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九嬰逞兇
崔槐帶著陸宣進入槐山秘境的時候,秘境中已經(jīng)是一副毀天滅地的景象。 覺璃大師牽制住蠻神殿主,而沖霄子、皇甫劍與祖文瀾三大人皇,則與九嬰之祖戰(zhàn)作一團。 五大人皇,再加上九嬰之祖,種種恐怖的虛境縱橫交錯,天地都為之崩碎。陸宣眼睜睜看著一座又一座巨大的雄山好像灰堆般崩散開來,槐山書院那座仙山也已經(jīng)化為烏有。 崔槐的臉色愈發(fā)慘白,顫聲道:“主上,我們……我們還是離遠些吧?!?/br> 陸宣抓出鬼王幡,淡然道:“你先回去呆著,這里應該沒你的用武之地。” 崔槐聞言如蒙大赦,一頭鉆入了鬼王幡中。 陸宣倒也不覺得如何,崔槐雖然已經(jīng)認自己為主,但以他的性子,除非迫不得已又怎敢面對九嬰之祖的赫赫兇威?他直接收起鬼王幡,然后凝神看向戰(zhàn)場。 覺璃大師立刻便發(fā)現(xiàn)了陸宣。 “陸道友,你怎么來了!?” 他大驚失色,按照原本的計劃,斬殺九嬰之祖與蠻神殿主是四大人皇的事情,陸宣能將九嬰之祖逼入槐山秘境就該功成身退才是。 雖然陸宣屢屢做出驚人之舉,但是人皇之爭,又豈是他能參與的? 這時其他三大人皇也發(fā)現(xiàn)了陸宣,頓時都大吃一驚。 “陸道友,快離遠些!”祖文瀾的神念劃空而至。緊接著沖虛子有些光火道:“陸道友,你為何不按照計劃行事?你身為界子,怎能如此不知輕重?” 皇甫劍雖然沒吭聲,但是表情也變得無比凝重起來。 雖然人皇們已經(jīng)高看了九嬰之祖一眼,但是真的與九嬰展開惡戰(zhàn)之后,大家仍是心驚膽戰(zhàn),知道自己還是小覷了這混沌中誕生的兇神。 九嬰雖然還不是巔峰狀態(tài),但是在三大人皇的圍攻之下竟然還顯得進退有度!雖然皇甫劍等人都全力以赴,三種虛境震懾天地,但是九嬰之祖的rou身幾乎近乎不壞,任憑刀削斧砍、水火侵蝕,都毫發(fā)無傷。而反觀三大人皇,當九嬰噴出毒水、毒火時卻不得不暫避其鋒,轉眼間的功夫,三大人皇竟已落到下風。 在這種狀況下,陸宣的到來無異于雪上加霜。 陸宣自然知道四大人皇將自己當成了累贅,但是他冒死進來,自然也有他的理由。 九嬰之祖可是混沌中誕生的荒古兇神,論起根腳,恐怕玄真圣尊誕生靈智的時候,九嬰的兇名就已威震天下了。他是與金龍多寶妖皇和三足金烏同時代的存在,而如今三足金烏蘇醒不過數(shù)年,金龍多寶妖皇更是只剩下一縷殘魂,反倒都不如這九嬰。 所以陸宣比四大人皇更加清楚九嬰之祖的恐怖,若是這一戰(zhàn)不能取他性命,九嬰之祖給玄蒼世界帶來的威脅恐怕不在血妖一族之下。 趁著九嬰之祖尚未完全恢復,又有四大人皇合力圍剿,這或許是唯一能鎮(zhèn)殺九嬰的機會了。 陸宣自己雖然無能為力,但是他腦中有三足金烏和金針,關鍵時刻,或許能助四大人皇一臂之力。 他看向戰(zhàn)場,念頭飛速運轉。 此時覺璃大師正與蠻神殿主惡戰(zhàn),雖然覺璃大師明顯占據(jù)了上風,但是想要很快解決蠻神殿主卻并非易事。而三大人皇與九嬰之祖的惡戰(zhàn)卻最為猛烈,而且顯然三大人皇的狀況堪憂,尤其祖文瀾剛剛恢復神智不久,成了三大人皇中的一塊短板,有數(shù)次都險些被毒火吞噬,若非沖霄子的乾天葫蘆能吞噬毒水、毒火,恐怕祖文瀾已經(jīng)敗下陣來。 陸宣神念轉動,頓時出現(xiàn)在自己的泥丸宮中。 這一次沒等他去升陽府中去找三足金烏,金烏已經(jīng)懸浮在泥丸宮中,面色沉凝。 “來了?” 金烏淡然道:“一切我已看在眼里,你是來請我出手相助的吧?” 陸宣點頭道:“三大人皇岌岌可危,現(xiàn)在只是勉強支撐,若是被九嬰之祖?zhèn)似渲腥魏我蝗?,恐怕局面便再難控制。既然金烏前輩當年曾殺過一次九嬰之祖,就應該能再殺第二次吧?!?/br> 金烏搖了搖頭,苦笑道:“話不是這么說的?!?/br> “我才蘇醒幾年?而那九嬰已經(jīng)被蠻神殿供奉了數(shù)千年,我rou身早毀,而他的rou身已不啻與當年。即便我現(xiàn)在出去了,也只能平白激怒九嬰,讓他痛下殺手罷了?!?/br> 陸宣皺眉道:“現(xiàn)在勝負只差一線,金烏前輩出手,未嘗不會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br> “你還是小覷了九嬰?!?/br> 金烏沉聲道:“他現(xiàn)在雖然狂怒,但終究還是沒有拼命,但是等我出去之后,九嬰反而會立刻冷靜下來。他視我為平生大敵,哪怕自爆rou身也會將我斬殺,到時候你以為那三大人皇還有命在么?” 陸宣眉頭緊鎖,沉聲道:“難道就沒別的辦法?這計劃是金烏前輩與晚輩共同定計,前輩應該早已預料到如今的狀況了吧?” 金烏忽然展顏一笑,頷首道:“要說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恐怕要辛苦辛苦你了。” “我?” 陸宣啞然道:“這種巔峰之戰(zhàn),我又能有什么辦法?” 金烏微笑著手指蒼穹。 “你竟忘了他么?” 陸宣順勢望去,原來金烏所指的,赫然正是那根金針。 “金龍多寶妖皇?” 陸宣茫然道:“那只是金龍多寶妖皇的一縷殘魂罷了,他又怎能對付得了九嬰之祖?” 金烏笑道:“他雖然只是一縷殘魂,但是這些年來,隨著你修為日漸高深、神魂也水漲船高,他也今非昔比了。雖說他仍不足以對付九嬰,但是你要知道在我們那個時代,妖皇這兩個字并不是隨便一個大妖便能承受得起的?!?/br> “即便是我和九嬰,當年也不敢在他面前自稱妖皇?!?/br> 金烏表情肅然,“他如今雖然尚在懵懂之時,但是如果你真正受到了死亡的威脅,他必然會全力反擊。九嬰即便再強悍,當感受到金龍多寶妖皇的兇威時,必然會露出一絲破綻?!?/br> “那時候,便是我出手的時候了?!?/br> 陸宣頓時恍然大悟。 苦笑道:“你這是要我去找死啊?!?/br> “你不敢?” 金烏莞爾。 陸宣沒再說話,默然離開泥丸宮。 ………… 哈哈哈! “九首圣尊超凡入圣,又豈是你們幾個跳梁小丑便能匹敵的?七星劍宗、太清觀、大悲院、槐山書院,等到九首圣尊與我將你們統(tǒng)統(tǒng)誅殺之后,你們那些徒子徒孫都會萬劫不復!” 蠻神殿主雖然狀甚狼狽,但是仍放肆狂笑。他知道自己只要纏住覺璃大師,九首圣尊很快便能鎮(zhèn)壓那三大人皇,到時候逼迫祖文瀾打開槐山秘境,困境立解。 四大人皇則沉默無語,事到如今,他們也只剩下拼命一條路了。 九嬰之祖太過強悍,那龐大的身軀幾乎不損不壞,偌大的槐山世界幾乎有大半已被他夷為平地,但九嬰?yún)s反而越戰(zhàn)越勇,壓得三大人皇幾乎喘不過氣來。 “皇甫前輩、沖虛子前輩、祖前輩,撤去虛境!” 三大人皇耳畔忽然響起了陸宣的聲音,于是頓時一愣。 他們同時向陸宣看去,卻駭然發(fā)現(xiàn)陸宣竟然已近在咫尺。 “你做什么???” 沖虛子怒吼道:“你難道忘了你的身份么?你的性命遠比我們來的重要!祖文瀾,還不打開秘境,送這個家伙出去!” 祖文瀾已虛弱至極,聞言就要動手,卻忽然聽陸宣焦急的道:“幾位前輩聽我說,我有辦法鎮(zhèn)住這九嬰,絕非虛言!” 三大人皇頓時為之一愣。 連他們都被九嬰壓制得喘不過氣來,陸宣又能有什么辦法? 沖虛子和祖文瀾根本不聽陸宣辯解,正要強行將他送出秘境,皇甫劍卻忽然頓了頓,沉聲問陸宣道:“你真有把握?” “是!” 陸宣斬釘截鐵的道。 沖虛子和祖文瀾同時大驚,沖虛子對皇甫劍道:“皇甫道友,你發(fā)瘋了么?” 皇甫劍卻目光凝重,沉聲道:“我信他,若是真出了差錯,我皇甫劍自碎神魂!” 他如此決絕,頓時令沖虛子和祖文瀾恍惚了半晌。 他們并不知道,在這四大人皇中,皇甫劍認識陸宣最早。當初在七星劍宗,陸宣便曾深入那座小湖,與烈擎蒼謀面。對皇甫劍而言,烈擎蒼乃是七星劍宗真正的締造者,同時也是強橫無匹的仙人?;矢ΜF(xiàn)在還清晰的記得烈擎蒼與血妖王同歸于盡之前,曾經(jīng)稱呼陸宣什么。 少主。 烈擎蒼稱呼陸宣為少主,而那時陸宣仍非界子。 陸宣必然不僅僅是界子而已,在他身上仿佛蒙著一層迷霧,蘊藏無盡秘密。 或許他真有辦法鎮(zhèn)壓九首圣尊? 這也是皇甫劍孤注一擲的理由。 他也沒等沖虛子和祖文瀾答應,首先便撤去了虛境。沖虛子和祖文瀾見狀也無可奈何,只能狠下心來,飛身而退。 三大人皇瞬間退遠,而陸宣卻反其道而行之,化作一道流光直奔九嬰之祖。 九嬰正殺得兇氣翻滾,卻發(fā)現(xiàn)三大人皇飛身后退,頓時有些茫然。緊接著他便察覺到了一個小小的光影直奔自己而來,凝神看去,心中便是一曬。 不過是個元嬰期的小修罷了,對九嬰之祖而言,無異于迎面撲來了一只飛蛾。 他九雙眼睛獰惡的看向陸宣,一顆巨大的頭顱呼嘯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撲向了陸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