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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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我自己說的,我說到做到?!焙〉x憤填膺地說。 蕭曦月一愣,無語凝噎地冷笑了一聲。 她這生硬的語氣,倒顯得她多管閑事了似的,從她和張凌宇從內(nèi)院出來,她已屢次反駁自己。 是對自己有意見不成? 在場其他女眷也覺得不可思議——曦月郡主為她說話,她竟然不領(lǐng)情? 此舉無疑將曦月郡主和星鶴郡主兩邊都給得罪了。 即使她是擔(dān)心星鶴郡主把她方才的事抖落出去,也不該這樣不給曦月郡主面子,讓她當(dāng)眾下不來臺。 主座的張凌宇看不下去了,冷漠發(fā)話:“胡姑娘言而有信,叫人敬佩,來人,幫胡姑娘把這東西拿到后院,讓她慢慢吃。” 她說的戲謔,眾女眷噗嗤笑了出來,胡小蝶和盧珊的臉色頓時青如鍋底。 卻只能按照張凌宇所說,退出宴席,很仆從一起到后院去。 根本沒有人想看到她吃這東西的恐怖場面,只嫌她礙眼,她還非要出風(fēng)頭,彰顯自己言而有信。 張凌宇已經(jīng)氣得發(fā)抖,此人在她得及笄宴上大放厥詞,也不知道現(xiàn)給誰看!傳了出去,還不是丟她的人? 父親怎么回事,竟然把她給請來了,是成心讓自己不安生不成? 想著,看向阿柔和蜚蜚的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 曦月郡主瞧見了,突然向阿柔說:“想見你一回可真難,還要沾凌宇的光?!?/br> 此人是誰?張凌宇提高了警惕,隔著人群望著她。 “郡主莫要在笑話我了?!卑⑷嵴f道,“你知道的,我最不善這種場合。” “我就要說,”曦月郡主撒嬌一般,“你得賠我一次才行。” 阿柔哭笑不得,只得說道:“好好好,時間地點,隨郡主方便,刀山火海我都去?!?/br> “哼?!标卦驴ぶ鬟@才滿意,“這是你自己說的,秋姨也在,可不能反悔?!?/br> 阿柔自然答應(yīng),柏秋也在旁做了見證,曦月郡主這才放過了她。 但因為方才的對話,阿柔在眾人心中的印象已經(jīng)從名不見經(jīng)傳的陌生姑娘,成了跟郡主同級的貴女。 尤其,當(dāng)張凌宇發(fā)覺她身份不一般,為避免她們覺得怠慢,主動問道:“這位jiejie面生的很,不知怎么稱呼?” 郡主便說道:“是鄭太傅家的外孫女兒,剛來京不久,雨我是舊相識了?!?/br> 太傅的外孫女兒,那不就是……拒絕了九皇子提親的奇女子嗎? 她的名聲,在京中早就傳遍了,沒成想,竟在今日得見! 張凌宇心砰砰直跳,望著阿柔,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原來是江jiejie,招待不周,還望jiejie見諒?!?/br> 她表情轉(zhuǎn)變得太快,阿柔覺得好笑,也并不想與她深交,便只微微頷首,在蜚蜚旁邊坐下了。 沒有注意到,坐在張凌宇下首的劉奕真,已是鐵青著臉,憤怒地望著她的側(cè)影,手帕都要絞爛了! 劉奕真便是宰輔的小孫女兒,原先與九皇子蕭梵屹有婚約,但在蕭梵屹搬進太常寺后,宰輔以他們還小為由,提出了悔婚,今上也體諒他的處境,同意了下來。 沒想到十年之后,蕭梵屹竟從太常寺回來了,并且有大好的前程等著他!宰輔便想著以這段婚事為由頭,重修舊好。 誰知,蕭梵屹當(dāng)場拒絕,并在第二日,就向太傅的外孫女兒提了親,還被人家姑娘給拒絕了! 從那以后,劉奕真便成了京中貴女之間的笑話,她本就恨著阿柔,又見眾人都捧著她,自然分外眼紅。 暗暗盤算著要做點什么,好讓她和九皇子知道,自己絕不是那么好欺負的! 因胡小蝶被趕出了宴席,空了一個位置,星鶴郡主便順勢坐在了阿柔旁邊,大眼睛一會兒打量阿柔,一會兒又打量蜚蜚。 覺得這兩姐妹著實令人驚嘆,想與她們更親近些。 “宴席結(jié)束后,就能看哥哥們打馬球,你們會打馬球嗎?”她奶聲奶氣地說著。 蜚蜚對玩樂一向有興趣,加上想見顧瑾城,便從阿柔身側(cè)探出腦袋,問蕭星鶴:“女子也能上場?” 蕭星鶴點頭:“馬球場上不分男女,張閣老的大夫人,年輕時可是一等一的馬球高手,是以,家逢喜事,便要cao辦馬球賽,深受歡迎呢?!?/br> 太好了。蜚蜚心馳神往,可她不會打馬球,連騎馬都不會。 沬州不盛行打馬球,但盛騎射,二哥、三哥和jiejie都是騎射高手,就她不喜歡動,總躺著看他們玩兒。 “你是不是不會???”星鶴郡主深有體會,“別怕,我也不會,看別人打就行了,等會兒你和我坐在一起,我給你解說。” 她今年剛剛十來歲,正是天真的年紀,但家中只她一個女孩兒,親戚家的jiejie又都比她年長許多,一個賽一個的優(yōu)秀聰慧,就顯得她格外幼稚。 平素她不愛出門,就是擔(dān)心遇上她們飛花令、行酒令的時候,自己根本對不上號,平白丟人。 可她剛剛看出來了,蜚蜚也不愛這種場合,頗有些拘謹。 蕭星鶴一看她這樣,就想過來和她說話,沒成想,竟讓被胡小蝶給攪和了,不過,現(xiàn)在說也不晚。 蜚蜚答應(yīng),她又問阿柔:“阿柔jiejie,你什么時候赴曦月jiejie的約?” “這要看曦月郡主什么時候有空?!?/br> “好,那你赴約的時候,就告訴我一聲,”蕭星鶴歪著頭笑,“我去找蜚蜚玩兒?!?/br> 阿柔:“……” 宴席不久便結(jié)束,張凌宇和曦月郡主帶著眾女眷去往馬球場,那兒專程給她們留了位置,既可以吃點心、水果觀看男子們打馬球,也可以候場準備。 京都盛行馬球,且不限男女,許多定了親見不到面的,約在馬球場便不必擔(dān)心別人說閑話。 于是,便也成了變相的相親大會。 京都人心照不宣,每逢家中有喜事,便會著手準備馬球賽,賓主盡歡。 馬球場的觀眾席略高些,被分隔成幾個片區(qū),一個片區(qū)有六個座位。星鶴郡主拉著蜚蜚,曦月郡主也有話和阿柔說,幾人便坐在了一處。 原本張凌宇還想和她們坐在一起,但劉奕真纏她纏的緊。 考慮到劉奕真和阿柔的傳言,更擔(dān)心她攪了自己的及笄宴,只得拽著人去了隔壁的區(qū)域。 顧瑾城和幾個哥哥們也已經(jīng)在對面落座,正往她們的方向看。 察覺到他的視線,蜚蜚耳朵紅紅的,想仔細看看他,又根本不敢和他對視。蕭星鶴在她旁邊嘰嘰喳喳,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蜚蜚怎么不看我?”顧瑾城苦惱地說道。 “你有什么好看的?”二哥故意懟他。 三哥揶揄道:“我們蜚蜚膽子小,你可悠著點兒,莫要嚇著她?!?/br> 顧瑾城靈機一動:“這局快結(jié)束了罷?二哥,玩一局?” “太野蠻,不適合我?!倍鐡蹞垡滦?,仙風(fēng)道骨,“讓你三哥陪你打去。” 三哥:“???”他哪里野蠻? “好,我陪你?!比绾肋~地說道,“贏了彩頭,饞死二哥?!?/br> 既是比賽,便會有彩頭,在場的都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好比些別的,多數(shù)一只羊、半頭牛等食材,用以傍晚的燒烤。 顧瑾城倒無所謂彩頭不彩頭的,只是想讓蜚蜚多看看他罷了。 小姑娘膽子小,不好意思和他眼神交流,但若他出現(xiàn)在馬球場上,再看他,就成了理所當(dāng)然。 是以,一局結(jié)束,顧瑾城和三哥便組了幾個隊友,換上裝備,出現(xiàn)在了中間的馬球場。 顧瑾城雖然久不回京都,但這些年的英勇事跡卻不少,許多人都是知道他的,加上他武功又好,聽說他要參加,簡直一呼百應(yīng)。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三哥在京都呼聲竟然也頗高,多半女子都知道他名都才子的稱號。 不少人還知道他寫的曲子,在他出現(xiàn)的時候就輕哼了起來。 有他們兩個遠近馳名的人物在,即便不能贏得勝利,也夠他們吃出出風(fēng)頭了。 同理,若與這樣的人對抗,無論輸贏,都能成為值得炫耀的談資,再加上總有看他們不爽的人,于是也很快聚集了一隊人。 雙方換好護具,騎著馬,拿著裝備入場,兩兩對陣,□□味十足地看著對方。 巧的是,對方帶隊的,不是別人,正是顧瑾城同父異母的弟弟,顧銘。 “你腿好了?”顧瑾城桀驁地嗤笑一聲,目光瞥向顧銘的膝蓋。 顧銘的腿不由得傳來一陣痛感,望著他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敵視,但他不敢再這件事上做任何的反駁。 ——若父親知道他帶人去山莊的事,恐怕會把他另一條腿也給打斷! “父親今日也在,你若造次,便是丟他的臉,猜他饒不饒你。”顧銘壓低聲音說道。 顧瑾城漠然揚了揚嘴角:“你還是先想想,我饒不饒你罷。” 說完。策馬走開,只待開球進攻。 顧銘也一夾馬腹,站到他正對面,與他對峙著。 觀眾席的蜚蜚果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顧瑾城,但因為顧銘的出現(xiàn),眼中閃過一絲擔(dān)憂。 顧瑾城察覺,不禁對顧銘又多了一絲厭惡,桀驁地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球桿,決定用它,讓顧銘輸?shù)媚锒疾徽J識。 場上的隊員各自歸位,裁判和計分員見了,嘭的一敲鑼——馬球爭奪戰(zhàn),正式開始! “錚——”鑼聲震天,顧進城和顧銘站在場中央,理應(yīng)由兩人開球,搶奪球權(quán)。 即誰先擊中球,先機便在誰手,對方可以在他們進攻過程中阻止、搶奪,但馬上運球本分易事,能不能搶到,更是難說,所以,球權(quán)非常重要。 然而,顧銘根本意不在打球,只見他在鑼聲響起時,高高揚起球桿,卻不擊球,而是沖著顧銘的馬腹打去! 這是非常嚴重的犯規(guī),不少人都瞧見了,但卻沒有辦法阻止。 若馬受驚,輕則阻撓比賽,重則害人性命! “此人好生歹毒!”星鶴郡主一個暴喝,“竟然用這么下作又明顯的手段來害人,若馬兒受驚,早好第一個踹死這上不了臺面的真小人!” 她年紀小,藏不住事兒,見到這種場景便想要打抱不平。但她語氣可愛,罵人也不讓人討厭。 她真的很討厭這種行徑,甚至想下場去打顧銘兩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