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三場比試
合虛宗正殿內(nèi),眾多合虛宗弟子面面相覷,神色不安。 陸宣語出驚人,道出了合虛宗最大的隱患,自然讓那些不明真相的少年弟子如坐針氈。 問道山的仙石很快就要耗盡? 所有人都清楚,這意味著用不了多久,合虛宗恐怕就會大禍臨頭。 而陸宣不動聲色的坐在那里,看著羅飛章,也看著祈敬、豐華等合虛宗的強者。 他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羅飛章等人,便是要為赤烏宗爭取到足夠的籌碼,已便在稍后的商議中,獲得最大的利益。 煉九幽和鄧清泉則站在陸宣的身后,望著陸宣的背影,心中起伏不定。 尤其煉九幽的心情,難以描述。 放在一年前,她做夢也不敢想象,赤烏宗能有與合虛宗分庭抗禮的資格。 但是就是眼前這個背影,幾乎憑借一己之力,硬是壓得合虛宗幾乎抬不起頭來。 赤烏宗能有今天,都是因為他的緣故。 此時煉九幽不禁想起了當初陸宣的承諾……終有一日,赤烏宗會恢復(fù)往日的盛況。 只是煉九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么快。 她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宣的背影,這一刻,若是陸宣讓她赴死,恐怕煉九幽也不會有半點猶豫了。 羅飛章則始終盯著陸宣,眼神飄搖不定。 當陸宣揭開合虛宗的虛實時,某個瞬間,羅飛章甚至動了殺心。 問道山仙石礦脈雖然已經(jīng)岌岌可危,但是只要這個蓋子沒被揭開,合虛宗起碼還有十數(shù)年的安穩(wěn)。但是如果這個消息傳揚開去,恐怕整個問道山二十余家仙門便會動蕩不安,羅飛章辛苦經(jīng)營三百年的局面,轉(zhuǎn)眼便會化作泡影。 殺人滅口? 羅飛章雖然意動,但看著若無其事的陸宣,終究只能暗中長嘆。 他畢竟不是那種陰狠毒辣之人,否則,也不可能收容了那么多仙門,又保護了數(shù)百萬的黎民百姓。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讓羅飛章顯得有些意態(tài)消沉。 人群中,豐華終于難以忍耐了。 在他看來,這個陸宣簡直是欺人太甚! 宗主本是請他來做座上賓的,誰知卻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落了面皮,還是當著這么多宗門弟子的面! 于是,豐華挺身而出。 他沉聲道:“陸宗主的四靈陣法果然奇妙非凡,但是這陣法守成有余、進取不足。莫非赤烏宗以后就呆在四靈陣法中,永遠都不出來么?我以為,但凡一個宗門若想強大,必須進可攻、退可守,這才是正理?!?/br> 豐華陡然挑釁的指向陸宣,冷聲道:“四靈陣法算是守成之法,卻不知赤烏宗諸位的戰(zhàn)力如何?” 周圍許多合虛宗弟子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他們早就看陸宣不順眼了,現(xiàn)在有豐華出頭,自然心懷大暢。羅飛章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卻也沒有阻攔。畢竟被陸宣這樣一個小輩逼到了這種局面,即便羅飛章這樣的修養(yǎng),也難免想給陸宣一些教訓(xùn)。 陸宣則仍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豐堂主,你這是要與我們打擂臺么?” 豐華冷笑道:“打擂臺倒談不上,不過切磋一下倒也無妨。你們一行正好三人,我們不妨比過三場,三局兩勝如何?” 陸宣看向豐華,一時未置可否,只是露出一絲了然的微笑。 豐華則有些忐忑。 他之所以提出三局兩勝的建議,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陸宣的手段層出不窮,身上自帶著神秘的光華,所以即便豐華自己也沒有必勝的信心。更何況合虛宗內(nèi)雖然強者不少,但總歸不可能讓大長老祈敬甚至宗主羅飛章親自動手。所以剩下來的人中,能斷言勝過陸宣的,并不多。 所以豐華動了個小心思。 陸宣此行三人,除了陸宣之外,便是煉九幽和鄧清泉了。煉九幽不過是個女子,修為應(yīng)該剛?cè)朐獘肫?,雖然在她這個年紀已經(jīng)極為不俗,但在合虛宗,能與其為敵的不在少數(shù)。 而至于那個貌不出眾的年輕人,豐華早已看出他的修為是最弱的一個,竟只是個融合巔峰的小修罷了。 豐華雖然不明白,陸宣為什么會帶著一個融合期的小修在身邊,但是,這也給了他可趁之機。 三局兩勝,起碼對上這個名為鄧清泉的小修士,合虛宗能穩(wěn)cao勝券。如此一來,合虛宗只需再勝一場,便能替宗門挽回顏面。 現(xiàn)在,就看陸宣肯不肯答應(yīng)了。 陸宣看著豐華,那目光仿佛能洞穿豐華內(nèi)心深處,讓他有些忐忑不安。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豐華身為山中堂堂主,平日里維持二十余家仙門的局面,卻還從未有過如此不安的感覺。 就在這時,陸宣微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豐堂主有此雅興,切磋一下又有何妨?” 陸宣口中說著,心中卻笑開了花。 豐華這個建議,卻正中了陸宣的下懷。 “好!” 直到陸宣首肯,豐華這才心中大定,強壓喜色的道:“既然如此,就請陸宗主移步,到后山試煉場吧?!?/br> 陸宣點點頭,站起身來。 ………… 在合虛宗的后山,有一片方圓數(shù)十里的平地,那里顯然是合虛宗弟子平時砌磋技藝的地方,地面坑洼不平。 陸宣和羅飛章,各自帶著自己的人來到了這片所謂的試煉場中。 許多合虛宗弟子似乎也得到了消息,從四面八方云集而來,轉(zhuǎn)眼間,試煉場周圍已經(jīng)有不下萬人。 陸宣也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敵意。 有種宛若實質(zhì)的殺機,在半空醞釀著。 陸宣雖然看似面無表情,但實則去有些心驚。 這些合虛宗的弟子修為參差不齊,但是那驚人的戰(zhàn)意卻讓陸宣有些意外。這種戰(zhàn)意,當初煉九幽率領(lǐng)那三十余赤烏宗弟子出現(xiàn)在祖城的時候,陸宣也曾感受到過。 與玄蒼世界的修士相比,似乎這少牢世界的修士更像是戰(zhàn)士。 不過這也正常,畢竟玄蒼世界雖然經(jīng)歷過浩劫,但是最近血妖肆虐,也不過是十年左右的時間。而少牢世界則是經(jīng)歷了三百年末世,人類修士被妖類幾乎逼入絕境,在場這些合虛宗弟子,應(yīng)該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 陸宣稍稍有些失神,旋即便聽豐華在一旁問道:“陸宗主,這第一場,貴宗派誰下場呢?” 陸宣這才看向了煉九幽,微笑道:“九幽,這頭陣,便你來打吧。” “遵命?!?/br> 煉九幽神色肅然,挺身而出。 豐華倒是有些發(fā)愣,本以為陸宣第一場肯定要派最弱的鄧清泉出場,卻沒料到第一場便將煉九幽派了出來。 不過豐華倒也沒多想,轉(zhuǎn)頭看向了人群中,最年輕的一位合虛宗長老。 如今的合虛宗,羅飛章與祈敬輩分最長,其后便是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那位最年輕的合虛宗長老是二代弟子中的老幺,修為是元嬰巔峰境界。在豐華想來,煉九幽畢竟曾是赤烏宗宗主,自己派出個長老,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不是來。 而元嬰巔峰對元嬰初期,合虛宗應(yīng)能穩(wěn)cao勝券。 然而,羅飛章卻忽然開口道:“豐華,這第一陣,便由魯直出陣吧。” 人群中,一個身材強壯的年輕修士便激動的挺身而出。 魯直,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修為是元嬰初期,與煉九幽不相伯仲。 豐華無奈的看向羅飛章,心想人家已經(jīng)欺負上門來了,宗主卻還是如此宅心仁厚。殊不知若是連這場“切磋”都敗下陣來,合虛宗的境地恐怕就會更加難看了。 但既然羅飛章發(fā)話,豐華也無可奈何。 于是,煉九幽與魯直走入了試煉場中。 此時非但是合虛宗的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過去,陸宣也同樣全神貫注。 自來到這少牢世界以后,他還從未見過少牢修士之間的比試,雖然煉九幽與那個魯直都算不上強者,但在少年修士中都可稱翹楚。這場比試,值得仔細觀察一番。 魯直身材強壯,雖然年輕,但一旦對敵,便透出強烈的血煞之氣來。 一桿鉤鐮槍,出現(xiàn)在魯直的手中。 陸宣看了過去,見那鉤鐮槍雖然通體赤紅,帶著充沛的火系靈光,但可惜的是只是粗粗煉制,沒有絲毫符文,若放在玄蒼世界,那些煉器師必然會將煉制此槍的人罵的狗血淋頭。 大好的煉器材料,卻只煉其形,簡直是暴殄天物。 魯直將鉤鐮斜指向下,凝視煉九幽,目光略有些忌憚。 煉九幽則從儲物袋中,將那巨大的長劍抓了出來。 合虛宗眾人眼睛都是一亮,都看出那小小的儲物袋并非是吞山蟒的胃囊,必定又是天機閣的法器。 煉九幽同樣將長劍斜指向下,淡然道:“放心,我這把碎星劍并未刻上符文,也沒有任何神通?!?/br> 魯直點點頭,忌憚之色這才散去。 “煉副宗主,雖然你是女人,但是我也絕不會手下留情?!濒斨崩淅涞牡?。 煉九幽原本是單手持劍,此時,雙手將長劍握在胸前。 “我,也不會手下留情?!?/br> 她話音未落,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炸裂開來。 從始至終,煉九幽都站在陸宣的背后,像是個花瓶擺設(shè),盡量收攏自己的氣息。她要做的,便是凸顯陸宣的存在,而讓別人忽略自己。 但是現(xiàn)在,煉九幽仿佛重新變回了赤烏宗宗主。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赤烏宗即便當年只剩下三十余人,但煉九幽仍是赤烏國護國仙門的一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