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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連依娜鞏固了勢力,想要找找連照情,才聽說她的孩子被野狼叼走。此后連依娜專注于提升修為,與勾魂使相爭相斗十?dāng)?shù)年,直到有今日,西域送來消息,說圣子就在中原。 就算是假的,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連依娜還是來了。連照情說的對,一宗之主,一個圣女,豈能輕信他人,如此草率。但連照情不明白一點(diǎn),感情有時候駕于理性。為了心中所愛的人,明知刀山火海,也照跳不誤。 這才是情。 蘇沐替連照晴換字為‘連照情’,便是希望他能多一些情。大漠里天生天養(yǎng)的花朵長在荊棘中,既美又艷還毒,輕易致人于死命。蘇沐在連照情眼中,只見到殺生血性,并沒有找到些許對世間的殘留依戀。 方才所見,細(xì)云金鎖已經(jīng)叫連依娜心中生疑,而一照面,血緣的吸引就是天生的。連依娜將先前聽到的消息對起來,心下就已經(jīng)確定這個人就是她的孩子。 連照情生得好模樣,與她實(shí)在太像,但連依娜一點(diǎn)也不懷疑會有人假冒她的孩子。她的孩子,豈是別的隨便什么旁人就能冒充的嗎? 圣女驕傲自負(fù)地很。 連照情的冷淡與懷疑叫連依娜心中有些不好受,但心知一切是她自己沒有做好,與連照情根本無關(guān)。連依娜只望著她的兒子:“我沒有養(yǎng)你,沒有將你帶在身邊,也沒有權(quán)利叫你如何稱呼我。知道你活著,活得很好。我已經(jīng)十分高興?!?/br> 知道連照情活著——江原聽連依娜所言,略一沉吟。從西域來的消息,還如此確切,只有薛燦。若說薛燦幾日前就將消息送到了圣教,看來并不曾真心指望過拔珠。拔珠也不過是擋了槍。為什么是拔珠,難道薛燦與拔珠還有什么過節(jié)嗎? 偏偏江原想的事,連照情也在想,他比江原更糊涂。因?yàn)檫B照情根本不認(rèn)識薛燦,甚至都沒能明白這里發(fā)生什么。 如今聽來,圣女大約也年輕過,也有苦衷,并并故意而為。不過錯過就是錯過,連照情過往二十七年的歲月,圣女從未參與。又如何能索取這后半生。 誰生誰養(yǎng)不重要,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便無法更改。連照情沒興趣去愛一個人,也沒興趣恨一個人。他自己活得挺好,最多與連依娜一別兩寬,要他認(rèn)一個生母,那是萬不可能。 連照情張口道:“圣女的話,我聽見了,我也信,只是你我之間實(shí)在不必多說那許多。你生了我,我不會忘記。但是后來教養(yǎng)我的,卻另有其人。” 連依娜承認(rèn)道:“姆達(dá)爾撫育你,她是你的阿媽——” “撫育是撫育之恩,教養(yǎng)是教養(yǎng)之恩,如你所說,姆達(dá)爾若是我阿媽,那我豈不是還有個阿父。” 連依娜沒想到,怔然:“哦?” 連照情道:“我宗門前宗主,蘇沐?!?/br> “噗——” 江原正在喝的一口水頓時噴了出來,嗆地連連咳嗽,灑了自己半身。見眾人無聲望來,立時咳著擺手:“嗆,嗆了一口。” 圣女了然:“我知道他?!碧K沐當(dāng)年風(fēng)光的時候,將中原攪得不安寧,連圣教都有所耳聞。后來蘇沐沒兩年,把自己攪死了,圣教也放了一顆心。這樣跳脫的人,越是驚才艷世,就越是一塊極大的絆腳石。 “怪不得如何也找不到你的蹤跡?!笔ヅ畤@道,“他有心要藏一個人,一定是使出千方百計(jì),叫別人無計(jì)可施??上н@樣的人,不能親眼見到。” 人生最尷尬之事莫過于坐在這里聽別人八卦自己,連照情狐疑的視線如灼燒,叫江原再難坐住,干脆站起身來:“我去外面看看,你們繼續(xù)?!?/br> 三兩步并一步走了出去,這才暗暗松了口氣。心道,阿什么父,說的好像要與連依娜有些什么一樣。別說連依娜老了,再年輕漂亮,美人如蛇蝎,也叫人毫無興趣。 江原離開那個叫人尷尬地不知是坐是站的環(huán)境,舒展了下筋骨,再看這遍地狼藉,心頭就有些沉甸甸。他只消一想到此地變成這個模樣的緣由,就覺得不能高興。 便聽沉默的風(fēng)聲中,咔噠一聲細(xì)響。 蕭清絕拖著一個人的腳,從一側(cè)墻邊轉(zhuǎn)過來,正與江原眼對眼。 蕭清絕:“……” 這運(yùn)氣也是真他娘絕了。 這幫人不是忙著去認(rèn)親了嗎? 江原瞥了眼蕭清絕的手,蕭清絕下意識手一松,舉起來道:“我,我不和你打,只是好歹也在這里效力過一場,你要是不肯,便當(dāng)我沒做過這個事?!?/br> 江原有什么不肯,他揮揮手:“走遠(yuǎn)一些?!鄙角逅G的,去隨便尋個地方。不要叫他看見了,也不要叫別人看見。 蕭清絕一聽,跑得比兔子還快,又折回來,將一個蓬頭垢面的人從墻后翻出來朝江原腳邊一扔:“薛燦叫我來攔你時,往中原派了兩個人,說要送兩封信。我猜,這個人留給你,說不定知道些什么?!彼皖^看了孫離一眼,“畢竟是毒王?!?/br> ……孫離口不能言,恨不能咬死蕭清絕。 但他只能落在江原手中,由著江原拎起他的衣領(lǐng)。 江原打量著孫離,不知想到什么,掀唇一笑:“我要你有什么用,但你的祖父大約很想見你。我成全你,送你去見他?!?/br> 卻說蘇婉兒將近些日子以來發(fā)生的事盡數(shù)與連依娜說了。又忽然想到一事:“對了師父,我在這里找到了圣教丟失已久的圣物,寒玉床與藥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