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迫在眉睫
不知過了多久,當(dāng)陸宣悠然醒轉(zhuǎn)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老老實(shí)實(shí)的躺在湖水中央的那塊巖石之上。 他迫不及待的看向自己的泥丸宮,旋即便驚喜的發(fā)現(xiàn)除了金針之外,赫然又多了一條紅色絲線。 陸宣為何不顧一切要捕獲這一條紅色光華呢? 歸根究底,竟然還是因為那個玄符的玄字。 從玄既黑色,到天玄地黃,陸宣本以為發(fā)現(xiàn)了玄符的本質(zhì),但是就在剛才那一剎那,陸宣忽然領(lǐng)悟到,這區(qū)區(qū)一個玄字竟然是深邃如海,直到最后關(guān)頭,才被他發(fā)現(xiàn)了其中最關(guān)鍵的含義。 玄,自上古以來的解釋,其實(shí)是黑中有赤的絲繩。 那黑色虛空中的紅色光華,豈不正是黑中之赤么? 只是自己費(fèi)勁千辛萬苦得來的這一根紅色光華究竟有何等妙用,陸宣卻還需要嘗試一番。 此刻對陸宣而言,至關(guān)重要的仍是天魔噬靈大陣,于是自然而然的,了月大師烙印在陸宣腦海深處的那座龐大魔陣便顯現(xiàn)出來。然而就在那座符文多達(dá)數(shù)萬的魔陣出現(xiàn)在腦海之中的瞬間,那條紅色絲線忽然好像一尾游魚一樣飄進(jìn)了那法陣之中。 轉(zhuǎn)眼間,天魔噬靈大陣便好像被肢解了開來。 無數(shù)繁雜奧妙的魔族符文就像是一團(tuán)團(tuán)雜亂的線團(tuán),被抻直,被簡化,而多數(shù)的符文則干脆徹底消失。一時三刻的功夫,偌大的天魔噬靈大陣縮小了近百倍,變成了一座古意盎然,簡潔至極的陣法。而那紅色光華在完成這一切之后,忽然迸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關(guān)于這座嶄新陣法的一切知識,忽然憑空出現(xiàn)在陸宣的腦海之中。 這一座被那紅色絲線改造過后的陣法,擁有天魔噬靈大陣的所有功效,例如遁形、攻擊乃至奪取生靈的先天之氣。雖然整座大陣不知要比天魔噬靈大陣簡潔干練了多少倍,但是甫一眼看去,便能感覺到這陣法中蘊(yùn)藏的極大威力,卻是連天魔噬靈大陣也遠(yuǎn)遠(yuǎn)不如。 陸宣不禁大喜過望,雖說即便這座陣法已經(jīng)簡化了許多倍,但是對自己來說還是過于復(fù)雜,但是起碼自己面對的不再是完全不懂的魔族符文,如今這座陣法共有三千余符文,自己全都了如指掌。 陸宣終于長長地舒了口氣。 果然,那些紅色光華才是玄符真正的奧妙之處,它應(yīng)該是符咒之源,能令天下的符文返璞歸真,威力倍增,簡直妙用無窮。假如天下修符之人知道這個真相,恐怕必將引起一場激烈的爭奪,玄符山也將永無寧日。 不過陸宣自然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個秘密。 眼看著距離三月之期已經(jīng)不遠(yuǎn),陸宣調(diào)息了半晌,恢復(fù)如初之后,開始了再一次的神游太虛之旅…… ……………… 數(shù)日之后,一席玄色道袍的陸宣,走出了天坑。 他那身長門白袍早已被驚雷炸得灰飛煙滅,所幸玄鏡給他的那個乾坤袋還毫發(fā)無傷,里面除了那塊通訊玉符之外,還有一些零散的日用之物。陸宣便選了一席干凈的道袍穿在身上。 這幾天以來,他從那黃色大星周圍的星云中最終捕獲了五道赤光。這已經(jīng)是陸宣的極限,雖然他能察覺到在那星云深處還有更加玄妙的赤色光華,但是卻再難越雷池一步,如果逞強(qiáng)硬拼,恐怕便會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好在這玄符禁地也飛不了,遲早有一天自己還能回來,繼續(xù)探索那星云深處,甚至是黃色大星的奧妙。 除此之外,這三個月來,陸宣的神識和修為都有了長足的進(jìn)步。 神識自不必說,此刻陸宣的神識力量足足是三個月前的三倍以上,而修為雖然仍舊是筑基初期,但陸宣卻能感覺到自己距離突破之日已經(jīng)不遠(yuǎn)。想當(dāng)初了月大師曾經(jīng)對他說過,他的修為需要大量的先天靈氣,所以修行的速度恐怕要滿于常人,但是三個月內(nèi)便有突破的跡象,恐怕了月大師再世,也會瞠目結(jié)舌。 陸宣一路優(yōu)哉游哉,心情舒暢的拿出玄符山主令牌,走出了幻陣之外。 “無量那個天尊啊,我的小祖宗,你可算出來了!” 陸宣甫一出來,便聽到了一陣哀嚎之聲。愕然看去,竟然是玄鏡好似見了血的蚊子一樣撲過來,猛地抓住了自己的胳膊。 “玄境師叔,你這是怎么了?” 陸宣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怎么了?你還好意思問,本以為你隔三差五總得出來歇口氣吧?誰知道你這一去就是整整三個月,還好你現(xiàn)在及時出來,否則稍后家?guī)熎脐P(guān)而出的時候,還不活活扒了我的皮?”他氣急敗壞的一伸手,叫道:“還給我!” “什么東西?”陸宣莫名其妙的問。 “山主令牌?。 毙R跳腳道:“你可知道這三個月我處理山門事物有多麻煩?我自己刻了一個假的令牌啊!” 陸宣一時有些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來。 玄鏡臉色變得更黑了。 見玄鏡變臉,陸宣便連忙將山主令牌交還到他的手中,道:“物歸原主,多謝玄境師叔。” “快走吧,要是家?guī)熖崆俺鲫P(guān),看見你還在玄符山上,必生事端?!毙R一個勁的催促著,陸宣也不想多留,便于玄鏡告辭,揚(yáng)長而去。 這玄鏡焦急之下竟然沒有問陸宣在禁地中的經(jīng)歷,或許他早已認(rèn)定陸宣必然一無所得吧,這倒省了陸宣的一番口舌。 待到陸宣歡歡喜喜的回到了天門峰,還沒等稍作安頓,便迎面遇見了大師兄,趙無雙。 “小師弟,你怎么才回來?” 趙無雙皺眉迎了過來,抓住陸宣道:“這段時間以來,我和小師妹幾次三番都去玄符山找過你,但那玄鏡只推脫說你在玄符山一處隱秘的地方修煉符咒之術(shù)。你可知道師父為此已經(jīng)發(fā)了好幾次火了啊?!?/br> 陸宣吐了吐舌頭,苦笑道:“師父很生氣?” “快隨我去見面師父吧,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不過你也知道師父的脾氣,只要你不還口,總會平安無事的?!壁w無雙拉著陸宣便向山頂金殿走去。 進(jìn)了金殿,便見到了楚無夜,令陸宣吃驚的是楚無夜的臉色相較于上次見面時竟蒼白了許多,難掩病態(tài)。他心中不由一緊,不是說有了藥王宗的丹藥,師父的妖毒已經(jīng)見好了么?如今這是怎么回事? “孽徒,跪下!”楚無夜一見陸宣,頓時火冒三丈。 陸宣連忙跪倒,不敢吭聲。 楚無夜大步來到陸宣的面前,看著他身上的青色道袍,臉色更是難看。 “哼,收拾收拾行李,給我滾去玄符山吧!”楚無夜臉色鐵青的道。 陸宣吃了一驚,連忙抬頭道:“師父,您這是做什么???” “做什么?”楚無夜指著陸宣身上的道袍道:“你身上穿的什么?連道袍都穿上了,是不是覺得長門沒什么能教你的?距離宗門大比不過還有八九個月的功夫,你卻跑去玄符山三個月,這樣舍本逐末,去了宗門大比是要給我丟臉么?” “你好大的本事啊,一記九霄神雷引斬妖降魔,因此就忘了你的本分了?既然你以為符咒之術(shù)比修行還要重要,那還留在這里做什么?還不快滾去你的玄符山!” 陸宣滿頭冷汗,卻牢記大師兄的話不敢頂嘴。 還好有趙無雙在旁邊勸阻,楚無夜的怒火這才稍稍平息了許多,最后惱火的道:“從今天起,不許你再離開長門半步,自己找地方修行去吧,你大師兄自然會看顧你?!闭f著拂袖而去。 等到楚無夜走遠(yuǎn),趙無雙才將陸宣攙扶了起來。 “小師弟,這次你確實(shí)做得有些過分了?!?/br> “你可知道你這次回來,師父有多開心,但是你卻不聲不響的消失了三個月,荒廢修行不說,難免會讓師父心冷啊。”趙無雙也罕見的埋怨道。 陸宣苦笑,卻不能將自己心中的謀劃說出來,畢竟那無名法陣是否能用還未可知。 “大師兄,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br> 陸宣稍作沉吟,皺眉道:“師父身上的妖毒如何了?怎么感覺反倒不比從前了?” 趙無雙有些猝不及防,頓時愣在了那里。 半晌,趙無雙才苦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是陳橫對你說的吧?” 陸宣點(diǎn)頭。 “唉,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我索性也就不瞞你了?!?/br> “原本有藥王宗的乾坤再造丹,師父所中的妖毒雖然厲害,但起碼在緩慢的恢復(fù)之中,但是就在一個月前,白素城卻說乾坤再造丹的幾味主藥匱乏,恐怕要過一段時間才能煉制出來了,所以這幾日以來,師父的傷勢開始有了惡化的跡象,而且脾氣也變得愈發(fā)暴躁……” “什么?”陸宣大吃一驚道:“白素城沒說什么時候才能再拿出乾坤再造丹來?” 趙無雙苦笑著搖頭,“沒有說,那幾味主藥他也曾列出個名單來,但的確是極為罕見的藥材,為此幾位宗門前輩已經(jīng)四處去尋找了,但是迄今為止還是沒有頭緒?!?/br> 陸宣皺起了眉頭,他本以為時間還算充足,但是現(xiàn)在看來,卻是迫在眉睫了。 略一沉吟,陸宣便沉聲道:“大師兄,我要去觀云草堂?!?/br> “你去觀云草堂做什么?” 趙無雙詫異的問道。 這觀云草堂曾經(jīng)是無崖子祖師觀想閉關(guān)之地,也曾經(jīng)是楚無夜和陸宣閉關(guān)五年的地方,可以說對陸宣而言,那里是一處不堪回首的傷心地,卻不知他無緣無故的要回那里干什么。 “這段時間,我就住在觀云草堂了。” 陸宣向趙無雙揮揮手,大步而去。 趙無雙在陸宣背后張了張嘴,卻發(fā)覺陸宣走的決絕,竟沒給自己留任何說話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