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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魔障_第48章

    這也是為什么林思渺會覺得秦銳陽吃得少,整個腸胃系統(tǒng)都紊亂了,自然吃得不多。

    景安在感慨這么小的孩子也會想這么多,但謝木佑此刻的心情更為沉重,他想的不是這個,而是滕其波用小寶為媒介圈養(yǎng)心魔的方式讓他膽寒。

    但唯一值得高興的是,他的手段還需要當事人的同意,也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滕其波才應聘成為幼兒園老師,從好哄騙的孩子下手。

    “謝七,你說小孩子想法也這么復雜嗎?”

    謝木佑回神,看向他神色有些復雜。

    “嗯?”景安不解。

    “別小看小孩子,他們總想得到他們得不到的?!被蛟S是謝七口中的不忿太過明顯,景安突然又想起了之前他對吳溪說“不要什么都替孩子擔著”,一條模糊的線突然間把這兩句話穿在了一起。

    孩子……

    但是不對啊,景安瞇著眼睛在這個問題上畫上了個問號。

    “你不喜歡小孩?”

    謝木佑一窒。

    “但我卻我覺得你對孩子格外地寬容?!?/br>
    謝木佑并不是個溫柔的人,甚至在某種程度是個淡薄冷漠的性子。但這兩次的事情,似乎謝七所能給的最大的溫柔都給了孩子,先是蘇復鑫的一對兒女,再是秦銳陽和林思渺。因為孩子,謝七多管了很多不該他過問的閑事。

    這么一想,景安心里又不太舒服了。

    謝木佑沒有想到景安會去觀察這些,可這個問題他該怎么回答?

    “你對孩子格外寬容的原因能告訴我嗎?”

    謝木佑偏頭看著月光照映下的峻挺側(cè)顏,勾起了嘴角:“因為他們還是孩子,有人說過孩子不應該承受這么多他們本來不應該承受的東西?!?/br>
    ——“小鬼,你能打我知道,可你哥哥jiejie還在呢,你就乖乖后面看著?!?/br>
    ——“小鬼,你當我死了?這事還輪不到你替我出頭。”

    ……

    “那你為什么又不喜歡?”

    謝木佑收攏了回憶,聲音一下子從溫暖墮入了寒潭。扯了扯嘴角,聲音有些自嘲,在這寂靜的小路上,在這個深夜里顯得格外的冷。

    “大概也是因為,都是人,他們憑什么躲在別人的身后坐享其成?”

    景安突然明了,為什么謝七會對孩子更加寬容,但卻也一直在用行動訴說——無論你多大年紀,做過的事情就要擔起責任,承起后果。

    所以謝七對秦銳陽說,控制住你自己。

    所以謝七選擇讓秦銳陽自己跟父母坦白,自己講述事件的始末。

    殘酷,但卻溫柔。

    “謝七。”景安展臂勾著謝七的肩,感受著手掌下肩膀從一瞬間的僵硬松弛下來,帶著笑意的聲音融化了他的冰霜,“不管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你都已經(jīng)保護了他們。”

    如果說這句話讓謝木佑心跳變快了,那下一句話就差點讓他的眼淚奪眶而出。

    “當初保護過你的人,也一定會開心的?!?/br>
    ***

    “真是遺憾啊,怎么滕其波養(yǎng)的那饕餮沒把小家伙吃掉呢?”站在窗邊的女人收回目光,攏了攏頭發(fā)扭頭看向病床,“你的好孫女撿回了一條命呢,真是白瞎我創(chuàng)造的條件了,真沒用。”

    “不過,他們走了,你還想跟誰求救?不過,我還真是小看了你,還敢求救?嗯?怎么不說話了?mama。”

    第十四章 饕餮

    【黑白璃, 三花貓】

    病床上, 上了年紀的老嫗張大了嘴巴, 卻只能發(fā)出干癟的嗚咽。

    “mama, 找我當你的繼任不好嗎?你寧愿把心頭血拿去求救也不愿意給我?我不夠孝順嗎?”

    病房里的人正是曲菀和曲心,曲菀抱臂看著已經(jīng)油燈將盡的老嫗, 眼中已是厭棄。

    “他們是有本事, 打發(fā)走了我派出去的鳥,可是他們有本事可不代表他們會救你?!鼻也粩嗟卮碳ぶ? “他們當初在庭院里會看不出你根本不在床上嗎?可是他們說什么了?”

    曲心闔上渾濁的雙目,選擇一言不發(fā)。她知道她托付的那個素未謀面的人大約救不了他, 但她心里也明白,這是她最后一條路了, 穿破窗戶而來的紙鶴是她唯一的希望。

    曲菀一直滔滔不絕,似乎要把前五年所有的憋屈都吐露干凈。

    “因為我想殺她,你就可以不管你的女兒?我還那么小, 你就讓我去外面一個人求學?”

    “她有什么好?她還沒長大, 你就死了,就連大哥都不愿意搭理她?!?/br>
    “她就是個災星, 她來了之后這個家有過一日安寧?”

    曲心睜開蒼老的眼眸,瞳仁重聚了些神采,嘆了一口氣打斷她淬著毒汁的怨懟:“她是翠羽,而你不是, 這就是答案。我把你當女兒, 你把我當母親了嗎?”

    “你為什么能說話了?”曲菀高挑的秀眉, 隨后卻慌了:“你、你用了最后的……”

    “最后的一滴翠羽血,你要的,我是不會給你的。”

    他們正下方十七樓病房里一家人還在其樂融融,他們并沒有注意到房間里突然少了一個人。

    而十八樓的盡頭,也就是最早曲菀想把他們騙去的房間里,一個小姑娘悄悄地溜進了房間,藏在隔斷后聽著屏風外的對峙。

    她的眼淚在眼底打轉(zhuǎn),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