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jié)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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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畫工也只沾了超時代畫法的光,真論起功底來并不算太好。這副畫箋要是真能賣的火爆,很快就會有仿畫盜版的,也可能有人很快研究出彩色畫箋印法,到時候就會有新美人淘汰這個舊人。 還是得靠故事把人物撐起來,才有真愛粉長長久久地掏錢。 ========================== 九月重陽那天,書院放了假。 岳師兄岳肅與羅進、王思等幾個師兄早早穿了雪白的新直裰,乘馬車過來接他,去岳孤山的沈家別院參加詩會。 崔源也早早套了車,在車?yán)锓帕酥仃柛?、菊花酒,一提盒花色點心、rou干和清水,如同自家出游般,備辦得色色周全。崔燮拿書匣盛著新印的畫箋擱在車?yán)铮屌醭庪S自己同去。 岳師兄說:“沈家自有侍兒童仆招待,你這老仆小童就留他在家吧,你坐我們的車去就好了。” 崔燮笑著推辭了:“我家里今天也沒人,單留他們在家也沒甚意思。若詩會上真不許帶別人進,就讓他們父子去山里玩一天?!?/br> 別人都能去詩會見世面,趙應(yīng)麟?yún)s被家人盯得死緊,只能跟著父祖去寺里燒香。他站在門口送別同窗時,那幽怨的目光落在崔燮臉上,險些給他臉上燒個洞出來。 岳、王幾個師兄都不敢跟他對視,偷眼瞟向崔燮。崔燮卻是泰然自若地回望他,拱了拱手說:“應(yīng)麟兄放心,我會給你抄詩稿回來的?!?/br> 他灑然轉(zhuǎn)身,爬上了自家的小車,幾位師兄也上了岳家的大車。車夫馭馬出了遷安城北門,碾過一路衰草黃花,朝城東北那座孤秀的小山行去。 外面的秋景也很有文藝氣息,文藝小少年捧硯就掀開簾子,趴在窗邊看著景。崔燮這等曾經(jīng)點開網(wǎng)頁就看遍全球美景的人對路邊荒景完全不感興趣,閉著眼睛默誦韓愈的《歐陽生哀辭》。 背著背著,馬車忽然急晃了一下,車窗外傳來一道明朗爽快的笑語:“這不是崔家的老仆嗎?你家公子在車?yán)??停一停,我跟崔家兄弟說幾句話!” 捧硯回頭叫了一聲:“大哥,咱們車讓人攔了?!庇稚斐鲱^往外看了幾眼,皺著眉說:“不大認(rèn)得那人,穿著大紅褶子服,騎著一匹黑緞子似的駿馬,好不光鮮。” 外面已響起了崔源客氣中帶些緊張的聲音,問那人是誰。前車?yán)锏脑缼熜炙麄儎t帶了些書生傲氣,搬出童生身份和沈家詩會的邀約,告誡那些人不要輕犯他們。 崔燮湊到那邊車窗前,伸出頭看了一眼。外頭那人卻是已經(jīng)打馬走到了車外,朝他笑了笑說:“崔兄弟,不想竟在這里遇見你了。本來我早想挑匹小馬送你的,可前些日子叫家父教訓(xùn)得有點兒狠,一向沒能出門,也沒得著配得上你的良駒。今日能在此遇到,也是咱們有緣——” 他看了身后的同伴一眼,笑道:“我家有個別莊在這附近,里面也養(yǎng)著幾匹能跑的口外馬,你不如來跟我們騎馬打獵,痛痛快快地玩兒一天,豈不強如和那些酸書生做什么詩會!” 崔燮這才認(rèn)出來,眼前英姿颯爽的青年就是那天頂著一張花臉的王項禎王官人。他想到那天他花花綠綠的臉就忍不住想笑,強忍住了,下車對他行了一禮,客套地說:“我與師兄們有約在前,不好中途爽約。若王兄有意,來日咱們再約吧?!?/br> 王項禎也從馬上翻下來跟他答禮,爽快地笑道:“既然如此,就先讓他們了。不過來日我必定要去你家的!就沖你這些日子為了哥哥搬家挪業(yè)的,哥哥也得親自謝你——你等著,過兩天我尋著好馬就去找你!” 第32章 沈家別院建在岳孤山半山腰, 人跡稀罕, 景色清幽。到了山莊門口,崔燮就打發(fā)崔源父子去山里登高游玩, 自己袖了畫箋匣, 跟同窗們參加詩會。 別莊清溪環(huán)繞, 廊亭曲折,滿莊紅楓黃楊環(huán)抱著高大素雅的建筑?;ㄆ詢?nèi)遍是繡球般飽滿的黃菊、白菊, 廊下更以陶盆栽種著紅牡丹、紫袍金帶、大紅獅子球、斑鳩翎、褪姿白等名品。 灼灼秋花間著滿樹如云紅葉, 搖落秋情。還有穿著紅衫白裙的侍女花間穿梭,臉上因為忙碌奔波透出紅暈, 人比花嬌。學(xué)子們欣逢勝景, 都是才思縱橫, 詩興欲發(fā)。 岳師兄這是這山莊半個主人,見景生情,比別人興致都高,帶同窗們往花園去的路上就忍不住吟了首詩:“重陽院落栽叢菊, 小徑秋泥猶帶香。老葉霜花堪吟賞, 裁成新句對山場。草木不知愁遲暮……” 走近月亮門, 眾人忽聽到里面也隱隱傳來一道清朗的吟誦聲:“……清霜數(shù)朵水邊凈,落日一枝風(fēng)外斜。為汝秋深慰蕭索,酒酣聊取伴詩家。” 雖只短短四句,但詩中意境孤高清遠(yuǎn),壓得岳師兄那首律詩黯然失色,念都不好意思念完了。 他的人也有點黯然, 駐足院邊躑躅著不往里走。院里那詩人倒沒有打擊他的意思,快步走出來問道:“方才是哪位朋友在外吟詩?倒是我打攪朋友的詩興了。” 從月門后走出幾名年紀(jì)在二三十歲的年輕書生,那個吟詩的走在最前面,見著他們時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 他身旁一個眉清目秀,膚色略黑的高個生員出來拉過岳師兄,笑著跟眾人介紹道:“這是我家姑表弟岳肅,這幾位小友是他的同窗,都在適之兄座下讀書,今日是跟著過來見見世面的。” 幾個童生連忙行禮,沈諍又指著那個吟詩的書生說:“這位就是咱們遷安最有名的才子郭鏞郭調(diào)陽。這位是丁酉科縣試案首湯寧湯長平,寫吊夷齊賦的虞啟虞子興,黃臺張績張博之……” 幾位秀才年紀(jì)沒長幾歲,卻都露出一種看晚輩似的寬容神色望著他們微笑,笑道:“原來是適之兄的學(xué)生,那就合咱們的學(xué)生差不多?!?/br> 郭鏞還順便提點了岳肅兩句,挑出他詩中鶴膝、蜂腰、上尾的毛病。又教他作詩時要意在詩先,以意境、聲韻、辭氣為重,氣脈通暢的詩才是活詩,那些零割碎拼只為符合格律的終究算不得上品。 岳肅聽得心動神馳,憨厚的臉上露出一派向往欽慕之色,忘了適才詩詞被比得渣都不剩的羞愧。別的童生也都渴盼地看著郭秀才,恨不能再聽他作幾首好詩。 沈諍這個主人便笑道:“咱們要教學(xué)也別在這兒教,先到席上坐著說吧。我已叫人備了新榨的菊花酒,三里河現(xiàn)撈的膏滿黃肥的大螃蟹,還叫人請了三間房溫mama和劉mama家的幾個女兒。待會兒咱們賽詩,便叫她們幾個佐酒,誰作得好就容他挑一個人來唱?!?/br> 幾名書生的眼都亮了,這就開始搜腸刮肚地想好句子,期望待會兒一舉奪魁。 唯有郭鏞淡定如常,又或者說是早已胸有成竹,在別人滿腦子都已是怎么作出好詩壓服全場時還能想著這幾個小學(xué)生,主動替他們問:“小友們是也作詩,還是作對子?既來詩會,也應(yīng)有個勝負(fù)。咱們做生員的不好與他們比,倒可以給他們作個評委,選出好的也叫人度曲唱來?!?/br> 小友們也盼著作的詩能讓美人傳唱,打上個月就開始絞盡腦汁準(zhǔn)備這場詩會,自然都是要作詩。 因這院子里的書生都是青衣方巾,童生是白衣儒巾,唯獨崔燮穿著玉色長衫,頭戴六合小帽——一試也沒試過,就只能穿雜色兒——郭鏞還特地問了崔燮一聲:“小友入學(xué)幾年了,能作詩否?” 他低了頭,正好看見崔燮手里捧著個磁青紙的書匣,便問道:“你來登高秋游還帶著書?倒是個好學(xué)的性子。” 崔燮低了低頭,謙遜地說:“這里面倒不是書,是裝了幾張詩箋。晚生不大會作詩,今日來只是為了記錄各位前輩佳句,帶回去給我同窗趙應(yīng)麟世兄看的。” 沈諍笑道:“也好,我們作詩時也得有個監(jiān)場官,誰的好便記在箋上,不好的黜落。不過這箋紙哪還要你自備,我叫人給你送紙筆來。走走,我?guī)銈內(nèi)ハ?。?/br> 宴席開在崔家花園里,席上先已坐了不少年長的書生,幾個嬌艷的妓女正在那里擎琵琶、理絲竹,陪侍著書生們說話。沈諍帶著郭鏞他們過去,那些生員不論,妓女們都忙忙地起身相迎,嬌羞欲滴地看著這群年輕士子。 客席上的中年書生笑道:“唉呀,年輕人一來,咱們這些老頭子便沒人要了?!?/br> 沈悅笑道:“許兄莫惱,叫郭兄過來咱們這席坐,美人兒們自然就跟過來了?!?/br> 他把秀才們安排在中庭,童生們只能坐在廊下的副席,兩廂涇渭分明。他自家表弟也沒召到上席去,而是讓他在下面招待自己帶來的同窗們。 沈諍指了一個妓女過去陪儒童們坐著,待會兒也好吟唱他們的詩文。 那妓女雖然有些舍不得才子,坐過來后看著一群靦腆生澀的少年,還有特別賞心悅目的崔燮,那點兒不如意也就煙消云散了。她擠到崔燮身旁,含笑問他們:“小相公們?nèi)绾畏Q呼?可要聽奴奴唱個小曲兒勸酒?”說著話就想往崔燮身上挨。 幾個同窗以為他人小面嫩,受不得這個,連忙大義犧牲身體往上擋,倒把他擠出了席。幸好岳肅這半個主人當(dāng)?shù)梅Q職,從外頭拉了他一把,他才沒被直接擠到地上。 然而他身子還沒站穩(wěn),背后就傳來一聲頗為熟悉的,隱帶怒氣的叫聲:“你們這是做什么!” 岳肅小臉兒一白,唰地撤了手,崔燮險些給他撂倒了,扶著桌角晃了幾下才站穩(wěn)。幾個同學(xué)也都拼命坐直了,不敢跟那位唱曲兒女娘有半點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