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這張臉上流露出贊嘆的神色，總是會讓被贊美的人由衷地為自己感到驕傲，小警察不禁有些飄飄然，撓了撓短短的頭發(fā)，自謙道：“哪里。我畢業(yè)于帝國軍校，但實際上我在同學(xué)中發(fā)展并不算好，能夠畢業(yè)只是僥幸而已?！?/br>
    “天吶，您是在過于謙虛了。”秦淮半掩著嘴，毫不掩飾自己的贊美，然后他忽然皺了皺眉，“偶然”想到，“我聽說，艾唯小姐似乎也是帝國軍校畢業(yè)，這么說來，你們還是同學(xué)呢?！?/br>
    “不不不，我怎么可能與艾唯小姐認(rèn)識?！毙【爝B連擺手。

    秦淮觀察著他泛紅的臉，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猶豫地四下看了看，以至于顯得有些窘迫：“我能……恕我冒昧，我能向您打聽些事情嗎？”

    難得被人如此鄭重地請求，小警察下意識嚴(yán)肅起來：“您請說，只要是我所了解的，我一定知無不言?！?/br>
    “是這樣的……路易斯先生今天野餐時大鬧的事，想必您也聽說了。”秦淮低下頭，略顯失落地輕聲說，“實不相瞞，他始終對艾唯小姐的身世頗有微詞，而艾唯小姐……總是因此十分難過?！?/br>
    小警察出身十分一般，在非富即貴的同學(xué)與同事之中也曾時常遭受冷眼，不由得被她低落的情緒所感染，一時無言。

    “而我，也聽過許多謠言，所以，不知道您是否清楚，”秦淮頓了一下，籠罩著一層失落情緒的眼底是驚人的平靜，“艾唯小姐的生母是怎么去世的？”

    “關(guān)于這件事，我的確了解一些。您別誤會，并不是因為我八卦多嘴，而是因為這是一場蹊蹺的命案……雖然這按規(guī)定不能對外部提起，但如果是您的話，透露一些也沒關(guān)系?！毙【熳屑?xì)回想了一陣，壓低了聲音，“艾唯小姐的生母名叫艾西，曾是一位舞女，死于自殺?！?/br>
    “自殺？”

    “實際上，應(yīng)該是因為吸//毒后的幻覺?！?/br>
    秦淮動作一頓。

    ……

    “我們果然觀念不合，實在不該繼續(xù)聊下去了?！?/br>
    海洛伊絲將手中的書收進(jìn)包里，面無表情地起身準(zhǔn)備離開。

    “你說得對?！卑ㄏ蚝笠豢?，擺出送客的架勢。

    “你真是……”走出幾步，海洛伊絲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她轉(zhuǎn)過身來，神色復(fù)雜，隱有怒意，“難道你不覺得艾西夫人的死是一個信號嗎？她在提醒你盡早從這其中抽身，但是你都在干什么？我該說你癡心妄想，還是該說你虛偽？艾唯，我倒是真希望你是虛偽的，至少這樣你能從現(xiàn)在做的事情中得到一點快樂和滿足感?！彼鎺ёI諷，嘴上不留情面，“但是這點滿足感也不會長久了。”

    “你還是一樣聰明方。”艾唯并不介意她的話，反而笑了起來，她不答反問，“我以為，修道院是個能讓人平靜的地方，你當(dāng)初搬去出家族去隱居，我以為是因為你從小喜歡安靜，現(xiàn)在看來，是在那里聽見什么風(fēng)聲了嗎？”

    海洛伊絲冷冷地說：“你不用試探我?？辞邃鰷u的方法不只有下水這一個?！?/br>
    “她的死的確是個信號，但不是在提醒我抽身……我知道她在對我說什么?！卑ㄝp輕一垂眼，將那瞬間的目光掩蓋在沉默之后，她平靜地與海洛伊絲對視，“你的建議不無道理，我很感謝，但是，這不代表我接受?！?/br>
    “雖然我很好奇在你看來她所說的是什么，但既然說到這種地步，我也沒必要問下去了。”見狀，海洛伊絲干脆利落地結(jié)束了話題，“希望你善自珍重。另外，我已經(jīng)不是杰菲爾德家族的人了，隨你們想要攪出多大的風(fēng)浪，請不要將我也牽扯其中。”

    艾唯笑了笑。

    “保重?！?/br>
    第26章 黎明升起之前

    首都的深夜常有大風(fēng)，艾唯系上了大衣的紐扣，這個時間警視廳大樓依然亮著幾盞燈，樓梯的陽臺殘留有淡淡的煙味，味道并不是很讓人愉快，她不禁皺了皺眉頭。

    “感謝您的配合，秦小姐已經(jīng)在車?yán)锏饶?，您路上小心?！本L為她推開門，想起了什么，補(bǔ)充說，“秦小姐似乎在狩獵場丟了一條項鏈，剛剛姐我們的電話向工作人員詢問了。需要我們派人一起找嗎？”

    “是嗎，原來她已經(jīng)打過電話了?！卑ㄐα诵?，“沒關(guān)系，并不是什么貴重東西，感謝您的好意?！?/br>
    海洛伊絲不想跟她多說半句話，甚至拒絕了艾唯送她一程的建議，在警視廳門口攔了輛出租車自己回修道院。艾唯與警長道別，看向?qū)γ姘腴_的車窗。

    這里可以看見秦淮靠在窗框上的背影，她看起來已經(jīng)等了有段時間了，安靜地坐著，任憑晚風(fēng)替她將鬢發(fā)撩到耳后。

    “等很久了？”

    她上車后伯特升起了隔板，秦淮目光示意出租車離開的方向：“讓海洛伊絲小姐自己回去，會不會太危險了？”

    “海洛伊絲住在修道院，很多年前就自愿與家族斷絕關(guān)系了，她不喜歡被人跟著?！卑P(guān)上了車窗，說到這里，話音一轉(zhuǎn)，“倒是你……”

    秦淮神色如常：“怎么？”

    結(jié)果艾唯一本正經(jīng)地皺著眉頭問：“你和柳夢是不是走得有點太近了？”

    秦淮：“……”

    “這不是您的授意嗎？”她立刻反應(yīng)了過來，認(rèn)真回答了這句沒頭沒尾的找茬，“您不說明白要求，我自動理解為要和她相處到可以結(jié)拜姐妹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