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疼？”

    “給我睡？”

    陸桐回他道，“哥,這么直接不是你的風格?。俊?/br>
    這次齊讓回得很快，“近朱者赤？”

    “你這樣搶我臺詞不利于我發(fā)揮,重來?！?/br>
    于是齊讓假裝前面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重新發(fā)了一條，“怎么疼？”

    “給你日。”

    三秒鐘后，陸桐接受了齊讓的語音通話邀請，“干什么？”

    “桐哥，你…”齊讓話沒說完倒是先笑了，陸桐和齊讓幾天沒見，低笑聲從手機里貼著耳朵傳過來，讓他莫名覺得耳朵有點熱，陸桐很擔心這個話題繼續(xù)下去他忍不住要硬，眼下這個公共場合實在不合適，于是他主動換了話題問道，“你剛在忙什么？”

    “有人找上門來求簽字，妖籍的推薦人簽名?！?/br>
    “什么妖？”

    “食靈。”

    陸桐喲了一聲，心道這可真是一個讓人分泌口水的字眼。

    環(huán)州市某個位于地鐵沿線的綜合體內(nèi)新開了一家川菜館，就叫“有家川菜館”，不是什么有名的連鎖牌子，店面也十分不起眼，但一個月下來每天飯點都大排長隊，儼然已經(jīng)成了環(huán)州市的網(wǎng)紅店。

    市場監(jiān)督局接了好幾個投訴，市里許多其他川菜館都舉報“有家川菜館”不正當競爭，一調(diào)查下來，才發(fā)現(xiàn)這家川菜館里，居然有一只食靈，所以菜的味道可想而知，吸引了大量回頭客和慕名而來的新客，其他川菜館門庭冷落根本就競爭不過。

    妖事局生平頭一次，接到了來自市場監(jiān)督局移送的案情。

    但妖事局也很難辦，這食靈老老實實跟著主人開個菜館，一沒搶二沒偷更沒傷天害理，就這么抓了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有家川菜館的老板是個年輕男人，生得文質(zhì)彬彬倒是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個廚子，他被帶到妖事局問話，身上還穿著沒有解下來的圍裙，他沉默了好一會，突然道，“我可以不開菜館。但你們要把阿椒還給我?！?/br>
    工作人員以為他在說阿嬌，心想那黑乎乎的食靈叫這么個名字可真是充滿了少女心。男人又問了一聲，“可以嗎？”

    “不不，也不是說一定要你關店，現(xiàn)在主要問題是你的食靈沒有妖籍，又被人揪住這個點投訴了，你如果能給它申請到妖籍，那就可以算是菜館員工了，特殊種族員工，不影響開店?！?/br>
    于是男人想辦法找上了茫山派。

    食靈基本上都天性溫順，在整個天師界的歷史中，絕對擠得進黑歷史最少的妖物排名前二。這只叫阿椒的食靈是男人祖?zhèn)鞯?，從他爺爺傳到他爸再傳到他手里，以前藏著掖著，現(xiàn)在大環(huán)境不同了才敢明目張膽開餐館。

    陸桐問，“簽了嗎？”

    “簽了?！鳖D了頓齊讓道，“還被塞了好幾張無期限的免排隊免單卡?！?/br>
    現(xiàn)在整個天師界都走到了太陽光底下，天師門派之間的聯(lián)系交流也會比以前頻繁許多，陸桐的微信朋友圈慢慢多出來了不少天師同僚，有時候刷一刷，他倒是發(fā)現(xiàn)自從新的世界觀被接受后，靈出現(xiàn)的概率比以前要多了不少。

    以前被發(fā)現(xiàn)只當無法解釋的靈異事件，現(xiàn)在更容易被認出真實身份，再加上許多靈本身就有認主天性，如今自然更可能出現(xiàn)并融入人群之中。

    當然這種多也只是相對而言，絕對數(shù)量依然是極其罕見。

    幾天后，陸桐在雜貨鋪收到了一個ems文件快遞，打開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張邀請函，程繹晨小朋友的個人畫展邀請函。

    陸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應了過來，“程繹晨…也墨。”

    墨靈的小主人在它的幫助下顯然發(fā)展神速，都已經(jīng)能舉辦個人畫展了。陸桐看了下畫展舉辦的時間，他倒是想去看看，不過訂單隨時會有，也不確定到時候能不能抽出時間來。

    就在畫展前夕，陸桐收到了新訂單進來的提醒，那位客戶的消息同時發(fā)了過來，“老板你好，也墨讓我找你幫忙?！?/br>
    “你是…”

    “我是程繹晨?！?/br>
    陸桐有些意外，“你說?！?/br>
    對面打過來的文字也給人一種一板一眼的感覺，也墨那么脫線的墨靈，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熏陶的沉穩(wěn)一點，“布置畫展展廳的時候出了意外，需要幫忙?！?/br>
    “具體點，是什么意外？”

    “不知道?！?/br>
    “算了，我過來，就是邀請函上的畫展地址吧?！?/br>
    “是的?！?/br>
    程繹晨小朋友的畫展就辦在市中心，陸桐叫了輛出租車，沒一會就到了。畫展要過兩天才對外開放，此刻里面已經(jīng)掛了不少畫卷，程繹晨畫的是國畫，畫卷上也都是水墨山水畫為主。

    陸桐沒看到其他人，只有小朋友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門口，看見陸桐的時候，他襯衫口袋里的墨靈先跳了出來，變成了黑色小人的模樣，沖陸桐招手，陸桐看了也墨一眼，覺得它的墨色濃郁，比之前看起來潤澤許多，“看來你日子過得不錯?！?/br>
    “那是?！币材赶虍嬚?，“看見沒有，都是我調(diào)︱教出來的?！?/br>
    程繹晨還是并不怎么喜歡說話，所以描述畫展展廳里出現(xiàn)的意外這件事就都由也墨代勞了，也墨絮絮叨叨，“我和晨晨喜歡畫畫，他父母喜歡營銷、賣畫，賣就賣吧，那總是他親生父母，對他也是好的，反正不影響我們畫畫，有了錢還能造最好的畫室、買最好的畫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