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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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連顧客也偏愛陳烏夏。女生甲噎了一下,緩緩說:“我們店非常注重口感,恐怕……” 李深不聽她的解釋:“你叫她過來?!?/br> 女生甲向陳烏夏招了手。 陳烏夏趕緊過來了,“怎么了?” 女生甲:“這位顧客一定要去糖的柚子茶?!?/br> 陳烏夏點頭,“給他下單吧。” 女生甲堅持說:“去糖會影響口感。” 陳烏夏笑了笑:“沒事,我們制作的水果是沙田柚,就算不加蜂蜜,也有天然蔬果的味道。不會太酸?!?/br> 女生甲變了臉,覺得陳烏夏故意給她難堪?!昂茫聠瘟??!迸渍f完,轉(zhuǎn)身走的時候,扭了扭腰,賭氣地向陳烏夏的方向頂了一下。她想表達不滿,但沒有控制好力道。 陳烏夏端著兩個盤子。被這么一撞,盤子滑落了下去。她趔趄著,眼見上半身就要撲到相鄰的桌子。 李深眼疾手快,一把拽了她回來。他站起來的動作大,不小心摔掉了桌上的刀叉。 周圍的人停下了動作,看著這一桌的動靜。 餐廳經(jīng)理見狀,連忙趕過來,嘴上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對不起?!被ㄥX的是上帝,他第一安慰的是李深。 李深松開了陳烏夏,面向女生甲,說:“還請這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餐廳經(jīng)理剛才沒有看清事發(fā)經(jīng)過,只見陳烏夏摔了盤子。聽李深質(zhì)問的是女生甲,餐廳經(jīng)理心里有數(shù)了,他呵斥說:“還不道歉?”說完,他又向周圍的顧客鞠躬,“對不起,抱歉。沒事沒事,大家繼續(xù)吃飯吧。” 女生甲嚇慘了臉,低頭躬腰,說:“對不起?!?/br> 李深把她撞陳烏夏那一瞬間看得明明白白,他說:“你該說對不起的是誰?” 女生甲抖如篩糠,低頭轉(zhuǎn)向陳烏夏,又鞠躬:“對不起,是我的錯?!?/br> 如果在這里和女生甲糾纏,肯定影響其他顧客就餐。眼下最好的方法是小事化了。陳烏夏說:“沒關(guān)系?!?/br> 餐廳經(jīng)理贊許地看向陳烏夏。他親自打掃了地上摔碎的盤子,再給李深換了新的刀叉,“實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我申請給您免單?!?/br> 李深:“冤有頭債有主,我免的單要在罪魁禍?zhǔn)椎馁~目上討回來。” 餐廳經(jīng)理:“當(dāng)然了?!彼龀雒鈫螞Q定時,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扣除女生甲的薪水了。 陳烏夏非常平靜,就像什么事也沒有發(fā)生過。上菜、下單,有條不紊。 女生甲得知自己非但沒有薪水,還得倒扣錢,嗚嗚地直哭。 鄭良驥說:“餐廳的工作很枯燥。當(dāng)服務(wù)員看著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比不上語數(shù)英考試。這里考驗的是隨機應(yīng)變、心理抗壓、以及職業(yè)道德等等。你啊,沒經(jīng)過社會的毒打?!眱叭?,他一個剛畢業(yè)的高中生都比女生甲了解社會規(guī)則。 女生甲哭得更厲害。 鄭良驥又安慰了幾句,“吃一塹長一智,以后就好了?!?/br> 下午兩點多,顧客們漸漸離開。陳烏夏喘了口氣,空閑下來了,才回想起李深拉她的一幕。 和第一次四舍五入的牽手一樣,他是為了救她。 三年來,她心底翻滾過很多東西。她初初恨他傷了她的耳朵。后來淡了。曾想,如果換成她高考前被退學(xué),她恐怕會比他更過分,怨憤更囂張。 當(dāng)然,李深不是她,他不高考也有很多出路。但那是退路,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她能順利考上大學(xué),全靠李深的輔導(dǎo)和押題,她像是鳩占鵲巢。他不計前嫌,今天拉了她一把,她如果再糾結(jié)過去,倒是不夠大方了。 李深吃完飯,悠哉地坐著看書。 陳烏夏看過去一眼。他還是冷冷的,不見有和解的態(tài)度。坐在這里不走,是留戀餐廳的空調(diào)?或者,因為今天免單? 鄭良驥端著洗好的盤子,過來說:“夏jiejie,那個英雄救美的顧客,長得挺帥啊?!?/br> “是吧?!标悶跸膸兔Π驯P碟放進柜子。 鄭良驥看一眼服務(wù)臺:“他按鈴了?!?/br> “我去吧?!标悶跸哪闷鸩藛巫哌^去,親切地微笑:“你好,想點什么?” 李深:“榴蓮披薩。” 陳烏夏:“嗯。對了,剛才謝謝你?!彼涂蜌鈿獾?。 李深抬頭,“不客氣?!?/br> 自從她向他飛了紙飛機,她臉不紅氣不喘了,欲言又止的道歉也沒有了。像是渡劫成功了。無論結(jié)局成敗,她都可以坦然無畏。 仿佛,深陷其中的只有他。 魏靜享剛剪了短發(fā),偏分的波波頭,右邊耳朵露了出來,亮起兩枚鉆石耳釘。她走起路來,不像高中時大搖大擺,多了幾分英姿。 她一坐下,翹起了腿,看著對面的李深,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啊,想不到你和我也有坐在同一張飯桌的時候?!?/br> 楊東培做東,請了十來個人。他的幾群朋友,三教九流都有。楊東培也是前陣子才知道,李深和魏靜享是高中同學(xué),而且互不對盤。 魏靜享講起李深:“孤僻自傲?!?/br> 李深說起魏靜享:“不記得了?!?/br> 楊東培沒有把李深的話告訴魏靜享,否則她要計較,憑什么兩人的記憶力這么不對等。 這時,楊東培坐在魏靜享旁邊,開玩笑地說:“你和李深看著挺般配,爆炸學(xué)渣,冷傲學(xué)霸?!?/br> 魏靜享橫了楊東培一眼:“少亂點鴛鴦譜,我喜歡斯文有禮的?!?/br> 楊東培把臉湊過去,自薦說:“我很斯文,我很有禮。” 魏靜享拂開,罵一句:“滾遠(yuǎn)點。” 魏靜享沒有講當(dāng)年的案子,她早不當(dāng)一回事了。李深不愛說話,尤其自己的私事。在座的人知道他們是高中同學(xué),其他就不清楚了。 酒過三巡。 楊東培給李深遞了一支煙。 李深接過,憶起那晚小獅子的話。他婉拒了楊東培的打火機,說:“今天不抽了?!?/br> 魏靜享叼上了煙,斜睨過來。她喝了不少酒,臉頰染著兩抹紅云,“干嘛?。肯路擦诉€想著成仙啊?!?/br> 李深懶得理她。 來這的路上,魏靜享在朋友圈發(fā)了張自拍,秀秀新剪的利落短發(fā)。 底下陳烏夏點了贊。 兩人以前互不評論,互不點贊,已閱在心中。上次陳烏夏主動問了魏靜享之后,兩人才有了互動。 魏靜享吞云吐霧,說:“我他媽怎么給忘了,我當(dāng)年也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啊?!?/br> 楊東培問:“什么?” 魏靜享站起來,傾身把手機遞到李深面前,說:“李深,我來邀功領(lǐng)賞了。” 李深一眼略過,見到了其中的名字,烏小夏。他問:“邀什么功?領(lǐng)什么賞?” 魏靜享離座,走到李深旁邊,低身在他耳畔悄悄說:“我知道陳烏夏一個秘密?!?/br> 他看著她。 魏靜享挑眉,站直了:“你這么看我,我以為你要愛上我了。想勾我的魂,沒門?!?/br> 李深剛才只是無意的轉(zhuǎn)眼,這時冷了下來:“這里吵,出去說?!?/br> 魏靜享跟了出去,走到樓梯間,她坐在向上的幾級臺階,說:“要不是見到陳烏夏,我還真把這事兒給忘了?!毕窗桌钌畲舐?lián)盟,只是魏靜享精彩人生的一小格,她沒放在心上。 李深掏了一支煙,沒有點燃,夾在了指間,“說吧?!?/br> 魏靜享笑起來,“那年猥褻案,你和丁晴家長走了以后就失蹤,直到退學(xué)也沒再出現(xiàn)。我還想過,你是不是畏罪潛逃了?!?/br> 李深無波無瀾,“警方已經(jīng)還了我清白?!?/br> “是啊。但是在此之前,我組了個洗白大聯(lián)盟,為你出了不少力。幸好我機智過人,買了集團卡,沒被追蹤到。”魏靜享狡黠一笑,“猜猜大聯(lián)盟成員有誰?” 頓了三秒,李深說:“陳烏夏?!?/br> 第44章 魏靜享伸了一個懶腰, “真是一個沒有懸念的猜謎。” 失望的不止她。李深說:“我以為會有什么內(nèi)幕。”其實想一想, 陳烏夏這樣簡單, 能有什么大秘密。 “我為了防止ip追蹤, 開了代理, 用了別人的電話卡。直到案子水落石出,校方也沒有查到我們幾個的頭上?!蔽红o享還因此向鄺力吹噓,大聯(lián)盟可以當(dāng)臥底了。 李深:“爆料初中部的那個人,猜一猜就知道是誰?!?/br> “那件事啊, 不在我們大聯(lián)盟的計劃之中。這是一個意外,我自己也吃了一驚?!蔽红o享拽了拽頭發(fā),說:“初中那些事是公開的秘密了。沒想到, 挺身而出的是陳烏夏?!?/br> 李深捻起煙絲。 魏靜享:“說起來還是因為你?!?/br> 他抬眼:“嗯?” 魏靜享笑了起來:“學(xué)校逼你退學(xué), 陳烏夏一怒為紅顏,就給學(xué)校整了一個大丑聞。” 聞言,李深把那支煙全擰斷了。細(xì)碎的煙絲掉落在地。 魏靜享:“雖然人證物證都對你不利, 但是吧, 我們大聯(lián)盟還是偏袒你的?!?/br> 李深將斷了的煙握在掌中。 “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和旁聽者一樣,我知道你走出來了。但, 陳烏夏是案子的目擊證人, 得知你被陷害了, 她心里內(nèi)疚?!蔽红o享把手肘枕在膝蓋,托起腮, 說:“我見不得可愛女娃娃愁眉苦臉的樣子?!?/br> 李深想, 陳烏夏哪有愁眉苦臉。她多瀟灑, 無事一身輕。 見他好半晌不說話,魏靜享揚眉,“你不會還怪陳烏夏吧?” 李深:“我沒有怪她?!弊C人也好,小馬甲也罷。她是陳烏夏,她就會這樣做。他失望的是,她將孟澤錯認(rèn)成他,哪怕是設(shè)局。誰都可以認(rèn)錯人,唯獨她不可以。孟澤年紀(jì)比他大這么多。 “我真是白擔(dān)心了?!蔽红o享跳下了梯級,說:“對了,我周末有一場朋友聚會,不如把洗白大聯(lián)盟的盟友叫上,你一個個叩謝感恩吧?!?/br> 話說完了,李深和魏靜享回到包廂。 楊東培端著酒杯,在門邊攔住了李深,“不夠意思了吧,泡哥們的妞?” “多慮了?!崩钌钫f:“魏靜享從來不在我的記憶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