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舉_分節(jié)閱讀_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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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飄飄而去,留給王守儉兄弟一副高深莫測的背影。 王守仁吃了格物致知的虧,老老實(shí)實(shí)閉門讀書,準(zhǔn)備來年會試,崔燮則在家里激情澎湃地完善他的《守仁格竹》寫真集。謝瑛半夜過來花園找他時,看到他還在挑燈夜繪,兢兢業(yè)業(yè)地給王守仁瞳孔上高光。 連背景的竹子都是打了高光的,近景的竹葉翠桿虛影精精細(xì)細(xì),叫人一看即知是投了不少心力的。 謝瑛自己都沒得著過這么一套畫集。 他從崔燮身邊走過,也不說話,低頭吹熄了桌上的燭火。這大冷天的,窗戶都緊閉著,外頭還放了草簾子,燭火一吹就什么都看不見了。 謝瑛把他從畫桌前拉起來,蹭著他的耳朵低聲問道:“怎么想起給王舉子畫像了?當(dāng)初你在遷安時和王千戶交好,后來又教著兩個弟子,都如骨rou之親似的,也不曾見你畫過他們哪?!?/br> 他這話里醋味略濃,崔燮揉了揉鼻子,偷偷笑了笑,趁著夜色把他拉下來,也同樣小聲說:“我從前不是跟你說過,將來咱們在一塊兒了,要告訴你我的事,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就有王伯安? 謝瑛輕笑一聲,擠進(jìn)官椅里問他:“以后的事不是畫成圖片給我看過了嗎?咱們倆一塊兒看的,你拉著圖片一下一下地轉(zhuǎn),拉得那么快,轉(zhuǎn)得好像能看清咱們倆在眼前一道慢慢變老似的。那里面還有別人么?我怎么沒看見?” 他們倆的生活里沒有別人,歷史里可有啊。 崔燮攬著謝瑛,免得他碰著了畫紙,試探著告訴他一點(diǎn)自己知道的歷史:“我說了是以后的事,又不是光咱們倆以后的事——守仁賢弟以后是要名留青史的人,我趁他少年時多畫兩張,等他出名了就刊印出來,給他流傳到后世去?!?/br> 謝瑛聽著他略帶孩子氣的說法,不禁輕笑出聲,也不計(jì)較他畫王守仁還是王項(xiàng)禎了,笑著說:“我也知道以后的事,我知道崔燮賢弟以后是要名留青史的人,你何不給自己多留幾幅畫?” 崔燮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說:“我又不是……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就是知道,守仁賢弟、我恩師李學(xué)士、謝學(xué)士、楊侍講他們將來是要流芳千古的名士,我卻只是千古之下……” 他摸著謝瑛的臉,在無邊黑暗之中,因?yàn)榭床坏剿纳袂?,鼓起一點(diǎn)微弱的勇氣:“我只是千古之下一個普通學(xué)生,意外而死,死而復(fù)生到了成化朝,遇見謝兄你、遇見那些千古名臣……” 他明知道說出這些話,可能就會被謝瑛當(dāng)作游魂野鬼,甚至招他厭棄,可還是想說。這些年他一直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努力裝作大明原裝人口,如履薄冰地過了十年多,心很累了。而且他在這邊過的時間越長,前世的記憶越淡薄,若真再過幾十年,到他退休時,就是他還想跟謝瑛交待自己的來歷,他還能想起來多少二十一世紀(jì)的事? 而且那時候謝瑛若嫌他是鬼魂奪舍的,想要跟他分開,一輩子也都搭進(jìn)去了?,F(xiàn)在至少還不算太晚…… 他每說一個字都想停下,想吞回自己說過的話,可唇舌卻在黑暗中連綿不斷地翕動,將自己乏善可陳的前世、緊張壓抑的今生都告訴了謝瑛。 他的手里和額頭、發(fā)間都浸滿了冷汗,心跳得極快,等待著謝瑛的答復(fù)。 漫長窒息的沉默后,他聽到謝瑛問道:“你復(fù)生在這個崔燮身上后,是身被重創(chuàng)、傷病交作、幾乎瀕死,遇到我之后才由我送來的醫(yī)官治好的?” 崔燮點(diǎn)了點(diǎn)頭,意識到他看不見,又出聲答道:“是啊。” 他的聲音也有些干澀,說話時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謝瑛又問:“這么說你和令、和崔榷一家全無關(guān)系,只是出于道義良知才孝養(yǎng)老人,撫育幼弟的?論及親厚,我才是你第一個親愛的人?” 崔燮不知他是夸自己還是什么意思,輕輕地“嗯”了一聲。 謝瑛忽然笑了一聲,隱約帶著幾分兇狠之意說道:“幸虧你是今天才跟我說這些,而不是在我剛對你有意的時候說。” 若是早說,肯定早把人嚇跑了吧?謝瑛既用這個“幸虧”,意思是不是說可以不管他是什么來路,只重視他這個人了? 崔燮長長地吐了口氣,這才感覺到身上一片濕冷。剛叫了聲“謝兄”,想再多解釋幾句,腰間忽然一沉,就被謝瑛狠狠吻住,幾乎要揉進(jìn)懷里。 謝瑛倒還記著“守仁格竹”的大作擱在桌子上,并沒直接把崔燮推上去,而是圈著他的腿將人抱起來,扔到旁邊羅漢床上,按著他的肩膀,壓抑著滿腔翻滾的情緒說:“幸虧你直到今天才告訴我你的身世,不然我那時難保要把你擄回家養(yǎng)著,不叫你再見著這些人了!” 第253章 難怪他多少年不行一次的善心, 見了崔燮沒來由地就行了。那時候他只以為是這少年生的可憐, 又幫他擋住了徐祖師外逃,撩動了他的善念, 現(xiàn)在想來, 倒不光是為那些。 因?yàn)檫@個人就是上天專為他送來的, 特特地生在那個時候,又那么恰好的遇見他。這是天定的緣份, 他怎么能不愛? 謝瑛支起身子, 揉著崔燮的臉頰,指尖沾著一點(diǎn)微涼的水跡, 便順著水痕摸上去, 低頭親了親他緊閉的眼皮。 崔燮懶懶地躺著, 低聲說:“早知道你不怕我,我就不瞞著你了?!?/br> 謝瑛笑道:“哪怕你真只剩了個魂魄過來我都不怕,何況你這活生生熱騰騰的一個rou身子呢。我這樣的人,只有鬼怕我的, 沒有我怕鬼的, 倒是你膽子才真大, 不怕我真?zhèn)€把你搶回家么?” “你要敢把我搶回家,我就敢在你家混吃等死,提前過退休生活。”他說著說著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如今成天在你家的樓里過夜,也跟叫你搶回家差不多了。你不怪我瞞了你這些年就好……我其實(shí)不想瞞著你的,只是害怕你叫我嚇走了……” 他微微支起身子,把臉貼在謝瑛臉頰上, 輕嘆一聲:“謝謝你不怕我?!?/br> 謝瑛按著他的后腦,身子一翻,叫他倚在自己懷里,溫聲安慰道:“謝什么,我愛你這個人,就是活的也愛,死的也愛。何況你又不是那等孤魂野鬼奪舍的,你這不是因死得冤枉,閻羅帝君特地選了新身子叫你還陽么?世上人還不都是上輩子死了,轉(zhuǎn)投一個新皮囊做人,你這也是,別想那么多,你就是好好兒的一個人,和別人不差什么?!?/br> ……他這個穿越者本人都覺得自己是個孤魂野鬼,不是平常人,天天怕叫人看出真相燒了,結(jié)果古代人竟然就把借體還魂的當(dāng)平常事么? 崔燮吃驚了一下,驀地又明白過來——這事在別人看來應(yīng)該也不平常,只是謝瑛肯接受他,還說這種話特地安慰他而已。他的運(yùn)氣當(dāng)真不錯,雖然上輩子沒當(dāng)成圖書館員,這輩子卻生在了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小崔燮身上,一出門就遇見了謝瑛。 他這么想著,就坦誠地說了出來:“我運(yùn)氣真好,能穿到這里,能遇見你。” 謝瑛再度貼上他的嘴唇,在唇齒廝磨的間隙輕輕說道:“我方才仔細(xì)想了想,咱們倆當(dāng)初遇上,不光是為運(yùn)氣好,該是命中注定了姻緣。” 命中注定這個人是他的,搶不搶終歸也是他的了。 謝瑛心頭剛剛平復(fù)的火又燒了起來,回憶著方才聽過的更鼓聲,放縱自己在崔燮身上留下更多痕跡。 直到該去上早朝時,倆人才發(fā)現(xiàn)昨夜鬧得過份,連領(lǐng)口外都是淤痕,只好調(diào)了鉛粉、銀朱糊在上面遮掩。反正倆人都是男的,也不介意皮膚受傷害不受傷害的,只要別叫人看出來,混過這兩天就好了。 不過坦白身份后,崔燮身上的包袱沒了,謝瑛心中的不安也去了,兩人在公署里干活時都神彩飛揚(yáng),完全不像熬了一宿沒睡覺的模樣。 翰林院中恰巧也有大事發(fā)生,就是幾年前被彈劾致仕的侍講學(xué)士程敏政又回來了,他精神亢奮一點(diǎn),就被當(dāng)作了見賢心喜。李東陽從代宗在位時就曾和程大人一同入宮覲見過,都是神童出身,前后腳的進(jìn)士,又在翰林院共呆了這么多年,知道他能回來自是說不出的高興。 見學(xué)生也格外精神,特意問了一句:“和衷亦為程大人歡喜不?” 崔燮摸了摸脖子,正大光明地笑了出來:“弟子正為先生與程大人高興。幾年不見,程大人必有新作文章拿來與先生唱和了?!?/br> 李東陽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吩咐道:“晚上你同我一道去給敏政兄接風(fēng),宴上也讓他看看你的才……宴上你就別作詩了,背一兩篇新作的文章吧?!?/br> 李老師對弟子沒有信任了。 崔燮那顆寫詩的心受到重創(chuàng),決心短期之內(nèi)不碰詩詞,哪怕王守仁也在宴上寫詩,他也不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