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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悅起身:“我會好好考慮的?!?/br> 嗯? 考慮?考慮什么?退役嗎? 他到底有沒有在為自己做打算?。?/br> 林悅的話讓江言不安地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叫住了已經(jīng)準備離開的他:“林悅?!?/br> “你……別太難過。”江言剛說完,就想狠狠給自己一巴掌。 到了此刻,任何安慰都只會是蒼白的謊言。 “知道了?!绷謵傇频L輕地說著,好像面對的只是形同感冒一樣的小事而已。 我不難過。 我只是害怕再也不能看見這個世界,再也不能戰(zhàn)斗。 曾經(jīng)獲得過的榮耀與功勛是何等光彩奪目,我也害怕它們從此在我的記憶里變得暗淡。 我不難過,我知道他會和我一起走下去,我永遠也不會失去他。 我會盡量做到……不那么難過的。 ……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漸漸開始有雨滴落下。冬天的第一場雨會將寒意帶到,而后風霜雨雪冷寂,萬物頹敗。 還沒有來得及遷徙的候鳥孤單地撲朔著翅膀,跨越過千里的戰(zhàn)線,明年又會回到同樣的地方來。 顧白墨還沒有回來,別墅內(nèi)一片冷清,林悅斜倚在二樓的走廊邊上,靜靜看著細小的雨滴逐漸爬滿玻璃窗,匯聚成一顆顆水珠,如淚一般無聲墜落。 忽然間,一道溫柔的白色身影闖入他被雨水覆蓋上一片灰蒙的視線。 顧白墨在雨中奔跑著,雨水打濕了發(fā),衣服也被淋濕了不少,一向優(yōu)雅挺拔的他,這會兒看上去卻有些狼狽,他的神色很急切,臉上寫滿了擔憂,和十二年前得知蘇巖失蹤時沒什么兩樣。 刺痛的感覺從心底蔓延開來,林悅太明白他的珍惜了,因為在過去的十二年里,他就是這樣看著顧白墨以同樣深的感情珍惜著另一個人。 自己為什么要和他爭吵?他是那么溫柔的人,是這個世界上救過自己最多次的人。 林悅自嘲般笑了笑,轉身離開走廊,隨后走出了別墅大門。 顧白墨沒有想過自己會跟丟林悅,十二年前和這無比相似的一幕在他心里留下了至今無法完全愈合的傷痕,只是這一刻失去了林悅的行蹤,就已經(jīng)讓顧白墨坐立難安。 他會不會有危險?如果林悅遇到他無法想象的危險,他受不受得了? 短短的幾分鐘,顧白墨甚至想象了一下,如果自己失去他…… 這個念頭讓顧白墨遍體冰涼,正當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林悅有可能的去向時,就看見林悅從自己家門口走出來,緊接著隨意瞥了自己一眼,然后朝自己走來。 顧白墨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一切回歸得太過突然,竟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林悅注視了他一會兒,忽然笑了,看出了他眼中失而復得的喜悅,對他張開雙臂,微微點了下頭。 顧白墨快步走過去,在心底演繹了無數(shù)次的擁抱,終于在這一刻得以實現(xiàn)。 “真巧。”林悅輕聲說道。 “巧嗎?”顧白墨皺起眉頭,語氣夾雜了責備,“是我一直跟著你而已?!?/br> 原以為林悅已經(jīng)原諒他了,沒想到只是一轉眼,林悅就又不見了。 “我是說,我也在找你。”林悅說完就轉過了頭去,眼睛眨了眨,心跳得飛快。 顧白墨身體一僵,抱著他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那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我還以為,這一次要失去你了……” 林悅無語了好一陣:“我說……你剛才都腦補了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你——”顧白墨忍著這些天里心里積壓的怒意,好不容易兩個人的關系緩和了一些,他不想讓局勢又變到幾天前那樣緊張。 看出了他在隱忍怒氣,卻也知道他只是出于關心,林悅動了動嘴唇,難得低聲下氣起來:“以后我……會盡量控制自己,不和你吵架。” 顧白墨深深皺起眉頭,林悅的退讓一點也沒讓他覺得舒服,反而讓他心里多了一堵墻。 “不用這樣。” 林悅抬起頭來,聽顧白墨繼續(xù)說道。 “我早就已經(jīng)很習慣了。” “我喜歡現(xiàn)在的你,不用為我去改變什么?!?/br> 不是因為我失去過他,所以才不能再失去你。而是—— “無論過去發(fā)生過什么,你都已經(jīng)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以后也不會有人能夠取代你?!?/br> 被隔絕在門外的雨在與他們無關的世界里肆虐著,客廳的燈亮起,給手邊的一切都帶去了溫度,多了一個人的空間瞬間充滿了生氣。 果然有顧白墨在才會顯得比較溫暖。 林悅這般想著,一個吻猝不及防地落到他的臉上,顧白墨的手臂環(huán)過他的腰,隨之而來的是自耳邊起逐漸加深的吻。 顧白墨在這方面天賦與經(jīng)驗并存,很快就親得林悅耳根紅了一片。 “想要我怎么賠罪?”顧白墨咬著他的耳朵問道,態(tài)度擺得相當端正。 “……”賠罪?第一次經(jīng)歷這種事的林悅相當沒有經(jīng)驗,在顧白墨的提醒之下,才認真地思考起這個問題來。如果讓他被自己壓一次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你想不出,我就當你原諒我了。不過,我還是要向你道歉,”顧白墨見他一直沒有回答,自戀地以為是他舍不得讓自己賠罪,但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清楚,“那天我意識到自己狂躁癥發(fā)作,之所以不想讓你進我的精神圖景,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