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率彼曠野_第22章
“就是,還有臉回來,這個叛徒?!?/br>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沒人在乎辰會不會死在外頭,會不會遭遇到野獸。 西走到辰平日睡覺的地方,坐在空蕩的石頭上,獨自哭了許久。貍只能陪她坐著,她哭多久,他陪伴多久。 “mama沒了后,我們都還小,有時會挨餓,可是辰有一口吃的,都要分給我?!蔽鳒I水滴落,哭得雙眼通紅,她將手指舉起,指著上層的人,憤怒說:“他們都說辰壞,辰是最好的人,他們才是壞人!總是欺負辰,還把辰趕走!” 貍小聲安慰:“西,他會回來,你別哭?!闭J為辰會回來,恐怕是大部分人的猜想。獨自一人在野外生活,那絕對是不要命了。在星洞雖然受欺凌,至少還能活命。 “嗚嗚……他不會回來了。他身上傷都還沒好,他是被逼走的,他不會回來了?!蔽骺薜酶鼌柡Γ蟾攀窍肫鹦r候辰曾離開過一次,那次是由獵矛將他背回來,腹部遭豹子咬傷,險些沒命。 mama死了,獵矛也死了,辰不會回來了。 貍拍著西的肩,溫語:“我們再去找找,我我喊人來幫忙,再一起去找找……”他想起辰還有個算得上朋友的人——胖木,也許胖木愿意和他結伴出去找。 西將貍抱住,哭得傷心欲絕。 然而,當貍找上胖木,說明要去找辰,胖木慌得很,不僅拒絕,還讓貍別再找他。 “他是星洞叛徒,你還想去找他,他們也會把你趕走。”胖木小聲說著,神情惶恐。 正值年輕氣盛的貍,因和西走得親近,他相信辰絕不是壞人,也不顧忌外人怎么說。但奈何,幾乎所有星洞的人,都如此不喜歡辰,他只能借著群體狩獵時,四周多多留意,希望能發(fā)現辰的身影。 但更可能,辰已經尸骨無存,遭野獸襲擊,吞噬。 辰在飛鼠洞住了三天,白天睡覺,夜晚守夜。他在洞口設下一處陷阱,在上面鋪草,用于自保。有一晚,這個陷阱,掉進一頭豹貓,叫了大半夜。夜里漆黑,外頭不安全,天亮后,辰拿矛要扎死它,才發(fā)現它脫逃了。 這三天里,辰用來養(yǎng)傷,受傷捕獵不容易,食物不充足,本就消瘦的辰,瘦得雙頰凹陷。但即使如此,身上的淤青漸漸消去,雙腿也不再浮腫,行動能力恢復。 辰又一次收拾行囊,他要離開星洞人的地盤,留在此地并不安全。若是單獨遇到星洞那堆敵人,他會沒命。他們以前不好殺他,顧忌著同部族不許互相殘害的規(guī)定,而今,再無任何規(guī)定,能保辰的命。 第四天的清早,辰走出星洞人的獵場,進入白湖畔。 他知道,白湖有支部族,較友善,他們住在自己挖的土xue里,獵鹿為生。辰曾遇到過他們幾次,相互間并不起沖突,也不會弓矛相向。 會有部族肯收留我嗎?辰想。 不會有的,我是星洞人口中的祟鬼,還是一位被原部族驅逐的人。 辰在白湖穿行,遠遠地,他看到大虎,看見狼,它們的身影在白湖不罕見,也看到野豬和豹的足跡。辰繼續(xù)前行,他意識到得繼續(xù)往西去,才能避開猛獸,不知不覺中,他進入西山洞人的地盤。 他從清早走至午時,他走得很累,又餓又渴,步伐緩慢。他爬上一處土丘,坐在丘上歇息,喝水。這里視野好,能一覽四周,無論是敵人是猛獸接近,他都能很快發(fā)現。 空腹灌上水,竹筒里的水喝完,饑餓感有所緩和。此時最讓辰擔心的不是食物,而是夜晚入宿的地方,他需要在天黑前,找到適合藏身的洞xue,但落日林西面的山林,他并不熟悉。 辰將身子靠著樹干,正午的太陽曬得人有些暖和,山丘下有條河,有吃草喝水的鹿群,一切似乎也沒那么糟糕。他一個人也能活下去,只要身體恢復健康,他能打獵,也能對付猛獸和敵人。 河邊的鹿群四散開來,辰留意到有兩個獵人出現,距離較近,辰認出其中一人常在易身邊,長得瘦高。辰背負行囊,警覺起身,離開土丘。他不知道易不在的時候,這些西山洞人會不會攻擊自己。 長得瘦高的獵人,發(fā)現辰,他揮動雙手在囔叫著什么,看似挺激動。辰不安地往林地里跑,他不確定對方的意圖,他很少受到他人善意的對待,反倒常因他人的惡意而受傷害。 辰跑開,對方在后頭追,辰慌張地躲進林叢,在茂密的樹葉后,鳥獸叫聲中,隱匿自己的蹤跡。 “喂,你跑什么?別跑!” 長腳亦追上一段路,停下腳步,前面的人已經消失在林叢,他頗有點無奈。 莫緊跟著,臉上還有點小激動,他問:“亦,我們要抓他嗎?” “抓他干么?算啦。”長腳亦想多半是被當成了圖謀不軌的敵人,追得太熱情,把對方嚇跑了。 “不抓了嗎?”莫問。 長腳亦轉身走人,說道:“走,回去告訴易!” 易要是知道救他的那位星洞人,就在他們的地盤上,一定很高興。 作者有話要說: 導演:下章小辰辰就會去西山洞生活了。 辰:大概沒人肯收留我了。 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長腳亦:抱歉哈,追得太熱情把他嚇跑了。 第16章 接納 易身上傷痕眾多,尤其以肩上的刺傷最為嚴重,當時關在豢養(yǎng)牲畜的地方,傷口又沒有得到好好治療,已經感染。 回到西山洞的頭天,易發(fā)燒,燒得意識模糊。但他體質實在很好,第二天,燒就退了。 他在骨屋里醒來,身邊守著巫采和朱矛崖。 巫采執(zhí)著易的手,溫和說:“我兒,你做噩夢了?!蔽撞傻氖种负鼙鶝?,捂著兒子的頭,念著:“吾族的神靈庇護吾兒,不受惡神侵擾。” 在夢中,易顯得很痛苦,身子扭動,雙拳緊握,還流了不少汗水。 “巫,我夢見辰,他被野馬追逐,還被豹子撕咬,他……”易用力坐起身,覺得肩頭疼得厲害,他皺眉說:“他快沒命了,我要去救他!” 朱矛崖的大手搭在易肩上,將他摁倒,說道:“你病成這樣,能上哪去?” 易掙扎兩下,發(fā)現病弱的自己壓根不是老爹對手,值得乖乖躺下。他瞪大眼睛看老爹,眼眶泛紅,他說:“朱矛崖,你以前教導過我,伙伴有危險,不能不管,我要去救他?!?/br> “做夢做糊涂了,你怎么救他?他人在星洞。就是不在星洞,你又知道他人在哪里?”朱矛崖覺得這孩子是讓高燒把腦子燒得不清楚。 巫采溫聲:“我兒,你別激動,我來看看他,你有他的什么物品嗎?”她將手中一只牙雕小人,放在易頭側,那是傳說中的太陽神,它是一個有鳥頭、翅膀的人,能驅逐惡神。 巫采從易那邊知道有辰這么個人,而且兒子對他感到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