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登擂
“好吧,既然你憑著自己的力量取得了玉京秘境的名額,由你登擂,也是理所應(yīng)當。不過這一戰(zhàn)無論勝敗,你務(wù)必要打出我們靈云宗的士氣來,如若不然,嚴懲不貸!” “是!” 陸宣霍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你……”尹藍心剛想阻止陸宣,忽然被一個人從背后拉了一下。他回頭看去,卻見阻攔自己的正是外堂堂主公冶鴻。 公冶鴻向尹藍心使了個眼色,拉著他走到了角落里。 “尹師兄,你糊涂了?沒看到這是陸宣的緩兵之計么?”公冶鴻壓低了聲音道。 “什么緩兵之計?” 公冶鴻啞然失笑道:“尹師兄,你這是關(guān)心則亂啊。如今我們與宗主僵持,誰也拿不出個主意來。這陸宣卻是聰明,想出這個以進為退的辦法。因為名額在他身上,所以他來請戰(zhàn),宗主不好不允。但是以他的實力又怎么可能戰(zhàn)勝白素城?到時候他自己敗下陣來,宗主也不好多說什么,事情也就過去了?!?/br> 尹藍心這才恍然大悟。 果然不愧是外堂堂主啊,平時長袖善舞交游廣泛,心思就是比自己活絡(luò)。 “嗯,想不到那個陸宣還有這等心思,不錯,算是解決了我們的難題吧?!?/br> 尹藍心點了點頭,卻見楚無夜已經(jīng)在秦素和楚玲瓏的攙扶下向門外走去,顯然是要去觀戰(zhàn)。于是尹藍心和公冶鴻都跟了上去,一屋子人簇擁著楚無夜,如同眾星捧月般向金殿方向走去。 ———————————————————— 偌大的金頂廣場,此時已經(jīng)是人滿為患。 長門上下總共不過三千人,除卻一些低級雜役、外出歷練之人以外,如今卻足有近兩千宗門弟子云集于此。 九天下來,諸多弟子在公平擂前一敗再敗,早已令長門弟子生出了同仇敵愾之心。但是奈何長門親傳弟子忍辱負重不肯出戰(zhàn),即便是尹藍心座下的幾個修為高深的當代弟子也被下了禁令,嚴禁登臺。所以這九天來,不知有多少宗門普通弟子憑著一顆赤膽忠心登臺比試,卻屢撞南墻,被那白素城一個個打翻當場,實在是奇恥大辱。 “為何親傳弟子一個也不露面?” “我怎么知道?若是任何一個親傳弟子出現(xiàn),咱們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也不知道宗主是作何打算?!?/br> “哼哼,怕是有一個親傳弟子即便來了,也于事無補吧?” “你說陸半斤?” “他當然不敢來,人家指名要他的玉京秘境名額,如今已經(jīng)是第十天了,可曾見到他的人影?我看他應(yīng)該是早就躲起來了,不過也算他有些自知之明,知道來了也是沒用?!?/br> 四面八方都有竊竊私語之聲,而就在這時,卻有個少年從山下大步而來。 那少年白衣飄飄,氣定神閑,一雙眸子仿佛越過了諸多頭頂,望向平臺中央的公平擂。有人一眼看到,頓時瞠目結(jié)舌的愣在了那里,不知有誰低吼了聲,“該死,他怎么來了?” “陸半斤?” “他來干什么?莫非要登擂?” “放屁,他就不該來,宗門已經(jīng)受此奇恥大辱,若是連親傳弟子都敗在白素城手中,那我們以后在外歷練還怎么能抬起頭來?這個該死的陸半斤,為什么偏偏最后一天來了?!?/br> 陸宣對諸多質(zhì)疑之聲充耳不聞,好似閑庭信步般徑自向人群深處走去。受他氣勢所迫,外圍的一些弟子如潮水般散開,露出一條道路,而這時卻有個魁梧的身影猛地竄到了陸宣面前。 “你要做什么?” 來的卻是秦長川。 陸宣笑了笑,道:“你剛才不是還問我要不要登臺么?如今我來了,你倒要問我做什么?” 秦長川跺了跺腳,懊惱道:“怪我多嘴還不行么?這里豈是你逞強的地方?那白素城心狠手辣,你看我這副模樣就知道了。你畢竟是親傳弟子,若是登臺輸了,我們宗門的臉面可就要被你丟光了啊?!?/br> 說著,秦長川伸手就去推陸宣。 “放肆?!?/br> 陸宣冷哼了聲,一股真氣怦然炸裂,卻是將秦長川的單手猛地撞了回去。他冷然看著秦長川,“我乃長門親傳弟子,哪怕明知要敗,也絕不會臨陣脫逃,你要攔我,才是丟盡宗門的臉面!” 在秦長川張口結(jié)舌的功夫,陸宣已經(jīng)揚長而去。 越過人群,陸宣終于見到了公平擂。 說實話,陸宣在宗門雖然已經(jīng)算是個老資格了,卻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公平擂。 所謂公平擂,不過是一座黑色石臺,高不過一丈,方圓則有二十丈。石臺四個角落各有一個石墩,上面有繁妙的符文,一旦啟動便能將比試雙方的修為壓制到一定境界。 公平擂四周的地面上,隱約可見道道血痕,有的鮮紅,有得則已干涸。那代表著這十天來,不知多少宗門弟子為了宗門的榮譽而浴血奮戰(zhàn),雖然身負重傷,卻依舊前仆后繼。 陸宣的目光在四周長門弟子的面孔上一一掠過,看到的是疑惑、惱怒、不屑,但也有擔憂和無奈。 無論你們?nèi)绾慰次?,今天我卻是要為你們來討還公道! 陸宣冷笑,如同羽毛般輕盈的落在了公平擂上。 轟! 四面八方頓時一陣sao亂。 “他真的登臺了???” “他……他是瘋了么?明知是必敗無疑還登臺做什么?還嫌我們宗門的臉沒有丟盡么?”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這等廢物登臺,還不如我上!” “你滾蛋吧,你上去又能有什么用?” 陸宣甫一亮相便引來了一陣sao亂之聲,而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咳嗽,四周的議論頓時戛然而止。只見人群散開,楚無夜昂首大步而來,在他身后緊跟著秦素、尹藍心等一群人。 楚無夜冰冷的目光四處逡巡了一通,頓時令全場噤若寒蟬。 “哼,不成體統(tǒng)?!?/br> 楚無夜冷哼了聲,徑自來到臺前,有人連忙拿來椅子,他便安然穩(wěn)坐。秦素和楚玲瓏站在他的兩側(cè),其余人等則站在他的身后。一群長門核心人物坐在臺下,就好像定海神針,震懾全場。 陸宣笑了笑,這才將目光落在對面那人身上。 公平擂正中央,又是一個白衣少年面色倨傲的站在那里。 與第一次見面時比,這個白素城顯得更加容光煥發(fā)了。連續(xù)九天的比試,卻沒有在他臉上留下任何疲倦之意,反而卻是神采奕奕,如沐春風。 這時白素城也在看著陸宣,似乎有些驚訝,同時也有不屑。 “哈,白某等了九日,終于等來了一位親傳弟子,幸何如之。” “據(jù)聞玉京秘境的名額便是陸兄的,白某本以為不能與陸兄對決,即便勝了公平擂也終有些遺憾,但今日陸兄來了,倒是讓白某日后不必心懷愧疚了?!?/br> 聽這白素城話中之意,分明是以為他必勝無疑。陸宣卻懶得搭理他,目光落到擂臺一側(cè),便看到了幾個服裝迥異的白衣人。那幾人的服飾與白素城相類似,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修士,坐在高椅之上,面色陰冷,目光深邃,頗有鷹視狼顧之相,陸宣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人必定就是藥王谷的谷主,白清。 白清與楚無夜隔著幾十丈,互相對視了一眼,白清忽然露出了一絲意味難明的微笑,頷首為禮。楚無夜則不動聲色,也只是點頭示意。 擂臺上,白素城見陸宣不怎么搭理自己,倒也不以為忤,一雙眼睛卻是緊緊的落在擂臺下的楚玲瓏身上,難掩的愛慕之意。 以楚玲瓏的風華絕代,白素城卻是傾慕已久了,只是她向來深居簡出,從不給他半點獻殷勤的機會。 更何況似楚玲瓏那等世上難尋的人兒,自然會給人高不可攀的感覺,即便是白素城身為藥王宗少宗主,在她面前也總覺得自慚形穢,幾個月下來竟是一句也沒搭上話。 然而連續(xù)十天下來,白素城百戰(zhàn)百勝,正是志得意滿的時候,再見楚玲瓏,卻是自覺與往日不同了。 “玲瓏meimei,你終于肯來看我比試了?!?/br> 白素城向楚玲瓏拱手作禮,故作出淡定的模樣,力求讓自己顯得玉樹臨風,風流倜儻。 然而可笑的是,楚玲瓏竟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巧笑嫣然的看著臺上的陸宣。 “宣哥哥,小妹祝你旗開得勝哦,若是勝的漂亮,小妹親自下廚為你包一頓餃子,你要知道就連爹娘都沒嘗過我的手藝呢?!?/br> 陸宣巋然不動,眼珠不錯的看著白素城,渾身上下,只有眼皮跳得厲害。 這小妖女又扯什么幺蛾子? 宣哥哥?小妹? 陸宣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 他不敢去看楚玲瓏,卻眼睜睜白素城的目光猛地看向自己,那張白凈凈的面皮先是一陣慘白,旋即通紅,繼而變得好像豬腰子似的。這廝顯然是被楚玲瓏氣急了,這是要把自己當做情敵么?陸宣心中不禁冷哼了聲,沒來由的,心里對白素城感到萬般的惡心。 好一只癩蛤蟆,非但覬覦玉京秘境的名額,竟然還把念頭打到了小師姐頭上。 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索性連基本的禮儀都省卻了,陸宣昂首站定,望著白素城道: “開始么?” 白素城此刻再沒有剛才那副道貌岸然的模樣。他故意不搭理陸宣,而是對臺下的楚無夜道:“楚宗主,既然是靈云宗親傳弟子登擂,而且今天已經(jīng)是第十日,不如就把這次比試當做最后一場,如何?” “可?!?/br> 楚無夜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