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他五行缺德_第100章
客房內,逛了一天的唐魚水安然沉睡,符青鸞躺在他的旁邊,須臾,符青鸞睜開眼睛,側目,空氣中絲絲縷縷的妖氣漸漸自門縫往內蔓延,那妖氣淡薄若云煙,輕盈縹緲。 符青鸞起身穿衣,打開房門,便見外面的妖氣更加濃厚一些,廣闊的大堂空間和走廊里,淡綠色的妖霧絲帶一般漂浮游動,在空氣中自由伸展,屈伸漫游。有的繞上房梁,有的鉆入門縫。 而整座客棧,都陷在死一般的寂靜之中。 似乎所有人,包括所有的動物,全都睡著了,甚至連呼吸聲都很淺。 符青鸞循著妖霧最濃烈處,踏前一步,轉頭看向走廊盡頭的一間客房,便見那房門之處,有綠色的柳葉鋪陳于地,形成一條綠色稀疏的薄毯,這薄毯一路延伸,經過走廊,饒過廊柱,往樓梯下徑自延伸而去。 須臾,那薄毯前緊閉的房門一開,“吱呀”一聲,門口,一個一身白衣,身若蒲柳的男子自那門內輕盈跨出,他的腳步有些虛浮,白的幾乎透明的臉上浮著縹緲之意,秀氣的容顏帶著一縷輕愁,他輕輕捂嘴咳嗽一聲,儒衫輕履,眉清目秀,轉身掩好房門,便順著那柳葉鋪就的薄路,緩緩從樓梯走了下去。 符青鸞從拐角內走出,想了一想,回去房中,把兩只小鷹一團,拍醒唐魚水:“魚兒,醒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大家的支持,兩只小鷹更名,由小黑小白改為小左小右,么么噠~ 第72章 城內, 月光之下,寂靜的小路上, 周圍沒有一絲人聲,整座城仿佛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不聞貓狗, 不聞人聲, 不見打更人。只余輕輕一絲風聲, 便見那白衣儒衫之人,輕緩的走著,不時咳嗽一聲,順著柳葉薄毯, 一路往河邊而去了。 此時天色,約莫二更時分, 月光鋪陳大地。 他的身后,百米之外,符青鸞帶著唐魚水, 慢悠悠的跟著。 唐魚水額頭畫著一個朱砂色的開眼符,他眼帶小小興奮的拽著符青鸞的衣服, 師徒兩個,堂而皇之的,一路尾隨。 不久之后, 那白衣男子來到河邊的柳樹林中,站定在一棵最大的柳樹跟前,嬌弱的身子面朝著那月光下映出粼粼波光的沉靜河面, 他駐足一瞬,于柳邊的大石上緩緩而坐,寂靜的吹了一會兒河風,便聲音中帶著一絲輕愁,似乎期盼著什么般,低低吟道:“近清明。翠禽枝上消魂??上б黄甯?,都付與黃昏。欲共柳花低訴,怕柳花輕薄,不解傷春。念楚鄉(xiāng)旅宿,柔情別緒,誰與溫存?!?/br> 符青鸞見此,壓了壓唐魚水的肩膀,對他示意在原處等待,便自個兒獨自上前,瀟瀟然立于白衣人的身側,同他一起望向河面。 稍稍垂目,醞釀一瞬,亦慢吞吞吟了起來:“空樽夜泣,青山不語,殘月當門。翠玉樓前,惟是有、一波湘水,搖蕩湘云。天長夢短,問甚時、重見桃根。這次第,算人間沒個并刀,剪斷心上愁痕?!?/br> 唐魚水滿目崇拜:哇塞,我?guī)煾稻谷粫髟姡?/br> 而白衣人稍稍有些驚訝,他似乎并沒有料到這個時間竟會有人出現,符青鸞淡淡一瞥他,便見他輕盈的面容,眼角有淚光閃爍著。 那人見符青鸞看過來,臉上的意外很快恢復平靜,他順勢拭去眼角淚光,向符青鸞沉靜的點了點頭。 符青鸞微微一笑,約略轉身:“如此長夜漫漫,閑人無心睡眠,夜路幽深,卻不期在此巧遇,想必也是一番機緣,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仙師真是好有趣,”白衣人抬手掩口淡淡輕笑,風姿綽約,“免貴柳如真,倒是讓仙師撞見在下的尷尬處了?!?/br> 符青鸞淡笑而出:“情有悲歡離合,人吃五谷雜糧,只要脫不開這世事輪回,誰又逃得了親身相試?!?/br> 柳如真聞言一愣,沉吟了好一會,這才幽幽道:“仙師金玉良言,可惜如真機緣已遲?!?/br> 符青鸞長嘆一聲,柳如真眉目間那化不開的愁思牽掛,他盡收眼底,遂長袖一撩:“這世上,就沒有什么遲或早之分,如若如真兄不嫌棄區(qū)區(qū)冒昧,區(qū)區(qū)愿意傾耳相聞,供你一排心事。” 柳如真沉默一瞬,須臾,他輕輕的抬眼,望向河面,低吟到:“風擺荷葉意清愁,一縷相思難遣懷?!彼鄧@了一聲,抬起頭來,可剛要再說什么,卻突然,原本平靜的河水傳來一陣劇烈的激蕩。 符青鸞猛然抬頭,便見那河面波浪翻騰,寬廣的河面之上,自上游之處起始,一連串有節(jié)奏的“啪啪啪”聲從遠處次第傳來,靈氣奔涌,墨綠色的陣線隱約閃爍著,似乎什么人在這河水上提前布了兜天陣。 這陣如此熟悉,竟是連符青鸞都沒有在一開始便馬上注意到。 然后,眼見著,一頭體積龐大的巨魚從水面驟然破開水面沖出向天,但是陣法兜天,它無處可逃,被兜天陣的陣線迅速收緊相縛,那巨魚劇烈掙扎,引得河水沸反盈天,翻盈潑滾,牽連著岸邊不少的樹木,有不甚承受的小樹便被打彎了腰。 巨魚的沖勁很足,它似乎想破網而出,但是陣線將它緊緊勒住,巨魚加力一分,陣線便收緊一分,于是須臾,雙方凝力在河面上空僵持,竟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 身旁的柳如真,已經在震蕩發(fā)生的第一時間便隱去了,而符青鸞背手望著陣法皺眉:這自是青陽的獨門陣法,且現在的這個陣法,粗看起來雖然無誤,但若細看便可發(fā)現,其靈力的布置似乎有些斷續(xù),做不到陣法中靈力的綿然成圈,其意不絕的青陽心法旨要。 唐魚水已經來到符青鸞身旁,他抬著小額頭,好奇的看向河面之上。 便見一艘輕然紅皮小艇,自下游逆流而上,激蕩而至,伴隨著水面的嘩嘩有聲,那小艇很快停在陣法之前,緊接著,一個身影自小艇上躍起,手臂猛然前伸,靈氣凝而為劍,朝著魚身要害便即刺去。 符青鸞立刻揮手,游龍劍錚然而出,后發(fā)先至,將那人的靈氣劍橫截一攔,當空斬斷,那人被游龍劍一逼,不得不落回小艇,清脆怒喝:“什么人阻我除妖?!” 唐魚水已歡呼雀躍,蹦起來招手:“付付,看這邊,是我們啊。” 船上的付麟凝目而望,不禁一默。 同時,只見那船艙的門簾一閃,謝虞自艙內彎腰走出,與付麟并肩立于船前。 除了唐魚水,三人都默然一瞬。 而這一片刻耽擱,只聽到一片的“啪啪啪啪”,靈力并不圓轉的陣線次第斷裂,那巨魚已經破網而出,重新落回水中,但它的落下,卻并沒有激起任何水花,眨眼之間,便立刻蹤影不見,只空留不斷遠去的起伏妖氣波動,緩緩散于波紋夜色之中。 見到此景,付麟立刻頓足,搖頭慨嘆:“可惜呀,可惜!未抓住這畜生?!彼行┰鼓畹目捶帑[一眼,張了張嘴,沒出聲。轉頭去看謝虞。 而謝虞望著符青鸞,他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眼中卻也是不解居多。他沉默一瞬,終于不情不愿的踏出小半步,隔著一片河水抬手見禮到:“師傅?!?/br> 他稱呼的聲音不大,只要符青鸞聽到,全了禮數便好,他此刻立于船上,船又居于河面,位置倒較符青鸞的地理方位略高一些,他口中恭敬的稱了一聲師傅,便即身形不動,看樣子,是絲毫沒有要下艇相見的意思。 所幸符青鸞倒不在意,輕點了一下頭,也便是接下了他的見禮。 謝虞這一個開口,付麟便不再客氣,直接揚聲問道:“師叔,為何您老人家要阻止我斬妖除魔?” 符青鸞笑望他一眼,見他身形挺拔,站姿輕松,臉色紅潤,身子已是大好了,“身子爽利否?” “勞師叔惦記,十分爽利?!备恩胩嵝训溃骸澳€未回答我的問題,為何您老人家要阻止我斬妖除魔?!”他又給問了一遍。 “錯錯錯,首先,你師叔我不是老人家,其次,我也沒有阻止于你,年輕人該戒驕戒躁才是?!狈帑[微搖手指,也不管付麟滿臉想要反駁的意圖,直接打斷于他,看著二人道:“倒是你們兩個,不是應該要回鹿吳山嗎?這個方向……”符青鸞微掃左右,挑眉:“豈不是南轅北轍了?” 付麟挺了挺胸,剛要回話,謝虞輕斜了半步,若有若無的遮了他半身,搶在他之前答道:“付麟筑基未穩(wěn),恰恰需要歷練,所以我們途經此地。” 他如此說著,便即后退一步:“時間不早,我們還要追蹤魚妖蹤跡,就不打攪了?!?/br> 說完,他也不等符青鸞說話,便拉著想要開口的付麟調轉艇頭,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順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