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м 狐貍的誘惑(五)抵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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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澤條件反射地抬手去摸,果然摸到一只毛茸茸的耳朵。 他尷尬地按了回去,咬死不認(rèn):“什么耳朵?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噗”的一聲輕響,大尾巴也從后面冒出了頭。 蘭澤頗覺丟臉地將頭埋進(jìn)袖里,趴在桌上裝死。 他怎么忘了,自己雖然能夠自由化為人形,可喝醉酒后,控制力會大大減弱,很容易露出破綻。 都怪她這里的酒太好喝了。 牛rou也好吃,嗷。 蘇錦書卻不肯放過他,她從袖摸出方才包金錁的手帕,一層一層打開,看見里面的金果然變成了小石塊。 “蘭澤,你先別睡,把賬結(jié)了吧?!彼粍勇暽爻爸S。 朱紅色的袖里傳來悶悶的聲音:“我沒錢……以身抵債行不行?” 他游戲人間一千年,對金錢從來沒有概念,之前那些個有求于他的凡人,哪個不是巴巴地把他當(dāng)神仙供著,好吃好喝地伺候著,對他有求必應(yīng)? 也只有她,一點都不給他面。 蘇錦書也不過多為難他,笑道:“自然可以,要不這樣,從明日開始,你幫我照看阿圓,巳時始,酉時終,做為回報,我管你一日三餐,如何?” 一想到那個難纏愛哭的小丫頭,蘭澤就覺得牙疼,可想想那一日三餐的誘惑,他咬咬牙,到底點了頭。 翌日清晨,蘇錦書介紹人形的蘭澤給阿圓認(rèn)識。 “阿圓,從今天開始,由蘭澤叔叔陪你玩好不好?”她俯身和扎著雙丫髻穿著粉裙的阿圓商量。 阿圓打量了幾眼陌生的少年,奶聲奶氣道:“好,我聽娘的話?!?/br> 又對蘭澤道:“蘭澤叔叔好。” 本來如臨大敵的蘭澤聞言愣了愣,撓了撓頭,笑得有些傻:“哎,你好?!?/br> 這小丫頭不哭的時候,看著竟然有點可愛。 蘇錦書攤了七八張雞蛋餅,炒了個青菜,又煮了香噴噴的大米粥,蘭澤吃得心滿意足。 蘇錦書悄悄問阿圓:“阿圓,你覺得這個叔叔怎么樣?” 阿圓小聲回答:“長得挺好看的,就是吃得有點多?!?/br> 她湊到蘇錦書耳朵旁,憂心忡忡問:“娘,他會不會把咱們家吃窮???” 蘇錦書“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剛把桌上的飯食吃了個干凈的蘭澤疑惑地看過來,問:“你在笑什么?” 蘇錦書笑意未減,道:“沒什么。” 又問他:“吃飽了么?” 蘭澤大喇喇道:“還行,七八分飽吧?!?/br> 蘇錦書站起身準(zhǔn)備收拾飯碗,蘭澤搶先道:“我來!” 還債自然要有個還債的態(tài)度,他還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蘭澤。”蘇錦書忽然叫住他。 蘭澤回過頭,看見色若春花的女踮起腳尖,柔嫩的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嘴角。 她極自然地給他看指尖沾著的飯粒,道:“你臉上沾了臟東西。” 蘭澤的心狠狠地跳了兩下。 “哦?!彼舸舻剞D(zhuǎn)過身,同手同腳往前走。 蘇錦書自去前面酒館忙活。 做這行當(dāng)?shù)?,每日里接觸的是三教流,上至儒雅書生,下至市井潑皮,什么人都有。所以需得有一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好本事,還要應(yīng)對心懷不軌的猥瑣男人,累身又累心。 整整一上午,她忙得腳不沾地,直到了申時,才將將緩過口氣。 喝了口熱茶,理了理額前有些凌亂的碎發(fā),她提起裙,往后院去看阿圓的情況。 蘭澤本就是個大孩,讓他照看小孩,她還真有點不放心。 剛撩開門簾,便看見蘭澤頂了一頭……亂七八糟的小辮,正抱著阿圓哄睡。 他轉(zhuǎn)過頭看見蘇錦書,立刻做了個噤聲的表情,十分之嚴(yán)肅,和滑稽的模樣形成鮮明對比。 阿圓的小胖手十分依賴地攬著他的脖頸,眼睛半睜半閉,已經(jīng)快要睡著。 蘇錦書停住腳步,安靜地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對蘭澤有些改觀。 等到阿圓睡熟了,蘭澤小心翼翼把她放到臥室的床上,然后躡手躡腳出了門。 站在門口,他大力甩動胳膊,毫無形象地訴苦:“阿圓也太重了,壓得我胳膊疼!” 又趕快去解自己頭上的發(fā)辮,解得太急,疼得他齜牙咧嘴。 蘇錦書笑道:“辛苦了,晚上給你加餐?!?/br> 蘭澤眼睛一亮:“真的嗎真的嗎?我還想吃鹵牛rou,還有還有,你鹵的那些豬大腸什么的……真的能吃嗎?”神情又是嫌棄又是好奇。 “能不能吃,你嘗嘗看不就知道了?!碧K錦書笑得溫柔。 蘭澤忽然有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扭過頭去,臉上泛出一抹微紅:“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嘗嘗看?!?/br> 晚間,蘇錦書端到飯桌上的鹵大腸和豬頭rou,為蘭澤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吃得肚滾圓之后,蘭澤起身告辭。 同時不忘提要求:“顧貞娘,明天早上可不可以炒個雞蛋來吃?” “……好?!碧K錦書答應(yīng)了他。 她想起一件事,問道:“蘭澤,你晚上睡哪兒?” “……”蘭澤總不能說自己幕天席地,逮哪兒睡哪兒吧,那樣多沒面,“本仙君住的自然是神仙洞府,雕梁畫棟,碧瓦飛甍……” “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搬過來住,我這里有多余的空房?!碧K錦書大大方方邀請他。 蘭澤步履微頓,裝模作樣地道:“既然你這么誠心實意地邀請了,本仙君可以考慮考慮?!?/br> 說是這么說,第二天一早,他便拎著個小包袱搬了進(jìn)來。 漸漸的,阿圓和他越來越熟,每日里“蘭澤叔叔長”“蘭澤叔叔短”,叫得十分親熱。 蘭澤除了帶孩,有空的時候還會跑到前面酒館去打下手,幫蘇錦書算賬、端菜,順便偷吃兩口,倒著實省了蘇錦書不少力氣。 不過,時間久了,鄰里之間不免有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蘇錦書不但拋頭露面,還在前夫留下的房里養(yǎng)了個小白臉,不守婦道,傷風(fēng)敗俗。 蘇錦書對這些流言蜚語一律充耳不聞。 但她不去理會,卻總有些犯賤的自己找上門。 這天晚上,一個油頭大耳的富商喝多了酒,借酒裝瘋,拉著蘇錦書糾纏起來。 “顧小娘,每日里看著你忙忙碌碌,受盡辛苦,真是讓人打心底里心疼??!”富商涎著臉抓住她的手不放,“看看這手,都粗糙成什么樣了?可憐了你花容月貌……” 蘇錦書用力抽回手,藏進(jìn)衣袖里,冷聲道:“客官請自重。” 富商變了臉:“怎么,小白臉摸得,偏偏我摸不得?” 又掏出幾兩銀扔在桌上:“你倒貼給小白臉,我能理解,畢竟嫦娥愛少年嘛!我給你銀還不成?來,讓我好好摸摸……”說完就要撲將上來。νρò18.cò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