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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大宛第一女宰輔在線閱讀 - 第85章

第85章

    姜林意識到她心情好像也不太好,話語聽著有些低落,本想說些什么,又怕說太多她會錯意思,只道:“這于我都是小事,關(guān)鍵還是看你自己?!?/br>
    說罷將她的手腕放下,起身準(zhǔn)備繼續(xù)去買些早食。

    陸秋白拉住她的衣角,姜林動作一滯,聽她說道:“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好?”

    姜林看她神情低落,疑問道:“這從何說起?”

    陸秋白抬頭看著她,唇色蒼白:“我這樣,明明是女子,卻偏偏要扮作男兒,假裝自己不是女子,是不是很不好?”

    姜林回頭坐下,耐心道:“當(dāng)初你這樣做,是為了什么?”

    陸秋白慢吞吞道:“為了……考取功名?!?/br>
    姜林感覺得到她肯定還有所隱瞞,但既然她不愿意直說,她也不是一定要探個究竟。

    “既然如此,這個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除此之外呢?”

    陸秋白繼續(xù)道:“努力高升,做個好官。”

    姜林輕笑一聲:“既然目標(biāo)明確,為何你現(xiàn)在有所動搖?”

    陸秋白垂下眼眸:“可我本是女子……難道要將這一身假皮囊,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偽裝下去,帶進(jìn)棺材里嗎?”

    姜林這下明白她為什么忽然間情緒低落,安撫道:“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取舍,既然你選擇了這一條以女子之身注定無法走上的道路,為何又難以舍棄自己原本的女子身份,心下彷徨?”

    陸秋白好像預(yù)想到自己的終點(diǎn),眼中蓄起水汽,呢喃道:“真的一定要……徹底舍棄嗎?”

    姜林看她這副模樣,和當(dāng)初金鑾之下,仍然能夠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截然不同,心中莫名有些觸動,她不知該如何安慰她,是告訴她要舍棄嗎?可這樣的答案何其殘忍,好像從頭到尾否定著她的出身。

    還是告訴她不,會有恢復(fù)身份的希望嗎?連她都不敢想象,這樣的欺君之罪暴露的那一天,她會落得何等粉身碎骨的下場。

    姜林伸出手,想要拭去她即將掉落的那一滴淚,又怕這樣的觸碰會傷到她。

    不過眨眼間,陸秋白自己就將眼里蓄著沒有掉落下來的淚水抹去,重新擠出一個笑容道:“沒關(guān)系,車到山前必有路,是我太鉆牛角尖了。”

    “你說得對,人生在世,哪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既然選擇過其中一個,必然要有所舍棄,否則就是丟了西瓜又丟桃。”

    姜林見她這么快又恢復(fù)精神,好像剛才的脆弱之態(tài)只是她的錯覺似的,當(dāng)即收回抬到一半的手道:“你想清楚就好。”

    陸秋白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將發(fā)髻束好,笑著道:“你等等,我這就去買朝食,一會就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姜林:這變臉怎么比翻書還快。

    第50章 櫛風(fēng)沐雨(十三)

    姜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和重新閉合的屋門,室內(nèi)再次變得靜悄悄的,隱隱約約聽得見遠(yuǎn)處一點(diǎn)街市的喧鬧。

    她不由得搖搖頭,自己不知何時起變得特別容易被陸秋白的情緒帶著走,見她低落,也不由得跟著低落,現(xiàn)在她倒是忽然振奮,一走了之,倒讓她好像心里空了一塊似的。

    陸秋白自到街肆上買過些當(dāng)?shù)氐脑缡?,此地喜歡一種名叫“面線”的早食,看起來也頗為新奇,又買過一些煎餅豆?jié){一類。

    攤主見她似乎是外地來的,特意叮囑她面線要快些吃,陸秋白不知為何,只當(dāng)是這東西放涼就不好吃了。

    不過見攤主既然這般主動熱情,她也順勢問了問:“您可知自梳會是什么?”

    誰知攤主一臉諱莫如深:“客人問這個做什么?”

    陸秋白打個馬虎眼道:“就是偶然聽到,不知是什么意思,隨便問問?!?/br>
    攤主悄聲道:“這自梳會啊,是我們這一群立誓終身不嫁人的女子組成的,我勸客人吶,千萬不要打自梳會女子的主意,否則……”

    話未說盡,只是搖搖頭表示避諱,不過陸秋白已經(jīng)知道關(guān)鍵信息,當(dāng)下點(diǎn)點(diǎn)頭表示了解:“多謝告知?!?/br>
    這也倒是很好地解釋了昨日為何她看到屋內(nèi)的人都是女子,不過更具體的卻是打聽不清楚了。

    畢竟更詳細(xì)的情況什么的也只有她們自己內(nèi)部的人才知曉。

    陸秋白拎著熱騰騰的早食回房,卻不見姜林身影,放下手里的吃食正要出去尋找,卻見姜林也剛從外面回來。

    不等陸秋白開口詢問,姜林率先將手中的藥包拎起來說:“我去買了些藥,今日的藥帖已經(jīng)交給小二去煎著,一會吃完應(yīng)該就能送上來,記得喝?!?/br>
    陸秋白有些不好意思道:“讓你費(fèi)心了?!?/br>
    二人吃過早食,姜林打算繼續(xù)義診一日,而陸秋白也正有一些事情想留下來探究一二,左右現(xiàn)在離州府已經(jīng)不遠(yuǎn),時間上完全還來得及,明日繼續(xù)啟程趕路也可以。

    不過今日沒有陸秋白幫忙打下手,姜林需得自己寫藥方,一時間速度自然慢上一些,沒有昨日那般效率。

    排隊待診的人甚至比昨日還要多上幾分,其中大半都是衣著樸素的女子。

    陸秋白顧不上這許多,收拾一番就要往打聽出的自梳會據(jù)點(diǎn)而去。

    聽聞她們以縣邊的一座合院為聚集地,所有自愿終身不婚的女子在即將婚嫁的年紀(jì)都會加入她們,而自梳會的會長正是當(dāng)?shù)匾晃荒贻p時以死拒絕媒妁的女子。

    她們團(tuán)結(jié)一致,生活上互相扶持,自成一體,但凡有求助于她們的女子,只要決心自梳,且保證不違反她們自己的規(guī)矩,她們都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