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再三確認(rèn)，裘先生重復(fù)道，“是的，您當(dāng)然徹底安全了，他不能再通過夢魘脅迫您了，他對您已經(jīng)沒有威脅了。”

    裘先生掛斷電話后，李源問他，“你這客戶是什么人？居然還有被他夢魘盯上，但沒死的人？”

    “你聽說過先前一個因為虐海豚鬧得沸沸揚揚的小明星嗎？”

    “聽說過，叫，叫什么來著？”

    “叫黎奈?！濒孟壬呋亓嗽瓉淼膯稳松嘲l(fā)前坐下，道，“他最開始找到我這里來的時候，我沒有接他的生意，錢出的不夠。后來他傍上了一個富婆，出價到了，我便接了?！?/br>
    另一頭掛斷電話的黎奈先是陷入了終于擺脫性命威脅的狂喜，但很快一想到自己現(xiàn)在被全網(wǎng)黑的名聲，徹底被毀的事業(yè)，那些因為受到生命威脅砸出去做公益的錢，現(xiàn)在又為了錢不得不曲意討好一個皮膚發(fā)皺的老女人，氣得想想就要發(fā)瘋。

    黎奈喊來富婆給他安排的兩個助理，“我要出海?！?/br>
    一人道，“可是，現(xiàn)在天還沒亮?！?/br>
    “你們現(xiàn)在就去安排快艇，要有專業(yè)捕撈設(shè)備那種，請專業(yè)的捕撈員?！崩枘我а赖溃安粴讞l海豚，實在難泄我心頭之恨?！?/br>
    天一亮，黎奈就帶著人出海了，助理回來說快艇無法進(jìn)行捕撈，他是坐著大型漁船出海的，船上的漁民說以前沒捕撈過海豚，只能試試。

    一段時間后，他們在前方海域發(fā)現(xiàn)了兩只在海水中嬉戲的海豚。

    黎奈恨恨地盯著兩只看起來無憂無慮的海豚，恨得牙癢癢，他變得現(xiàn)在這么慘，根源就是因為這些破海豚，他對船上的漁民喊道，“快點撒網(wǎng)撈起來，就在甲板上倒掛吊起來，如果有其他海豚來找這兩只，就都一起抓起來宰了。”

    黎奈要殺海豚出氣，要用這兩只幼年海豚吸引更多海豚來宰殺泄憤，卻沒想到，他吸引來的，不止是其他海豚，還有海豚妖。

    黎奈以為他所有的遭遇都出自陸桐之手，都是陸桐搞出來的鬼，如果知道海豚妖的存在，他根本不會再敢靠近大海。

    但現(xiàn)在知道也已經(jīng)晚了，尸體漂浮在海面上，漁船上的人忙不迭將兩只倒掛著的幼年海豚放回了海里，駕駛著船全速逃離了這里。

    海豚妖冷眼看著死在自己手里的尸體，“呵，看，冥冥之中，你就注定要死在我鰭下?！?/br>
    它自言自語道，“那個天師應(yīng)該不會幌我，這渣滓敢這么明目張膽出來殺海豚，莫不是那天師出什么事了？”

    牛季最近一直過得不太安生，主要是心里慌，外頭一點風(fēng)吹草動他就一驚一乍。他在家切生的黑虎蝦，切成小段rou喂烏龜，喂著喂著，水族箱里的海螺殼邊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層層的水波，發(fā)出嗡嗡的聲響。

    “龜…龜龜，那是什、什么??？”

    烏龜放下了嘴邊的蝦rou，慢吞吞爬到海螺殼邊上，過了會對牛季道，“那邊有說話聲，你可以拿起來聽?！?/br>
    牛季不是太敢，烏龜又道，“對面好像在找你那位姓陸的天師朋友。”

    這海螺殼確實是陸桐扔在水族箱里的，牛季拎起海螺殼，也顧不上淋著水，湊到了耳邊。

    海螺殼本是海豚妖送給陸桐的，陸桐一直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用處，就隨手放在了牛季的水族箱當(dāng)裝飾品。隔著海螺殼，牛季和海豚妖雞同鴨講了好一會，海豚妖才算弄清楚了情況。

    海豚妖說，“他于我族有恩，我睚眥必報，但也有恩必報。”

    那天，好幾個海濱城市附近都出現(xiàn)了海市蜃樓，嚴(yán)格來說，都不能算是海市蜃樓，因為空中這些沒有實質(zhì)的影像既不是城市，也不是高樓，而是一個人，一個最近這段時間引起前所未有國民影響的人。

    不止國內(nèi)，其他東南亞沿海國家，也全都在新聞中播報了無人機(jī)拍攝到的極為壯觀的畫面，浩瀚的海洋中，大片海豚、白鯨浩浩蕩蕩游出了海平面，如候鳥遷徙般，往一個方向前進(jìn)，它們更像是在吸引無人機(jī)，去拍攝接下來的一幕，在幽藍(lán)色的海面上，形成的無數(shù)漩渦。

    這些海水漩渦在近處看只是幽暗深邃的暗流，但無人機(jī)從足夠高的高度拍攝下來，就能看到那些漩渦，形成的漢字：天道昭彰，自在人心。

    游｜行中的人們看到這一切，更是群情憤起，“何謂萬物有靈，這就是啊?！?/br>
    這種奇觀一連持續(xù)了好幾天，徹底激發(fā)了全民討論，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專案組碰頭開會時傳遞了最新的消息，“李總剛剛親自批示，這個案子影響太大，一定要充分考慮民情。還有，已經(jīng)說了有陣子的新法修訂，也會加急提上日程?！?/br>
    “海洋里出現(xiàn)的異狀，應(yīng)當(dāng)是有大妖引起的，這么一看，審判者他可真是人妖通吃啊。”

    “這事總要有一個結(jié)果，但前提是，我們得先找到他，你們說，他會自己現(xiàn)身嗎？”

    “實際點吧，換作是你，你能來自投羅網(wǎng)？”

    開完會，在過道里，他們碰到了幾個行色匆匆的同事，面色凝重，看著像是出了什么大事，“這是怎么了？”

    “我們懷疑，京城出現(xiàn)了史詩級的大妖?！?/br>
    “史詩級，你這都哪里冒出來的定義，我還傳奇級呢？”

    “就是這么個意思，怎么這么愛抬杠呢？”先前那人瞪了說話的人一眼，越過人對朱茅和劉一昆道，“兩位前輩，正好也想請兩位坐鎮(zhèn)，掌眼來看一看，這有可能會是什么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