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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原攬著白晚樓,冥冥之中,他似乎聽到一聲清脆的裂響,有什么徹底碎了開來,消散在無形之中,白晚樓倚著他的身子如此沉,叫江原一下住了口,心跳都停了一停。 “……” 江原張張口,眼前的花依舊,蝴蝶也依舊,風(fēng)箏還在手里,這里一草一木,哪怕是一只鳥,都如此安靜。他想要的家,兩個人,一個小小的屋子,就在這里。 但是家里的人呢? 當(dāng)年江原春心初萌,躲到慧根的廟里聽經(jīng),覺得多聽慧根念念‘阿彌陀佛’,或許會腦子清醒一些,不會再見到白晚樓就容易多想。 可惜不過一個時辰慧根就客氣地將江原請了出去。原因無他,白晚樓精準(zhǔn)無比找上了門。 小少年劍法精準(zhǔn),連挑慧根十個弟子,把人打得痛不欲生。江原若再不出來,大約這三千神佛都要被白晚樓給拆一個遍。 慧根道:“阿彌陀佛,佛說佛渡世人。” 他誠懇地希望江原渡了白晚樓,放過蒼生。 過去也好,現(xiàn)在也好,是他招惹白晚樓在先,白晚樓契而不舍在后。佛說要渡蒼生,江原只渡一個,也只想被一人渡。白晚樓說江原是他的道,白晚樓何嘗不是江原的紅塵。 割不下,忘不掉。 “我特別喜歡你,你呢?” 沉寂蔓延開來,日夜顛倒中,江原不知道自己就這樣攬著白晚樓坐了多久。從夕陽西下,到月上樹梢,露降翠葉,再到日頭高照。 江原只是坐在那里,沒有半分偏移。光影之中,他背挺得很直,就像從前的白晚樓。 他終于明白那不是孤獨,是一種希望,一種期待。即便是忘記了世間一切,也不會將它從心中抹去的信念。 第103章 這個雷啊 佛號念盡,燈燃盡后,宗內(nèi)危機(jī)得以緩解,剩下的事,便是休養(yǎng)生息,慢慢叫弟子恢復(fù)如初。圣教來了信,連照情看后,沒有回。 倒是晏齊問信上寫了什么。 連照情道:“江原說他與晚樓會晚些回來。” “……”晚些回來,晏齊只能想到一種可能性。想到這個可能性,晏齊忽然有些憂心?!安粫撬奖及伞N覀冇譀]有不同意,他們?yōu)槭裁匆???/br> “想什么呢?!边B照情瞪了晏齊一眼,“他們敢?” 他將信一丟:“江原說晚樓在山上十年,不知山下光景幾何,打算帶他去外面逛逛?!?/br> 什么姑蘇煙雨草長鶯飛,什么大漠蒼涼明月如鉤,什么西北險峻勾墨如畫。世間有的美景,冬夏春秋,只要有的,只要能看的,都要去看一遍。 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無情宗不好看嗎? 無情宗好不好看,三個月后,無情宗都迎回了江原。此時正值冬季,江原一身絨白的裘衣,趕了一輛馬車,來到山腳下,弟子幾乎要不認(rèn)識他。 但是晏齊巴巴望了很久。 沒見馬車中出來第二個人。 晏齊等了很久,久到江原走上前來,與他對視一眼,問他:“晏峰主你不會是站久了崴腳了吧?”這才轉(zhuǎn)身回了清溪峰。 江原回來后,還是做他的老本行,去晏齊手下的晗寶閣打雜。峰內(nèi)不知受了誰的指令,對江原像對祖宗,天天小江長小江短,直到江原開始拿眼睛瞪人。 一電一個準(zhǔn)。 立時一轟而散。 每日打雜完,江原就去佛門,慧根聽說后大驚,極力勸他不要來,但江原還是來了。他不但來,還衣衫整齊,端端正正踹了門,甚至沒欺負(fù)小和尚。 慧根借著倒茶水的功夫叫過弟子,悄悄道:“將黃泉杖藏起來?!?/br> 弟子道:“啊,出家人不打——” 慧根立馬道:“這怎么能叫誑語,名利富貴皆浮云,這就是浮云。” “藏來無用,我對它沒有興趣?!?/br> 慧根一驚,覺得這門還是不牢靠,竟然抵不過江原的一腳。他正襟危坐,慈眉善目地捏著佛珠:“小江施主來干什么?” 江原眨眨眼:“朋友一場,不要這么絕情啊?!彼苷\懇地找了個蒲團(tuán)坐下來,眨巴著眼睛看慧根,“老和尚,你念經(jīng)給我聽吧?!?/br> 慧根:“……為什么?!?/br> “我紅塵不凈。” 這不是要念經(jīng),這是發(fā)神經(jīng)。 他直接拿著掃帚將江原趕了出去。 人善被人欺,慧根所有的耐心在一個人身上全部用盡,他幾乎要去找眉如意探討道家是如何做到無為而治,心中空空的了。佛說要渡蒼生,慧根如果無法大圓滿,一定是江原的錯。 那日連照情歸來,燈燃盡后裂了,黃泉杖也裂了,連照情嫌棄它,但不能明面上嫌棄啊。江原回來后,連照情便作了個順?biāo)饲椋瑢⑺低嫡称饋?,叫江原送給慧根。 慧根十分高興,邀請晏齊去念經(jīng)。 連照情:“滾?!?/br> 江原:“照情,你對出家人怎能如此說話呢?” 連照情微笑起來:“你也滾?!?/br> …… 自燈燃裂,忘憂丹的血氣盡數(shù)被逼出,前塵往事如花隔云端,連照情再看江原怎么都不太順眼,總覺得他長得雖比以前更眉清目秀,但很像一個他特別討厭的人。 那種感覺怎么說呢? 就是又討厭,又憤恨,又想念,又想他死,但真死了又忘不了。一個叫人看了就火大,看不著更火大的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