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艾唯被她帶著轉過臉,不得不繼續(xù)對視著:“不,我怕我會怪我自己?!?/br> “但我如果真的不來見你,我才會怪我自己。”秦淮注視著她的眼睛,“但是我已經闖進來了,所以我這一生都陪著你。 “好不好?” 晨光之下,艾唯目光含著水光,微微閃爍。 這是秦淮這輩子說過最認真的一句話了。她會說情話,也深知情話要留出余地,輕易許出自己余生的,除了油腔滑調的騙子,就是“愛情”沖昏頭腦的白癡,但或許這世界上也存在著第三種人,既明知承諾的分量,也義無反顧地承受它帶來的后果。見到艾唯之前,她心想一定要逼問出明確的回答;可見到艾唯以后,她卻又退讓了一步,覺得只要不是明確的拒絕就好;艾唯醒來的那一瞬間,她的一切果決和自尊瞬間分崩離析——無論會不會得到回應,她都想把心事說出來,哪怕是自顧自地傾訴得不到任何回應,她也無論如何都想說給艾唯聽。 秦淮的手指順著她的下巴,緩緩向上,摸到了她干燥卻柔軟的嘴唇,再向上是鼻尖,就像第一次見面時她所想的,這張臉是件完美的藝術品,當她的神情偶爾不再平靜,眼波如潮,也會藏不住心事。 她的手繼續(xù)向上,移動到眼睫,艾唯抬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隨后手掌向上,十指相扣。 “秦淮,”她說,“我愛你。” 這三個字她在心中說過無數(shù)次,許多次的欲言又止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遠比想象中平靜。 “嗯,”秦淮扣緊了她的手指,“我也愛你。” …… 柳夢帶醫(yī)生趕來的時候剛好趕上這一幕,被一句“我愛你”砸了個當頭,她呲著先寫被酸倒的牙“嘶”了一聲,招招手讓醫(yī)生護士先在門外等一陣再進。 rou麻之余,她心情復雜,門外一行人全副武裝,與病人接觸最密切的秦淮卻毫無防備,就算明知“花種”的致死率——是什么動因,讓人心甘情愿地走上一條死路呢? 二人深情對視了足足五分鐘,空氣中酸氣的濃度幾乎要讓“花種”無地自處了,柳夢終于忍無可忍,敲響了房門。 “拜托二位先想辦法活下來再考慮會不會留疤的問題。” 艾唯:“……” “什么時候開始聽的。”秦淮嘀咕著站起來,站到一邊讓醫(yī)生來換藥做各項檢查。站得時間稍微長些,這幾乎一天一夜帶來的疲憊感慢慢浮出水面,她險些沒站住,被柳夢扶了一把。秦淮邊說著“抱歉”邊站直身子,瞥了眼艾唯,后者的目光始終跟隨著她,現(xiàn)在視線被醫(yī)生遮擋,沒有看見她這一瞬間的虛弱。 秦淮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試圖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活著的那個人我關起來了,莉莉還綁回來一個,據說是同伙,現(xiàn)在分開關著。”柳夢在她身邊,低聲問,“你審,還是我審?” 說到這里,她忽然想到秦淮可是毫無防護措施地在艾唯身邊待了半宿,她吸了一口氣,皺眉問:“你現(xiàn)在還能審嗎,不如讓我去?” 秦淮緩緩搖了搖頭:“不,我去。他們住在東區(qū),很難說有沒有接觸感染者。哪個房間?” 柳夢說出了兩個房間號,再次確定:“你現(xiàn)在還好嗎?” 實際上,秦淮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說不上好。從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她沒有吃一粒米,也只是短暫地合了幾分鐘眼,現(xiàn)在頭重腳輕之余隱隱有些發(fā)冷,說不出是低血糖還是已經感染了。雖然大概率是后者,她還是隨手抓起放在座子上的冷面包,轉身出門。 “你得回首都,柳女士一定在盼望著你安全回去?!?/br> 柳夢愣住了:“你……” 秦淮朝她擺了擺手,留給她一個腳步略顯虛浮的背影。 -------------------- 阿夜說:愛要在視線相平時說出口! 說五章就五章,還有誰比我講更信用∠( ? 」∠)_ 設想過許多她們表白的場景,轟轟烈烈的和平平淡淡的都有,但是心照不宣的事,說出口時大概會是平靜的吧,畢竟“平靜”對她們來說是難得的。 (對不起,寫到臉上會不會留疤,我滿腦子都是“你竟敢讓艾唯劉海兒留疤”……orz沒有破壞氣氛的意思,給玻璃碴中的大伙帶來一點快樂(話說表白了還能算玻璃碴嗎 第51章 生死 “砰”一聲響,椅子倒地,連帶著綁在椅子上血rou模糊的人也翻倒在地上,他頭部撞上了在一側的床,好在有了緩沖,沒有直接摔下去。 “五分鐘,”莉莉扔掉斷成兩截的木棍,撿起了地上的剪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再不能從你口中聽到幾句實話,我不保證會做出什么事?!?/br> 男人——林德,昨天晚上還在家中和重逢的女兒“敘舊”,猝不及防地被打昏帶到了這個地方,他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在椅子上蒙上了眼睛。莉莉下手毫不留情,他被毒打一頓,卻知道面前的女兒不會要了自己的命——他吐出脫落的牙齒,含混不清地笑了兩聲。 “我已經說過了……是秦夫人,是秦……??!” 莉莉的剪刀捅進了他的掌心。 對方顯然不相信這個回答,沿著皮膚紋理剪下了他的一塊皮rou,他撕心裂肺地叫出聲,甚至沒有聽見開門聲,直到一個女聲在身前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