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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jié)閱讀_2

    他穿了。

    現(xiàn)在這個身體也叫崔燮,不用改名了。

    至于這家的兄弟紛爭,繼母繼子關(guān)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就先顧不上了。

    昏沉中有人撕開他的褲子,往他臀部涂抹冰涼的藥膏,還有人在他耳邊痛哭,說他受了苦,怪自己沒保護好他。這哭聲奇妙地有種讓人安心的效果,崔燮感覺自從穿越以來就緊崩著的那根弦慢慢放松,身上的疼痛越來越模糊,伴著哭聲陷入了沉眠。

    第2章

    崔燮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wěn),夢里他又回到了前一天傍晚,聽到舍友們給他提點穿越的注意事項。

    他想說自己并不想穿越,可是才剛開口,三位室友和住了四年的宿舍就忽然全部消失了,四周一片黑暗,他的手里卻抱著兩樣?xùn)|西——一本古代化學(xué),一塊黑色硬盤。

    他低頭看了一眼化學(xué)就自己飄浮到空中。硬盤也落到另一側(cè),在他看過去時就展開了一個窗口中,里面整整齊齊排列著幾十G的視頻軟件,名字從御姐到蘿莉樣樣齊全,還有幾個文件夾里藏著一堆TXT格式的網(wǎng)絡(luò)小說。

    這是夢,還是穿越附帶的福利?

    崔燮不想看舍友下了什么片子,于是伸手拿過化學(xué)書,翻了幾頁,里面有文有圖,前幾章的冶金、燒瓷等技術(shù)都配有十分詳盡的化學(xué)式,他仔細看了看,基本上一個公式都看不懂。

    太真實了!太現(xiàn)實了!

    他嚇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眼就看見一床花花綠綠的褥子,他仍是趴在床上,雙手搭在枕頭兩側(cè),掌心空無一物。

    原來是夢。

    他果然是魂穿到了古代人的身體里,現(xiàn)代的東西什么也沒帶來。這時候他反而有點懷念化學(xué)書,哪怕里面的內(nèi)容都看不懂,那也是現(xiàn)代的東西,看著就親切。

    他一想到化學(xué)書,那本古代化學(xué)忽然出現(xiàn)在他視野中心,嚇得他差點爬起來。炕邊上就是來往干活的小廝和仆婦,足有五六人,幸而都在專心收拾東西,沒人注意他,才沒發(fā)現(xiàn)他的異狀。

    崔燮自己倒是有點心虛,轉(zhuǎn)頭看了在旁收拾東西的仆婢們一眼。

    就這么稍一分神,那本書便從他眼前消失了,于是他又把頭埋進褥墊里,集中起精神想著化學(xué)書的封皮,地又浮起那本書的投影。

    他試了幾次,終于確認,舍友給的那兩件東西是跟著他一起穿過來了。只要自己集中精力想著它們,就能召喚到面前,用意念翻開書頁或點開硬盤文件。

    這大概是因為他被電死時,這兩樣?xùn)|西也傳遞了電流?崔燮腦中浮現(xiàn)出穿越前最后的記憶——藍色電弧從筆記本上冒出,劃過化學(xué)書和硬盤撲到他手上。之后他大概就被電死了,靈魂離體,穿到了這個古色古香的世界,它們倆也跟著附到了自己的大腦里。

    可是冒出電弧的筆記本怎么沒一塊兒穿過來?他的電腦里還下了些古代文學(xué)資料,要是穿過來了,不比這倆有用多了!

    別人穿越,不是帶個空間,就是帶個會說話的系統(tǒng),有的還帶兌換商城,能交易到異位面的便宜物資。到他這兒倒好,別說高級的人工智能,連個筆記本的WIN10系統(tǒng)都沒有帶來,只有一本看不懂的古代化學(xué)和一塊裝滿黃色廢料的硬盤……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父母過世,寄人籬下這些年,不也是一邊讀書一邊打工,賺到了大學(xué)四年學(xué)費,還考上了本校的工作嗎?現(xiàn)在他手里至少有本化學(xué)書,就是煉不出鋼鐵也能燒煉鉛丹,當(dāng)個假道士,將來想法兒離開這個家,到哪里不能賺口飯吃呢。

    這么一想,他倒放穩(wěn)了心態(tài),閉上眼,集中精神召喚出那本古代化學(xué)翻看起來。

    細看才發(fā)現(xiàn),書里雖然有不少公式,可也有簡單的配方和工藝流程,只要不管它們背后是什么化學(xué)原理,讀起來也很輕松有趣。他看得漸漸投入,遇到實用的內(nèi)容便用心記下,看不懂的偶爾皺眉思索,因著精神都集中在書里,身體上的痛楚也模糊了,倒比剛醒來時好受了些。

    可在外人看來,他這模樣卻像是傷重昏迷著,偶爾皺眉就是疼得狠了,夢里也不安穩(wěn)。

    給他端藥來的小廝看著這模樣,也不由有些擔(dān)心,摸了摸他的額頭,小聲叫著:“大哥,該吃藥了?!?/br>
    崔燮早已聽到腳步聲,便睜開眼,伸手去接藥碗。那小廝沒有給他,而是拿瓷勺舀了藥湯,吹涼了才送到他嘴邊,邊喂邊說:“大哥,你這回的禍闖大了,二哥腦后給你磕了個棗核大的腫包,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哩。雖是娘說不是你的錯,可爹這回下了死令,今日就要把你送回老家,而且只讓我爹跟我陪你回去,別人都不許帶,說要磨你的性子?!?/br>
    什么你爹我爹的,這家人怎么這么多爹?崔燮蹙了蹙眉,喝下遞到唇邊的藥,慢慢套他的話:“二弟傷得如何?我也不知當(dāng)時怎么就推到他了,本當(dāng)去看看他,當(dāng)面賠禮的,可現(xiàn)在我也動彈不得,只能問問你。他摔倒后下人可及時照顧他了,大夫怎么說的?”

    小廝猜不到他換了個芯子,便老老實實地答道:“二哥一直昏睡著,大夫說磕到了后腦,給開了幾副藥。他摔倒時正跟大哥在園子里說話,說的仿佛是讀書進學(xué)的事,我又聽不懂,二哥又帶著幾個jiejie,我就走得遠了些。后來也不知怎地,就看到二哥慢慢地朝后倒了去,你伸著手不知是推他還是要抓他。等我擠進去,那些jiejie們就叫著殺人,說你故意把二哥推倒了?!?/br>
    這小孩說是沒看見,倒是把前因后果都說得清清楚楚。

    原身父親昨天說到國子監(jiān),蔭監(jiān),選官,那他父親至少是七品官,才有資格蔭一子入監(jiān)。原身和他弟弟應(yīng)該都是讀書人,都想進國子監(jiān)念書,但他們的父親可能是想送原身進國子監(jiān)讀書,繼母和弟弟要搶這個機會,就故意摔倒誣陷原身,做父親的也不分青紅皂白,一怒之下就叫人打了長子。

    還打死了,不然他不能穿過來。

    有這種查也不查就把兒子打死的父親,其實繼母吹吹枕頭風(fēng)就能把蔭監(jiān)名額弄到手,卻為此害了一條人命……

    他是要去遷安,而原身已是實實在在地“回老家了?!?/br>
    崔燮心里嘆息著,接過那碗藥吹了吹,就把還燙手的藥水一口飲盡,對小廝說:“我覺著臉有些燙,你去拿面鏡子來?!?/br>
    小廝應(yīng)聲跑出去,一會兒便拿著面光亮的銅鏡進來,遞到他手里:“大哥的鏡子已經(jīng)收拾進行李里了,我借的梅枝jiejie的鏡子?!?/br>
    他也不在意鏡子是誰的,隨意點點頭,便接過來照了照。

    鏡子里那張臉稍有些模糊,但還能看出這張臉和他自己十分相似,也是長圓臉,一雙鳳眼,下唇略厚,只是鼻尖微微翹起,顯得有點過于秀氣。他前世活到大學(xué)畢業(yè),骨骼輪廓都已經(jīng)長開了,臉龐更立體,這副身體看著不過初中生的模樣,兩腮還帶著少許嬰兒肥,下巴圓圓的,稚氣猶存。

    最吸引他的卻不是這張相似的臉,而是戴在頭上的黑色網(wǎng)巾。網(wǎng)巾原本是道士裝束,是在明初時被明太祖朱元璋定為君民都必須裹束的首服,到了清朝就不再使用。只看見這圈網(wǎng)巾,他就能確定自己穿到了明朝,至于哪個朝代就得想法問問了。

    他稍微想了想,便問床邊那小廝:“你是哪一年生人,今年幾歲了?”

    小廝不疑有他,利落地答道:“小子是成化五年生人,今年十四了,只比大哥晚落生兩個月。”

    這孩子跟他都是成化五年生,古人出生即算周歲,那么今當(dāng)是成化十八年?

    明憲宗朱見深在位的時代?

    成化、弘治、正德、嘉靖……這幾個朝代數(shù)下去,都算是比較安定的,避過了正統(tǒng)、景泰的土木堡之變,離著明末后金之亂也還有幾十年,除去中間出了個寧王造反,基本都可算是太平盛世。

    雖然他身為穿越者,有信心能在任何環(huán)境下好好活下去,可得知自己穿到這么個安穩(wěn)的時代,崔燮還是松了口氣,提在半空的心也落下幾分。他把鏡子遞給小廝,隨口問了句:“咱們此去遷安是怎么去,那兒的房子能住人嗎?”

    他不愁了,小廝倒是滿臉愁容:“家里只給一輛車,我爹已經(jīng)去套車了,就咱們?nèi)齻€人去。大哥的書和藥都是要帶走的,箱籠也得帶幾件,聽說那邊的老宅空了一年沒人住了,也不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模樣。”

    說著說著,看到崔燮垂著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怕他聽著難受,影響身子,忙又打起精神安慰他:“其實遷安離京城不遠,趕著車走一兩天就到了。老宅卻比京里這房子大得多,也是在縣城里的,不是那等荒僻地方。縱去了那兒也不耽擱讀書,京里的舉子們不都嫌城中吵鬧,借住在寺里讀書嗎?咱們回鄉(xiāng)清清靜靜地讀兩年書,比在國子監(jiān)還好呢。”

    其實崔燮并不擔(dān)心遷安遠,再遠能遠得過五百多年后的現(xiàn)代嗎?再說他是個穿越貨,離原身親人遠些倒更安全。

    他方才只是為這家人的冷酷而齒冷,也為原身的無辜喪命而嘆息。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剛受了這么重的杖傷,連休養(yǎng)的時間都不給就要送到多年沒住過人的老宅去,這根本就是成心要他的命。原身哪怕還活著,也得被這場遠行磋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