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禹步魚龍法
就在火鴉幾乎將陸宣吞沒的瞬間,陸宣忽然動了,只見他仿佛化身為鬼魅,身形如弱柳隨風(fēng),又仿佛天人合一,飄忽若神,竟然能在那些火鴉之間穿梭自如,而片火不沾身。 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那些火鴉在刻意躲避著陸宣的身子,唯恐傷到他一根寒毛一樣。 寧秀一劍落空,再看陸宣已經(jīng)在數(shù)十丈外。 “你要我死我便死,那豈不是很沒面子?”陸宣冷冷的調(diào)侃,頓時令寧秀三尸神暴跳,氣得忘乎所以。 “有種別逃!” 寧秀身影電閃,以平生最大的力氣,遽然向陸宣撲去。 漫天火鴉如影隨形,好像一團燃燒的火云撲向了陸宣。 而陸宣,竟轉(zhuǎn)身就逃了。 如意試金臺如今已經(jīng)合并為一處,方圓足有兩百余丈,闊大無比,兩人一追一逃,漫天火鴉亂叫,場面雖然緊張卻又透著一股nongnong的滑稽。 南側(cè)黃金臺上。 楚無夜皺緊了眉頭,“這小子在搞什么鬼?” 秦素和尹藍心等人面面相覷,也是一臉困惑。 誰也搞不清楚陸宣現(xiàn)在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開始時陸宣所展現(xiàn)出來的身法明顯大有精進,已經(jīng)完全超出了魚龍法的范疇,本來大家都覺得眼前一亮,更期待陸宣后面的表現(xiàn)。但是此時陸宣竟然用那精妙絕倫的身法來逃跑,這又是怎么回事? “別猜了,這小子總是會有驚人之舉?!币{心看了看楚無夜,苦笑道:“或許是我們老了?怎么總感覺猜不透這小子的心思?!?/br> “看著吧,以陸宣的性子,此舉必有深意?!崩湟愫鋈怀谅曊f道,終止了談話。 陸宣自然是另有盤算。 他已經(jīng)找到了解決引雷陣法的方法,所以一直等待的就是如意試金臺合而為一的時刻。 只有一百座引雷陣法聚攏在一起,自己才有機會一口氣將所有陣法統(tǒng)統(tǒng)改造。 用禹步魚龍法來逃跑,目的有兩個。 一則如此一來自己的足跡能踏遍整個如意試金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改變陣法。二則,展開禹步魚龍法的同時,自己與那神秘太虛便建立了聯(lián)系,這也是他施展符咒之術(shù)的獨門秘訣。 寧秀的火鴉雖然鋪天蓋地,但仍不能和葉離的劍法相提并論,陸宣一心兩用,在逃跑的同時,卻從那神秘太虛中攫取了絲絲煞氣,凝聚在手指尖上。 偷偷的咬破舌尖,涂精血與指尖。 陸宣故意做出手舞足蹈的狼狽模樣,實則卻是將一個又一個簡單的符文隔空烙印在那些引雷陣法之中。 如意試金臺雖大,但兩人的身形實在太快,轉(zhuǎn)眼間的功夫陸宣便已經(jīng)將符文烙印在每一座引雷陣法之中。在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了這一切之后,陸宣終于如釋重負。 這心腹大患,終于不再是威脅。 等到林括使用引雷陣法的時候,將會有一個大大的驚喜等待著他。 想到這,陸宣嘴角不禁牽起一絲微笑,旋即身形忽然好像釘子一樣牢牢的扎在了那里。 這片刻間的功夫雖然短暫,但卻足以讓寧秀疲于奔命,等到陸宣忽然不再逃了,寧秀反而有些錯愕。他下意識的也停住了腳步,面色陰狠的盯著陸宣冷哼道:“怎么?不逃了?” “現(xiàn)在,你要為你剛才說的那些話付出代價了。” 陸宣冷冷的望著寧秀,此時他已心無旁騖。 哈? 寧秀好像看著一個白癡一樣,怪笑道:“你是瘋了么?剛才被小爺追得雞飛狗跳,轉(zhuǎn)過頭來就說狠話?” “懶得跟你啰嗦,去死吧!”寧秀厲吼,再次全力一劍轟了過去。 又一次,漫天火鴉籠罩住陸宣,而這一次,陸宣非但沒有逃跑,反而一頭沖進了漫天烈火之中。 旋即寧秀便驚恐的發(fā)現(xiàn)陸宣竟然對那密集的火鴉視若無物,簡直好像閑庭信步般飛速向自己逼近,憑寧秀的修為,竟然幾乎難以捉摸陸宣的軌跡,就感覺前一瞬陸宣還在數(shù)十丈外,轉(zhuǎn)眼間,陸宣竟然就已經(jīng)到了距離自己不過十丈的地方。 ??! 寧秀駭然失色,猛然展開劍法。這次他并未完全依靠火鴉的力量,而是使用了地肺山的頂級劍法,就見劍影如山,將寧秀的身影完全遮擋。從外面看去,那火焰的中心好像有一團白熾的光焰綻放開來,令人難以逼視。 陸宣卻依舊勢如破竹的撲了上去。 “你找死!” 寧秀正想全力反撲,卻發(fā)現(xiàn)陸宣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忽然不見了蹤影。 吼! 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龍吟,寧秀下意識的抬頭望去時,卻登時心膽皆裂。 那赫然竟是一條頭角崢嶸、鱗甲鮮明的青龍! 怎么可能會有龍? 這一刻,寧秀徹底懵了。 遠處的北側(cè)黃金臺上,寧芳木猛地挺身而起。 “龍變!?” 寧芳木驚聲道,在他身旁有幾位地肺山的長老,同時面色駭然的點頭。 那分明就是魚龍法,但是龍變不是已經(jīng)失傳了么?難道是長門敝帚自珍? 就在這時,如意試金臺上忽然發(fā)出霹靂一聲巨響,竟是那頭青龍口中忽然噴出一道慘烈的雷光,正當(dāng)頭砸在寧秀的身上。 “這……這還是魚龍法么?” “沒聽說龍變之后還能打雷的啊。”幾個地肺山長老徹底的呆住了。 幾番變故之后,就聽擂臺上一聲慘叫,卻是寧秀先是被雷光劈中,又被青龍將整個人掀飛了出去。他好像破布袋般在空中翻滾,足足飛出了數(shù)十丈遠這才落在地上。 嗆! 寧秀慌亂中,將長劍狠狠刺入擂臺之中,這才止住了去勢。 再抬頭看向陸宣時,眼中已滿是駭然。 直到此刻,寧秀仍然不知道剛剛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這怎么可能? 自己明明是開光巔峰的修為,又怎么可能敗在陸宣的手下? 然而事實偏偏就是如此,剛剛那一瞬間仿佛五雷轟頂,又有神龍噬體,寧秀就感覺體內(nèi)猶如翻江倒海、氣血翻騰。雖然他竭力壓制,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噗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 寧秀愕然望著腳下的一灘血跡,心中滿是不信。 自己竟然被一個筑基期的小子打的吐血? 茫然、羞憤,還有一波強似一波的畏懼。 這畏懼卻并非完全來自陸宣。 他畏懼的是如果自己真的敗了,該怎么辦? 祖父固然會雷霆震怒,怨自己丟盡了地肺山的臉面。更要命的卻是這滿山近萬名靈云宗弟子,恐怕都會將自己視為笑柄! 本是倚強凌弱,勝之不武。 如今卻反而被人以弱勝強,還勝得如此干凈利索。 以寧秀的心性而言,這才是他最畏懼發(fā)生的事情。 他猛然抬起頭來,看向數(shù)十丈外白衣飄飄的陸宣。只見他淵渟岳峙,意態(tài)逍遙,寧秀更是感覺五內(nèi)俱焚。 這場比試,就算拿自己的半條命來換,也一定要贏下來! 寧秀那張鐵青的面孔忽然變得猙獰,旋即雙手握住那暗紅色長劍的劍柄,高舉與雙眉之間。 噗! 忽然一口精血噴在劍上,旋即那把暗紅色的長劍…… 火光沖天! 就像將一支火把投入到了油鍋之中,那長劍騰起足有兩丈多高的烈焰,直沖蒼穹。從那烈焰之中傳來陣陣高亢刺耳的鳴叫,繼而有無數(shù)碩大的火鴉好像捅了馬蜂窩一般蜂擁而出。 頃刻間,寧秀方圓十丈之內(nèi)滿是火鴉,幾乎已看不到他的人影。 北側(cè)黃金臺上,寧芳木的表情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絕沒料到事情竟然會發(fā)展到如此地步。 只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筑基期的陸宣而已,沒想到竟然將寧秀逼到了如此絕境。 寧秀此時本已是強弩之末,再沒有翻盤的可能,但是用了這最后的殺手锏,則必定能扭轉(zhuǎn)乾坤,重定勝局。 雖然勝局已定,但是在寧芳木原本的打算中,卻并非如此啊。 寧秀手中那把暗紅色長劍名為火鴉劍,本是天機門林括贈與寧秀的法寶,本就是一把下品靈劍,又經(jīng)過林括親手烙印上去的陣法,威力瞬間提升了數(shù)倍,足以晉級為中品靈劍的行列。林括在火鴉劍上設(shè)下了一層陣法,寧秀只需催動全身真氣,便能催放出萬千火鴉,足以覆蓋整個如意試金臺。 但這陣法只能發(fā)動一次,一次過后,火鴉劍便重新跌回下品靈劍的境界。 在寧芳木原本的計劃中,寧秀憑借火鴉劍足以在前半場奪魁,在后半場的大比中,再讓寧秀將火鴉劍的陣法打開,必然能替寧家大放異彩。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陸宣竟然早早的就逼得寧秀動用了火鴉劍的奧秘。 雖然如此一來寧秀必勝無疑,但是也將被火鴉劍抽去渾身所有的真元,再無力挺進后半場的大比了。 這個陸宣,真該千刀萬剮! 寧芳木略顯緊張的盯著擂臺上的陸宣,此時陣法將發(fā)未發(fā),正是虛弱的時候,如果此時陸宣發(fā)動進攻,以寧秀目前的狀態(tài)恐怕岌岌可危。不過幸好陸宣竟然沒有乘虛而入,直到寧秀周圍二十丈已遍布火鴉之后,寧芳木這才放下心來。 臉上浮現(xiàn)出猙獰的殺意,寧芳木此刻就只等著陸宣被燒成灰燼的那一刻了。 南側(cè)黃金臺上,所有人的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