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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被迫修無情道后在線閱讀 - 第111頁

第111頁

    二人齊齊抱劍喚道。

    晏齊嗯了一聲,望向云頂臺(tái):“幾時(shí)的事?”

    珠玉道:“就在方才?!?/br>
    晏齊有些忖度。白晚樓心境多年不層突破,維持清明已是難能可貴,這劍氣果真是他所為,莫不是他失控所致嗎?正在猜測,卻見珠玉面上猶豫神色,當(dāng)下便問:“怎么,有什么不能說的,不可隱瞞,一并說來?!?/br>
    珠玉道:“有此異象前,我見小江進(jìn)去了。”

    小江。

    江原?

    他不是方才還和連照情吵架么,什么時(shí)候——晏齊忽然明白過來,原來他這幾日一直同白晚樓呆在一處。想必白晚樓服了衡止的藥,多半是叫江原瞧見了什么,這才如此囂張,竟然跑到連照情面前,替白晚樓說話。

    晏齊略一沉吟,遂向珠玉道:“你二人守好此地,有任何異動(dòng),都要報(bào)與我知曉?!闭f罷看了璧和一眼,自向清溪峰去。

    清溪峰離內(nèi)宗遠(yuǎn),劍氣影響小。弟子們雖也有好奇張望,畢竟看兩眼便罷了。長老與宗主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弟子所能管束的,與其好奇,倒不如修好自己的道。

    修道一途,誰也無法幫襯,說到底要靠自己,成也好,敗也罷,不過是一條漫漫無期也不知結(jié)果的路,孤獨(dú)地很。

    云行剛上晗寶閣,便發(fā)覺頂上坐了個(gè)人。

    這里平時(shí)除了江原,沒有人來。

    眼下坐的人,卻叫人意想不到。

    是成沅君。

    淮南王成沅君,一個(gè)人坐在那里,遙遙望著內(nèi)宗。他素來美人金不離身,寒冬臘月也要扇一扇風(fēng),這次卻沒有扇風(fēng),只是握在手心。面色沉郁,不知道在想什么。聽聞身后風(fēng)聲起,也沒有回頭。

    云行看了看成沅君,又看了看他身邊的酒,說:“王爺是借酒消愁嗎?”

    成沅君道:“連照情將我拘在此地,連個(gè)美人也瞧不見,我不喝酒,難道還飲淚嗎?”

    云行一時(shí)無話可說。

    他同這淮南王不熟,淮南王亦非云行所喜的性格。在云行看來,淮南王哪怕再修道,也是朝廷的人,是皇帝的人。權(quán)朝與他們,原本就是兩條大道。而成沅君成天混際在中原修道之途,無論如何也叫人親近不起來。

    無情宗與淮南王,互相牽制多年,面和心不和,要不是連照情不放心成沅君,也不會(huì)借此機(jī)會(huì),將成沅君一并踹到清溪峰,明著是好生招待,實(shí)則將他踢地遠(yuǎn)遠(yuǎn)的,不再瞧見。

    成沅君指著劍氣沖天之處,問道:“那是白真人嗎?”

    云行道:“應(yīng)當(dāng)是?!?/br>
    “他瘋了這么多年,竟然還能悟到道意,突破心境?!?/br>
    云行看了成沅君一眼,極其自然道:“白長老只是瘋了,不是傻了,他若不瘋不傻,眼下早就功成圓滿。他之造詣悟性,無情宗無人能出其右。十年破一層心境算什么?!痹菩幸馕渡铋L道,“別人比不了?!?/br>
    但話至此處。

    那劍氣卻戛然而止。

    成沅君一哂:“比不了?我看也不過如此嘛?!闭f著忽然起身,不再同云行說半句話,徑自跳下閣樓往遠(yuǎn)處去了。

    這是吃了炮仗?還是粥喝少了?成沅君這么陰陽怪氣,云行只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也沒有管成沅君,而是上前兩步,走到一處塔尖。晗寶閣是閣樓,覆有琉璃瓦,但頂端特地做了個(gè)寶頂,有夕陽來時(shí),琉璃瓦是金色的,寶頂在金色之中,像埋在寶藏堆中一樣。

    外面的人就差圍著云頂臺(tái)搬個(gè)桌椅瓜果,各懷心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呢?里面的人,什么也不知道。

    江原沉沉做了一個(gè)夢。原本他不該在做夢的,因?yàn)榻€記得自己拉了白晚樓,說要帶他走,雖然那不是真的白晚樓,不過是他困于心境處的一個(gè)幻影。而風(fēng)勢漸大,有阻攔之意,江原一把拉了白晚樓,本想看看他是否安好,一回頭,卻發(fā)現(xiàn)自己拉的不是白晚樓。

    不知幾時(shí)他手中握著的竟然是個(gè)孩子。齊身短褂,胸前帶了個(gè)金鎖,小手被攥在江原掌心中,一雙眼睛烏溜溜地望著他。

    “……”

    江原松開手:“你是誰?”

    再往邊上看,卻發(fā)覺這里草長鶯飛,奇花異草無數(shù),有結(jié)伴而行的鳥從空中飛過。遍地的鳳棲花,上面停著瑩瑩爍爍的小蝴蝶。

    竟然不是冰原。

    這里是棲鳳谷。

    是江原再熟悉不過的地方。

    他不是正要帶白晚樓走?為什么會(huì)忽然在這里?難道這里也是一處心境?他并不認(rèn)識(shí)這孩子,這孩子是白晚樓嗎?江原一時(shí)心中涌上許多問題。

    那究竟是他在白晚樓的夢中,還是白晚樓在他的夢中。先前所見如果是假,那現(xiàn)在是真嗎?莊生曉夢迷蝴蝶,江原忽然之間糊涂了。

    江原一松開手,那孩子便跑了開來,一頭扎進(jìn)花叢中,去撲蝴蝶玩。江原看著那孩子在那里撲蝴蝶,而此處樹木茂盛,他伸手摸上一棵樹干,樹皮褶皺,觸感鮮明,就連那暖洋洋的日頭,也很真實(shí)。

    說來,他離開西域半年都不到,卻覺得已經(jīng)離開很久,往日往昔,竟然像一個(gè)夢。重濕舊地,叫江原撫著樹干,勾起了故鄉(xiāng)的回憶。

    便在此時(shí),那個(gè)孩子邁著小短腿跑過來,伸長了手,手里是一朵鳳棲花,鳳棲花形似鳳尾,開了遍地時(shí),就像鳳凰展翅。縱使心有疑惑,江原還是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