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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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徹安撫了馬,又給朱文姝指出他拍死蜜蜂的地方。朱文姝有點想笑,難怪游龍那般狂躁,原來是少年一巴掌呼在馬腚上了。她用鑷子拔出尾刺,又尋了一塊胰子,打水沾濕,在馬腚上涂了又涂。 男孩對著朱文姝不住地鞠躬。朱文姝實在受不了,扶住他:“真沒傷到哪?蜜蜂沒蜇你嗎?小心蜂蜇會死人哦?!?/br> 櫻井徹慌張:“真的沒有的、沒有的。謝謝您,醫(yī)生?!?/br> 朱文姝瞧著櫻井徹流淚的樣子,道:“區(qū)區(qū)蜂蜇,主人家不會因為這個責備你的,你哭什么?” “醫(yī)生您、您人太好啦。這座公館里從未有人對我這么客氣過。除了母親和阿哥阿姐也從未有人這么關(guān)心過我……嗚嗚嗚……” 朱文姝臉微紅,她不過是聽了毓殊一言才來到這里的。 你若是有空,就去看看公館的馬夫櫻井徹。朱文姝離開前,毓殊這么說道。 朱文姝拿了帕子遞給少年:“你有什么難處嗎?” 少年遲疑地搖搖頭,他瞧著朱文姝是個好說話的,半晌才道:“醫(yī)生,我要付多少錢才能請您看???” “你家里有人生病了嗎?” 少年點點頭:“母親病倒了,阿姐又有孕在身不好照顧母親。我把三個月的工錢給你,你看夠嗎?” 不等朱文姝回答,少年又道:“我給你我五個月的工錢?!?/br> 朱文姝說:“不同的病要付不同的價錢?!?/br> “那接生要多少錢?” “不貴的?!敝煳逆π?。 傍晚,朱文姝來到櫻井家。 櫻井家住在島國人居住區(qū)的邊緣。三層高的圈口里,住滿了來滿洲的最底層島國人。 櫻井家的鄰居正在辦葬禮。聽說是在慰安營的女兒被軍官虐待致死。朱文姝瞧著為逝者抬棺的年輕島國兵,向櫻井徹詢問:“那是她的兄弟么?” “不,那是她的丈夫。男人入營的那一天,女人也跟著入營了?!睓丫畯匾Т剑叭绻皇莏iejie有孕,哥哥戰(zhàn)死了,恐怕jiejie也要被拉到營里去……” 朱文姝了然,原來jiejie不是親jiejie,是兄嫂。 櫻井家很干凈,干凈到什么都沒有。櫻井徹給她倒個水,都得拎著水壺先去院子里和大人們搶水龍頭。 櫻井徹的母親躺在矮床上,這個女人才四十,與聶姐同齡,但在朱文姝看來,模樣卻是有六七十歲了。她捏了捏櫻井夫人蒼白枯瘦的手腕,手指按上去會留下一個坑,再捏一捏,皮下有硬疙瘩。 櫻井夫人說不出話,朱文姝便詢問櫻井家的嫂嫂,當家當家主母有什么病癥。清瘦的櫻井嫂嫂指指自己的嘴巴,搖搖頭。 原來是個啞巴。 朱文姝隔著毯子摸了摸夫人的身體,胃部一張薄皮下是飯盆大的圓球。 櫻井徹拎著水壺回來了,里面的水已經(jīng)燒開,他倒了一小碗,吹了吹,放到朱文姝身邊。 “醫(yī)生,我母親的病怎么樣了?”男孩局促不安,“我存了半年的工錢,不能再多了。” “你母親的病……我給她用點藥,用不了幾個錢?!?/br> “真的?”櫻井徹的眼睛亮了起來,很快他又生氣:“之前的醫(yī)生都在騙我,騙了我家好多錢。母親去住院,花了那么多錢也沒治好。” 朱文姝心里想,那些醫(yī)生沒騙你啊,你母親得了癌癥,胃里那么大一個瘤子,哪還有地方消化食物和藥呢?而且她已經(jīng)癌癥轉(zhuǎn)移,全身都是鼓包了,你該留著錢和隔壁一樣辦葬禮。 “醫(yī)生,你能給我jiejie看看,她什么時候生寶寶嗎?” “好啊?!敝煳逆疽鈾丫┥┥焓痔柮}。加上她詢問一番最后一次生理期為何時,估算出產(chǎn)期在這個月月底。 “只是……你jiejie營養(yǎng)不太好,可能會早產(chǎn)。”朱文姝從口袋里摸出記事本和鋼筆,“你認識字嗎?” “認識的,哥哥教過我。因為這個我才能在藤原家工作。”櫻井徹自豪地說。 “這是我的診所的電話和地址,有事你可以找我。如果我不在診所也不在藤原家,你找那個高個子的男醫(yī)生也沒關(guān)系,他是我‘弟弟’。” 朱文姝又吩咐一番產(chǎn)前注意事項,最后取出針筒,換個針頭,給櫻井夫人扎了一針止疼劑。 這時候用什么藥都無力回天,她能做到的只有減輕櫻井夫人的痛苦。 扎完了針,朱文姝瞧著還在冒熱氣的水碗,猶豫再三,決定喝掉。 這白開水有點甜。 “謝謝您,醫(yī)生,請問我該付多少錢?” “出來說。”朱文姝招手。 櫻井家的嫂嫂一手扶著沉重的肚子,一手扶著門框,送二人離開屋子。 朱文姝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站定:“我不收你錢,你母親的病我治不好,你給母親準備好后事吧。” 淚水奪眶而出,櫻井徹受到莫大的震撼。 “你騙我……”孩子小聲說。 “我沒騙你,你再找?guī)讉€醫(yī)生,他們也只會用昂貴的止疼劑減輕你母親的痛苦,不會延長她的壽命。”朱文姝說,“讓你母親體面的走,然后迎接你兄嫂肚子里的新生命吧?!?/br> 朱文姝想掏出手帕給櫻井徹擦眼淚,才想起手帕已經(jīng)在櫻井徹的口袋里。她拿出口袋里的帕子,給男孩擦臉。 “父親、兄長犧牲了,母親也要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