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м 不愛皇帝愛廠公(八)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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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食已過,鶯初解語,四月底,皇上從行宮回鸞。 那位甫一入宮便坑害了蘇錦書的蘭才人著實長袖善舞,不過短短半年便爬到了昭儀的位置,且深受皇上寵愛。 可這位皇上,素來多情優(yōu)柔得很,剛一回宮,便想起了去年選秀時艷冠群芳的貞美人。 憐香惜玉的本性發(fā)作,他竟親自提了御筆,寫了封溫柔繾綣的信,著人給蘇錦書送過去,并叮囑務(wù)必讓美人回信給他。 送信的太監(jiān)不敢擅專,將信遞到了隗禮面前。 隗禮對著信看了許久,道:“給小姐送過去吧,暗示小姐,若是不想回去,可以一直裝病,我會為她遮掩。” 然而,蘇錦書回過來的信里,竟然言說自己已經(jīng)康復(fù)無虞,希望能夠盡快回宮侍奉皇上。 隗禮看到信的時候,端茶的手不知怎么抖了一下,將熱茶潑了自己一身。 旁邊的小太監(jiān)連忙沖上來幫他擦拭,卻被他踢到一旁。 他厲聲問:“她遞給你信的時候,是什么表情?” 小太監(jiān)努力回想,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小姐……嘴角含笑,似是十分愉悅?!?/br> 隗禮的心沉了下來。 果然,她當(dāng)時對他說的那些話,只不過是一時興起。 也罷,如果她愿意,回宮也是一條通天坦途。 他將信件原樣遞了上去,皇上龍顏大悅,立刻派人接蘇錦書回宮。 當(dāng)晚,適逢宮夜宴,蘇錦書應(yīng)邀出席。 隗禮不知該用什么面目見她,索性告病避在了住處。 然而,人躲得過去,心卻無處可躲。 他控制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想她這會兒不知是不是正在大放異彩,她那樣美麗妖嬈,令皇上心悅迷戀一定是件再簡單不過的事,那么,今晚……她會侍寢嗎? 一想到她會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zhuǎn)承歡,他就覺得透不過氣來。 佛珠在手轉(zhuǎn)得飛快,卻越轉(zhuǎn)越?jīng)]有章法,忽然,絲線受不住他暴虐的力道,轟然斷開,光滑的珠散落一地。 他愣了片刻,似是終于忍受不了這種精神的折磨似的,起身迅速換了殷紅如血的飛魚服,往舉行夜宴的未央宮疾行。 趕到的時候,夜宴已經(jīng)接近尾聲。 濃郁的香氣在爐鼎起舞,絲竹管弦之聲不絕,座上之人皆已有醉意,或伏或臥,有幾位天潢貴胄已經(jīng)按捺不住,拉了舞女入懷,形容不堪。 隗禮四處搜尋,看不到那人身影,急得五內(nèi)俱焚。 “隗禮?”高臺上醉眼惺忪的帝王一邊撫摸著伏在膝上的美人,一邊略帶疑惑地喊他。 隗禮抬起頭,和那個美人對視,臉色瞬間煞白。 她今日刻意精心打扮過,輕薄至極的鮫綃紗透出玉色的肌膚,云鬢斜簪,額頭貼了精美的花鈿,盛裝隆飾,眉目風(fēng)流綽約。 隗禮心知,她這副樣,沒有男人能扛得住。 “愛卿來得正好,朕也乏了,你替朕招待這些客人,不得怠慢。”說著,皇上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憐愛地扶起身邊弱不勝衣的美人,在她頰上香了一口,“貞美人,跟朕一同回去。” 她絲毫不拒,反而嬌羞地伏在皇上懷里,一眼都沒有看他。 看著她步出大殿,隗禮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 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自詡無欲無求,敬她重她,愿意替她達成一切愿望的嗎? 如今她求仁得仁,走向?qū)儆谒乃廾?,為何他卻開始猶豫,開始后悔,甚至心底產(chǎn)生了些許怨恨? 蘇錦書喝了許多酒,步履踉蹌,被皇上一把抱起,放在了自己的轎輦之上。 她紅著臉,緊貼著男人的胸膛,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 皇上有一下沒一下地?fù)嶂拈L發(fā),笑道:“明日朕就晉封你為婕妤可好?” 蘇錦書斜飛他一眼:“皇上太過小氣,婕妤和美人有多大區(qū)別?一樣是低階的嬪妃,好沒意思。” 皇上被她這軟語嬌嗔的模樣迷得神魂顛倒,自然什么都肯答應(yīng):“好好好,那封你為昭容可好?” 蘇錦書這才滿意,主動握了皇上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白凈手掌,將臉頰放在上面輕蹭。 宋長安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問她:“你為何如此?” 蘇錦書將臉向他的方向側(cè)過來,做口型道:“沉疴須猛藥?!?/br> 宋長安不甚贊同:“如果這招不管用呢?若隗禮不出手,你該怎么辦?” 蘇錦書道:“他不會的?!?/br> 果然,還未來得及上龍床,便有人匆匆過來報訊,神色慌亂,道是那皇上最寵愛的蘭昭儀,竟然在蘇錦書居住的南塘殿內(nèi)自縊而亡。 皇上聞言又驚又悲,自然沒了寵幸新人的興致,親自去往現(xiàn)場查問。 蘇錦書獨坐在富麗堂皇的宮殿之,左右人等不知何時悄悄退了下去。 厚重的地毯上,傳來一個人沉悶的腳步聲。 她沒有回頭,問:“你動的手?” 隗禮面色復(fù)雜地看著她,聲音澀然:“是,她早就該死。”他只不過被她弄昏了頭,一直沒顧得上料理罷了。 “她是該死,可你為什么在這時候殺她,壞我好事?”蘇錦書面色忿忿然。 隗禮沒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去幫我給皇上捎個口信,問他何時回來?!碧K錦書命令他。 一股陌生的妒意忽然席卷了隗禮的胸腔,他冷硬地道:“皇上今夜不會回來?!?/br> 他手眼通天,在這宮城想做些什么手腳,實在是易如反掌。 蘇錦書怒極而笑:“是嗎?那也無礙,今夜不回來,還有明晚,明晚不成,還有以后,你總不可能一直妨礙我。” 隗禮道:“蘭昭儀離奇身亡,奴才方才在她身上,發(fā)現(xiàn)了娘娘隨身攜帶的一枚玉佩?!闭f著,他拿出一塊上好的和田玉,玉佩上的絡(luò)十分精巧特別,正是她親手打就。 蘇錦書摸了摸身上,發(fā)現(xiàn)這玉佩確是自己不知何時遺失的,不由皺眉:“你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蘭昭儀之死,娘娘嫌疑甚大,自今日起,請娘娘禁足于南塘殿,直至洗脫罪名,方可外出?!彼f完這句話,下意識里想去拂佛珠靜心,卻發(fā)現(xiàn)腕間空空。 那束縛他身魂多年的禁錮,已經(jīng)斷了。 蘇錦書不可置信道:“你瘋了?明明是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顯然想明白了其關(guān)竅,接著更加憤怒:“隗禮,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是你說無論我想做什么,都會幫我的,你現(xiàn)在這又是在做什么?” 隗禮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只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在別人身下婉轉(zhuǎn)獻媚,更無法忍受別的什么人窺見她不為人知的美好和嬌柔。 仿若逃命一般,他匆匆離去,消失在暗不見底的夜色里。 ————VρΘ18.cΘм 今天雙更,第二更在下午兩點,明天這個世界就結(jié)束了,這個故事比較短,不過我還挺喜歡的。νρò18.cò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