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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嬴羨傻愣愣的跟著點頭。 顧則笑看著對方的反應(yīng),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清寒笑著搖搖頭,知道孩子在說謊可是人家承認了便也沒辦法拆穿,只想著一個人愿意說一個人愿意圓,倒是也挺好,他只輕聲開口道,“是嗎?那你以后記得要跟牢則笑哥哥,要什么想去哪兒,都讓他帶著你。” 嬴羨點頭。 沈清寒起身想走,顧則笑忙忙在身后喊著,“清寒哥,我們剛剛的話沒有別的意思,你可別跟侯爺說?!?/br> 沈清寒頭也不回的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嬴羨扯扯顧則笑的衣擺問道,“則笑哥哥,為什么不能告訴我爹?” “笨蛋。”顧則笑一拍嬴羨的腦袋道,“侯爺要是知道我倆在背后嘰嘰歪歪這事兒,那還不得揍死我們?你可算是運氣好的,他還沒怎么管過你,我小時候犯個錯就得挨一頓,侯爺他好幾次都差點兒沒把我的腿給打斷?!?/br> “可是大家以前也經(jīng)常在背后嘰歪景文伯伯的事兒,為什么嘰歪爹爹就不行,嘰歪景文伯伯就可以?” “可能,也許,大概………那不是因為嬴景文做的全是缺德事兒嗎?大家說實話侯爺有什么不滿意的?至于清寒哥,雖然脾氣差點兒,性格怪點兒,別的,都還挺好的,至少對侯爺,對冀北沒什么壞心思,而且侯爺和他在一起,也明顯變得正常了,能說說笑笑,玩玩鬧鬧,大家,都在變好,這應(yīng)該就算是,遇到了對的人吧?!鳖檮t笑一通話說下來自己都覺得心虛。 嬴羨又問,“對的人?可我還是不明白什么是愛?!?/br> 顧則笑道,“你以后就明白了。” 沈清寒拿了嬴嗣音的虎符,大手一揮便是直接調(diào)了十萬精兵準(zhǔn)備出征皇都城,如今冀北之外的局勢,他不出門倒是也能掌握的清楚。 無非就是有人里應(yīng)外合,江湖上的勢力,朝堂上的勢力,總歸是看不慣嬴嗣音這么個人活著的所有勢力全部凝聚成了一股繩,正巧沈清寒還扣了嬴景文在冀北,這倒更是好的給了皇都城一個平叛出軍的名頭。 名門正派,江湖廟堂都是如此,不管出征還是圍剿,都一定要找一個合理的,能夠讓天下人信服的理由。 沈清寒便是不同,大抵是和嬴嗣音待得久了,他如今做事也越來越隨心,只求自己高興,旁的全部都不在乎。 “嬴嗣音,外頭的人都說我們壞,我好像也分不清了,就為了我們一個沈家,平白無故挑起一場戰(zhàn)爭,卸了嬴景文的位置,我明明知道你不愿意坐到那里,卻還是一意孤行的想要去完成這件事情,雖然你總是說我喜歡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就好,可是我這樣,會不會又是第二個嬴景文呢?只顧著自己,卻絲毫不考慮你感受,也許我真的是個壞人,我………不知道自己對不對了?!?/br> 那天晚上,沈清寒就這么窩在嬴嗣音的懷里問他。 是真的迷茫,即便一開始在心里勾勒宏圖的時候,沈清寒是那么的激動,那么的興奮,那種謀劃了十年的一盤大棋,到如今總算是擺完最后一顆棋子的成就感,棋子就拿在手里,沈清寒往下放的時候卻是遲疑了。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依賴嬴嗣音的時間越來越多,欺辱嬴景文的時候也總是會想,我這么做,嬴嗣音會很難過吧。 他會替對方考慮,不會再同以前那般手冷眼冷心也冷,人一旦有了牽掛,做事便會束手束腳。 “別怕,就這么做吧。”嬴嗣音伸手順了順沈清寒肩上的頭發(fā),“如今天下人已經(jīng)容不得我們了,這一仗不管是打還是不打,結(jié)果也都是一樣。” 至少在我還能保護你們的時候,可以再多做點什么。 嬴嗣音看著沈清寒的眼底溢起了越來越多的憐惜,他自己也舍不得,可有些事情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何況嬴景文說的也不錯,因為他們兩個人糾纏的時間太久太久,所以雙方對對方都太過了解,嬴景文咬死了嬴嗣音下不了手,嬴嗣音也能咬死了嬴景文就是抓著他的這個把柄,想再打一場漂漂亮亮的翻身仗。 想不費一兵一卒的就收服整個冀北,收服那個狂傲了一世的冀北孝文侯。 嬴嗣音有時候會有很疲倦的感覺,倒不是因為嬴景文,那個人在他心里的痕跡的的確確被沈清寒的進入而抹去了不少,沈清寒像水,干凈美好,一點一點的侵入自己的生活,讓人溺進溫柔鄉(xiāng)就再也出不去,沈清寒讓嬴嗣音覺得生活溫暖而從容,而嬴景文,獨獨讓他覺得窒息。 即便活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這么這么多的事情,嬴嗣音卻也說不清楚愛情到底是什么模樣,不過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愛情,絕不是單方面的付出或是單方面的掠奪。 如果一定要給愛情下一個定義,那么對他來說,他認為,愛情就是沈清寒在自己的臂彎里安靜沉睡的模樣。 沈清寒的模樣,就是他見過最美好的模樣。 “你會后悔嗎?”夜里休息時,沈清寒埋在嬴嗣音的胸前抬頭,他問,“或許再等個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你也會像后悔愛過嬴景文那樣后悔愛我嗎?” “不會?!?/br> 也沒有時間了。 沒有再多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嬴嗣音笑的溫和,眼里再沒了那些年隱藏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