(jù),最后將本子上記錄的內(nèi)容給翼人青年看。 他有些小得意,像是證明了什么。 “看吧,真的在消退。” “我每年都過來記錄了,這些記錄我也都發(fā)回去了,這十年我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沒有做的?!?/br> 青年看了一眼冊子上的數(shù)據(jù),黑風暴的確是在萎縮,不過速度非常慢。 至少,對于這龐大到?jīng)]有邊際的風暴之墻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看著那記得滿滿的冊子,一瞬間有些難過。 “沒有用的。” 青年看著沙金,他握緊了拳頭。 “他們怎么可以這樣對你,這個任務(wù)根本沒有任何意義?!?/br> “大哥你可是我們之中的天才,你如果不來這里的話,一定可以做成很多事情的?!?/br> “你之前是那么優(yōu)秀……” 沙金阻攔了青年接著說下去:“不說這些了,都來了這么多年了?!?/br> “而且我在這里也過得不錯,不是嗎?” 青年:“這樣一個貧窮偏僻到什么都沒有的極寒島嶼,怎么過得不錯?” 沙金:“有的時候我還挺開心的?!?/br> 忙碌完了這一切后。 兩人又立刻趕了回去,光是走這一趟的艱苦,就已經(jīng)讓翼人青年感覺難以形容了。 然而。 一回到燈塔,就剛好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正坐在沙金的椅子上看書。 “沙金,你……” 小胡子回來了,門被打開后先是看向了沙金,正準備和他打招呼然后就看到了后面的老三。 小胡子和翼人青年對視了一眼,眼神都起了變化,但是誰也沒有說話。 最后,還是小胡子站了起來,好像非常開心地上前抱了一下翼人青年。 “老三也過來了啊!” “真好,我們兄弟三人這下湊在一起了?!?/br> 翼人青年原本有些緊繃的弦也松了下來,點頭說道。 “嗯,挺好的?!?/br> 夜里的時候,沙金兄弟三人十年來第一次聚集在一起。 桌子上點著燈,壁爐里燃燒著火焰,地上打著兩個地鋪。 三個人也不嫌棄什么就這樣裹著被子圍在一起說話,小胡子說起了自己這一趟的收獲,他先是大肆吹噓了一下自己那龐大的關(guān)系網(wǎng),還有自己超強的能力。 喋喋不休地講了一大堆,最后的結(jié)果反而是三言兩語帶過。 “總之?!?/br> “想要進入黑風暴里面,只有得到至高神的允許?!?/br> “讓傳說之中的第十魯赫虛無菌母前來迎接你,為你開門?!?/br> 小胡子攤了攤手,向沙金表示著什么。 沙金好像不太明白:“怎么了,手抽筋了嗎?” 小胡子無奈地撇了撇嘴:“放棄吧,不可能的?!?/br> “放棄這個任務(wù),將你知道的都上報上去,這么多的情報和線索應(yīng)該已經(jīng)夠了,他們還想怎么樣?” “要求換個任務(wù)而已,又不是不接受那些家伙的控制,這樣總不可能有痛苦之手來追殺你吧!” 說到最后的時候,小胡子還特意看了翼人青年一眼。 沙金:“我知道了,不過我……” 而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翼人青年開口了:“我已經(jīng)將你這邊的情況上報上去了,應(yīng)該會給你重新安排新的任務(wù)和使命。” 沙金:“啊,這樣也可以?” 翼人青年說:“有些事情我做不到,但是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夠辦到的。” 小胡子哈哈大笑:“我跟你說過了嘛,老三現(xiàn)在可出息了?!?/br> 沙金沉默了,他搖了搖頭,看向了外面。 “我不在了的話,燈塔誰來看守呢?” “老頭子一個人的話,肯定不行的吧!” 他起身,又準備到外面去做事去了。 “外面好像又下雨和起風了,我要出去看一下。” 他好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忙碌的燈塔生活。 小胡子朝著沙金的背影說:“沙金,這個世界不是離開你就不轉(zhuǎn)了,你就不能為你自己好好活著嗎?” 沙金沒有回話,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沙金離開了。 房間里,只剩下小胡子和翼人青年兩個人。 燈火下,兩個人只是對視了一眼,就瞬間動起了手來。 翼人青年一把從被子下面抽出了自己的魔晶連弩,對準了另一個人的面孔,目光冷冽到了極點。 而小胡子掏出了一幅卷軸并且用手上的一枚戒指對準了翼人青年,臉上的吊兒郎當也隨之消失,化為了帶著邪氣的笑容。 翼人青年看著小胡子:“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一條活路。” 小胡子笑了:“活路?” “我才不要你們給我什么活路,我已經(jīng)受夠了那些家伙。” 翼人青年:“你想死嗎?” 小胡子:“誰說我一定要死?” 他將翼人青年的連弩推到了一邊:“不過,就算是死,我也絕對不會再聽從那些家伙的安排。” “從現(xiàn)在開始的每一刻,我都要為自己而活著。” 翼人青年堅定無比地說道:“一切都是為了神的計劃,為了讓神的力量和光照進翼人的世界。” 小胡子像是看傻子一樣地看著翼人青年:“你比沙金還傻。” “不對,沙金只是傻,而你是一個完全被洗腦的瘋子?!?/br> 翼人青年不再說話,但是卻慢慢地收起了連弩。 “我不動手,只是不想在沙金大哥面前殺你?!?/br> 兩人終于不再劍拔弩張,扯開距離回歸原地。 小胡子吹滅了燈火躺了下來,蓋上了被子。 黑暗里,他突然開口說道。 “我們究竟是在為所有人的未來在奮斗,還是在為某些人的欲望在奮斗。” “我們所做的一切真的有意義嗎,神真的知道嗎?” “如果是有意義的話,為什么我們沒有看到大家因為我們變得幸福,而是看到我們在為別人帶去痛苦?!?/br> 沉默良久。 最后他說道。 “我累了,也受夠了為了所謂的神賦予的使命去傷害別人?!?/br> 翼人青年沒有說話,兩人只是在黑暗之中直直地看著頭頂?shù)暮诎?,誰也睡不著。 —— 冰山島。 一顆巨大的石球突然出現(xiàn)在了大海的邊緣,其中的光芒落下,制造出了一個又一個影子。 幾個傀儡出現(xiàn)在了這里,看向了這座島嶼,然后目光掃向了天邊的原始之洋。 奧西斯檢查了一下這里的情況,然后便確認了下來。 “就在這里建立天空港吧,這個島嶼剛剛好?!?/br> 一旁的三葉人開口說道:“可是,天空之梯的出入口在那深處。” 奧西斯:“那里不適合生命居住,也沒有辦法建立天空港?!?/br> “先在這里建造起來,那里以后或許可以建立一個大型倉庫。” 三葉人其實不太能理解,因為這很不合理。 入口在黑風暴之中,現(xiàn)在都看不到機會打開這個天空之梯的入口,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奧西斯這么固執(zhí),一定要在這里修建一座天空港。 不過,既然奧西斯堅持的話他們也就沒有多說什么。 “我知道了,我會安排人買下這座島?!?/br> 沙金一覺醒來就看到了遠處飄在天空之中的巨大球體,他瞬間一個激靈爬了起來。 “那是什么東西?” 他跑到樓下,就剛好看到了老頭正在和一群人說這話,他沒有過去,但是在暗中大致聽清楚了那些人在說些什么。 等到那些人離開之后,沙金來到了老頭的面前。 “這座燈塔被賣掉了?” 老頭:“不僅僅是燈塔,還有這座島。” 沙金問老頭:“你同意了?” 老頭:“燈塔又不是我的,這座島也不是我的?!?/br> 沙金有些茫然,他看著老頭。 “所以,我們的燈塔就這樣結(jié)束了?” “我們可是守了它十年,難道那些過往的船只都不需要燈塔了?” “那他們以后航行的時候怎么辦?” 老頭坐了下來,招手讓沙金過來。 “那些人說會改造整座島,將這里建立成一座什么港口,到時候自然有新的燈塔或者指引航向的方法。” “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人也不是一定要一輩子只做一份工作?!?/br> 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和沙金說,組織了一會語言之后,他才正式開口說道。 “沙金?!?/br> “其實之前我就想要和你說這件事情,現(xiàn)在既然出了這個事情也剛好順便一起說了,我已經(jīng)老了,也干不動了。” “我可以推薦一個人去望角號那邊,可以去那艘赫赫有名的冒險船隊上任職,我曾經(jīng)也是那船上的冒險者。” “我可以把你的名字寫上去,你想要嗎?” 老頭看著沙金:“離開這里吧,這里不適合你。” 沙金第一次看到老頭的這一面,這個暴躁脾氣的老頭,竟然也會為別人考慮。 但是最后他還是拒絕:“我的人生不是你能夠決定的?!?/br> 老頭生氣地質(zhì)問他:“那你自己知道如何決定自己的人生嗎?” 沙金低著頭:“我當然知道?!?/br> 老頭指著外面,喉嚨里那如雷一般的咆哮聲炸響:“那你就去做啊,你一直在這里等什么?” 沙金說:“我一直都在做的?!?/br> 老頭氣笑了:“真是個懦夫說的話,我看到的只有你停步在原地。” “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把自己鎖在這里,你不是一個普通人,你為什么要將自己困在一個什么都沒有的島上?!?/br> 老頭說了一些狠話,然后摔門而去。 但是等到了夜晚的時候,他又找到了沙金。 他臭著臉,將什么東西遞給了沙金。 “回家去吧!” “不喜歡冒險,也沒有什么?!?/br> “本本分分的,當一個普通人,也挺好的?!?/br> “不像我這個老家伙也好,孑然一身,還成了個殘廢?!?/br> 沙金有些發(fā)愣,他呆呆地拿過那樣?xùn)|西,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通往馬塔列公國的空艇票,這可是非常珍貴和難得的東西。 島上沒有空艇??空?,只有花費大價錢才能讓空艇繞一圈來這里接你,這是一張半路上車的票,還要你自己飛上去。 不過就算這樣,這樣的票也是島上的人奢求不到的。 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買到的,看起來老頭很久以前都在計劃和準備了,甚至之前就已經(jīng)買好了。 老頭揮了揮手,告訴沙金。 “回家去?!?/br> “去見一見自己的家人,看一看自己的故鄉(xiāng),都已經(jīng)十年了,不要到時候回去家里已經(jīng)什么也沒有剩下了。” “回去娶個老婆,生幾個孩子?!?/br> “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日子?!?/br> 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臭老頭。 對方連為別人好他都一副不耐煩的表情,說話還是一副要和人吵架的模樣。 沙金半天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忍不住歪頭笑了起來。 這個老頭一邊說著沙金不成器,為他的不上進而咆哮,而到了最后,又為他選擇了一條最平凡的路。 老頭看到沙金笑了,立刻又生氣了。 “笑什么笑?” “自己的事情自己想清楚,別總這樣糊里糊涂的?!?/br> 他還是辯解:“我不糊涂?!?/br> 老頭才懶得聽。 整個島嶼都要被賣掉了,沙金還是在做著自己的工作,依舊沒有任何懈怠。 做完了工作,他擦了擦臟兮兮的手,從口袋里拿出了空艇票。 他放下票,又看向了大海深處。 他的眼神帶著迷茫,又帶著一絲憧憬。 “海的深處,究竟是什么樣的呢?” “至高神?” “造物主?” “另一個世界?” 他有些不甘心地說:“真的好想要去看一眼??!” 而這個時候,那個巨大的球體又從高處落了下來,環(huán)繞著整座島嶼好像在掃描著什么,同時剛好經(jīng)過沙金的頭上。 “又來了,嗡嗡嗡地在做什么?” 沙金立刻飛了過去。 他想要知道那些人究竟想要干什么,改造這座島又是為了做什么。 隨著這龐然大物的到來,老二和老三最近都變得低調(diào)了起來,絲毫不敢出現(xiàn)在對方的面前。 聽他們說,這奇怪的東西好像屬于一個叫做奧西斯的神明種,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跟隨于蛇人的紅藍雙神,那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神系。 而隨著沙金飛過去,那球體也剛好停在了沙金的面前。 本來。 沙金以為這個球體是一個飛行用具,他還到處找門,沒想到最后那球體直接打印了一具“身體”,一個人就這樣出現(xiàn)在了沙金的面前。 沙金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畫面,他顯得有些窘迫,過了一會才說明了問題。 對方告訴他:“不用擔心,我要在這里建立一座天空港,這不是什么壞事,對于島上的人反而是一件好事?!?/br> 沙金曾經(jīng)隱約聽過:“我好像聽說過,是連接天空之梯的港口吧!” 對方回答:“是的?!?/br> 沙金的擔心落了下來:“那這樣的話,這里會變得很繁華吧?” 對方:“我也不確定,因為這里的天空之梯入口還沒有打開,或許需要很多年后才能建設(shè)完畢,或許也會出現(xiàn)一些其他的狀況?!?/br> “不過,應(yīng)該會比以前好一些吧!” 沙金覺得這樣就不錯了,至少對方是帶著善意來建設(shè)這里的。 沙金準備離去,卻沒有想到對方卻開口問他:“你為什么要進入那里呢?” 沙金扭過頭:“什么?” 對方指著原始之洋的深處:“我來的時候看見了,你飛向那原始之洋,你想要進入黑風暴里面的神圣之所?!?/br> “也聽到了你剛剛的嘆息,你也想要去見至高神,想要去見造物主?” 沙金曾經(jīng)以為的秘密,似乎在一部分存在面前根本算不上秘密,也沒有人覺得這是什么秘密。 沙金有些無奈,最后他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秘密,因為我曾經(jīng)發(fā)下了誓言!” 對方說:“一句誓言而已,又沒有誰一定要你實現(xiàn)?!?/br> 沙金大聲的說道:“那可是誓言?” “你們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自己許下的誓言都不當回事嗎?” 那人注視著沙金的眼睛,最后搖了搖頭。 “其實,你僅僅只是不甘心吧?!?/br> “因為你付出了太多,什么也沒有得到,所以才舍不得放手而已?!?/br> 沙金張大著嘴巴,他沒有辦法辯解。 因為對方說的是真的,只是說得太輕描淡寫了。 那可是他發(fā)下了誓言,又用十年時間去做的事情。 那可是十年。 他幼年求學(xué),接下神的使命,最后就是為了到這座島上做這么一件事情。 哪怕是一件本來沒有意義的事情,當你耗費了自己的一切,耗費了一年又一年的青春去做。 這件事情,也會變得不一樣了。 不知不覺之間,那對黑風暴深處的渴望已經(jīng)不再是一件單純的使命和任務(wù),而像是一塊石頭壓在他的頭頂,像是一條繩子一樣綁在了沙金的身上。 最后,那人告訴沙金。 “不值得的,如果你只是單純?yōu)榱丝匆谎鄣脑挘恢档米龅竭@種事情。” 沙金再度看向了那大海的深處,摸著口袋里的票。 他想起了老頭的臉,也想起了都已經(jīng)有些遺忘了面孔的故鄉(xiāng),還有故鄉(xiāng)里的人。 然后,他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沙金似乎終于有些釋然了。 他有些難過的說道:“也是啊!” 他沒有再多說什么,就這樣離去了。 而那人卻依舊站在萬能制造機下面,直到一個又一個身影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 沙金已經(jīng)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奧西斯卻依舊看著那深海。 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和身邊的人說道:“他也想要進黑風暴里面啊,他也想要去見至高神?!?/br> 周圍的人覺得這似乎沒有什么問題,誰不想要見至高神呢? “怎么了?” 奧西斯搖了搖頭:“沒什么,他比我還要敢想?!?/br> 他說:“我只有在夢里,甚至在夢里,都不敢想能夠見到至高神。” 此刻,奧西斯似乎終于做下了什么決定。 —— 萬能制造機抵達了北海,而奧西斯的本體此刻卻在寂靜王國。 他在一座空曠的大禮堂之中見到了布里曼,舞臺下面沒有人,舞臺上面有樂師在排練。 此刻,奧西斯和布里曼這兩個三葉人遺留下來的精英在這里并肩而坐,目視著舞臺上的排練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 奧西斯:“我要怎么樣才能夠進入天之鏡。” 布里曼:“我上一次也沒有進入天之鏡過。” 奧西斯:“那你知道什么方法可以進去嗎?” 布里曼知道奧西斯想要做什么,但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有些不理解。 “你已經(jīng)完成了三葉人的轉(zhuǎn)生計劃,已經(jīng)建造出了萬能制造機,已經(jīng)建立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天空港和魔網(wǎng)之城?!?/br> “你從離開血之國之后,就一刻不停地做著這些事情,不斷地追逐著什么。” 他扭過頭來,認真地問對方。 “奧西斯!” “你還想要做什么,你還覺得不夠嗎?” 奧西斯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樣一刻不停,他似乎沒有辦法和其他三葉人一樣悠哉悠哉地過著每一生,安然地享受著每一個輪回。 他很想說,已經(jīng)夠了,我在努力地做著很多事情,我已經(jīng)做了不少事情了。 但是,他依舊感覺不夠。 甚至是差得太多了。 不論他做了什么,做得再多,他都覺得還遠遠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那種程度。 布里曼看著奧西斯,他和對方不一樣,他現(xiàn)在還沒有選擇轉(zhuǎn)換成三葉人的形態(tài),而對方早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三葉人和智慧種。 “奧西斯陛下,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br> “你已經(jīng)不是生命種了?!?/br> “你將一生都耗在了這些上面,你現(xiàn)在距離使徒還很遠呢!” 布里曼提醒對方:“你不應(yīng)該想盡一切辦法登上使徒階位,然后想辦法圓滿力量走上成神之路,然后再考慮其他嗎?” 奧西斯看著布里曼,笑著毫不在意地說道。 “成為使徒?” “為什么要成為使徒?為什么要永生?” 布里曼理所當然地說:“你可是赫尼爾的子嗣,曾經(jīng)的希因賽之王,哪怕是三葉人之中也沒有幾個能夠比你更有資格成為神明了吧?” 奧西斯看著舞臺上的演奏,發(fā)出了喃喃自語。 “是啊!” “我是赫尼爾的子嗣,我是希因賽之王。” 奧西斯的目光下,那寬大的舞臺仿佛化為了昔日智慧王宮的宮殿,他好像再度看到了兩億五千萬年前的畫面。 他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戴著王冠,高舉著權(quán)杖向著所有三葉人高呼。 “我將會是一位偉大的希因賽之王?!?/br> 他目光朦朧,輕聲地說道。 “但是。” “我渴望的不是神明和永恒,那不是我所追求的?!?/br> “哪怕成為神話,哪怕獲得永恒的生命,也沒有辦法得到我想要的。” 奧西斯發(fā)著呆,而這個時候外面城市里傳來了喧鬧的聲音,似乎有著權(quán)能者在廝殺,在發(fā)出凄厲的嘶吼。 奧西斯看向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布里曼似乎早就知道什么:“沒什么,一個神選死了,他的信徒和仆從失去了支柱,而另一個成神者的仆從正在奪取其留下的一切?!?/br> 奧西斯收回了目光:“又死了一個成神者嗎?” 他笑著看著布里曼,對著他說。 “這樣看起來,成神這條路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到死都沒能踐行自己的理想和誓言,或許還不如我呢!” “不論是成為王、成為使徒,亦或者成為神明?!?/br> “最后,不都是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奧西斯站起身來,一點點走向舞臺。 他一邊走著,目光也隨著走動從舞臺上不斷升高。 最后他注視著那從高處照下的光芒,站在了舞臺下;他沐浴著那光,似乎將其當成了神話初始的永恒星辰余暉。 他扭過頭,大笑著和布里曼說。 “你說?!?/br> “如果我能夠見到造物主的話,能夠完成三葉人億萬年的夙愿的話?!?/br> “我是不是就可以稱之為偉大了?” 他一邊勸著沙金放下,說著別人舍不得放手。 但是實際上。 他自己才是那個怎么也放不下的人。 他步履不停的追逐著他想要的偉大,但是卻始終不知道如何才能真正成為偉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