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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本能地想要閃躲,腰部的傷口卻傳來劇痛,一下子限制了他的行動,讓他一個踉蹌差點(diǎn)跌在地上。 完蛋了。 知道自己已無可能逃脫的可能,林悅絕望地閉上眼睛,然而預(yù)料之中的傷害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突兀的擁抱。 陌生,危險,卻堅定。他甚至能感覺到對方極不平穩(wěn)的心跳在向他傳達(dá)著:我擔(dān)心你。 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起,哨兵把他藏進(jìn)了自己懷里,憑借著先天的行動力優(yōu)勢,帶著他躲過了兇猛的攻擊。 “你沒事吧?”韓朔輕聲問道,盡可能地用自己的身體擋住林悅,生怕懷里的人再受到一絲傷害。 聽見韓朔聲音的那一刻,林悅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疑問,卻一句都來不及問:為什么和帝國軍襲擊風(fēng)暴軍團(tuán)?為什么背叛聯(lián)邦?為什么會你會出現(xiàn)在這里救我?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至少現(xiàn)在,韓朔不會傷害他。 韓朔全部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林悅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睜開眼睛看見上空潛行過來的機(jī)甲正在重新部署下一輪的攻擊。 剛剛擦過腰間的那一槍讓林悅對改進(jìn)后的精神切割槍有了一個模糊的認(rèn)識,他回憶著射線的威力、射程,在心里計算著對精神力的影響程度,忽然在韓朔耳邊輕聲說了一句:“愿意給我一個臨時標(biāo)記嗎?” 韓朔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聽到這句話之后,毫不猶豫地就做了,低頭在他腺體上輕輕咬了一口。 牛奶的香甜混入苦咖啡的氣息,一時間韓朔竟有些恍惚,差點(diǎn)把持不住自己。 但林悅不知哪來的力氣,輕聲道了句謝之后,猛地推開他,讓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在了槍口之下,就連韓朔也沒能來得及替他阻擋。 算準(zhǔn)了距離,在射線到來的前一秒,林悅身子微微一偏,讓自己免于被傷及要害,但腰間卻再度被擦了一道恐怖的燒傷般的創(chuàng)痕,更可怕的是腦中精神力被抽取一般的感覺。 “林悅!”看見切割射線在林悅身上留下又一道傷口,韓朔幾乎是不計后果地?fù)渖先氵^,雙目也變得血紅。 巨大的創(chuàng)痛讓林悅緊緊閉上了眼睛,看見邵兵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個剎那他心軟了,心底的愧疚幾乎要吞沒他的理智,腦中不斷重復(fù)的是一聲不會說出口的“對不起”。 精神切割槍的改進(jìn)型能夠瞬間切斷哨兵向?qū)еg普通的精神連接,使得哨兵向?qū)еg失去共鳴感應(yīng)…… 林悅是極其罕見的3S精神力向?qū)?,切割射線對精神力的傷害顯然還在他的承受范圍內(nèi),深知精神連接被切斷對哨兵也會有很大的影響,林悅保持著最后的清醒,透支精神力一般給這個保護(hù)了他卻又被他給利用了的哨兵做起了精神疏導(dǎo)。 他冒險了,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但是,他沒有死。 韓朔猛地抬起頭,朝那架機(jī)甲所在的方向做了一個動作,他的手里握著一個閃爍著紅色光芒的儀器,散發(fā)著毀滅性的危險訊號。 對方似乎對此頗有忌憚,看見韓朔的舉動之后,竟然沒有繼續(xù)追上去。 情況危急,林悅動蕩的意識還沒清醒,就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韓朔背了起來。 韓朔身形敏捷地背著林悅在幾乎已經(jīng)被徹底破壞了的叢林里穿梭,窮盡了哨兵所具有的一切體能優(yōu)勢。 “他是誰?”靠在韓朔背上,林悅輕喘著氣,問出了一個自己此時最關(guān)心的問題。 不知是不是沒有聽見他的話,韓朔沒有回答他。隱隱約約間,他卻似乎感覺到了韓朔的遲疑。 林悅沒有再問第二句,就好像剛才的聲音只是他夢里的低喃而已。 確認(rèn)了對方不會再追來,韓朔一路將林悅背出了這一片危機(jī)重重的區(qū)域,找了個安全的地方放他下來。 看到林悅沒事,韓朔有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他其實(shí)很怕聽到林悅開口,但是林悅沒有追問,他慶幸之余,卻又感覺到一絲失落。 林悅用盡全身力氣坐起,他知道自己的傷口必須立刻處理,好在自己是軍醫(yī),這種時候知道該怎么救自己。 “你這又是何必……”韓朔盯著他的傷口欲言又止,精神連接已經(jīng)被切斷,他顯然明白過來林悅究竟為什么要讓自己受第二槍。 “很冒險,是嗎?”林悅咧嘴笑了笑,看他的眼神卻比往常要犀利,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你沒事就好,”韓朔罕見地回避了他的目光,脫下自己的外套給他披上,“一會兒我送你回戰(zhàn)營?!?/br> 林悅拉緊了身上的外套,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他許久,最終只是輕聲道了句:“謝謝?!?/br> 林悅傷得不輕,需要休息,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韓朔知道,這也許就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即便不是,也是他最后一次以戰(zhàn)友的身份與他相處了。所以他格外珍惜,和林悅在一起的每一秒,他都感覺到孤單和掙扎,匯聚成起伏的情緒,與他堅定的信念無聲對抗著。 十分鐘后,韓朔小心翼翼扶著林悅站起來:“我送你?!?/br> “……你要送我回去?”林悅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眼中有猶豫,也有警惕。如果不是因?yàn)槭芰诉@么重的傷,他此時此刻應(yīng)該想辦法將他制服,然后帶回去。他要將這一切信息帶回去,告訴他的長官,顧白墨。 “嗯,”沒有做過多的解釋,韓朔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發(fā),對他眨了眨眼睛,“相信我,我是不會傷害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