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曖昧
蕭懷瑾眉頭輕蹙,伸手將她的手揮開,沉聲道:“去倒杯涼水過來。” 頭發(fā)有點零亂,情緒有點不耐煩,跟平日里的形象出入很大,除了有一絲的意外,夏曼倒是沒覺哪里不對。 拿了水遞到他的手邊,蕭懷瑾手指碰了一下就縮了回去,語氣里是藏不住的嫌棄:“涼!” 不是你要涼水的! 夏曼一陣無語,盯著他半晌,視線忍不住從他的臉上落到了他露出來的鎖骨上,臉蛋登時就燥熱起來。 輕咳一聲,她順勢舉起杯子貼著自己的臉,冰涼的水與滾熱的臉蛋相觸的剎那令夏曼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好在剛起來的尷尬也一并消散而去。 感覺杯子里的水有點兒溫度了,夏曼再次將杯子遞給他:“水不涼了,喝吧?!?/br> 蕭懷瑾頭往她坐著的方向一歪,眉頭擰的能夾起一只蒼蠅:“我餓了?!?/br> 夏曼:“…..先生,廚房里的火我不會開?!?/br> 蕭懷瑾的呼吸頓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幽暗的視線中,他眼底情緒濃的看不清:“你是豬嗎。” 只會吃不會做? 夏曼一口氣差點沒吸上來,握著杯子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呵呵一笑:“那你等一下,我去叫三嬸?!?/br> 她的手腕被他死死的抓住,轉(zhuǎn)身,蕭懷瑾揚高了眉頭,似乎帶著笑,還帶點傲嬌:“就讓你做!” 蕭懷瑾平日的時候跟個老古董似的不言茍笑,極像古代大審堂守規(guī)矩的老大爺。他雖然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但他長的的確英俊不凡,所以他此刻做出這般表情除了讓人覺得詫異之外,還得從心底里承認(rèn)自己被電到了。 夏曼承認(rèn)的更干脆,手腕被捏的很緊,似乎自己不答應(yīng)這個男人就不會放開,她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只會做些簡單的?!?/br> 剛剛在冰箱里面看見有點兒面粉和雞蛋,食材里面應(yīng)該有點兒蔬菜,做個疙瘩湯倒是容易的很。 “只不過我真不會開廚房里的火,”夏曼擰著眉頭,語氣里帶著一絲的商量:“你介不介意我用燒水壺給你做湯?” 電燒水壺是個好東西,以往住宿舍的時候,大家半夜里肚子餓的咕咕叫的時候,就會拿這個煮方便面。 她仿佛聞到了那股子香味。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呵…”光線微弱的客廳里,傳來男人的低笑聲,夏曼臉蛋騰的起了一層的熱浪,尷尬的想要挽回自己的自尊,卻沒想到肚子卻是更餓了,也叫的更歡。 丟臉到如此,只希望蕭懷瑾今天喝多了,明兒個一早起來什么都忘光了! 正當(dāng)她像個鴕鳥似的在逃避事實時,蕭懷瑾已經(jīng)站起了身,拉著她直接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 他身上的酒味很濃,腳步卻是很穩(wěn),從背后來看,根本就不像是個醉酒的人,可夏曼知道,蕭懷瑾肯定是醉了。 難道是在昨天的宴會上做了什么大單子高興的?所以才會暗搓搓的跑回來自己慶祝,傳說中的悶聲發(fā)大財? 夏曼感慨的時候,蕭懷瑾已經(jīng)將火都打開了,轉(zhuǎn)頭瞇著眼睛看她,夏曼了解,立即扶著他靠在墻上,認(rèn)真道:“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罷,她趕緊將鍋拿起來,接了半鍋的水,調(diào)整好火的大小,又急急忙忙的拿了兩個碗跑到冰箱處。 拿了面粉和幾個雞蛋,很幸運的發(fā)現(xiàn)兩根青菜,翻了翻袋子里面的食材,發(fā)現(xiàn)是些rou類,想了一會兒,她似乎沒見過蕭懷瑾吃rou,估計是素食主義者,很果斷的放棄了弄點rou絲的想法。 將雞蛋打散備用,用盛湯的碗加了適量面粉,將打散的蛋液加入面粉當(dāng)中,用筷子迅速的將面拌成麥粒大小的面疙瘩,此時鍋里的水已經(jīng)滾開,夏曼趕緊將疙瘩丟進去,放了些許醋,鹽。 一直靜靜看著她動靜的蕭懷瑾忽然開口:“我不吃蔥花。” 夏曼動作未停,頭也未抬:“我喜歡吃!” “你也要吃?”蕭懷瑾默了一會兒,語氣帶著一絲的誠懇:“半夜吃東西,會容易發(fā)胖的。” 夏曼額角微微一跳,黑著臉看他:“你不也吃了!” “我有固定的運動,”蕭懷瑾雙手環(huán)胸,好笑的看著她:“你作息時間不規(guī)律,經(jīng)常熬夜,早晚會變成一個油膩的小胖子?!?/br> 靠,簡直不能忍! 夏曼握著菜刀的手輕抖,惡膽漸生,偷摸的瞪了一眼笑的莫名其妙的蕭懷瑾,低喃道:“瘋了瘋了,沒想到蕭懷瑾醉酒之后居然是這幅模樣,他自己肯定知道,所以一般不輕易在外面喝酒!” 不然這不是破壞他在其他人心中的形象嗎?要面子的蕭懷瑾,鐵定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所以他今天談的單子,非比尋常! 夏曼的心里忽然有些活躍起來,蘇言湛今日的話逐漸的在她的腦海里清晰了起來。 身后的蕭懷瑾看了一眼煮的白花花一片的鍋,“熟了?!?/br> 面疙瘩很容易就煮好了,夏曼趕緊的拿了兩個碗,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要氣蕭懷瑾,她給他拿了一個小碗,而她自己,則是盛湯的大碗! 一小碗的面疙瘩里夾著一根青菜,夏曼又跑到冰箱里拿了一罐子甜醬,一屁股坐在蕭懷瑾的面前,呼啦呼啦的吸食著。 那聲音聽著不雅卻很有意外的令人覺得有食欲,蕭懷瑾視線從對面女孩子的臉上落到自己的碗里,拿起筷子夾了一個面疙瘩,細(xì)嚼慢咽,吃相極是優(yōu)雅,與對面的不顧形象,區(qū)別很大。 夏曼抽空看了他一眼,剛好瞧見蕭懷瑾吃了一個就放下筷子的動作,再瞧他碗里跟沒動過一樣的食物,她在心里默默的罵了一句浪費,又埋著頭猛吃起來。 她跟大多數(shù)的女孩子一樣,很注意自己的身材,可人在餓狠了的情況下,誰還能顧得上臉面? 鴕鳥心態(tài)再次發(fā)揮作用,吃完今天的,明天再減肥! 她吃的認(rèn)真又愉快,連對面的人什么時候到自己身邊的都不知道,直到聞到一股子好聞的酒味她才抬起頭來,嘴里還咬著一根青菜,直愣愣的盯著蕭懷瑾。 蕭懷瑾視線落到她只剩下一點湯的碗底,又落到她的臉上,順勢而下盯著她的肚皮:“看不出來你這么瘦,還這么能吃?!?/br> 夏曼將青菜吃進嘴里,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邊的油:“身體健康的人吃什么都容易將廢物從體外排出?!?/br> 這意思是回絕他之前說的長胖的混話,也順帶諷刺一下不一定非要運動才能保持身材,就如她這樣好氣運的人,吃什么都不會胖! 蕭懷瑾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低聲道:“我還很餓?!?/br> 夏曼默默的看了一眼他沒怎么動過的疙瘩湯,忍住罵他浪費糧食的沖動,壓低了聲音道:“冰箱里已經(jīng)沒有食材了,一會兒我給三嬸留個紙條、、子,讓她明天給你多做點菜,你明天早點起來就好了?!?/br> 蕭懷瑾好笑的看著她:“膽子大了,先生也不叫了?” 夏曼面色一陣扭曲。 這人到底有沒有喝醉!? 將這個問題壓在心底,她輕咳一聲,起身將兩個人的碗收起:“我去將碗洗一下,先生上樓休息吧,還有五個小時天就亮了,睡一覺天就會亮了?!?/br> 她原本是想洗完碗然后送蕭懷瑾上樓的,但蕭懷瑾剛剛的行為讓她很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醉? 至于為什么會這般反常,那極有可能是被刺激大發(fā)了,那個談好的不知道有幾位數(shù)的大單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身后沒有傳來聲響,夏曼也沒有多想,摸著黑進了廚房,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打開水龍頭開始洗碗。 整座別墅里只有客廳有一盞光線昏暗的小夜燈,剛剛能做得起來飯也是因為借了這月光,所以她希望這月光能堅持到她將碗都洗完的時候。 廚房里寂靜的只有水的嘩嘩聲,洗兩個碗的速度很快,夏曼剛將碗放進碗臺,自己的腰忽然就被人給摟住了。 心臟似乎在那一剎那停止了跳動,一道滾熱的胸膛貼在她的背后,含著酒精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脖之上,那人低沉的嗓音如一道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響:“你把碗洗了,我吃什么?!?/br> 他話落,那停止跳動的心臟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跳動起來,咚咚咚的,似一面鼓,夏曼覺得自己的喉嚨有些發(fā)緊,身子有些僵直:“冰箱里的東西做的不合你的口味我就倒了,你要是真餓了,我煮個雞蛋給你吧?!?/br> 男人的氣息完完全全的將自己包裹住,沒有一絲能力逃開,這種無力的感覺,夏曼是第二次體會。 第一次也是和這個男人,那一日在屋子里,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瘋狂….. 那一日的場景如海嘯一般沒有任何預(yù)兆,勢如破竹的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甚至隨著那人越發(fā)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 夏曼覺得自己要瘋了! “你緊張了?”耳邊是他的輕笑聲,隨后的語氣里居然有一絲的溫柔:“你做的湯,不難吃的?!?/br> 夏曼想問他不難吃又干什么浪費,也想問難不難吃跟他現(xiàn)在抱著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兩個人之間的姿勢太過于曖昧,她的腦子有點兒轉(zhuǎn)不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