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率彼曠野_第32章
這夜氣溫較平時暖和,夜辰幾乎是被熱醒的,他裹著雙重獸皮,身旁還有燃燒的火堆。也可以說他是被雍易吵醒,因?yàn)橛阂追瓉砀踩ニ恢?/br> 夜辰睜開惺忪睡眼,落目烈火熊熊的火焰,顯然有人才添加木柴,這人沒誰了,肯定是雍易。 夜辰問他:“雍易,你起來加火了?” 雍易回:“是啊,怕你冷?!?/br> 看來以往的夜晚,也都是雍易在夜晚加木柴,所以火堆到天明總還燒著。 雍易似乎很開心夜辰醒著,他立即翻起身朝夜辰走去。他蹲在夜辰身旁,用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摸夜辰蓋在肩上的皮子,這在夜辰看來舉止有些怪異。雍易低著頭,注視夜辰,他的氣息吹在夜辰身上,雙眼炙熱,仿佛能在夜辰身上燒個洞。 這夜本就燥燠,夜辰臉上有汗,他身體正在發(fā)熱,他斜睨雍易。不經(jīng)意的一個小動作,看在對方眼里,帶著份難以訴說的嫵媚。雍易突然把身子壓低,幾乎貼著夜辰,他拉夜辰的手,咬著他耳朵朵問:“夜辰,你能不能摸摸我?!?/br> 這一切發(fā)生地太突然,但夜辰還是消化掉雍易這句話,他臉漲紅。他想抽回手,但雍易抓得緊,掙不開。雍易的臉龐近在咫尺,他臉上也都是汗水,他挨靠的身體很滾熱。 夜辰?jīng)]說話,而雍易在牽引他的手,夜辰閉上了眼睛。雍易摟住他的肩,沉沉喘息。雍易的聲音就在耳邊,他的唇挨著自己的脖子,夜辰的氣息也跟著沉重起來。 雪夜里,人們睡得死沉,雍易和夜辰住的次廳人少,分睡得開,不易被人察覺?;鸲牙?,木材燃燒,火星跳動。 夜辰把手在木頭上擦了擦,他腦中已有幾分清明,他沒去看雍易。雍易仍在糾纏夜辰,他隔著皮子,從背后將夜辰抱住,他說:“我也幫你?!币钩阶プ∮阂资滞?,不讓他碰觸,不過在力氣上他不及雍易。夜辰下巴激動揚(yáng)起,挨靠著雍易的肩,將即將出喉的聲音一并吞下。 須臾,夜辰將雍易推開,低語:“回去?!庇阂紫袼埔酪啦簧崮前惴砰_夜辰,慢悠悠回到自己的臥鋪。他趴在地上看夜辰,火光下,他的雙眸幽深。夜辰不想被他看著,轉(zhuǎn)身側(cè)臥。 夜辰腦子還處于混亂,心跳急促,許久,他的情緒才平息下來。他想自己在星洞曾見過類似的事,不過是男子間偶有的慰藉行徑。 身體上的燠熱,此時已消散,舒適許多,夜辰漸漸睡去。 第二天醒來,夜辰不能直視雍易,躲避他視線,雍易卻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那般。夜辰看他又扛著長矛,護(hù)送采集隊伍出去,這次護(hù)送者不只雍易,有鹿角和莫蒙,還有一位總是帶條狗的少年,名叫狗牙。 冬天了,他們都已到尋找配偶的時候,只是西山洞的女孩數(shù)量確實(shí)不多,怕是得爭搶一番。夜辰對于男女之事,從來很漠然,他不曾對女子感興趣,也沒哪個女孩追求他。 夜辰拿根矛,本打算去找長腳亦,讓他跟自己比試。他朝長腳亦睡覺的地方走去,遠(yuǎn)遠(yuǎn)看到他還在被窩里,并且他身下還摟著一個女子。 就不打擾他和朱蕊的好夢了。夜辰獨(dú)自在洞外揮動長矛,練習(xí)刺挑。 他練得認(rèn)真,沒留意爪痕在旁看了許久,邊看還邊搖頭。最終爪痕實(shí)在看不下去,執(zhí)著矛從洞口的石頭上跳下,一矛將夜辰打得連退數(shù)步。夜辰站穩(wěn)身子,見是爪痕,十分高興,謙虛請教:“爪痕,你能教我?guī)渍袉幔俊弊巯訔壍爻蜓垡钩绞种械钠胀久?,冷漠著臉說:“去找朱矛崖拿根黑矛?!?/br>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 蒙上層薄雪的落日林,在晨曦里顯得特別靜謐,林叢和河畔出沒的鹿群,給這份靜謐賦予靈性,很快也破壞了這份靜謐。 在獵人們的長矛和弓箭圍堵下,鹿群四散奔逃,驚得曠野鳥獸齊叫。 夜辰先是射出一支長矛,射中一頭馬鹿的腹部,繼而從背后拿來弓箭,又補(bǔ)上一箭。原本快速奔逃的馬鹿,應(yīng)聲栽倒在河畔的水草叢,再無聲息。夜辰走上前去,將它打量,它的個頭特別大,以夜辰的力氣,他背不動它。 摸著馬鹿碩大的身子,夜辰想起曾經(jīng)的狩獵伙伴胖木,也想起在星洞生活的小西。他已經(jīng)好久沒見過他們,真正讓他牽掛的是小西,胖木不過是順帶想起而已。 “射中了嗎?”雍易扛著頭馬鹿,邁著輕快腳步朝夜辰走來。 夜辰向雍易展示他的獵物,嘴角微微勾起。他時常會對雍易露出笑容,雍易也發(fā)現(xiàn)了,夜辰最近心情不錯,還有他笑容很好看。 “不錯呀,用矛又用弓,一下子就死透了?!庇阂撞炜传C物,辨認(rèn)出這頭獵物的致命傷為箭造成,而木矛則用于創(chuàng)傷鹿,讓它流血虛弱,減緩它奔逃的速度。 “沒你厲害?!币钩揭娺^雍易獵鹿,他那手法相當(dāng)高超,簡直跟兒戲似的。 “那當(dāng)然,我以后可是會有一支朱矛的人?!币槐豢洌阂拙万湴?,尤其是被夜辰夸。 “得不惹朱矛勇士生氣才有?!币钩叫φZ。 朱矛的繼承者,皆為朱矛勇士親自挑選。雍易雖然是朱矛崖的兒子,但總是挨朱矛崖訓(xùn),老爹對他似乎很不滿意。至于朱矛向吧,他更喜歡沉穩(wěn)的黑獾,雍易又熊又皮時,也沒少挨他訓(xùn)??磥碚媸侨巳讼訔壞?。 “夜辰,他們老訓(xùn)我,一定是因?yàn)槲冶人麄兡贻p時厲害多了?!庇阂滓皇肿ё÷固悖皇植嫜捳Z狂妄。 “就你這樣,還想比我們厲害?!?/br> 夜辰頭上挨著一巴掌,回頭一看,是朱矛向。 朱矛向身邊跟著狗牙和莫蒙,他們?nèi)?,只有莫蒙肩上扛著一頭野豬。朱矛向負(fù)責(zé)傳授小年輕們狩獵技能,看來這次是帶莫蒙和狗牙去獵野豬。 “當(dāng)然我再長大些,就能打敗他!”雍易才不信這個邪,哪怕每次跟老爹比試,都被他按地摩擦。 朱矛向去看夜辰的獵物,滿意地對夜辰點(diǎn)頭,他喊狗牙過來協(xié)助夜辰抬馬鹿。狗牙還是帶著他的狗,他本來是獵兔專業(yè)戶,冬日兔子少,就也出來獵鹿。他跟夜辰一樣都用弓,他身上只背弓箭,沒帶矛。 一眾獵人沿著河畔行進(jìn),狗突然吠叫起來,狗牙仿佛能聽到狗語般,警覺說:“小心?!?/br> 暮河對岸的林地里,隱約出現(xiàn)幾個身影,那是星洞獵人。不過雙方離得遠(yuǎn),構(gòu)不成危險。夜辰在這些人中認(rèn)出了羽環(huán)虎和胖木,他們的身影很快隱沒林中。 “夜辰,還是那些人嗎?”雍易警惕,把長矛豎起。 “不是,是羽環(huán)虎?!币钩降换氐?。 雍易認(rèn)識羽環(huán)虎,對他印象還湊合,不在他的仇人歸類里。他眼里的星洞人,分為:普通星洞人,一起欺負(fù)夜辰的星洞人。 朱矛向率領(lǐng)眾人沿著河畔離開,他們扛著獵物,滿載而歸。 回到西山洞,夜辰將獵物卸下,落地歇息。他剛坐下,就有個女孩給他遞來一碗熱湯。這女孩常給夜辰遞湯,她身子干巴巴,頭發(fā)像草,有雙黑亮大眼睛,她叫嗦嗦。名字來源自她腰間掛的一串小石子,走動時會發(fā)出“嗦嗦”的聲響。 夜辰接過熱湯,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女孩,女孩朝他露齒笑,夜辰也微微笑了。夜辰在星洞常年受人排擠,所以來西山洞后,只要別人對他好,他也會待他們好。 傍晚就餐,嗦嗦就坐在夜辰身邊,夜辰割rou吃時,不忘割一份給她。 “夜辰,我也要?!庇阂装阉拇笸胪钩礁皽悾f得相當(dāng)自然。也不想想他是高壯男子,手臂結(jié)實(shí),根本不用人代勞。 看他用粗實(shí)的手臂抓住一只碗向自己討食,夜辰不想引人注意,迅速從烤全豬上割下一大塊rou,塞給他。 把烤rou放雍易碗里時,夜辰發(fā)覺朵朵在看他,他莫名心虛,避開她目光。 朵朵靠在雍易身旁,她的手撫摸他臂膀上的肌rou,像摸著自己的所有物。雍易似乎已習(xí)慣朵朵對他的體貼,相當(dāng)自若。看他們兩人在一起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肯定去過雨洞。 夜晚,雍易和長腳亦帶上朱蕊、朵朵,結(jié)伴到山頂上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在洞xue里能聽到山頂有人在吹陶號,然后吹陶號的人,被正要休息的朱矛崖訓(xùn)斥,想必是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