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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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于元斷開聯(lián)絡(luò)的第四十五天,第二十八次的電話被掛斷了,余之彬到于元的寢室,從生菜嘴里得到了和郎平欽相同的答復(fù),以及一句忠告:「你別以為你一手遮天了?!?/br> 女人回過頭:「所以?」 在女人的目光下,生菜的心在狂跳,明白在女人眼中自己是「螻蟻」,一只手能碾死,一揮掌如浮塵,是生是死不過翻掌合掌:「所以你別再來打擾于元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發(fā)生了什么,一直問于元,于元也沒有說,但是于元都被你打成那樣了,你也該放過她了。」 「那我玩你?」 整個寢室都聽到了,羅果沖出來揮了一拳,拳風(fēng)刮在耳畔,余之彬頃刻過肩摔在地面,拿起手機發(fā)消息。 「于元在哪?」點擊發(fā)送。 羅果站起身,又對著余之彬揮了一拳,余之彬躲開了,聊天窗口中有回復(fù):「在隆府家園,我等你消息很久了,我和你在底下先見一面吧?!?/br> 「別打了!」生菜攔著羅果。 羅果說:「她趾高氣揚給誰看?你把她當(dāng)人,她把你當(dāng)人了嗎?」 二人就余之彬吵了一架,等到生菜回過神時,余之彬已經(jīng)不在室內(nèi),「砰」的一聲羅果砸了墻:「她以為她是誰?」 余之彬關(guān)閉了車門,說:「去隆福家園?!?/br> 隆福家園距離渝京很近,二公里的功夫,下了車以后正在大門前,大門設(shè)了門禁,能看到門前站著「通達」氣質(zhì)的女性。 五官正,像西方的「維納斯」雕塑,過于完善而產(chǎn)生距離感,數(shù)著樹葉都深情,有一雙讓人誤解的眼睛。 女人站在大門前。 「彬彬。」周是允停止了數(shù)樹葉,「我是來跟你和好的,我們回到朋友關(guān)系吧,我可以把于元分給你一半?!?/br> 「具體怎么分?」 「需要于元的時候,你可以跟我說,我會在那段時間里從于元的世界里消失,我就直說了,我沒有打算放手于元,但我未來勢必會出軌,于元也勢必會受不了,我又不喜歡使用暴力,不喜歡囚禁,所以你的作用是分散于元的注意力?!?/br> 女人說:「管不住褲襠的東西。」 「我是管不住,我該從哪里跟你說起比較好?現(xiàn)在元元懷孕了,我很焦慮,真的沒辦法再忠貞下去了,只是忠實了幾個月,我就受不了了?!?/br> 懷孕兩個字變成了扭轉(zhuǎn)關(guān)系的可能性,懷孕期間無法發(fā)生性關(guān)系,至少不能發(fā)生的太頻繁,使周是允主動遞出了橄欖枝。 余之彬接下了,問:「懷孕?」 「是我的孩子?!?/br> 周是允把情況坦白了,雙性的身份,孩子的名字,于元的預(yù)產(chǎn)期,平時玩的話需要用什么方式。 「我和元元說了今天我需要回學(xué)校,也就是說今天我不會再回來了,你做什么都可以,門鎖的密碼是于元的生日,但是你需要叫開鎖師傅,這樣顯得比較真一些?!?/br> —— 余之彬站在門前,敲了敲門。 沒有用開鎖師傅的方式,見面方式比以往更「溫情」,于元下了地,踩著黑色的拖鞋開門。 門開啟了。 「前女友?!古嗽陂T前,穿著寬松的針織衫,「不請我進去?」 于元怔了怔:「進來吧?!?/br> 沒有問怎么會知道家在這里,因為顯而易見,沒有言語也沒有敘舊,因為心里有答案,桌子上擺了果盤,于元切了一整盤的水果,把牙簽扎在哈密瓜上。 「我懷孕了?!?/br> 「比之前胖了?!褂嘀蛟艘粋€哈密瓜。 「我想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放過我,或者是看在我曾經(jīng)救過你的面子上,這個孩子對我來說很重要,在這段時間里我不能再被打了。」 「我有說過要打你么?」 女人反問,繼續(xù)扎著哈密瓜。 不易見的唇紋,其上點了果的水色,一張紙巾伸出來,把唇上的水試下去,唇紋只有極盡接近時能見。 好比說接吻。 女人的吻很纏綿,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格,第一次接吻就扣住后腦,需要伸舌頭,和她在一起時,刻在骨子里的恐懼會從角落里冒出來。 難道千里迢迢,只是為了見一面? 不相信,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她一定有其他意圖,她想要殺了孩子,她想要讓她流產(chǎn),她腦子里都是癲狂的念頭。 現(xiàn)在看上去平靜如水,皮囊下又思考著什么? 「你不想問為什么我懷孕了?」 余之彬說:「不用。」 「你不想問孩子是誰的嗎?」 余之彬說:「你把你當(dāng)成什么香餑餑?我們已經(jīng)分手了,現(xiàn)在是普通朋友關(guān)系?!?/br>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蛇的報恩。」女人思考了下,「這個理由能說服你了?你最喜歡的故事情節(jié),好人有好報,沒有農(nóng)夫與蛇的結(jié)局?!?/br> 恐懼變本加厲了,從尾椎骨上升到脊背,再上升到頭頂,被澆了一潑冷水的涼,太反常理了,現(xiàn)在太反常理了,余之彬怎么可能那樣? 她絕對是對孩子有企圖,她想要殺了周謙,她絕對是想要殺了周謙,想都不用想,根本不用想不用想不用想…… 她絕對是! 于元低下頭,顫抖著給周是允發(fā)了一條短信:「彬彬到我們家里了,我很害怕,你什么時候回來?」 周是允沒有回復(fù)。 「余之彬現(xiàn)在在家里!她之前對我做過什么,你難道不知道嗎?你快回來,我真的害怕,我怕得要死了……」 周是允沒有回復(fù)。 「你接一下電話!」 女人忽然開啟了新話題:「最近過得怎么樣?」 很生硬的開場,連「敘舊」都稱不上,充滿了脅迫和施威意味,于元被驚嚇到了,把手機扔在沙發(fā)的一邊,磕巴地回:「還、還好?」 針織衫解下去了,里面是一件背心。 「不問問我什么?」 于元又磕巴了下,說:「你、你毒戒了嗎?」 針織衫下的軀體,淡雅又骨瘦,骨頭長得有棱角,露出的大片肌膚,看上去不食煙火,卻讓人生得出欲念。 現(xiàn)在瘦的恰到好處。 「戒了?!?/br> 針織衫徹底脫下去,灰色的背心裹著身體,光著的兩膀露出,再向內(nèi)延伸一些,能看到具體的胸型,但戛然而止了。 女人的喉骨很明顯。 「幾乎脫了一層皮,現(xiàn)在沒精力打你了。」 看到脫衣服,于元的恐懼幾乎攀到極限,她應(yīng)該是要動手了,她馬上就該動手了,她現(xiàn)在正在預(yù)熱,但是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該怎么撿回,現(xiàn)在在余之彬眼皮底下,沒有辦法直接和周是允溝通。 「拿手機?!?/br> 于元又嚇了一跳,有些應(yīng)激了。 「知道你在給她發(fā)消息?!古俗谟谠纳磉?,拿起手機遞給于元,「既然怕,就繼續(xù)給她發(fā)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