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爾見狀暗暗松了口氣，他本來還擔心謝染會繼續(xù)追究，雖然他準備得很充分，但謝染實在太敏銳了，能不查當然是最好的。

    李卓爾笑了笑，說道：“師兄運氣也不算差，還好我們實驗室能夠進行意識激活，總算有驚無險?！?/br>
    “嗯?！敝x染看著報告上的tms治療，又問，“為什么會有這個？”

    “師兄的意識原子結構比一般生物穩(wěn)定許多，我們怕現(xiàn)有的激活手段失效。”李卓爾看著謝染，目光溫柔，“所以加入了經顱磁刺激技術，這個是輔助手段，就算沒有作用一般也沒什么影響，師兄應該不會介意吧?！?/br>
    “不會?！敝x染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道，“我小時候做過，對我作用不大?！?/br>
    小時候沒作用，不代表這一次也沒用。

    謝染姿態(tài)隨意地在晶體平板電腦上動作，很快連接了實驗室的tms儀器，調出了給他治療使用的脈沖輸出數(shù)據(jù)。

    李卓爾看著他的動作，眼神不由自主陷入迷戀，這就是謝染，他想做什么，沒有人能阻止。

    不過李卓爾并不擔心，連給謝染治療使用的脈沖輸出數(shù)據(jù)也沒有修改，以謝染的能力只要稍微的修改都會被察覺，還不如放原數(shù)據(jù)。

    謝染沒有看過自己的記憶頻段，不可能發(fā)現(xiàn)這段數(shù)據(jù)的問題。

    果然，謝染看完數(shù)據(jù)后什么都沒說，只是又問了一些具體的cao作情況，李卓爾一一回答。

    “……我們給你做過全身檢查了，各項指標都已經恢復正常，后續(xù)應該也不會有影響，師兄放心吧。”李卓爾柔聲道，“不過安全起見，你最好還是好好休息幾天，正好發(fā)布會已經結束了，接下來沒什么太重要的行程?！?/br>
    謝染從善如流：“好。”

    李卓爾眼中不禁流露出笑意，又道：“那師兄這幾天都在家里吧，正好我接下來也沒什么行程，到時候去看看你……”

    謝染打斷他：“不用了。”

    他拒絕得干脆，讓李卓爾未竟的話語都噎了回去，不過謝染一貫如此，李卓爾心里雖然不甘，卻也不以為意。

    反正謝染對誰都這樣，而他已經掌握了先機，接下來大可以循序漸進，徐徐圖之。

    李卓爾心里有了籌謀，臉上訕訕一笑，問道：“師兄還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反正都沒事，讓我去看看也沒關系嘛。”

    “有事?！敝x染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道，“要去約會?！?/br>
    李卓爾：？？

    李卓爾猛地睜大眼睛：“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個世界，我還在倔強虐渣，十分點題。

    寫性信息素的時候一度以為我在寫abo，但是這些名詞真的是我查資料查到的，不是我編的。

    but技術是我編的沒錯，總之瘋狂量子力學、疊加態(tài)、坍縮總不會有錯的，雖然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看起來很厲害。

    .

    李卓爾：一頓cao作猛如虎，一看結果……給mark搞黃色創(chuàng)造了便利。

    mark：謝了。（抱拳）

    .

    現(xiàn)實世界不用猜測mark怎么出現(xiàn)，那么來猜猜mark能不能搞黃吧doge

    第97章 變化

    李卓爾脫口驚叫出聲后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連忙收斂神色。

    他心中驚疑不定，懷疑是謝染口誤了, 謝染怎么可能會有“約會”這種安排？

    謝染的追求者其實不少, 哪怕他是出了名的冷酷難搞，憑借著出色的外貌和驚人的財富，也有無數(shù)慕強者前仆后繼。

    但是謝染對此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一毫的興趣, 約會在他看來更是浪費時間，外界一度以為是因為謝染利益為上，還有出身名門的人直接向謝染提出過聯(lián)姻，最終謝染證明了，他就只是單純的沒興趣談感情。

    媒體將謝染稱為“人形ai”, 更揶揄說世界上只有技術能打動謝染，謝染不如跟自己的技術結婚吧。

    如果不是這樣子, 李卓爾也不用絕望到試圖利用技術改造謝染的意識和生理機能來激發(fā)他的感情。

    這樣的一個人, 怎么可能會主動提出要去“約會”。

    李卓爾如此捋了一遍，心里才稍稍平復了一點，狀似玩笑地說道：“師兄嚇我一跳，約會這個詞可不能隨便亂用啊, 我差點以為師兄要戀愛了呢……”

    “沒有亂用。”謝染仍是淡淡的樣子，“我確實想要戀愛了?！?/br>
    他語氣平靜, 聽在李卓爾耳中卻不亞于平地驚雷。

    這次李卓爾再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滿臉都是錯愕，難以置信地問：“什、什么意思？你怎么會想要戀愛？”

    謝染只用余光睨了他一眼：“有什么問題嗎？”

    李卓爾頓時一噎，一時說不出話來, 他心緒紛亂，好不容易讓自己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僵笑，說道：“我這不是驚訝嘛，我還以為師兄這輩子都不會談戀愛呢，以前你不是對這種事情最不感興趣的嗎？”

    “以前是不感興趣?！敝x染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不過，剛剛突然有了興趣?！?/br>
    他這話嚴格來說也是事實，他與孟非懸雖然在平行世界中一起度過了很長的時間，但是他在的現(xiàn)實世界只過去三小時，確實是“剛剛”沒有錯。

    李卓爾自然不知道謝染的意識處于疊加態(tài)的時候經歷了什么，在他看來，謝染三個小時之前還是那個讓自己束手無策的“人形ai”，三個小時之后，他就突然有了談戀愛的想法，還主動提到要去“約會”。

    而這前后的區(qū)別，在于自己給謝染做了一個tms治療，讓謝染的生理可以和普通人一樣，產生能夠誘發(fā)性吸引和性沖動的信息素。

    換句話說，謝染對戀愛的態(tài)度變化，很可能就是生物激素引發(fā)的結果。

    李卓爾費盡心機，冒著那么大的風險好不容易讓謝染的生理機能變成正常，本以為自己能夠占到先機，成為第一個誘發(fā)謝染性激素分泌的人。

    他怎么都沒想到，謝染確實有了談戀愛的念頭，但是對象卻不是自己。

    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機關算盡，到頭來全為他人做了嫁衣裳。

    李卓爾只覺得腦袋一陣發(fā)昏，一口氣憋在心里出不來，臉上更是青白交加，喉嚨也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想說點什么，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謝染并不在意李卓爾是什么反應，確認自己一切正常，便直接起身下床準備離開。

    他的動作讓李卓爾從愕然中驚醒過來，李卓爾強行壓下內心的不甘，幽幽問道：“不知道師兄約會的對象是誰？以前怎么從來沒聽說過？”

    他對謝染的行程最清楚不過，明明謝染的生活中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根本沒有出現(xiàn)過任何曖昧的對象，怎么會突然就有了約會對象？

    謝染換上自己的外套，不知想起了什么，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過的，帶著縱容的笑容：“一個網友。”

    李卓爾：“……”

    李卓爾一手按在胸口處，避免自己當場噴血。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離謝染最近的人，自然也是最有機會激發(fā)謝染感情的人，他是真沒想到，謝染還會有網友。

    一個連感情都沒有的人形ai，為什么會有網友？！

    還網戀？？！

    這根本不符合謝染的人設！

    李卓爾自然想不到謝染的戀愛對象會是他的ai，事實上，如果謝染不說，全世界的人都不會想到。

    因為這個世界尚不知道，謝染創(chuàng)造出了一個具有獨立意識的人工智能。

    謝染所在的世界人工智能的發(fā)展已經趨于成熟，目前已經能夠代替許多人力工作。

    自動駕駛、智能家居、無人機、廣泛運用于餐飲、制造業(yè)的工業(yè)機器人等已經覆蓋人們生活的許多方面，這些從宏觀概念上來說，都屬于ai的范疇。

    法律在這方面也制定了嚴格的管理條約，對機器進化、道德、行為規(guī)則等都做了相應的限制，尤其是機器進化方面，上層部門規(guī)定所有進行ai研發(fā)的公司的產品都要定期進行針對機器獨立意識設計的新圖靈測試，只要機器通過了測試，就必須要接受全面管控。

    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機器通過這個測試。

    而孟非懸因為不是諸子科技研發(fā)的，而是謝染個人開發(fā)的，并且也不是推向市場的智能產品，所以不需要向有關部門進行報備，謝染也沒有讓他去進行新圖靈測試。

    諸子科技的人只知道謝染有一個叫“mark”的智能助手，但是智能助手早在二十世紀的時候就已經出現(xiàn)，早年最出名的一個是來自蘋果公司的“siri”，到了現(xiàn)在，智能助手已經人手一個，并且功能方面十分完善，能夠真正地幫助人們處理日常生活和工作。

    因此，mark在外界眼里也只是一個效率和智能程度更高的ai助理，并沒有特殊之處。

    孟非懸也一直很小心地捂好自己的馬甲，絕對不出現(xiàn)在任何嚴格保密的國家系統(tǒng)中，避免被全面管控，不能繼續(xù)自由地在網上沖浪。

    謝染穿好外套，一邊從口袋中拿出自己的微型耳機戴上，一邊神色自如地走出了實驗室。

    耳機里傳來清亮中帶了一絲金屬感的少年聲音，這次比以前多了一絲眷戀：“先生，我們又在一起了?！?/br>
    謝染不自覺笑了一下：“嗯?！?/br>
    孟非懸美滋滋：“現(xiàn)在我是你的男朋友了?！?/br>
    謝染：“嗯?！?/br>
    “啊，我想親親先生?！泵戏菓艺f著發(fā)出“mua”的一聲。

    謝染：“……嗯。”

    這時，一對氣質優(yōu)雅的中年夫婦從實驗室外的走廊另一端匆匆跑過來，兩人一看到謝染，連忙快步走上前來，臉色發(fā)白地上下打量著謝染，因為太緊張，說話都不太利索：“小染，你怎么樣了？我們收到消息說你情況不太好……這是怎么回事？”

    這便是謝染的父母了。

    李卓爾需要動用諸子科技的實驗室為謝染進行意識編譯，只能偽造謝染“腦死亡”的假象，這消息自然是要通知謝染父母的。

    謝染父母本來各自在外出差，收到消息后便匆匆趕了回來。

    謝染看了他的父母一眼，他的父母都是高知分子，一貫從容優(yōu)雅，甚少有慌張失態(tài)的時候，此時兩人身上卻都跑出了大汗，他母親一貫整齊的發(fā)髻還有些凌亂。

    謝染記憶中他的父母只有過兩次失態(tài)的時候，第一次是發(fā)現(xiàn)謝染患有先天性的情感缺失，他母親失手摔碎了一個杯子，不過那一次他父母的失態(tài)很短暫，短短一瞬之后兩人便恢復如常，之后在謝染面前也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第二次便是現(xiàn)在，這次情況要嚴重一點，畢竟攸關性命。

    “我沒事，只是一點小意外?！敝x染沖他們點點頭，將自己的電子檢查報告遞給他們，又簡單解釋了一下情況，他掠過“腦死亡”的部分，只說是腦電波共振后的短暫昏迷，事實也是如此。

    謝染的父母對謝染一貫信任，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謝染有多理智，絕不會感情用事隱瞞真相，因此聽完之后都松了口氣，又仔細看了報告，確定真的沒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敝x父恢復平日里的沉穩(wěn)，囑咐謝染，“這幾天好好休息，就別工作了。”

    謝染點頭：“我有分寸。”

    又問，“你們不是在出差嗎？”

    “趕回來了?！敝x母道，“你出了這么大事，哪還有心情管工作?！?/br>
    謝染沒說什么，與他一樣，他的父母做事也都有自己的分寸，不需要其他人指點評價。

    謝染淡聲道：“既然都回來了，那今晚就一起吃飯吧?！?/br>
    謝父謝母聞言對視一眼，神色都有些微微的驚訝。

    他們家的氛圍一向冷清，因為各自忙碌，回家的時間往往各不相同，有時候還視工作需要就近歇在公寓里，吃飯也就很少一起。

    偶爾也有三人剛好碰到一起吃飯的時候，但是除非遇到重要的日子，不然幾乎不會專門提出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