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預(yù)報港。

    “去赫爾法斯城下雨？”

    “是真的嗎？”

    “不是開玩笑吧！”

    當這個提議被說出來的時候，瞬間便爆發(fā)出一場轟堂大笑。

    中年鳥人走到了老雨季祈禱師面前，一副想要笑又想要忍住，但是卻又絲毫沒有忍住的模樣。

    他說：“真是奇思妙想。”

    語言真的是一門藝術(shù)，同一句話在不同的場合說出來，有的時候是褒獎，有的時候卻能化為嘲諷，而此刻很明顯是后者。

    面對有些尷尬的場面他平靜如水。

    他靜靜地站在人群之中就好像嘲笑的并不是他一樣。

    他經(jīng)歷的事情太多了到了這個年紀，嘲笑、榮譽、羞恥感這種東西似乎都成為回憶里漸漸變得模糊不清的東西，讓人覺得懶洋洋地提不起精神。

    但是與此同時，對于某些事情也變得更加固執(zhí)。

    面對巍然不動的他，原本的哄堂大笑也漸漸平息了下來，你可以嘲笑一個異想天開的年輕人，但是當這個人是一個固執(zhí)且堅定了一輩子的老雨季祈禱師的時候，你的嘲笑就像海浪拍打在礁石上。

    你會感受到它的硬度，感受到對方不動如山般的堅定。

    所有人驚訝地看著老者，他們終于明白對方是真的要這么去做。

    中年鳥人：“赫爾法斯城擁有完善的超凡水循環(huán)系統(tǒng)，那里根本不需要下雨?！?/br>
    老者：“你不是那里的人，怎么知道那里不需要下雨？”

    中年鳥人：“這還用想嗎？”

    老者：“如果只用想就能夠知道所有人的心的話，那么神明為什么要制造祈禱機呢？”

    中年鳥人啞口無言，連神明都需要傾聽祈禱，他總不能說他的力量超越神明。

    他只能故作姿態(tài)地轉(zhuǎn)身搖頭：“你說得很對，但是你這種無理的要求和無聊的理由，神明是不會傾聽的?！?/br>
    老者突然追上去問：“如果神靈真的下達了赫爾法斯城需要下雨的旨意會怎么樣？”

    中年鳥人回過頭說：“那我就派你去，絕對沒有人會和你搶。”

    人群散去，每個人都忙碌自己的事情去了。

    只留下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

    他曾經(jīng)不知道多少次來到天梯鐵塔附近降雨，或遠或近一些。

    每一次，他都會駐足遠遠眺望著那座鐵塔，有的時候是站在雨幕里看，有的時候看晴天的白云摩擦過那塔的身軀，也有在星夜瞭望著那塔的幽影。

    從年少，一直到垂垂老矣。

    據(jù)說。

    那座塔從七八百年前就開始修建了，直到現(xiàn)在才開始啟用。

    這樣算起來，和他的家族歷史差不多。

    他家族的一代代人也肯定曾經(jīng)和他一樣來到這里觀看這座鐵塔，只是不知道多少代人過去了它依舊沒有開通和建好，那座傳說之中的神域之城始終沒有到來。

    而當所有人都以為這一代人也可能和他們的祖輩一樣，永遠無法看到建造完它的時候，它卻突然宣布完工了，那座不可思議的城也真的來到了鳥人的世界。

    他并不怎么相信宿命這種東西，但是卻依舊覺得那里似乎有著某種東西在瘋狂地吸引著他。

    鐵塔下的小鎮(zhèn)。

    蝸之路的盡頭。

    他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座鐵塔的底部，原本有些冷清的小鎮(zhèn)突然變得熱鬧和繁忙至極，源源不斷涌來的蝸車和商隊絡(luò)繹不絕，不久后這里變成一座城似乎已經(jīng)是可以預(yù)見的。

    不過每年有一段時間這個區(qū)域不能留下天空路徑職業(yè)者以外的人，這對于建造城市或許是一個阻礙，但是也不算太大，總是可以解決的。

    集市上售賣著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來自于鳥人眼中“異世界”的商品。

    “來自于天上城的自鳴鐘，會自己定時響的鐘，出自于大師工匠的制作，絕對的家族傳家之寶，身份高貴的象征?！?/br>
    “學(xué)者必備之物鋼筆是神靈帶來這個世界的智慧之物，當手握住這支鋼筆的時候，源源不斷的智慧就會從腦海之中涌出?！?/br>
    “山銅護符，佩戴山銅護符就不會遭受怪異的襲擊，擁有青銅龍王的庇護?！?/br>
    “……”

    人潮洶涌競價搶購，商販各施手段夸耀賣弄著自己的商品。

    老者也圍繞在那等人高的自鳴鐘前，那鐘實在是一座精美的藝術(shù)品，他忍不住想要摸摸，然而迎面便是“異世界”胖商販那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于是又縮回了手。

    他問：“為什么它會自己響？”

    龍人胖商販看著這個平平無奇還有些落魄的老頭，懶得多說什么：“這是大師的秘密。”

    掌管天梯鐵塔進出的，是神殿的僧侶。

    而這些僧侶又據(jù)說歸屬于一個來自于高天之庭的神官管理，不過對方也是最近才加入高天之庭，之前也是來自于這個世界地方神殿的僧侶。

    在神殿里等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見到了這位神官。

    對方穿著圣潔肅穆的神袍和高高的頭冠，聽到他說的事情之后搖頭。

    “使者的確可以上去，留影圣殿有專門的僧侶會下來接引使者，但是這種事情是不能帶人上去的，那是使者的圣殿不是凡人的。”

    “雨季祈禱師也不行，你們在地上下雨，跑到天上去干什么呢，沒有理由啊?！?/br>
    “沒有高天諸庭的允許或者是從諸神國度傳達來的旨意，我也不能夠隨便放你上去。”

    按道理說，只要赫爾法斯城里有一定數(shù)量的人祈禱和希望下雨，那么文明機就有可能回應(yīng)。

    他只要想辦法聯(lián)系上了赫爾法斯城的人，可以通過動員城中的人祈求降雨，從而獲得允許。

    但是如果連那座城都進不去的話，便沒有意義了。

    不過他也有辦法，小鎮(zhèn)經(jīng)常有來往于天上和地下的人，有的龍職業(yè)者會從天上下來，也會有天空路徑職業(yè)者飛上去。

    除此之外也有著一些商人、工匠和狩魔人神牧者，而后者實際上是同一個存在在兩個不同世界的稱呼。

    集市里。

    他留在這里給那些閑下來的人講述著他四處旅行的故事，做了一輩子的雨季祈禱師，他的經(jīng)歷就是一本繁浩的故事書。

    每一個故事都和雨有關(guān)，當故事講完之后，他也不會收取費用，而是會鄭重拜托那些前往赫爾法斯城的人，如果喜歡雨或者有所期待的話，那便在神廟之中祈禱的時候請求下一場雨。

    之前賣自鳴鐘的龍人胖商販問他：“雨季祈禱師是什么？”

    他說：“給地上帶來雨?！?/br>
    龍人胖商販：“下雨有什么用？”

    他：“你沒有見過下雨嗎？”

    對方一生基本都居住在赫爾法斯城，這還是第一次下來，的確沒怎么見過下雨。

    不過，他可不想被一個“地面人”瞧不起。

    他做出厭惡的樣子：“我當然知道，潮濕、陰暗和寒冷，一定糟糕透了?！?/br>
    老者：“如果你去過瓦城，坐在房子里看著窗外，聽著雨落在瓦和石磚上的聲音，你便不會再有這種想法了。”

    他說：“雨是大自然的聲音，是最美的旋律?！?/br>
    許多來往于天上和地下的人許多都來聽了他的故事。

    大多數(shù)人只是知道雨季祈禱師這個職業(yè)，但是對于他們?nèi)绾喂ぷ鳎麄兊娜松徒?jīng)歷，卻是一無所知。

    畢竟他們就像是一群跟隨著雨季和氣候遷徙的候鳥，飛在天中，融入雨里，他們和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關(guān)卻又隔著一條摸不清看不著的界限。

    他的故事講述得很平靜，就像是一場平緩的雨，令人感動，浸入人心。

    但是他所期待的東西并不能如愿。

    對于他的拜托，基本所有人都表示為難。

    有人皺著眉頭：“向神明祈禱這種事情還是得慎重一些吧，我并沒有期待下雨渴望到那種程度?！?/br>
    有人很敬佩：“我很佩服你的故事，也很感動你一輩子為人帶來雨的精神，但是去赫爾法斯城下雨，這也太夸張了一些?！?/br>
    有人建議他：“或許應(yīng)該換一個事情做吧，這也太不現(xiàn)實了，赫爾法斯城就從來沒下過雨?！?/br>
    ——

    雨衣上的面孔張開嘴巴。

    一封虛幻的信件飄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

    信上寫著：“因為你長期沒有接受和執(zhí)行任務(wù)，逾期之后雨季祈禱師的身份將會被取消?！?/br>
    閱讀完之后，便光化消散。

    雨季祈禱師的身份被取消并不是一件生死攸關(guān)的事情，會少了一些資源和補助，少了一個相對來說有些權(quán)利和特殊的身份，如今他也不是太在意這些了。

    不過對于他來說還有一個問題，如果雨季祈禱師的資格被取消了，那么接下來他就沒有資格再去降雨了。

    你可以不當天氣預(yù)報港的雨季祈禱師，但是如果不是雨季祈禱師卻在各地隨意降雨甚至造成災(zāi)難，那么就立刻會有人找上你了。

    雨衣封印物使者打了個哈欠，然后告訴他。

    “我時間也差不多到了。”

    似乎在提醒他，干脆就這樣一起結(jié)束吧。

    他點了點頭，沉默的說了一聲。

    “嗯?！?/br>
    沒有答應(yīng)沒有拒絕，從臉上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于是再沒有話語了，舊時代的雨季祈禱師和他的同伴使者共同旅行和工作了一輩子，早已有了一種無言的默契，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也不需要多說些什么。

    這個時候。

    一只藍色的鳥兒飛過天空，發(fā)出一聲長啼。

    “啾！”

    那美麗的鳥兒盤旋在天空，肆意伸展著自己的羽翼。

    他跟著站了起來，抬頭凝望。

    那鳥兒盤旋環(huán)繞著，他的身體也不自覺地跟著轉(zhuǎn)了一圈，結(jié)果被凳子差點絆倒跌倒在了地上，他立刻撐著墻壁站穩(wěn)，但是頭卻依舊看著天上。

    那鳥兒的叫聲就好像雨的前奏曲，又或者他是雨之軍團的前哨兵，雨云緊隨著他便到來了，落在了這個鐵塔小鎮(zhèn)上。

    雨滴從天而降，落在屋頂上，落在石板間。

    去除這片大地上的干燥和熱氣，也清洗著那彌漫在空氣里的灰塵，甚至連人心都隨之靜了下來。

    “叮叮咚咚！”

    “頂頂頂頂……”

    雨點的清脆聲音不斷傳來，有拍打在瓦上，有拍打在石墻上，有拍打在那座鐵塔上。

    突然間，他看到了當初的那個龍人胖商販奔跑在雨中。

    龍人胖商販似乎非常興奮，他的確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場景，但是卻不知道為何從內(nèi)心深處涌出了一種興奮至極的情感。

    他被打得濕透了，但是卻絲毫不在意，一邊跑著還一邊發(fā)出怪叫聲，龐碩的身體在雨中抖動著感覺有些滑稽。

    對方跑累了，氣喘吁吁地跟著他一起坐在了屋檐下看著雨。

    對方和他也熟絡(luò)了一些：“下雨真的好神奇，就好像有人在彈黑鋼之琴一樣，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cao控了意志。”

    老雨季祈禱師：“黑鋼之琴是什么？”

    龍人胖商販：“三階的龍用來演奏的樂器，據(jù)說他們可以用它演奏出世界上最美妙的聲音?！?/br>
    他問：“你聽過嗎？”

    龍人胖商販：“那能是隨便能聽到的嗎？”

    他說：“雨的音樂地上經(jīng)?？梢月牭?。”

    他們倆一起聽著這“媲美著黑鋼琴”的旋律，直到它結(jié)束。

    龍人商販意猶未盡，他問道。

    “你愿意再下一次雨嗎？”

    他：“什么？”

    龍人商販：“我會用一件封印物把這雨的投影和聲音拓印下來，然后將這雨景帶到天上去，你再怎么說也比不上給那里的人實實在在地看到雨來得真實，這樣的話他們或許會祈禱和期待下雨?！?/br>
    老雨季祈禱師說：“謝謝。”

    龍人商販又說：“而且，我一定可以因此大賺一筆?！?/br>
    對方露出了商人的狡猾和貪婪，但是他不以為意，跟著點了點頭。

    他又說了一句：“謝謝。”

    龍人商販去做準備去了：“你要下雨的時候一定叫上我?！?/br>
    ——

    他接下了一件下雨的任務(wù)。

    他艱難地爬上一座高峰，氣喘吁吁地等待著風(fēng)起，算準了時間之后融入那遷徙的水汽和雨云之中。

    最后，他將雨云帶到了遠方的目標地點。

    木舟鎮(zhèn)。

    他又一次來到了這里。

    胖商販早已經(jīng)帶著人在這里準備好了，他們帶著某種奇怪的像是喇叭一樣的封印物，對準了天空。

    看到雨云從遠處飄來，漸漸靠近地面，龍人胖商販也忍不住變得心潮澎湃了起來。

    木舟鎮(zhèn)是一個云之國度一個很古老的小鎮(zhèn)了，有著許多古老的建筑，也夾雜著許多新式的建筑，充滿了歲月感。

    這樣的地方下起雨來，那雨滴似乎也染上了那種歲月的悠然。

    龍人胖商販再一次看到了雨，他這一次不再激動和瘋狂，而是更加直面地去傾聽和欣賞它。

    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屋子里傳來了陣陣歡呼。

    “干了好多天，終于下雨了?！?/br>
    “太好了?！?/br>
    站在高處，他可以看到那些農(nóng)夫們跪在地上祈禱。

    “感謝神?！?/br>
    “感謝賜予我們雨水?！?/br>
    他突然明白，下雨是最美的旋律還有著另外一層意義，對于他來說或許只是動聽的音樂，對于這里的大多數(shù)人來說那是生命的旋律。

    雨帶來了生機，讓他們可以在這里活下去，世世代代地繁衍生息。

    或許也正是如此，生命才從血脈里渴望著雨，渴望聽到雨的聲音。

    哪怕他和他的祖先許多代都是所謂的“天上人”，已經(jīng)幾百年沒有看過下雨了，哪怕他們不缺水，但是他的心卻好像干涸的田地在渴望著那雨水。

    那對于雨的期盼，在人的血脈里延續(xù)著。

    雨漸漸停了。

    老雨季祈禱師從雨幕之中漸漸走出，直接跪倒在了龍人胖商販身旁。

    他疲憊到了極點且不斷地喘息著，撐在地上的手在發(fā)抖，看起來這一場雨讓他精疲力盡。

    龍人胖商販扶起了他：“你當雨季祈禱師多少年了？”

    他顫抖著說：“六十四年?！?/br>
    龍人胖商販：“日復(fù)一日，漂泊不定，很不容易??！”

    他一邊揮手一邊搖了搖頭：“沒有。”

    哪怕疲憊不堪，他身上卻又有著一種如綿綿細雨般的從容。

    龍人胖商販看著他的眼睛，明白他說的是真的，他從來不覺得不容易，他早已和雨融為一體。

    或許。

    他也是一個音樂家，那雨便是他的表演，他的樂器。

    他將一輩子獻給了雨，脫離人群，他不斷地旅行給每一個需要雨的地方演奏著生命的旋律。

    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想要進行一場偉大的謝幕表演。

    下最后一場雨。

    龍人胖商販問：“你想要去赫爾法斯城下雨，應(yīng)該是要讓所有人不要忘記你嗎？”

    他說：“不知道。”

    龍人胖商販：“不知道？”

    他答非所問：“你知道我在天上的時候是什么感覺嗎？”

    龍人胖商販：“什么感覺？”

    他：“我也是一片雨云，只是一直沒有真正化為雨落下來，我看著一場場雨落下，總會在想我會落在哪里?！?/br>
    “沒有人會記住雨的，它只是落在了自己想落的地方?！?/br>
    龍人胖商販：“那天上已經(jīng)有了一朵飄了六十四年的雨云了?！?/br>
    他看著天空：“不，是八百年。”

    龍人胖商販也跟著一起抬頭凝望，嘴中疑惑地說道：“八百年？”

    他目光平靜：“所以，不重要了，只要酣暢淋漓地落下來，落在想要落下的地方。”

    龍人胖商販回到了赫爾法斯城。

    他對于自己的新“商品”展開了宣傳，廣告語也不是自己想的，而是之前老雨季祈禱師的那句話。

    “雨是大自然的聲音，是最美的旋律。”

    一個好的商品還得配上好的故事，商販絲毫沒有顧忌地搭配上了老雨季祈禱師的經(jīng)歷，不過沒有提及對方的名字，這樣也顯得更加神秘且調(diào)動所有人的好奇心。

    “這是一個將一生奉獻給雨的來自于鳥人世界的神秘祈禱師的杰作，一個偉大的雨的音樂家的表演?！?/br>
    這座城里的人似乎比其他城市里的人更容易感動，許多人對此起了興趣，想要來看看。

    他選中了一條不算熱鬧的街道，讓雨景的投影從天空落下。

    人們走在街道上。

    抬頭驚呼，或者伸出手接著那雨，或者駐足聽著那雨的旋律。

    僅僅是下雨，卻不知道為何讓人涌出了各種心緒。

    開心、激動、憂傷、感動和孤寂，他們似乎能夠從那雨的旋律里聽到自己的內(nèi)心，此刻他們仿佛又從天上回到了大地，有了那種腳踏實地的安然感。

    而接下來的事情所謂的“地面人”估計怎么也不會想到，雨的投影也能當做商品來賣，而且還被瘋搶了起來。

    光是雨的投影也已然不夠，許多人突然開始渴望看到真正的雨，想要聽一聽。

    那大自然的聲音和旋律。

    他們居住在天上，但是終究和地面上的人一樣，也離不開大地和自然。

    ——

    諸神國度。

    赫爾法斯的偉岸靈魂之影端坐于文明機前，按動晶鍵調(diào)整著文明機，撰寫著晶石頭顱和留影圣殿的使者生死輪回秩序。

    使者會死，但是從他們的身上會誕生出新生命，而他們的一些東西也會別的存在繼承，進而流傳下去。

    這個時候，一旁的封印之書使者仿佛接收到了什么。

    他開口說話了。

    “竟然有許多人祈禱在赫爾法斯城下雨，這是什么情況？”

    “赫爾法斯城不需要下雨，它擁有最先進的水循環(huán)體系，下雨只是多余?！?/br>
    “而且這些凡人以為祈禱機是許愿機么，他們許下的愿望就一定會實現(xiàn)，什么都敢往里面塞?！?/br>
    但是在一旁的身影卻有了動靜。

    赫爾法斯手指拂過晶鍵，一道光脫離指尖，穿過轉(zhuǎn)動的金屬軸心，快速地流轉(zhuǎn)向最高處。

    最后，奔入那高處的世界倒影之中。

    “您同意了？”

    封印之書使者不明白，他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為什么？”

    “主人！”

    “赫爾法斯城又不缺水，缺水也用不著下雨這種方式補充?！?/br>
    赫爾法斯說：“赫爾法斯城已經(jīng)有了云，為什么不能有雨呢，天氣之庭是云和雨兩種職業(yè)組成的。”

    封印之書使者明白了，但是他又覺得，似乎不僅僅只是如此。(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