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覆滅
夏曼從蕭懷瑾的懷里探出腦袋,在蘇甜甜的驚呼聲中,就瞧見沖進來的人跟蘇言湛打了起來。 夏曼沒有想到的是,平日里溫潤有涵養(yǎng)的蘇言湛動起手來竟然這么利落,不緊不慢的避著對面揮過來的拳頭。 跟他的人一樣,只守不功。 最后是在蘇甜甜沖過去的當口停下來的,小丫頭怕是覺得對方太狠,蘇言湛平日里又是那么溫文爾雅的人,直覺就是蘇言湛根本就打不過對方。 在不過兩分鐘的時間里,她已經腦補了蘇言湛被打成了豬頭,然后住進icu,最后因醫(yī)治水平不達標只能躺在床上,最后慘變植物人。 腦補的太厲害,瞎了眼似的沒瞧見蘇言湛利落的手段,以一種捍衛(wèi)的姿態(tài)沖了過去。 夏曼驚呼出聲。 詭異的是,兩個打的那么厲害的人,在看見蘇甜甜沖過來的時候,竟然同時收住了拳腳,各退了一步,卻依舊虎視眈眈的看著對方,似乎在等一種開始的信號,然后再來一波更為兇猛的對戰(zhàn)。 這人是誰?蘇言湛看著并不像是會挑事的那種人??! 許浚嘴角叼著一根煙,眉峰高高的挑起,周律師站在他的旁邊,伸手推了一下眼鏡,語氣嘆為觀止:“這個世界上還真存在著為了愛情而盲目的女子?!?/br> 許浚差點一口煙嗆出來。 為了愛情盲目?有嗎?為什么他看出來的,是一個女瘋子?這丫頭是傻了還是腦子有病,如果這兩個人真的是仇家的話,她這般行為不僅救不了蘇言湛,反而是在拖他的后腿,而且最后,死的人肯定是她。 許浚低笑一聲,垂首點燃,不再作思考。 反正也跟他沒什么關系。 半夏卻將他變幻的表情看在眼里,不緊不慢的吃著碗里的菜,隨后掏出塊紙巾擦了擦,抬頭看向身旁的男子,露出絕美的笑容:“我吃飽了,走吧?!?/br> 秦三爺將目光從那沖過去卻嚇的嚶嚶嚶直哭的小女生和那兩個像仇家一樣恨不得殺了對方的兩個人身上收了回來,騰出一只手摸了摸半夏的腦袋,寵溺的點頭:“依你?!?/br> 秦氏夫婦要走,其他人也沒有再爭下去的必要,反正這些人吃飯都矜貴多餐,夏曼覺得還是關心一下自己比較好。 許浚跟著那對夫婦出去了,蘇甜甜被蘇言湛帶了出去,蕭懷瑾摸了摸夏曼的腦袋:“自己去吃飯,可以嗎?” 夏曼點點頭,“那甜甜呢?” 蕭懷瑾掀唇一笑,那屬于成年人才懂的笑容令他看起來異常的痞壞:“她現在如愿以償的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你確定要去當電燈泡嗎?太太?!?/br> 夏曼臉紅了起來。 雖然答應了要跟他試試,但這個男人上手也未免太快了些,很多事情做的水到渠成,她心里還沒適應,這個男人倒是已經入了角色。 她有些不好意思,這里面還有一個男人在呢! 夏曼看向他的臉的時候,糾結了一下,最后還是在心底將突然沖出來跟蘇言湛打了一架的人歸類于男性。 眼前的這個人雖然高大,身形卻是消瘦,所著衣飾過于中性,長的倒是很好看,顛倒眾生的模樣容易令人雌雄不分。 不過他的眼睛倒生的很是漂亮,像注滿了情緒,只要他微微斂詮,在旁人看來,就是一副深情不已的模樣。 看著也是個好說話的,怎么跟蘇言湛就能打起來呢。 不過這想法也是在她腦海里閃過一瞬,隨后朝那男子笑了笑,抱著自己的包包走了出去。 剛好,她也不用找個借口回警局了。 待夏曼的身影消失之后,蕭懷瑾這才不緊不慢的掏出一根煙點上,輕靠在桌邊上,看著站在對面的人:“怎么,蘇言湛帶個姑娘走,你留下來是怪我沒阻止,還是怕自己沒信心???” 對面人還有點混血,好看的唇形張了張,什么也沒說,只是擰住好看的眉,垂在身側的手捏緊:“我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交到了女朋友?!?/br> 他的聲音比女子要低沉些,卻無男子的粗糲感,像是一瓶上好的紅酒,散發(fā)著醇醇木香:“懷瑾哥,我,我是回來遲了嗎?” 蕭懷瑾將煙夾在手指中間,伸手撫上了額頭:“你跟蘇言湛在某一方面是被上帝忘了裝上還是后天被自己自動摒棄了?送個姑娘出門就是他女朋友了?他承認了?溫喻,這些年,你的智商都被狗吃了嗎?!?/br> 溫喻聞言睜大了雙眼,似有星光從內逐漸亮了起來:“真,真的嗎?” 蕭懷瑾懶得再跟她廢話,掐滅了煙,抬腿便向外走去。 …… 夏曼走在路上,先是打了個電話給杜昀若,他們還沒有調查完畢,杜昀若讓她去警局等一會兒,順便將這起案件的整個過程整理一下。 時間過的越長久,這件案子也越來越復雜,不用杜昀若說,夏曼也打算早點回去將其中的條理都整理清楚。 以防陳允再次翻供。 盡管知道他沒有可信度,可每一次都是重大發(fā)現,他們的工作難度變的更大,整個案件也變的越來越撲朔迷離,這也是令人比較惱火的地方。 她想的出神,直到聞到一股股香味,感受到肚子的叫囂,回頭望一眼,這才發(fā)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了很遠。 這道香味很熟悉,在以前替季然拼命的時候,剩下來的錢都給弟弟夏庭遠拿去治療,能留給她自己吃飯的錢幾乎就已經沒有了。 而記憶里有這香味的老板家做的鹵飯是她最喜歡吃的,不算太貴,可她也是要存很久很久,才能到這里來吃一頓。 雖苦,卻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很值,也更樂意去努力。 她抬起頭,果然是那家熟悉的店。 幾乎沒有猶豫的,她轉身就走。 然而一道身影卻比她更快的閃到她的面前,語氣帶著一絲的焦急:“小曼?!?/br> 這聲音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她連震驚厭惡的反應都過渡了,可不在意,并不代表過去的事情沒發(fā)生過。 夏曼抬起頭,朝季然露出疏離的淡笑,點點頭算是打了一聲招呼,隨后繞開他,向著來路走去。 “小曼?!?/br> 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季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夏曼擰了擰眉,深呼吸一口氣,用了一絲力氣去掙脫,季然卻是抓的極緊,似乎沒有要放棄的意思。 臨近中午的時候,來這里吃飯的人有很多,雖然都是陌生人,但夏曼卻并不想跟眼前的這個人有什么牽扯。 她轉頭,這才看清楚了季然的面容。 他依舊長的高大帥氣,卻遠沒有前段時間的意氣風發(fā),頭發(fā)長了也亂了,面容憔悴,眼睛里還有血絲。 換作以前,她該是會心疼,然后怪自己不夠努力不夠好,沒有減輕季然的負擔,可現在這個時候,她只想笑。 前任過的不好,正確的三觀應該是視而不見,不聞不問,于對方來說便是最大的諒解,可現在這個時候,她只想痛快的笑出聲。 她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上,季然似乎也意識到現在這樣抓著她不妥,抱歉的笑笑,依舊是以往那陽光溫暖的模樣:“找個地方,坐坐?” 夏曼看他一眼,抬腿朝著巷子處走去:“不用了?!?/br> 季然看著她的挺直的背影,張了張口,最終化為了一絲苦笑,轉身跟了上去。 兩家院子有一部分相連,是以有一個死巷,是平日里用來堆積不用的雜亂物的,夏曼靠在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面上的石子,季然站在她的對面,點燃了一根煙。 良久,才聽他沙啞的開口:“你走之后,鼎盛的股市就大跌,是你做的嗎?” 夏曼怔了一下,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她記得,剛開始跟蕭懷瑾做交易的時候所提的條件就是弄垮鼎盛,間接來說是她做的也不算冤枉。 季然苦笑了一下,吐出一口煙霧:“這我也能理解,一開始的時候,的確很憤怒,也想找你算賬,可到最后想想,要是我遭遇了這種事情,恐怕會做更瘋狂的事情。所以當知道是你做的之后,李子涵就說要毀了你,我沒答應,也沒讓她去。蕭懷瑾是什么人,我比她更清楚?!?/br> 夏曼不語,抬頭看著天空。 “以他的手段,原本我還以為公司完蛋了,”季然單臂抱胸,也抬頭看著天空,閉了閉眼,啞聲道:“可他卻是突然收了手,我當時還松了一口氣,慶幸這樣的大老板,興許是不將我們這樣的小公司放在眼里的,之所以會整治我們一下,不過是給你出一口惡氣罷了?!?/br> 夏曼望向他。 季然卻是依舊抬頭看著天空,抽了口煙,譏諷一笑:“可到最后我才知道,蕭先生并不是不打壓我們,而是知道我這個公司不用他出手也會走向覆滅,與其弄臟自己的手,倒不如在一邊看著?!?/br> “公司的經濟在一開始的時候慘遭重創(chuàng),那段時間我基本上天天熬夜想辦法彌補,眼見洞口補的越來越小了,生活也變的有希望了,”季然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李子涵卻是將公司的機密簽署合約賣出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