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未雨綢繆
陸宣的元嬰回歸本體,慢慢睜開了雙眼。 周圍眾目睽睽,仍不知道祖文瀾已徹底蘇醒。皮九毒則目光閃爍,不祥的預(yù)兆愈發(fā)猛烈,但他仍舊不相信陸宣能解開九嬰之毒,于是咬緊牙關(guān)的瞪著陸宣。 就在這時,祖文瀾有了變化。 原本他的rou身經(jīng)過兩年折磨已經(jīng)變得垂垂老矣,但卻仿佛有一道春風(fēng)吹過,滿頭華發(fā)竟然變得烏黑發(fā)亮,臉上的皺紋也舒展開來,竟如枯木回春,變成了一個中年書生的模樣。 緊接著,一雙浩瀚若海的眼睛便慢慢睜了開來。 那一眼,險些將皮九毒嚇得魂飛魄散。 他二話不說飛身就跑,然而沒等他飛出多遠(yuǎn),祖文瀾便淡淡的說了句,“下來。” 皮九毒好像個破麻袋般從半空落下,摔得七竅流血,只剩下一口氣了。 祖文瀾隨手將皮九毒攝到面前,冷然道:“這兩年,你倒是讓我吃足了苦頭。” 皮九毒嚇得魂飛天外,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祖前輩饒命,這一切都是我家殿主指使啊,晚輩只是奉命行事……”他話音未落,祖文瀾便好像拍蒼蠅般隔空一拍,皮九毒偌大的身子便好像飛灰般消散,竟連元神都灰飛煙滅。 在巔峰人皇面前,縱然這皮九毒已經(jīng)起碼是出竅期以上的修為,仍是如同螻蟻一般。 陸宣問道:“殺了皮九毒,會不會驚動蠻神殿?” 槐山院主道:“皮九毒每次來都會呆上幾天,起碼三天之內(nèi)不會驚動蠻神殿的?!?/br> 陸宣這才點(diǎn)頭。 這時周圍謝云霓和宋軒等人才醒過神來,眼看著祖文瀾已安然無恙,頓時激動萬分的跪倒在地。不過眾人又是激動又是疑惑,不明白祖文瀾甫一蘇醒,為何就當(dāng)場鎮(zhèn)殺了皮九毒。 槐山院主便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隨即頓時群情激奮。 謝云霓怒不可遏的狠聲道:“原來這兩年來我們竟是為虎作倀,真是該死!” 祖文瀾單手一壓,淡然道:“我們自然會討回公道。不過在那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槐山秘境,謝云霓,你親自守住槐山書院入口,除了陸道友之外,不許任何人進(jìn)出?!?/br> 謝云霓領(lǐng)命而去,宋軒等人也被祖文瀾驅(qū)散?;鄙皆褐骺聪蜿懶?,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略顯尷尬的道:“陸道友,明日蠻神殿恐怕就回去找陸家軒的麻煩,之前我被蒙在鼓里,還打算息事寧人?,F(xiàn)在既然知道了真相,不如我親自出面趕走蠻神殿的人如何?” 陸宣微笑搖頭道:“援助多慮了,一日內(nèi)強(qiáng)援將至,到時候反倒是我們要找蠻神殿的麻煩?!闭f罷他與祖文瀾告辭,約定等幾位人皇趕到之后便再次碰面,商討如何鏟除蠻神殿。 定下了約定,陸宣便離開了槐山秘境。 ………… 鹿鳴街。 陸宣沒急著與父母見面,而是在陸家軒對面找了家客棧住了進(jìn)去。 雖說祖文瀾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去找?guī)孜粠p峰人皇求援了,但是陸宣仍覺的不夠穩(wěn)妥,還需要和三足金烏仔細(xì)商討一番。 泥丸宮中,陸宣再次找到了三足金烏。 陸宣將自己與祖文瀾的商議結(jié)果說了,金烏略一沉吟,便沉聲道:“如果湊齊了四大巔峰人皇,趁著九嬰那廝尚未恢復(fù)的時候倒是有可能將其斬殺。但是你想過沒有,四大人皇若是同時出手,再加上九嬰之祖與蠻神殿主,真要打起來,這仙唐城中還會有活人么?” 陸宣苦笑道:“這正是我擔(dān)心的地方,不知金烏前輩可有良策?” 金烏道:“唯一的辦法,就是將蠻神殿中那座九圣殿整個收入秘境之中,無論是你的息壤爐還是槐山書院的槐山秘境,只要將九嬰與蠻神殿主送入秘境,便不會傷及無辜了?!?/br> 陸宣眼睛一亮,“這倒的確是個辦法,等到幾位人皇趕到,可以請他們想想辦法?!?/br> 金烏卻搖了搖頭,淡然道:“若是人皇們存著這種念頭,怕是沒等他們動手,九嬰就會搶先發(fā)難,到時便是血流成河了?!?/br> “趁其不備也不行么?”陸宣難以置信的道。 “你還是小覷了九嬰那廝?!?/br> 金烏略一沉吟,便說道:“這樣和你說吧,你自從修煉了金烏九煉之后,靈覺變得異常靈敏,對吧?” 陸宣點(diǎn)頭認(rèn)同。 “九嬰之祖那種誕生于混沌中的妖皇,他的靈覺比你強(qiáng)大何止萬倍?無需等到人皇們動手,他便會察覺到大難臨頭,絕不會給人皇們可趁之機(jī)的?!?/br> 陸宣心中一沉,連忙問道:“那又該如何是好?” 金烏看著陸宣,忽然笑道:“不過好在九嬰那廝千算萬算,恐怕也算不到一個區(qū)區(qū)元嬰初期的修士,能給他帶來威脅吧?!?/br> 陸宣指著自己的鼻子,愕然道:“你說我?” 金烏含笑點(diǎn)頭。 陸宣哭笑不得道:“我有多大能為,連巔峰人皇都奈何不得九嬰之祖,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你自然對付不了九嬰之祖,但是你只需替人皇們爭取一線之機(jī),容他們將九嬰收入秘境也就好了?!?/br> “那也不行?。 ?/br> 陸宣叫道:“我就算粉身碎骨,恐怕困不住九嬰之祖?!?/br> 金烏笑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難道你忘了?如今你可是這玄蒼世界的界子啊。在你背后還有一個強(qiáng)大無比的幫手……” 陸宣一頓,啞然問道:“你說的是玄真圣尊?” 金烏點(diǎn)頭。 陸宣連忙道:“金烏前輩有所不知,玄真圣尊固然曾經(jīng)無比強(qiáng)大,但是如今大周天煉仙陣復(fù)原不過數(shù)年,現(xiàn)在的玄真圣尊連當(dāng)年萬分之一的神通都無法施展,又能有什么辦法幫我?” 金烏笑道:“玄真圣尊現(xiàn)在固然孱弱,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例如……呼風(fēng)喚雨?!?/br> 陸宣愣了愣,滿臉困惑的看向金烏。 金烏接著道:“九嬰用滿城氣運(yùn)凝聚神魂,此時已是最后關(guān)頭。而這種時候,你猜他最怕的是什么?” 陸宣自然是滿臉懵懂。金烏便笑道:“九嬰若是復(fù)蘇,立刻便是超越渡劫巔峰的存在,也就自然會引來天道懲治,從而招來這世上前所未有的天劫。九嬰可以無視天下的人皇、妖皇,但是唯獨(dú)不敢小覷天劫?!?/br> “你可讓玄真圣尊調(diào)集云氣,用整整一天的功夫,玄真圣尊足以聚集足夠多的云氣。到時候你想方設(shè)法引動天雷劈向那九圣殿,縱然傷不到九嬰,但也足以讓他心生懼意。” “到那時,便要看那幾位人皇的了?!?/br> 陸宣這才恍然大悟,贊嘆道:“金烏前輩果然好算計?!?/br> 他匆匆與三足金烏告別,出了自己的泥丸宮后,便以神念掠向了下丹田。 在那里,界靈種子化作的火苗正在燃燒。 ………… 轉(zhuǎn)眼便是第二天的清晨。 陸宣忙碌了一夜,此刻正從息壤爐中走了出來。 在他的手中托著一串黃金項鏈,共計一百零八顆金燦燦的金丸上,都有繁妙精致的靈符符文。這是陸宣煉制煉制出來的上品符器,每個金丸上都有一座混元雷霆符陣。 雖然陸宣此時已經(jīng)能夠煉制云符陣法,但是靈符陣法對他而言才是最駕輕就熟的。 雖說是靈符陣法,但是配合陸宣的咒法,這一百零八座混元雷霆符陣的威力絕不遜色于云符陣法之下。 陸宣連夜煉制出這件符器來,自然是準(zhǔn)備引動天雷的。 他快步來到窗前,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此時已是清晨,但外面卻依舊是黑沉沉的,仿佛黑夜。抬頭望去,漫天鉛云層層疊疊,無邊無際,令人窒息。街道上的百姓們從未見過如此厚重的烏云,都不住抬頭觀望,紛紛說這應(yīng)該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暴風(fēng)雨了。 金烏沒有說錯,玄真圣尊雖然仍舊孱弱,但畢竟身為玄蒼世界的界靈,呼風(fēng)喚雨還是不在話下。自從陸宣用界靈種子與玄真圣尊取得聯(lián)系之后,不過大半天的功夫,玄真圣尊似乎將數(shù)萬里方圓的云氣都聚攏了過來。 “恐怕要下一場大雨啊?!?/br> 忽然有把聲音在陸宣身旁響起,陸宣猛回頭,卻見一個中年書生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自己旁邊,正是槐山書院的巔峰人皇,祖文瀾。 陸宣一喜,連忙道:“祖前輩,可是將人皇們請來了?” 祖文瀾微笑點(diǎn)頭,“幸不辱命?!?/br> 他一揮長袖,陸宣便感覺眼前波譎云詭,再睜開眼睛時竟發(fā)覺自己已處在一片叢山峻嶺之間。周圍的群山形成了密不透風(fēng)的屏障,而陸宣和祖文瀾則站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中央。 “為免被九嬰之祖發(fā)覺,我將聚集地點(diǎn)約在了這里,此地距離仙唐城足有五百里之遙,九嬰之祖不會有所察覺?!?/br> “祖前輩有心了?!?/br> 陸宣暗贊祖文瀾心思縝密,如果人皇們突然出現(xiàn)在仙唐城,以九嬰之祖的靈覺,或許真會有所警覺。 兩人等了沒有多久,就見有一道劍光從遠(yuǎn)方驟然而來,那劍光開始時還仿佛一點(diǎn)星芒,轉(zhuǎn)眼間竟已來到兩人面前,顯化出一個老者來。 “拜見皇甫前輩?!?/br> 陸宣連忙拱手,來的老者正是七星劍宗三大人皇之首,皇甫劍。 皇甫劍微笑還禮道:“陸道友,我們又見面了?!?/br> 陸宣有些受寵若驚,發(fā)現(xiàn)無論是皇甫劍還是祖文瀾,似乎都對自己分外客氣,幾乎是平輩論交。要知道即便是靈云宗主楚無夜在這兩位巔峰人皇面前也是隔了數(shù)代,更何況是自己? 皇甫劍又道:“昨日聽了祖先生的消息,這才知道那蠻神殿包藏禍心。我便先行了一步,管無晦他們稍后即至,一切便聽祖先生的安排吧?!?/br> “皇甫道友客氣了?!弊嫖臑懳⑿Φ溃骸暗鹊接X璃大師和沖霄子道友趕到之后,我們一起商討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