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給我當靈寵(九)道侶
什么名門正道,什么高位仙君,統統都是個笑話。 可一切還沒完。 凌風谷滿門兩千一百名弟,被發(fā)配往兇險的毒冥沼澤做苦役,縱死不得出。 他則被那人丟在了黑暗的地牢內,日夜為金水所蝕,生不如死。 無數次想過自戕,死了便一了百了,可又覺得大仇未報,到了泉之下無顏面對父母家人。 在地牢里熬了兩年,他終于等到一個看守松懈的良機,從里面逃了出來。 然后,顧不上休養(yǎng),他一路快馬加鞭,趕到了位于忘川的眾仙之盟,跪在盟主和幾位真君面前陳訴冤情,請求他們主持公道。 盟主慈眉善目地安慰他幾句,將他安置下來,派人去傳那人過來。 他以為沉冤得雪,松了口氣,一頭栽倒在地,昏死過去。 再醒轉時,又回到了地牢。 那人得意地看著他驚惶憤恨的臉,笑道:“怎么,你以為盟主他們會為你伸張正義?我想你可能不知道,盟主是我的同門師兄,哈哈!不自量力!蚍蜉撼樹!” 有什么東西徹底崩塌覆滅。 接著,那人似是終于喪失了凌虐他的耐心,拿起仙劍將他的胸膛剖開,取出他剛剛凝結不久的金丹,在指尖輕輕一捏,微弱的金光煙消云散。 然后,那人將一匹足有一人多高的黑豹放進地牢,指著氣息奄奄的他,道:“吃了他?!闭f完揚長而去。 血rou一塊塊被撕咬下來,填入那畜生的腹,他好似不知道疼一般,一雙毫無光澤的眼,死死盯住那只獸。 世不容我,我終成魔。 怨氣升騰,終成鼎沸之勢,他以身飼豹,心神與之融為一體,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借著夜色,他遁逃出去,躍身墮入魔界,往下墜落的時候,最后看了眼這光鮮清貴卻藏污納垢的仙門世界。 然后,咆哮一聲,再不回頭。 魑方滿身冷汗,翻身坐起,大口急促喘息。 他略帶迷茫地看了看外面大亮的天色,又回頭看躺在身邊仍在好睡的少女。 一切都恍如隔世,透著不真實。 到底是他從夢醒來,還是進入了另一個夢境?她,是真實存在的嗎? 他屏住呼吸,伸出爪小心摸了摸她的臉。 軟軟糯糯,彈性上佳,一戳便微微陷下去,可愛得緊。 她咕噥一聲,貼上來抱住他的身體,撒嬌道:“困……大黑別鬧……” 魑方心下稍安,又躺回去,與她共眠。 待到抄完門規(guī),解除禁足的時候,已經是春暖花開日。 蘇錦書白日里頂著眾人的指指點點,面色如常地去清修堂聽見淵授課,結束后一刻也不多留,安安靜靜地回明瀾堂修煉。 竟是再不去招惹見淵的態(tài)度。 見淵見她果然老實下來,卻無端覺得心里有些不自在。 有一日,三師兄憂心忡忡地進門來,看著她欲言又止。 “師兄?何事?”蘇錦書一邊仔仔細細給魑方梳理毛發(fā),一邊分神問他。 “小師妹,我跟你說件事,你做好心理準備,別哭也別鬧??!”三師兄忐忑不安地道。 蘇錦書笑道:“什么大事?把你緊張成這樣?” “是師尊……師尊他……要和荊楚門的荊瑤仙訂親了!” 出乎他意料的,蘇錦書竟然反應十分平淡:“這是好事啊,我們應當為師尊高興?!?/br> “呃……師妹你當真……不介意?”三師兄明顯不信,仔細觀察她的神色。 魑方扭頭看向她。 她的臉上帶著抹淡笑:“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我說過放下,便是真的放下了?!?/br> 三師兄這才長長松了一口氣,歡喜地道:“你能看開固然好!” 想了想他又補充一句:“聽說仙門長老和荊楚門的人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正日定在十日之后,到時候我們一同出席可好?” 蘇錦書自然點頭應允。 那荊瑤仙是荊旬的堂姑,修為極高,人也長得美艷不可方物,因此眼高于頂,一直蹉跎到現在還未婚配,和見淵倒是門當戶對的一對。 十天時間轉瞬即過。 這次的訂婚宴,是清鈞劍派上下歡慶的盛事,場面布置得極為隆重,地面俱被碧云紗所覆,上萬盞金縷銀絲懸于半空做為裝飾,無數珍奇寶物擺放在各大殿堂之以供賞玩,數百名劍派弟身著統一服飾,整肅列于道路兩側迎賓。 而空更是輕舟飛鸞來往穿梭,絡繹不絕。 蘇錦書同樣身處迎賓的隊伍,她今日著一身輕紗白裙,發(fā)間以白色羽飾點綴,清麗無雙。 許多不懷好意的同門等著看她的笑話,看她在鐘情的師尊和別的女人的訂婚宴上會是如何一副失態(tài)的模樣,她偏偏不肯如他們的意。 見淵從正殿徐行而出,他依舊穿著往日慣穿的白衣,頭束白玉冠,手持濯雪劍,俊美無儔,神情嚴肅,凜然不可侵犯。 他將目光轉向蘇錦書,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混在人群,他卻總是能一眼將她認出。 看見她低眉順目,面色如常,他微微皺了一下眉。 “空寧,隨我過來。”經過她身邊時,他淡聲道。 “是?!庇卸Y有節(jié)的語氣,她應聲而出,很有分寸地跟在他身后,保持了相當一段距離。 走到遠處,人群漸漸稀少,他道:“你能迷途知返,為師很是欣慰。” “是,之前是徒兒不懂事,惹師尊煩心了,往后萬不敢再犯?!彼丝痰哪樱粡屯绽锼煜さ撵`動可愛,泯然眾人矣。 無端的,見淵有些悵然,仿佛彌補一樣,他道:“今日來的賓客,有不少青年才俊,其或有可堪與你相配的,你正青春年少,可與他們接觸一二,有喜歡的來同我說,為師必為你做主?!敝灰挥|及天理倫常,他自問對這個小弟還是十分慈愛照顧的。 “是,謝師尊。”她規(guī)矩得過了頭,有些木木呆呆的。 接下來,兩人便無話可說,空氣是詭異的安靜。 幸好趕來報信的弟解了圍:“見淵真君,各位貴客已經到了!掌門請您過去相迎?!?/br> 見淵應聲離開,蘇錦書則繼續(xù)混跡于人群。 忙忙亂亂好半天,到了舉行儀式的吉時,她列于人群,頂著眾多探查的目光安靜觀禮。 荊瑤仙果然極美,眉目如濃墨重彩畫就,十分艷麗嫵媚,身材也纖秾合度,一舉一動風情萬種。 最關鍵的是,她應是對見淵十分心儀,眼神脈脈含情,癡癡望著對方,壓根看不見旁人。 相較之下,見淵就冷淡太多了,對她的態(tài)度和對其他人沒什么區(qū)別。 “吉時已到!行禮!”主持儀式的長老高聲道。νρò18.còм